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太夫人哭喪
“馮夫人有事嗎？”靈樞揚起下巴，拽拽地問。
這樣的人，讓她們姑娘跟說話，都拉低了身份。
“你個……”
馮氏見她一個丫鬟，竟然敢對自己趾高氣揚的，一股火氣就不由躥了上來。
但瞥見後麵來的楚墨，她當即變了臉，朝楚墨走去，“王爺，你祖母在祠堂等你呢。”
聽到祠堂二字，楚墨神色微冷，抬起了眼看馮氏，那淺褐色眼眸似盛這冰霜，讓馮氏嚇得腳步不由虛浮地後退幾步。
“馮氏，你該給王爺行禮了。”
風翼冷聲開口。
聞言，馮氏才反應過來，尷尬地牽起一抹笑，“是，是民婦失禮了。”
她屈膝，朝著楚墨行了個半蹲禮。
起身，她看著楚墨的眼睛，剛想開口問問，他是不是能看見了，卻見楚墨張開薄唇，吐出幾個字，“你方才見王妃沒有行禮。”
這……
馮氏張了張口，想說桑晴也配，但在楚墨森然的凝視下，她就不自覺轉過去，對上桑晴淡然的目光，馮氏心中恨意就倏地躥上來。
桑晴本該是在他們二院，伺候她的，再不濟也是要跟著楚墨吃一輩子苦的，怎麽搖身一變，就成王妃了！
她憑什麽啊！
她哪裏配啊！
還有這個楚墨，都已經殘廢這個樣子了，為何皇上還要認下他?
難道皇上不怕丟人嗎！
還有那些王爺皇後，大臣的，也都不知道阻止嗎，真是一群蠢貨，也不怕被楚墨這災星克了去。
“怎麽，馮氏這是不願拜見王妃嗎？”靈樞見她麵容嫉妒的扭曲起來，冷笑出聲，“風翼，對王妃不敬，是不是要受到懲罰？”
“掌嘴。”
“啪！”
風翼話音都沒落，靈樞抬手就給了馮氏一個大耳刮子。
馮氏猝不及防，都被打得偏了頭去，發簪掉落，發髻散落，“你……”
“夫人。”
黃姑姑扶住馮氏，捏了捏她的手臂，輕輕搖頭。
馮氏隻能將溢上喉間的殺意咽下肚，然後緩緩行了禮，“民婦馮氏見過羲王妃。”
垂眼的那一刻，她的殺意蒸騰而出。
桑晴，你以為你成為了王妃，就能好過了嗎，不能的。
成了皇室的人，你隻會過得更艱難，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把命給丟了，嗬嗬，我會等著那一天。
要離開楚府，祠堂，楚墨是要去的。
在他心裏，楚誠始終都是他的父親，即便他已經恢複王爺的身份，也是。
他們到祠堂的時候，太夫人，楚修和上官蓮，還有三房的人全都已經在等候著他。
見到他來，三房的人，先紛紛給楚墨和桑晴行禮，上官蓮很不想行禮，但見到楚修行禮後，也不得不跟著福身。
太夫人已經在祠堂內，見到楚墨來，淡然地轉過身去，“你是你父親母親帶回來的，如今要離開楚府，便跟他們道聲別吧。”
她話音裏帶起了絲哽咽，聽著倒像是舍不得楚墨一樣。
楚墨見她這樣，心中冷嗤。
這個祠堂，老太太沒有讓他進過，即便是母親死了，她都沒有讓他進過祠堂，隻讓他在祠堂外跪拜。
父親死的時候，也這樣。
若不是王爺的身份，恐怕即便他死到臨頭了，老太太也不會讓他進入祠堂。
風翼扶著他起來，跪在蒲團上，而後看向站在門口的桑晴，喚了聲，所有人也都看著她，桑晴不得不進入祠堂。
楚修看著兩人的身影，喉間艱澀不已。
這祠堂，前世，他都未曾帶桑晴進過，而今楚墨帶著她進了。
那兩抹堅定淩然的背影，看上去很伉儷情深，仿佛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他們都會攜手而過。
是他，將桑晴送到了楚墨手上，或許自己該放下的吧，如今她已經成為王妃，她會很幸福的吧。
兩人朝著楚誠夫婦跪了三拜，而後上香。
“可憐我的兒，到死，都沒能讓我這不中用的老東西見上一麵。”
太夫人忽然就撫摸著楚誠的墓碑哭泣起來。
“兒啊，你怎麽可以丟下娘一個人啊，你們都走了，讓娘怎麽活啊，你兩個弟弟都是些不成器的，為娘靠不住啊，為娘幹脆一頭撞死，去找你們好了，嗚嗚……”
悲戚的聲音，讓門外下人聽了都不禁紅了眼眶。
但楚墨不為所動，抬起眼眸，看向太夫人，“一萬兩，是我替父親，敬的最後一次孝。”
他不喜歡太夫人，但父親是為救他而死，這兩年以來，他盡量滿足太夫人，不是在孝敬太夫人，而是在孝敬父親。
話出，太夫人的哭泣聲就頓了頓，渾濁的淚眼裏閃過絲貪婪，區區一萬兩，哪裏夠他們上上下下百口人用?
“嗚嗚，兒啊，娘夜思日想的念著你，身體都要廢了啊，往後可怎麽……”
在她話音再次起的那一刻，楚墨和桑晴已經出了祠堂，秦嬤嬤見太夫人沒有察覺，還在哭喪，隻能無奈出聲，“夫人，王爺他們已經走了。”
聞言，太夫人這才猛地停止哭聲，望向門口，果不其然都已經走遠了。
馮氏猛地拍了下楚修的手，“傻孩子，你怎麽不趁機向王爺開口，讓他幫你升官啊！”
她這麽好聲好氣的對楚墨，就是想著楚修開口時，楚墨能看在她的份上答應。
結果……
“母親，兒子的功名，兒子會自己爭取。”
楚修說罷，也大步流星走人。
上官蓮還在盯著桑晴走遠的背影，眸光凝著。
王妃，桑晴當得，她上官蓮也當得。
當晚，上官蓮就寫了信，隻要父親點頭，那她就要求淩王娶她為王妃，或者側妃也行，到時候她可以靠自己本事上位。
寫好，上官蓮就連夜讓碧蕊出去給人寄。
但她千想萬想，都沒想到碧蕊剛出府，就碰上了剛回來的楚修。
上官蓮和淩王這幾天的事情，碧蕊都是知道的，現在身上揣著如此重要的信，被楚修攔下質問那一刻，就不由慌了起來。
楚修剛剛才從錦王那裏回來，聽到了些隱晦的消息，這會見碧蕊這模樣，對錦王那番暗示愈發的疑心。
“跪下。”
楚修猛地出聲，把碧蕊嚇得撲通一聲就跪了，許是動作太大，袖中的東西掉了下來。
旁邊的小廝當即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