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索要芙蓉香
林靜琬想到楚北辰需要靠著岩石,才能站穩的模樣抿唇。
她收回了視線,繼續抬腿往自己院中去:“不該管的閑事少管。”
攬亭苑。
楚北辰躺在**,太醫幫他認真包紮傷口,那肌膚結實的後背新傷疊著舊傷。
今日這條新傷猶為可怖,從肩胛骨蜿蜒而下,幾乎到了後腰。
受了這麽嚴重的傷,楚北辰臉色發白,卻強忍著一聲不吭。
遠青看著,都替他痛得擰起眉頭,呼吸都放慢了一些。
直到太醫包紮完傷口,又給楚北辰查看了一番眼睛。
這位太醫是楚北辰的人,他常年給楚北辰看病,知道楚北辰的情況,也深得楚北辰的信任。
他道:“司使這次受傷嚴重,必須要在**靜養幾日,才能運功。”
“不過,司使這次雖然進了密閉光線弱的地方,可通過遠青大人的描述,這次應激反應的確小了許多。”
“或許隻要找到能讓司使應激反應變小的主要原因,司使這怕黑的疾病就能徹底根除。”
楚北辰靜靜聽著,像是對自己病情並不關心。
他隻是一直盯著,自己麵前放置的那個白瓷瓶。
房間裏安靜了一瞬,遠青了解楚北辰,每當他保持沉默的時候,就是代表不願意說這件事。
楚北辰不願意做的事,誰勸也沒有用。
遠青無奈,自做主張將太醫往外請:“左太醫,你說的這些我都記住了,我會提醒主子,您還是先開藥方吧,我好讓人去抓藥。”
遠青引著太醫開完藥方,吩咐人煎藥,送走太醫回來,楚北辰還保持原來趴躺姿勢盯著那個白瓷瓶。
遠青好奇這個瓷瓶是誰給的,可惜有賊心沒賊膽不敢問。
他已經做好安靜如雞的準備,楚北辰卻開了口。
“遠青,你說一個人會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才會矢口否認自己曾經去過的地方?”
“你說人與人的習慣養成,誘因會不會有類似?”
遠青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家聰明的主子會問自己問題。
他抓了抓腦袋,認真思索過後,才力保不出錯的回答。
“主子,屬下跟您辦了那麽多案子,哪個凶手不掩藏自己的行蹤啊。人一般情況,自然是感覺到生命受到危險的時候掩藏自己去過的地方啊。”
“至於習慣養成的誘因還是會有類似的,比如窮慣了的人,就會習慣多攢銀子。缺乏母愛的人,就喜歡年紀比自己大的女人。諸如此類啊!”
楚北辰聽遠青分析第一個問題時,眉頭還是舒展的,聽到第二個分析眉頭徹底皺起來。
他打斷:“好了,不必再分析。”
遠青用手摸住嘴唇,表示閉嘴。
他對於自家主子,動不動發脾氣這點早已經習以為常。
楚北辰突然又問:“府裏麵可有動靜?”
遠青聞言終於開了竅,想到楚北辰讓他打聽林靜琬有沒有去過雁山的事情,再聯想到楚北辰在慶國公府受傷是林靜琬幫忙做的掩護,心裏就明白這個白瓷瓶八成也跟林靜琬有關。
剛剛問的兩個問題怕也是跟林靜琬有關了,現在問府裏的動靜,其實就是問林靜琬。
遠青腦袋速度運轉,回答說道:“世子爺他們半個時辰前已經回府,剛回府就被叫去了福壽堂。柳夫人得罪了青雲郡主,又將表小姐推下了湖。”
“侯爺狠狠責罵了世子爺,讓將表小姐抬為了貴妾。”
楚北辰聽著,伸出手指戳了戳麵前的白瓷瓶。
過了這麽久,瓶子身上的芙蓉清香早淡了。
楚北辰突然就不喜歡了。
他將白瓷瓶往枕頭下一塞,冷哼了一聲:“將蕭宛如抬為妾一事,總算是讓她做成了。想來她現在應該很高興。”
“遠青,你去一趟軒雲閣,就說本座失眠,需要找少夫人要些芙蓉清香助眠。”
“是!”遠青應聲往外走。
他心中忍不住腹誹,明明上次少夫人要給助眠香,自家主子還拒絕了,這才過了幾日,怎麽又主動上門索要了?
非要弄得這麽麻煩,難道就是想跟少夫人多點互動?
軒雲閣。
林靜琬聽說遠青來索要芙蓉香,微微一愣。
她回想到自己在慶國公府跟楚北辰的接觸,就覺得這是楚北辰的試探。
楚北辰喬裝去慶國公府,還受了那般重的傷,可見是為了公務。
若是他試探出,自己認出了他的身份,怕是會滅她的口也不一定。
林靜琬真心害怕楚北辰,現下已經緊張。
好在,她一向情緒不外露。
她麵上不顯露半點,大方地叫白露去取:“芙蓉香我前日做了許多,恰好有餘存,遠青大人稍等片刻。”
遠青正經的臉很具有欺騙性,點頭道:“少夫人客氣。”
遠青帶走了芙蓉香。
當天晚上,林靜琬是帶著忐忑入睡,卻一夜風平浪靜。
唯獨得知,楚庭煜昨日被柳顏抓傷額頭後,當夜一未歸。
第二日,林靜琬去給蕭氏請安也沒見到柳顏,聽說被蕭氏已經派嬤嬤過去,被關在了挽顏居學規矩。
蕭氏不願意提柳顏,隻是叮囑林靜琬今日是蕭宛如抬為妾室的日子,雖說是妾,也讓她幫忙張羅一二。
林靜琬這次沒有拒絕,隻是幫忙讓人將府裏掛些紅綢,給蕭宛如院中送幾桌好的席麵,這倒花不了幾個銀子。
想著估計柳顏,看到這個陣仗心裏不好過,她就更又樂意了幾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一開始她已經讓過柳顏許多次,是柳顏一次又一次跟她挑釁。
一遍一遍的警告,她會跟楚庭煜一生一世一雙人,她就偏要用柳顏的話打柳顏的臉。
林靜琬應下:“母親,兒媳知道了。”
林靜琬跟蕭氏正說著話,有婆子來報,說是青雲郡主府來人了。
蕭氏聞言慌亂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差點打爛身前的茶盞。
她不知所措地詢問:“靜琬,如何是好?一定是青雲郡主昨日回去覺得氣不順,又上門找麻煩了!”
這是她的婆母,出了事永遠隻知道慌亂,永遠隻知道窩裏橫。
以前林靜琬沒少寬慰蕭氏,經過楚庭煜回來,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林靜琬再體麵對蕭氏也沒有了原本的耐心。
她直接沒有理會蕭氏,看向那稟告的婆子命令:“快將貴客請到大廳,切莫怠慢。”
青雲郡主府來的人被請到了大廳,一共隻來了三位。
一位頭發花白,表情嚴肅的嬤嬤,還有兩位年紀稍輕的丫鬟。
那嬤嬤見了林靜琬跟蕭氏隻行了半禮,她底蘊十足的自我介紹。
“我姓花,是公主殿下賜給青雲郡主的人,今日特奉郡主之命,前來教柳夫人規矩。”
“有勞有勞,那我這就讓人帶嬤嬤去挽顏居!”蕭氏一聽花嬤嬤是來找柳顏麻煩的,當下鬆了口氣。
她像是丟燙手山芋般的,就想將人打發走。
林靜琬看著蕭氏自私的模樣,眼底泛起淡淡冷意。
兔死狐悲,蕭氏是要偏心柳顏一些,可也沒有因此就打破她的做事原則。
柳顏無事有用就喜歡,一旦出事就將拉出去頂災。
柳顏的今日,就是她的明日。
林靜琬主動對花嬤嬤說道:“嬤嬤,我領您過去。”
“那就麻煩世子夫人帶路了。”花嬤嬤臉上嚴肅不改,但對上林靜琬時,眼裏還是浮現一抹溫度。
人老成精,她才進府就已經察覺,這個府裏也隻有林靜琬像話。
明明林靜琬隻是一個商人之女,可這通身的氣派,說是百年世家中養出來的千金小姐也信。
挽顏居。
柳顏正在跟蕭氏派來的嬤嬤學規矩,這嬤嬤雖是蕭氏派來的,可對柳顏卻並未苛刻,因得有楚沅沅在一側,更是連句重話都不敢說。
柳顏正在學站姿,但也隻是懶散的站著。
就在這時,從外傳來一個嚴厲的聲音。
“站沒有站相,這是沒有骨頭嗎?”
隨著那聲音響起,柳顏跟那教規矩的嬤嬤看去,就見林靜琬領著幾個人走了過來。
剛才那聲音就是落後林靜琬半步,一個穿著暗黃花紋的嬤嬤發出來的。
沒有楚庭煜他們在的時候,柳顏一向是不裝的。
她也一向看不起林靜琬這個當家主母,所以她一見來人是林靜琬張口就道。
“林靜琬,你又來這裏耍什麽威風?我已經在好好學規矩了,母親都沒有說什麽,哪裏容得下你來說?”
“跟主母說話指名道姓,這就是你的規矩?難怪郡主讓老奴來教規矩,的確是粗鄙不堪入目。”花嬤嬤從林靜琬身後站出,上前兩步,啪啪兩聲就是兩巴掌。
“你個老妖婆,你是什麽人,敢打我?”柳顏被打得踉蹌,昨日被打未消的臉頰又腫了起來。
她話剛落,花嬤嬤又是左右兩巴掌打了過去。
花嬤嬤嚴肅著臉:“我是青雲郡主派來教規矩的嬤嬤,柳夫人這規矩,實在是太差了些,老奴恐怕要費一番工夫。”
柳顏一聽是青雲郡主派來的就有點怕,可她還是不服,剛一張嘴,花嬤嬤就揚起了她結實寬大的手掌,柳顏瞬間又不敢說話了。
柳顏學規矩,先學站姿,但凡腳一點站得不直,花嬤嬤就是一尺子打過去。
不過隻是一個簡單站姿,柳顏後背肩膀雙腿就總共被打了不下二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