第374章 豈敢奢望?
“我為什麽要用阿皓的性命來發誓?”林薇很是疑惑地望著她父親。
“如果非得用個血親的性命來起誓,那我便以您的性命吧!”
話音未落,她便舉起了手。
“你個逆女!”林冠斌目眥盡裂,極為憤怒地吼了一聲。
林薇卻完全不將他的憤怒當回事,她語氣平淡道:“嗯?您是又不想讓女兒起誓了嗎?那我便不發誓了吧。”
說完,她便將手又收了回去。
林冠斌眉頭緊鎖,初顯老態的臉上盡是憤怒。
他咬著牙,語調陰冷道:“你不敢用你胞弟的性命來起誓,所以,洛家同沈家必有勾結!”
林薇的目光微波,很是無語。
“嗯,就當沈家同洛家之間有所勾連吧。”
事實上,沈家的家主和少主在她進了成王府後的這些日子裏幾乎沒有私下去尋過洛楓。
倒是放心不下洛楓兄妹的永樂長公主和明月郡主同洛楓極為親近。
林冠斌神色一震,旋即眯著眸子繼續試探:“沈家莫不是想將明月郡主許給成王世子?”
明月郡主的年歲可不小了。
在京都,像她這般年歲的貴女便是沒有成為人母也早就成了親。
林薇一愣,接著便頗為惱怒道:“您再胡說些什麽?女子的名聲何其重要,哪有你這樣一開口便說沈家有意將明月郡主許給成王府的?”
這話可不興亂說。
一旦這個消息傳播出去,高貴雍容、受無數宗室王妃和高門主母喜歡的明月郡主可就隻剩下嫁給洛楓或者出家當姑子的兩條路了!
見她反應如此大,林冠斌便越發篤定了。
他陰著臉,冷聲斥責道:“你怎的如此沒用?”
“呃?”林薇懵了。
怎的又扯到了她身上來?
“但凡你能將成王世子給徹底籠絡住,他也不至於去同明月郡主結親!”
說著話,林冠斌便又極為鄙夷地掃了林薇一眼。
他這嫡女還真是幹啥啥不行!
“罷了,我早就該知道你是個沒用的東西!你……你想個辦法將你三堂叔家的茵堂妹弄進成王府,讓她去幫你。”
林茵不僅生得貌美,還極為玲瓏,慣會察言觀色討人歡心。
待她進了成王世子的後院,必然能幫著林薇這蠢貨多留成王世子一些時日。
屆時,醉倒在溫柔鄉的成王世子怕是就不那麽熱衷去同沈家聯姻了。
想著,林冠斌緊鎖的眉頭都舒展開了一些。
“你在說什麽?”林薇被驚得足足愣了幾息,才蹙著眉頭質問她父親。
“我說,你回成王府後便勸成王世子,將林茵也收入他的院中。”林冠斌略帶著幾分不滿道。
“你莫不是醋了?你要知道,我讓你想辦法將林茵接進成王府完全是為了幫你固寵!”
林薇還真不愧是夏侯湘那瘋女人生的!
自己不會討夫君歡心也就罷了,居然還心眼小,容不得旁人!
真是除了拈酸吃醋便什麽也不會了!
“哦?”林薇被林冠斌義正言辭的樣子給逗笑了,“那您怎麽不將她送進宮去幫年老色衰的姑母固寵呢?”
據她所知,她那皇後姑姑自從七皇子大鬧成王府後便再也沒得過陛下的好臉色。
真論起來,還是她那姑母更需要林家送個美人去幫幫幫她。
林冠斌被氣得雙目圓睜,他指著林薇的手都在顫抖。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麽混賬話?哪有姑侄共事一夫的?”
“哦,姑侄共事一夫荒唐,姐妹共事一夫便不荒唐了?”林薇直接懟了回去。
莫說她對洛楓已然有些動心,即便是她對他完全無意,她也絕對不會主動將自家族中的堂妹送入他的後院。
“你!”林冠斌被嗆得無法可施,隻能凶狠地瞪林薇。
若是眼神可以殺人,隻怕林薇現在已然千瘡百孔。
林薇還是一點兒都不怕林冠斌,她微微垂眸,極為譏誚道:“您還真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先是將自己膝下的嫡女當作賠罪禮送到成王府為妾,現在又要將自己堂弟家的女兒也一並送往成王世子的後院!”
說著說著,她那雙明淨澄澈的眼眸中便溢滿了憤恨。
“哪個書香門第的家主能做出您所做的糊塗事?林家幾百年的清譽算是完全砸在了您的手裏!”
想到以前美名滿五國的林家現下已經因著她這尊卑不分、寵妾滅妻、寵庶滅嫡的父親淪為了權貴們飯後茶餘的笑料,她便不由得一陣心痛。
“若是林家的家主是二叔或者三叔便好了。”
她二叔和三叔可都是極為愛惜羽毛的人。
似是完全沒有料到林薇敢這麽指著鼻子罵自己,林冠斌在聽完她的斥責後便呆住了。
他足足愣了一盞茶的時間,這才憤然大吼一聲:“混賬東西!老子如何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她居然說他不配當林家的家主?
“嗬……”林薇扯唇,清麗脫俗的臉上盡是嫌惡。
“我有時候真的恨自己是你的女兒。”
她隻要一向自己的父親是這個德行便止不住的惡心。
“你別想著從我這邊打探任何關於成王府的消息。”她直截了當道。
林冠斌的瞳孔猛地一震。
“成王世子不過將你當個玩物,你不會還真以為他很愛你,便將自己當成了成王府的人了吧?”他譏笑道。
她的兄長可是真真切切地害死了成王世子的未婚妻!
白明月被阿鵬玷汙後自裁不僅讓一向清風明月般的成王世子第一次遭到了眾人恥笑,還使得一向凜然不可侵犯的洛氏一族吃了個大虧。
成王世子怕是恨不能將阿鵬給千刀萬剮!
他那般清傲的人又怎會真的愛上阿鵬的妹妹?
“我從未覺得世子愛我。”林薇微微蹙眉,沉聲說道。
即便……即便他有些時候的態度和行為的確有那麽一些曖昧,她也不敢自戀地以為他愛她。
畢竟,她是以賠罪禮的身份進的成王府。
他能克製住他對林鵬和林家的恨意,不曾遷怒於她,將她當作對付柳綠岫她們的盟友來對待便已經很好了。
她可不敢奢望他真心的愛。
想著,她的神色便不由地黯然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