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謀殺都不為過
“阿陽少爺他，暈過去了。”
方嬤嬤急的眼淚都掉了下來，可她自己的臉都還紅著，發髻也是淩亂的。
一開始甄嬤嬤還渾不在意，聽到桑晴回來後，連忙將瓜子塞進懷裏，也跟著跑過來，哇哇哭著，“夫人啊，你快去看看吧，也不知道這方嬤嬤是怎麽照顧孩子的，帶出去回來，阿陽少爺就暈了過去啊。”
話裏話外的，都是在暗示是方嬤嬤照顧不周。
她希望方嬤嬤能受到和自己一樣的懲罰，扣個兩三月的月銀。
這個方嬤嬤，一開始她知道是太夫人的人時，她還敬個幾分，可漸漸的，她發現桑晴和楚墨對方嬤嬤都格外好。
她就嫉妒的不行，每次在方嬤嬤背後看她，都是咬牙切齒的。
看著床榻上的阿陽，臉色蒼白，還冒著虛汗，桑晴的心抽了抽，如此愛笑的一個孩子，就這麽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第一樂安呢？”
方嬤嬤，“樂安醫師去林府了。”
桑晴擰眉，“那就快去找大夫來。”
“風翼去就行。”
楚墨也來到了，冷靜吩咐。
方嬤嬤這樣子，還怎麽去請大夫，路上估計得摔個好幾回。
“方嬤嬤，究竟是怎麽回事？”
桑晴拿著帕子，邊給阿陽擦汗，邊問。
方嬤嬤神色頓僵，猛地跪下，“老奴方才帶少爺采買回來，眨眼的功夫，少爺就不見了，沒多久就聽到二院裏，傳來二大夫人的怒罵聲，過去看，就見阿陽少爺手裏拿著個金鐲子，二大夫人說是阿陽偷的。”
“她還要打阿陽少爺，老奴擋了過去，挨了幾掌，後來阿陽少爺又護住了我，就被二大夫人扇了後腦勺，沒多久阿陽少爺就暈過去了。”
“讓開，都讓開。”
第一樂安匆匆進屋，他已經聽到了方嬤嬤說的話，看了下阿陽的眼睛，又把脈。
“那個什麽狗屁的二大夫人，竟然對一個小孩子下手這麽重，簡直就是蛇蠍心腸。”
一番無遮攔的話噴出，把還在假裝抹眼淚的甄嬤嬤，給震驚住。
這個外人，竟然敢這麽評論她們夫人！
一定要告訴夫人。
平日裏罵她就算了，居然還罵她們夫人，這口氣，必須要讓夫人給她也出了。
“阿陽怎麽樣？”
桑晴急得神色都有些發白。
第一樂安瞥了眼她，見她清冷的容顏，疲憊蒼白，呲呲冒著的火氣，斂了些，“有我第一樂安在，自然不會大礙。”
“但若是沒有我第一樂安在，這小包子，估計都得變成癡傻。”
後一句話，他的火氣又忍不住上來了。
他雖然不喜歡小孩子，但更不喜歡打孩子的大人。
而且還下手這麽重，這何止是打了，謀殺都不為過。
聽到這麽嚴重，桑晴和楚墨的臉色登時布上了一層冷意。
桑晴抬腳，想要去找馮氏問個清楚，但想到方才二院裏傳來的瘋吼聲，她的腳步還是停了下來。
她現在去和馮氏說，無異於是跟瘋子講，瘋子哪裏會聽得進去，所以還是明日再去。
阿陽的事，絕對不可以就這麽算了。
楚墨瞥了眼風翼，風翼就出去，馮氏可以暫時不找，但事情得盡快查個明白。
第一樂安給阿陽喂藥，施針後，他的臉色才漸漸恢複正常，虛汗也都退了下去，桑晴的心也鬆了些。
“他已經無礙了，你們奔波了幾天，先去歇息吧，我會守著他。”
第一樂安難得的體貼，說話溫和。
“謝謝你。”
讓他照顧兩個孩子這麽多天，光是嘴上說謝謝，已是不能夠，但桑晴還是說了。
“哎呀，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你們兩個趕緊走，趕緊走。”
第一樂安直接趕人。
桑晴確實累了，沐浴好躺**，就睡了過去，連楚墨要打地鋪，她都懶得動，讓他和自己睡床榻上。
反正這幾天都睡一起，也不差這一晚。
翌日。
阿陽睜開眼，見到桑晴的第一眼，就哭了出來，“嗚嗚，母親，你終於回來了，阿陽好想你，嗚嗚。”
“阿陽不怕，母親在，母親還給你們帶回了好吃的，和好玩的。”
桑晴將他抱在懷裏，輕拍著他的背，聲音溫柔不已。
楚墨微微抬起眼，看著母子兩個人。
在和阿陽差不多的年紀時，他也曾這麽渴望有母親能抱抱自己，安慰自己，可是，都沒有。
桑晴將自己買的東西，都拿出來給他看，阿軒也在一旁，他就算是再想念桑晴，也不會表現出來。
阿陽停止哭聲後，桑晴才發現阿軒一直靜靜坐著，眉眼低垂。
“阿軒，怎麽了？”
聞言，小家夥才緩緩抬起頭來，一雙澄淨到有些淡漠的眼睛，溢著愧疚之色，他抿著的唇張了張，“對不起母親，是我沒有照顧好弟弟。”
桑晴抬手輕撫著他的頭，“這不關你的事。”
“是馮氏欺人太甚，母親和你們父親，會為阿陽討回公道的。”
風翼已經將昨晚調查到的事，告訴她們兩個。
金鐲子確實是阿陽撿到的，之所以會撿到，是因為馮氏自己身邊的人，手腳不幹淨，偷走時，碰見阿陽，慌了東西才會掉落下，阿陽撿起想還她，卻恰好被馮氏看見，才有後來一幕。
但不管如何，馮氏都不該對阿陽下手。
那個丫鬟，他們更不會放過。
昨天發過瘋後，馮氏今兒也算是緩過來了些。
楚修自知母親心裏難受，在她起床後，就拿來了從雍州帶回來的瑪瑙等寶石，來孝敬她。
看到匣子裏的幾顆瑪瑙寶石，還有那些嶄新的毛製品，馮氏的眼睛直放光。
“兒子，這，這些，都是從上官家拿回來的嗎？”
激動得連聲音都是發著顫的。
“嗯。”
楚修隻悶悶地吐出一個音，神色並不好看。
沒人會知道，他在雍州上官家，受到的待遇如何。
母親曾說過，上官家壓根就不在意上官蓮，不然不會連大婚那日，都沒有來，他當時並不這麽認為。
然而，當他到了上官家，才知曉，母親說對了。
他以為，回到上官家，上官蓮應當會是被眾人圍著問候，關切，開心地迎進門。
但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