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狐狸屬狗
“阮娘子,湯藥好了。”
門外墨竹端著藥碗走進來,阮紓意心下一緊,直接伸手推開了他。
燕承胤已經是強撐著的狀態了,靠在床頭,冰霜已經蔓延上了脖頸。
墨竹心裏著急,也沒有注意裏麵是什麽情況,端著碗走過來。
“阮娘子,屬下來喂王爺喝藥吧。”
阮紓意起身讓開了位置,伸手摸了摸耳垂,牙根都咬緊了。
屬狗的老狐狸。
墨竹本來就是個糙漢子,之前在邊疆身邊都是士兵,喝個藥那都是直接灌得。
才喂了一口,燕承胤就已經咳著了。
阮紓意轉身看去,就見墨竹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兒。
“這,阮娘子,屬下平日也沒做過這事,怎麽就咳成這樣了。”
當初在戰場,他的王爺可是利劍穿透肩骨都不帶喊一聲疼的,怎麽這會兒喝個藥都跟丟了半條命似的。
“我來吧。”阮紓意走過去接過湯藥碗。
先是用手帕幫他擦了擦唇邊的水漬,然後才舀了湯藥吹涼了喂過去。
墨竹看的直咂舌,這大家閨秀就是不一樣,喂個藥都這麽的溫柔,舉止賞心悅目。
燕承胤喝完了湯藥就睡了過去。
阮紓意在碧霄苑了一直待到燕承胤有所好轉才出來,天上月亮都升起來了。
“今日多謝阮娘子幫忙。”墨竹將人送到了院門外。
“客氣了,王爺在我阮府自然不能有閃失,如果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便是。”
走到門口,才看見被攔在院子外麵的宋姨娘跟張嬤嬤。
“衣衣,你終於是出來了,這都大半天了,攝政王沒事吧?”
宋姨娘一臉擔憂,伸著脖子朝裏麵看了看。
墨竹板著臉回到“讓宋姨娘擔心了,王爺沒事,隻是舊傷發作,休息一晚就好了。”
宋姨娘的目光又打量了一下阮紓意。
“我也是看衣衣在裏麵呆了那麽久,想著會不會是出什麽大事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讓張嬤嬤準備了點清淡的,一會兒王爺醒了若是餓了也能吃點。”
話音剛落,又一道著急忙荒的聲音傳過來。
“衣衣!王爺怎麽樣了?聽說受傷了,嚴重不嚴重啊?”
宋淵禮一回府就聽說攝政王出了事情,官服都沒換,直接就過來了,這會兒跑的滿頭都是汗。
宋姨娘略有嫌棄“你看看你,都急成什麽樣了,又不是幼儀接生,盡出洋相。”
宋淵禮用衣袖擦了擦汗,這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是擔心。就過來看看。”
阮紓意被他們兩個鬧得都有些頭疼。
“王爺沒事了,已經休息了,你們也別去打擾了,明日再說吧。都回去。”
墨竹站在院子門口也沒有要讓的意思。
宋淵禮有些不甘心,這些日子,他幾次想要見見燕承胤,可是連他的人影都看不見。
他還在外麵跟同僚吹噓,自己跟攝政王的關係有多好。
可實際上,除了吃飯,他壓根見不到人。
等到人都走了,宋姨娘才麵色不愉的伸手將宋淵禮扯到了一邊。
“你最近怎麽成天都這麽晚回來,上回跟你說的事情,辦成了沒有?”
“什麽事兒啊?”
“你跟阮紓意圓房的事兒啊,她跟攝政王關係肯定不幹淨。今日她在碧霄苑裏待了大半天了,鬼知道兩個人在裏麵做了什麽事情。”
聽見宋姨娘說的話,宋淵禮還是不信。
“不會的,她不會做這種事情的。這段時間幼儀身體一直不舒服,我都在她院子裏陪著呢。”
宋姨娘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氣的打了他一下。
“混賬東西,趙幼儀就是你的姨娘,她阮紓意才是正妻,你抓住了阮紓意,這阮府才能是你的。”
“你以為我答應你把趙幼儀納進來是為了什麽,別這個時候給我拎不清!”
“阮紓意本來就是招婿,她招誰不是招,你還真以為她是看上你了?你抓不住她的心,以後這阮府哪裏還能有我們的容身之地?你這個蠢貨!”
宋姨娘都氣的恨不得按著宋淵禮的頭往地上摩擦了。
當初她費心費力的哄著阮紓意同意招婿宋淵禮,為的就是希望有人幫襯著,助她拿下阮府的家業。
現在這塊爛泥,還一天到晚的想著趙幼儀那個便宜貨色,她怎麽能不氣。
“我知道了,我今晚就過去。她總不至於將我關在門外。”
宋姨娘這才舒了口氣。
“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把阮紓意哄好了,你放心,幼儀那邊我會多安排幾個丫鬟過去,不會虧待了她的。”
“你們都成婚了有幾日了,抓緊把事情辦了,這樣大家都安心。”
宋淵禮點頭答應下來,聽話的朝著阮紓意的絳雲苑走過去。
張嬤嬤有些擔心“夫人,阮紓意要是不願意,這事光姑爺想也沒有辦法啊。”
宋姨娘冷哼了一聲“給阮家開枝散葉也是她身為主母的責任,願不願意也由不得她。到時候我們暗中幫一把就是了。”
阮紓意前腳回了院子,沒想到宋淵禮沒多會兒也跟過來了。
“衣衣。”
“還有事嗎?”
“今日出府,我看見街上有賣桂花糕,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吃了嗎?我就買了點給你。”
宋淵禮拿著油紙包遞過去,臉上掛著書生氣的笑。
阮紓意並沒有多驚喜,伸手接過。
“多謝,早點回去休息吧。”
“等等,衣衣。”宋淵禮麵色含羞的伸手牽住了她的手。
阮紓意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這手有點不幹淨了。
“衣衣,這些日子我都忙的沒有時間陪你,是我不對,今晚我就留下來,你也別與幼儀置氣。”
阮紓意忍著心裏不適,給旁邊的小玉遞了個眼神,小玉會意立馬就走了。
“進來說吧,你剛回來,水還沒喝上一口呢吧。”
抽回了手,轉身進屋。
宋淵禮一看沒有被拒絕,這心裏就激動起來了,尤其抬頭再看見阮紓意那不盈一握的柳枝細腰,心跳快的都要聽見耳鳴了。
忙不迭的就跟進了屋。
宋淵禮自然是喜歡阮紓意的,當初知道自己能夠入贅,他還有些高興,京城第一美人垂涎於他,是多麽讓人得意的事情。
但是進了府才發現,阮紓意是真的高門貴女,與趙幼儀那樣的姑娘根本就不一樣。
她是那麽的高不可攀,一身都是世家貴女從小保養出來的貴氣。
宋淵禮吞咽了一口,一想到一會兒會發生的事情,這心裏就百爪撓肝的。
這茶杯剛遞到嘴邊,院子外麵就響起了趙幼儀的聲音。
“淵禮,原來你在這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