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公平
“楚墨,那個殘廢將軍?”牧九思很是愕然,“這麽好的姑娘,怎麽會想不開嫁給個殘廢?”
“牧九思。”
皇甫錦幽幽吐聲,睨了眼他,掃過旁邊的楚修。
牧九思這才故作反應過來,“抱歉,楚公子,我方才有些口快了,沒有貶低你大哥的意思。”
楚修眉眼微垂,“無妨。”
皇甫錦盯著他的神色,很淡然,似乎真的不在意旁人說他大哥楚墨是殘廢。
也是,畢竟隻是堂兄弟。
他將目光重新落回桑晴身上,已經買好東西上了馬車。
他眯起眸,捏著茶杯的手指在打著轉。
如牧九思所說,她一個好端端的姑娘,為何要嫁給楚墨這個殘廢,為了什麽?
“她叫什麽名,是哪個府邸的千金?”
楚修還在目送桑晴漸漸遠離的馬車,聞言,怔怔地收回目光,“桑尚書嫡女,桑晴。”
聞言,皇甫錦的眸光再次凝起。
桑尚書嫡女,出身不差。
名字也好聽。
她究竟是為何要嫁給楚墨這個殘廢?還要養兩個拖油瓶?
那個女人看起來,可不像是蠢到自討苦吃的人。
看來,應當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皇甫錦,最喜歡的就是挖掘別人的秘密了。
至於楚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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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第一樂安兩天的診治,外祖母不光是腿好些,整個人都精神很多。
今天來林府,還恰巧碰上林老太其中一個徒弟也在,姓徐名章。
三十有二,卻還未娶妻生子。
“徐叔。”
桑晴見到人,微微福身。
徐章目光落在她身上,點了點頭,“在將軍府可安好?”
對於桑晴嫁給楚墨的事情,他們所有人都是不知的,知道後已是大婚當天,即便他們有很多話要說,都已晚。
第一樂安在給林老太針灸,兩人便出門說話,阿陽已經被府中丫鬟帶去旁邊玩。
“挺好的。”
兩人坐在樹蔭下,桑晴的目光一直落在阿陽身上。
徐章看得出她很喜歡這個孩子。
“聽黃掌櫃說,你要將那沉香酒樓,改為茶樓?”
桑晴收回目光,“嗯,我打算做普茶樓。”
聽到普茶二字,徐章眉宇染上絲凝重,但他還是開口,“勇於嚐試,挺好。”
做生意,本就是風險與利益並存。
隻有多去嚐試,才能打磨出自己的路來。
“師父和師娘沒有做普茶生意,但做了其他茶生意,現在便是由我在打理,若是有什麽問題,可來問我。”
“嗯,那以後可能就會勞煩徐叔了。”
對於生意這方麵,她接觸的很少,確實要多多向前輩學習。
呆到下午,第一樂安結束針灸,桑晴和他就趕回府,楚墨那邊還需要治療。
“桑晴,你怎麽帶外男進來了?”
在府中前院花園中,又碰上馮氏,桑晴覺得馮氏是專門在這等自己的。
而事實也正如她所想,馮氏昨天先是在瀟府受氣,後受楚仲和楚修的氣,晚些時候,還要被太夫人叫過去訓斥,肚子胸腔裏都裝滿了火,無處發泄。
今早發現桑晴跟著個外男出府,就專門在這等著他們回來。
不能出門,她還不能在府中找人撒撒氣嗎。
而且,昨天她們在瀟府被人那樣欺負,這個臭桑晴也沒有站出來幫她們說話,她將這事情告訴婆母,婆母竟然不打算訓斥桑晴。
這一點也不公平。
明明去的時候,說要互相幫襯,她全當耳旁風,回來婆母也沒有訓斥。
她後來又打聽了些,在她們出瀟府後,梅夫人都沒有遷怒到桑晴,反而還道謝,還說什麽喜歡桑晴送的禮物。
也不知道是什麽好東西,才能讓梅夫人把她捧得這麽高。
“我是楚墨遠在梁州的表弟,過來看望他的,不行啊?”第一樂安接話。
“表弟?”
馮氏狐疑。
她記得楚墨母親明明是京州人,隻不過不是在京城,自從人死後,兩家就淡了來往,她都快忘記了。
難不成是家中孩子嫁去的?
第一氏,第一氏……
馮氏眼睛猛地一亮,竟然是五大氏族的第一氏?
她咧起嘴,“原來是第一氏族子弟啊,難怪長得這麽玉樹臨風,氣度不凡。”
桑晴唇角微勾。
勢利眼變臉的速度就是不一樣。
不過,第一樂安也是個能說會編的,表弟?
八竿子打不著。
兩人要走,馮氏還十分厚臉皮地想拉第一樂安去二房做客,很明顯,是想要介紹給楚修認識。
第一樂安哪會領她的情,直接拒絕。
看著兩人進入晦明居的身影,馮氏眼裏的妒火都快噴出來了。
楚墨一個廢物,認識第一氏有什麽用!
廢物就是廢物,怎麽也不知道將人引薦給她修兒。
什麽征北將軍府,以後還不都是要靠她們修兒,指望她們修兒。
“誰?”
假山旁邊忽然響起異動,馮氏就陡然厲聲喊。
“原來是弟妹啊。”
何氏被看到,隻能戰戰兢兢出來,“嫂子莫要誤會,我隻是路過。”
“嗬,隻是路過?”馮氏上下審視著她,“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說著,馮氏還狠狠掐了下何氏的手臂,“說,你有什麽目的!”
旁邊的丫鬟們見狀,神情都很淡漠,似乎習以為常。
何氏也沒有反抗,強忍著痛道:“二嫂,我真的隻是路過。”
見她這樣,馮氏掐得愈發有恃無恐。
反正楚望就是個病懨懨的藥罐子,奈何不了她。
生的也是個無用的女兒。
三房的人,就是她馮氏最好的出氣筒。
在府中,也是個透明存在。
掐了五六次,何氏流著眼淚,跌坐在地上,她才放過。
靈樞看完這一幕,悄然折返。
桑晴正在看賬本,聽完這話,眉梢微挑。
三房的人,她也就是敬茶那天看見,沒想到私下,會被馮氏如此壓製欺負。
大抵是覺得以後還要仰仗二房,方才沒敢反抗。
這時,方嬤嬤進來,福了福身。
桑晴淡然望向她,“有何事?”
“夫人。”方嬤嬤笑著,“明日就到給府中撥銀子的時候了,你看這事,是繼續交給奴婢做,還是您自己來?”
“以往,都給各房撥多少?”
“八十兩。”
頓了下,方嬤嬤補句,“太夫人那裏多一點,兩百兩。”
桑晴擰眉。
她看過這筆支出記錄,是從楚墨回來時,就開始每月給府中撥銀子的,整整一年,算算,便已經撥了差不多四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