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黃昏

第四章覺醒

劍拔弩張的水火一線天中,在月賢者發動風係魔法引發的狂風橫掃之下,巨大的風暴在水火一線天這小山穀內快速形成。

一旁一直靜觀其變的月舞天,雖在風暴之中猝不及防之下給強風吹起,但月舞天臉上不見驚慌,隻是一個念頭,快速發動腰上能夠控製身旁氣流的混天綾,平穩的漂浮在狂風之中。

月舞天緩緩回動手上月之痕,當銀色的鋒芒在月舞天身旁清楚留下一道璀璨的銀月之弧,月弧之中就見月舞天臉上罩上一層寒霜,一雙原本就冰冷的眼神此時更是異常的冷漠,比起方才更增添幾分無情的殺氣。

這時月舞天舉起月之痕指向下方月賢者,絲毫不帶任何感情的冰冷說:“哪怕你的身分是月賢者,就算日後我修道院將為今日,與你魔導院再起魔法風雲,再不停手,本聖女的月之痕將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你。”

為了讓奧丁脫離阿茲撒克的控製,月舞天不在乎這樣是否將從此造成修道院與魔導院成為敵對的立場,嘴裏不客氣的撂下狠話,銀色的雙瞳遠比手上月之痕更加冰冷的緊緊盯著月賢者,紫色的纖細身軀在月之痕銀弧環繞之下,加上身上濃烈的殺氣,此時更添讓人打從心底發寒的恐怖殺念。

隻是月賢者自身職責所在,麵對月舞天的警告就算知道這要是開打下去,將對日後魔導院與修道院的未來發展造成極大的影響,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維持著魔法陣的發動。

西門無恨也忍不住對月賢者柔聲說:“西雅莎那,難道你也不相信老夫嗎?”月舞天的威脅已經讓月賢者夠頭痛,哪想到一向不問世事的西門無恨竟也要介入其中,月賢者一邊繼續催動著魔法陣,一邊大喊:“無恨、聖女,難道你們不知道要是讓這阿茲撒克回到魔界,對我日後人族的影響有多大嗎?今日能把阿茲撒克困在奧丁體內,你們可知道是犧牲多少人的生命換來的?!”“但眼前所見,西雅莎那,你看看是阿茲撒克被困在奧丁體內,還是奧丁被阿茲撒克所控製?區區一個阿茲撒克,縱然他魔力有多強大,但身為魔族也有他天性上的界限,然而今日你們的舉動是讓阿茲撒克接觸到神的力量,更極有可能讓他從此跳脫神對魔族天性上的限製,這樣真的是好嗎?”針對月賢者的顧慮,西門無恨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月賢者看著眼前奧丁的情形,西門無恨的話倒也有他的意思在,心中的遲疑雖然沒有即刻停止繼續發動魔法,但此時月賢者臉上已經露出猶豫的神情。

西門無恨繼續說:“事實可見,一直以來,阿茲撒克自始至終都有掙脫神之枷鎖的實力,西雅莎那,你有想過為何他會甘願受神之枷鎖束縛,不動聲色的躲在奧丁體內這麽長的一段時間?”從西門無恨口中聽出,這一切都是阿茲撒克將計就計,也是魔化大計中的一環,再目睹眼前奧丁的模樣,月賢者心中早已經全然相信。

“老夫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放心,一切責任由老夫承擔,阿茲撒克自有老夫親自出手了斷。”

把殺阿茲撒克的責任擔負在自己身上,這對一向處世淡然,早已看破一切的西門無恨來說實在反常,月賢者不解的望向西門無恨,原本持續增強的魔法陣更因這暫時的分心而遲滯。

但隻是一瞬間,月賢者猛一咬牙又全神貫注的繼續增強魔法陣,不需任何回答,單看這動作、看她此時眼中的執著,月賢者最後的決定已經是再清楚也不過。

就算明知這一切都是魔族將計就計的陰謀,不過既然阿茲撒克已經言明自己已經取得想要的東西,就幹脆先把阿茲撒克困在奧丁體內,再用靈識傳回魔導院,召來日賢者以及長老們一起趕來把阿茲撒克消滅掉。

而正強力掙脫神之枷鎖的阿茲撒克聽到西門無恨的話語,隻覺好笑的忍不住嘲弄說:“要了斷我,老頭,你認為你有這能力嗎?等我掙脫這身可笑的枷鎖之後,你要不要先試看看啊?哈哈哈……”阿茲撒克忍不住的仰天狂笑,就仿佛方才西門無恨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強大的音波不但震得眾人耳中隱隱作痛,就連腳下大地也承受不住開始龜裂,隻看阿茲撒克在神之枷鎖困鎖之下就有此等威能,月賢者根本不敢想象一旦要是被阿茲撒克掙脫神之枷鎖,到底有多恐怖。

耳朵隱隱作痛的西門無恨雖微皺著眉,然而原本半眯的雙眼卻仍是那一貫的平淡,就見西門無恨在月賢者召來的狂風以及阿茲撒克充滿破壞力的笑聲之中,一身白袍在風中飛舞,就算腳下大地不斷崩裂,地上飛石給狂風掃起,西門無恨臉上仍是無動於衷的。

他淡然回應說:“留下你的氣力去掙脫神之枷鎖吧!縱使你再強、魔氣威能再恐怖,就算不說這神之枷鎖是綜合魔導院千年以來元素魔法的精華,然而被困在異界長達兩百年的你,再加上甫一出來就給神之枷鎖鎖住力量,從未提升過的力量加上經年累月的急遽流失,就算你真還有破解這神之枷鎖的力量,老夫深信以現在的你也絕對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這時月舞天看著月賢者無視西門無恨好言相勸,在心中又渴望奧丁早日回複正常的心態之下,終於忍不住一揮手上月之痕,放話說:“自魔導院跟我修道院分家以來,元素魔法跟道器之爭一直以來都受兩院之間的規條所限製住,今天趁這機會,就讓月之痕一會你魔導院的元素魔法。”

對月賢者而言,阻止阿茲撒克掙脫神之枷鎖是職責所在,就算真的要走上日後與修道院為敵的路上,在取舍之間,月賢者仍選擇忠於自己的職責,所以縱然心中無奈,嘴裏仍喃喃詠唱著記載在古魔法書中最高段的風係魔法:在天與地之間的任何一個角落,在永恒的光明以及無盡的黑暗之內,不停跳動的風之精靈們,聽吾呼喚,揮擺風神之翼,舞動毀滅之舞!風急速的肆虐在水火一線天之內,當咒文詠唱聲一斷,天空之上快速浮出足以籠罩整個水火一線天的巨大橙色魔法陣。

魔法陣下,隱約可見十二位半透明各有著一對巨型蝶翼、穿著絲質薄紗、神色靜肅的女神在四周繞行飛舞著,飛動之間,魔法陣內濃密的風之元素紛紛凝聚成一把把橙色的刀鋒,隨著龍卷風流快速遊走。

看著強大的風係魔法逐漸成形,月舞天心裏一狠,冰冷說:“哼,就算你魔法修為再高段,但魔導士一貫的致命缺點,卻永遠都在於詠唱咒文這段時間的空窗期,殺!”不顧後果的決心出手,月舞天翻手橫舉月之痕,雙腳踏風一躍,就見紫色纖細身形在?x那間拖著長長的紫色殘影,以著迅雷之速直撲月賢者而去。

月之痕破空劃過,猶如一麵月牙劃過蒼空隻留下一道淡淡的銀芒,而這一招正是舞月訣殺招之一的“月滅留痕”。

月滅留痕劃破空間劈麵斬下,月之痕銳利刀鋒就在空中勾勒一道簡潔的銀色月弧,而月之痕刀鋒冷,月舞天銀色的雙瞳更是冷漠。

雖說月滅留痕並不是舞月訣中最強招,然而對沒有修煉肉體的魔導士而言,鋒利的刀芒結合月之痕無視空間距離的特性,卻足以對魔導士發揮出瞬殺的效果。

然而月賢者對月舞天電光火急的一刀劈來卻是無動於衷,隻看月賢者氣定神閑的繼續催動加強魔法陣,似乎心中對月舞天的出手早已經有了防備。

果然月之痕刀鋒來到月賢者麵前一尺之處,月舞天身體卻好像陷入氣牆之中動彈不得,而當月舞天正想再加重力道破除氣牆的瞬間,赫然發現月賢者身旁這時快速浮現兩顆火球。

在這一瞬間,月舞天也總算了解,原來月賢者早已經料到有人會趁機施襲,所以在先前便預先埋下防禦魔法,以及擊退阻擾者的火球術,這瞬間同時發動三種魔法的實力,正也在在說明月賢者之所以能成為魔導院兩大傳奇人物之一的絕對實力。

“月——噬殺!”意識到身體受防禦氣牆所阻,月舞天臉不慌心不忙,手上月之痕一翻攻勢瞬變,隻聽月舞天嘴裏發出一聲嬌吒,更不顧得眼下被月賢者手上兩顆蓄勢待發的火球轟到會有啥嚴重後果,隨著身體一個急旋,快速帶起月之痕在身旁回繞。

一時之間銀光飛泄,月之痕消蝕魔法元素的異能快速發動,把原本擋下月舞天的氣牆快速瓦解化作無形,下一瞬間,月痕鋒芒化作噬殺之痕,迅如疾電往月賢者身上斬去!月舞天無情逼殺的舉動,把正引動魔法陣無法移動情形之下的月賢者,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職責所在讓月賢者無可奈何之下隻有雙手一引,操控身旁的火球毫不客氣的快速轟向月舞天而去。

一個是為了自己心裏在乎的人而不顧一切動手,一個是因為深怕日後雲夢陷入水火之中而無奈出手,今日雲夢大陸上分別代表兩大魔法勢力的月賢者與月舞天初次交手。

璀璨的銀鋒、豔紅的火球彼此交會而過,在兩人之間留下兩道光影。

隻消在下一秒,銀鋒劃過,將讓月賢者屍首分離,火球襲上,縱有舞月訣護體,月舞天也勢將落得重傷下場。

而麵對這場即將上演的悲劇,放眼整個水火一線天,隻怕隻有人稱天下第一的西門無恨才有能力去阻止,不過此時西門無恨卻意外的沒有行動。

西門無恨與阿茲撒克處於魔法陣之內,無視四周隨著風卷急旋的橙色風刃、一旁月舞天與月賢者兩人之間玉石俱焚的危急情況,西門無恨卻仍隻是雙眼平靜直視著身前的阿茲撒克。

而阿茲撒克從原本的狂笑到現在低沉的嘶吼,足以看出阿茲撒克真如西門無恨所說,對於掙脫神之枷鎖正不斷提升全身的魔氣,這時西門無恨雙手開始散出藍色的光流,心中盤算隻要阿茲撒克脫離神之枷鎖的瞬間,就以最強的劍招擊殺因為掙脫神之枷鎖耗力過多的阿茲撒克。

就在西門無恨不動,月舞天即將給火球轟擊,以及月賢者就要斷首在月之痕下的瞬間,突然之間,阿茲撒克就像被一股強力,硬生生拖著走般消失在西門無恨眼前。

一道白色的身影用著比光還要快的速度,牽動著一道光痕,瞬間衝入月舞天跟月賢者兩人之間。

隻見這人一個抄手把月舞天之前的火球及時接下,另一手更是快速一甩,急斬而下的月之痕竟不知被什麽東西纏住,就硬生生停在月賢者頸子之前再難寸進。

事情的發生僅在?x那,當出現在月舞天跟月賢者兩人之間的白色身影隨著殘影回歸身上,一頭飄飛的白發摻雜著些許的黑色發絲,削瘦的雙頰上,那雙一直充滿著複雜情感的雙眼,如今出乎意料的露出讓人膽寒的血紅,纏在身上以及手臂的粗黑鎖鏈,如巨蛇一般不停在半空中自行扭動。

而這人正是一直以來應該受阿茲撒克惡靈意識所影響、半清醒狀態下的奧丁。

“都給我退!”奧丁突如其來的一聲沉吼,在月舞天跟月賢者都還未來得及反應的瞬間,奧丁體內一直以來閉鎖的力量瞬間宣泄而出。

這股摻雜著元素力量以及魔氣的強大力量,快速形成一座力場往外擴散,不但把月舞天跟月賢者兩人猛力震開,就連即將發動的風之魔法陣也隨之潰散,這力場力量之強大,更讓一直以來平靜自若的西門無恨臉上也忍不住訝異,更不等力場直撲而來便快速抽身而退。

夾帶著實質破壞力的混沌力場,在延伸到奧丁周身十尺之後便在停止往外擴張,力場之內,奧丁猶如魔神一般靜靜的漂浮在地麵一尺之處,元素鎖鏈不受控製的四處**,力場之內頓時電光四閃、火焰高漲。

奧丁上頭阿茲撒克的巨大半身黑影雖然逐漸漲大,然而當一直縛在身上的神之枷鎖受到力場內濃密的元素粒子增幅之下,加上元素力量與阿茲撒克身上魔氣本來就是相互對立的兩股力量,因此當神之枷鎖的束縛力量增強,而阿茲撒克魔氣在逐漸消耗的情況下,漸漸的阿茲撒克膨脹的身體,被神之枷鎖給勒緊縮回原來大小。

感受到身上神之枷鎖束縛力量的倍增,阿茲撒克試探性的猛提魔氣,在一連試了幾次仍然無法掙斷神之枷鎖之後,原本一直得意的嘴臉,終於轉成憤怒表情。

“傻小子,你乖乖的讓我壓製這麽久的一段時間,現在我要離開還你自由,你倒舍不得我離開,隻是,這天底下任何地方都是我阿茲撒克說走就走,又有誰有能力阻止。”

麵對力場內元素力量的不斷凝聚,阿茲撒克賭著自己魔界帝王的自尊,再度提升體內的魔氣。

魔氣一發瞬間再引起凝聚在力場之內的元素力量強烈反彈,力場之內電光增幅成巨型電柱,地上火海更是吞天而上,一時之間力場之內的景象,就猶如當日奧丁怒放上古魔道毀滅魔勒斯的情景。

唯一不同的是不再有著痛苦悲嚎的叫聲,取而代之的,是阿茲撒克引動體內全部力量的奮力嘶吼。

而奧丁這時低聲嘶吼叫:“就算你想離開,我也要你付出極大的代價!”兩年的相處,奧丁清楚了解阿茲撒克身為魔族那殘酷好殺的天性,如今阿茲撒克不斷提升力量極力掙脫神之枷鎖,奧丁更清楚感受到的,是阿茲撒克心中那極度的憤怒以及濃烈不可抑製的殺意。

一旦讓阿茲撒克掙脫神之枷鎖,隻怕憤怒狀態下的阿茲撒克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在場的人全給殺掉。

再來的是,體內克雷姆與休葛拉兩人之間的戰鬥,並未因為阿茲撒克決意離開而終止。

體內不曾間斷的戰鬥已經陷入白熱化的階段,休葛拉狂攻猛打的強烈攻勢,對上克雷姆滴水不漏的完美防禦,雖然一時之間勝負難分,但是一旦給阿茲撒克脫離神之枷鎖,那麽體內的這場戰鬥又要由誰來製止?心中的顧慮、腦中的考量,讓奧丁決定把阿茲撒克困在神之枷鎖之內。

隻是這時阿茲撒克在強力提聚魔氣的同時,忽而發出一陣大笑說:“不讓我離開,我就再回到你的體內,先毀了你。”

“哼,想回到我體內,別忘了你雖獲得我腦中的上古魔道,我也得到了你魔族秘法,接我湛藍之縛!”一聲怒吼,就見數十條湛藍色的光索從奧丁身上竄生而出,快速的配合四周元素鎖鏈縛住阿茲撒克。

元素鎖鏈擁有的是元素的極端破壞力,對阿茲撒克爆發的魔氣正好達到消減的效果,至於湛藍之縛則是魔族秘法之中專門用來束縛對手的精神靈體,而這湛藍之縛正好可以讓阿茲撒克無法再回到奧丁體內。

意外落得進退不得的窘境,阿茲撒克臉上不見驚訝,反而笑說:“湛藍之縛!奧丁,你的資質真是再一次讓我感到無比的驚訝!”“哼,你盡量笑吧!神之枷鎖的力量加上你暴露在元素力場之內,你的力量將會不斷消弱,等你魔氣用盡,元素鎖鏈將會絞碎你自以為強壯無敵的魔體。”

奧丁一邊冷冷的說著,卻也毫不怠慢提起全部精神,同時發動元素鎖鏈跟湛藍之縛。

“幼稚!我的力量就算早已減弱不少,但僅存的力量在這元素力場之下,仍然可以維持好幾天,反看被神之枷鎖限製住力量的你,能維持這元素力場多久,再來要維持湛藍之縛所需要的精神力遠超你所能想象,我就等著看你是先靈力耗盡,還是你的精神力先崩潰。”

不過奧丁卻不予理會冷冷的說:“注意看著吧!這就是我的執著!”話說完後,奧丁發出低吼,再度加強元素力場的力量。

曾經是一個單純以為靠著捕獵就可以安定過一生的少年,就因為一個老頭子的突然出現,使得這少年的命運之輪從此走上不平凡的道路之上,成為新一代的上古魔道繼承人,也是所有人心中所懼怕的毀滅者。

擁有神一般的力量,彈指之間可以夷山毀城,笑談之間更能呼風喚雨,這是所有強者窮極一生追求的力量。

然而對這少年而言,擁有這能掌控著天地間構成一切事物的神之力量,他從來就不覺得開心,或許一開始曾經得意自詡,然而當在翡翠林初展魔道力量的那一瞬間,當眨眼之間半座森林、近百條人命活生生的因為自己的一念消失在眼前,這少年頓時醒悟到,自己所擁有的並非是神的力量,更也深深體會到魔道的真正含意。

在少年的印象中,神的力量通常是用來救世、阻止殺戮。

然而上古魔道內所記載的力量,卻盡是毀滅性的破壞力量,難道所謂的救世,就是徹底毀滅嗎?從那一夜起,少年的心開始迷惘。

他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是那名老頭所說的神所挑選的繼承人,或是真如一般人口中所說的毀滅惡魔?而這心中的矛盾,也使得這少年從那時起,便暗暗下定決心除非必要,不然絕對不會再動用這上古魔道的任何力量。

可是世事總是事與願違,世人對上古魔道力量的貪念、魔族對上古魔道的忌憚,以及強者為印證自己的實力,促使這少年無奈的一次又一次展現這超破壞性的力量,然而或許是這少年自己本身對上古魔道的力量感到恐懼,所以在之後每次發動上古魔道,都因為心理的因素而下意識的抑製上古魔道的破壞力量。

唯一的一次完全釋放上古魔道的力量,則是當日因為蘭妮雅之死而導致理智全失,在克雷姆生前的安排之下,更讓這少年不成熟的破壞力量,進化到曆屆上古魔道繼承人所難以達到的境界。

女神之塔事件的發生,對奧丁而言是生命中的另一個轉捩點。

遭受算計、被利用,蘇芸之死,讓奧丁醒悟到除了力量之外,自己更必須擁有洞悉一切的智慧。

而在精神領域之內與阿茲撒克的交談,與阿茲撒克腦識相通,不知不覺間,見識的增長、思緒的敏銳,讓奧丁原本不成熟的情緒、單純的想法,不但都有了極大的成長,在力量的施展下,奧丁更學會了利用自己的情緒來催發體內的全部力量。

而這兩年的成長之中,奧丁也有不曾改變的特質,那就是他的執著。

賭上了全身的力量,凝聚的所有的精神力,奧丁不顧後果的同時加強元素力場、元素鎖鏈以及湛藍之縛的力量,而這一切力量的背後,全來自腦中唯一的執著——消滅阿茲撒克。

奧丁的執著讓阿茲撒克臉上從容的表情很快消失,麵對元素力場增強的強大威脅,終於阿茲撒克發怒了!“給我停止這無聊的力場!”阿茲撒克的怒吼震動整個水火一線天,怒焰的高漲更如點燃的火藥瞬間爆發,魔氣的宣泄帶起猛烈的震波,在四周造成強大的破壞,?x那間元素力場之內空氣被抽離,大地也全然崩碎,捆住阿茲撒克身上的元素鎖鏈一一寸斷,隻剩下湛藍之縛以及神之枷鎖強力支持著。

就如阿茲撒克所說一般,強力維持湛藍之縛以及元素力場,已經讓奧丁不論是精神上還是肉體上早就感受到無比的疲憊,如今四周魔氣的爆裂加上元素鎖鏈的崩斷,終於讓奧丁忍不住噴嘔出一大口鮮血。

而這劇烈的痛楚,倒反讓奧丁本將崩潰的精神再度凝聚起來,咬牙說:“既然單純的力量阻止不了你,那麽你也見識我極度憤怒之下所爆發的力量。”

話一說完,腦中浮現的是當日蘭妮雅死在自己懷中的情景,四周狂吼的風聲聽在耳中則像是嘲弄自己無能的譏笑。

這是奧丁心中最深處的悔恨,也是腦中最難以忘懷的痛楚。

果然當這段過去最痛苦的回憶在腦中浮現,奧丁身上濃烈的殺意如濃霧一般快速籠罩四周,原本的白色發絲轉眼變黑,沉重的空氣中,清楚可聽到奧丁如野獸一般的呼吸聲。

心中的恨,眼中的怒,複仇的意念快速取代奧丁僅有的理智,急湧而上的力量快速充斥奧丁的全身,奧丁突然的一聲怒吼,體內的力量快速宣湧而出,化作層層鎖鏈再度捆住阿茲撒克。

其實若一開始憑阿茲撒克原本的力量,要扯斷身上礙事的神之枷鎖並非難事,然而阿茲撒克聰明一世,卻忽略了一直被自己壓製看輕的奧丁的反彈力量會是這麽強大,加上過去被困在異界之中,力量不曾有過增加,更在過去幾天無限製的宣泄力量破壞所經過的一切地方,此時的阿茲撒克就真如西門無恨所說的一般——力有未逮。

在經過幾番掙紮卻仍無法扯斷身上神之枷鎖,阿茲撒克再度發出憤怒的咆哮:“小子,別太小看我阿茲撒克的力量!”黑色混沌魔體雙臂一張,魔招再現,赫然是阿茲撒克嘴裏雖說不屑,卻是經由奧丁腦中所獲得的上古魔道所演化出的九種強力魔法,也是阿茲撒克自己專用的上古魔道——魔空九道之魔空奔雷。

無數黑色的電柱由地麵一一快速鑽出,原本崩碎的大地在給魔雷轟擊之下,更無半?紀甑亍?nbsp;隻見無數石塊給強大震力震起再被黑色魔電擊成灰飛,隨著黑色電流在力場之內四處竄流,有些電流更是順著神之枷鎖疾走而上,與神之枷鎖上的元素封印力量互相衝擊,暴散刺眼的火花。

阿茲撒克之怒非同小可。

這利用魔氣與元素互相排斥的原理,所發動的魔空奔雷,破壞力更是毫不亞於身為雷之上古神器擁有者特亞修所發動的神之裁罰,頓時之間就見黑色魔電快速的附上阿茲撒克身上的神之枷鎖。

當魔電與神之枷鎖所暴散的火花逐漸黯淡,在力場外的月賢者、西門無恨以及月舞天都看得出,這阿茲撒克要脫離神之枷鎖將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而同樣給神之枷鎖束縛的奧丁此時又豈會不知,就在神之枷鎖的力量慢慢的給魔電消蝕的時候,奧丁不甘示弱怒喝叫:“休想離開,諸神之力神化之體!”在心知魔電之威遠超神之枷鎖所能承受的極限,奧丁一個轉念,隨即發動神化之體。

在神之枷鎖束縛之下要發動神化之體,對奧丁而言並非是第一次,就算了解隻要神之枷鎖一天沒有解除,要發動神化之體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奧丁明知結果如此又選擇發動神化之體,其中原因,當然是因為奧丁了解隻有發動神化之體激起神之枷鎖更大的反彈,才能把魔電徹底壓製下去。

這時一旁看著奧丁與阿茲撒克兩人鬥法的月舞天,心中焦急的問著身旁的西門無恨:“奧丁不顧一切後果,用盡全力要把阿茲撒克困在神之枷鎖之中,難不成奧丁打算趁這機會一舉消滅阿茲撒克?”西門無恨點了點頭說:“看方才阿茲撒克所用的招式有著上古魔道的影子,想必阿茲撒克已經獲得上古魔道的奧義。”

“可是這樣下去,真消滅得了阿茲撒克嗎?”“其實奧丁他本身也知道,單憑自己的力量是無法阻止阿茲撒克掙脫神之枷鎖,隻是對奧丁而言,他現在的主要目的是削弱阿茲撒克的力量,好讓老夫或是西雅莎那能趁著這機會殺掉阿茲撒克。”

西門無恨像是看透一切淡淡說著,雙手不知不覺中開始凝聚藍色的劍氣。

眼前所見,是奧丁藉由怒氣推動,更刻意發動神之體來全力阻止阿茲撒克離開,方才還執意與眾人為敵發動魔法陣的月賢者,在看到阿茲撒克方才那如上古魔道一般的魔雷之招,此刻臉色異常難看,不敢相信的喃喃說:“怎會這樣?”“沒想到吧!你魔導院苦心安排的計畫,竟會讓阿茲撒克獲得上古魔道的力量。”

西門無恨嘴裏說著,麵對眼前奧丁與阿茲撒克的情勢膠著,西門無恨氣走全身,隨著劍指連點,就同時發出數十道劍氣往奧丁射去。

西門無恨無預警的出手,等到月舞天發現卻已經晚了一步,隻見冰寒的劍氣快速穿入奧丁的力場、遊移避過攔截而來的防禦鎖鏈,一道接著一道準確的射入奧丁的天靈之內。

就在這時,奧丁臉上表情因為痛苦而開始扭曲,一聲慘叫,奧丁整個人就像氣力用盡似的倒了下去。

同一時間趁著四周元素力場一除,阿茲撒克體內魔氣猛然爆發,當湛藍之縛消失的瞬間,元素鎖鏈與神之枷鎖再也困不住魔氣暴漲的阿茲撒克,終於這魔族最強者阿茲撒克掙斷了神之枷鎖,得到了自由。

狂揚的魔氣、高漲的魔焰,阿茲撒克魁梧的身軀在半空之中緩緩成形,盡管身披著一件漆黑破舊的鬥篷,卻仍掩飾不住阿茲撒克滿是傷痕的黑色魔軀,背後如兩把大鐮刀般的巨大雙翼輕緩揮動,與強壯魔軀全然不搭的清秀麵容微揚輕蔑笑意,灰白的長發上,頭頂緩緩冒出如山羊般的犄角,傲視天下的倔傲眼神慢慢的看向底下的月賢者、月舞天、奧丁,最後在西門無恨身上停了下來。

而當阿茲撒克重獲自由,奧丁昏厥的同時,受西門無恨劍氣影響,連帶從奧丁身上迫出一道淡藍色靈體,隻見這道靈體繞旋在奧丁身旁好幾次都試圖鑽入奧丁的體內,可是每當靈體一觸及奧丁的身體,卻又遭西門無恨寄存奧丁體內的劍氣給彈開。

終於這道靈體似乎意識到再也無法回到奧丁體內,隻有緩緩的漂浮在奧丁身旁,任靈體光芒慢慢黯淡散去。

當阿茲撒克一獲自由,魔體實體化完全之際,四周景象頓受魔氣牽引轉化成一片死寂的死靈之地。

翻湧的黑雲快速掩覆原本朗朗晴空,呼嘯而過的強大旋風更帶起陣陣淒厲鬼嚎,魔氣、魔焰,強大的力量波動、詭異的死靈幻境,當阿茲撒克眉間一直緊閉的第三隻眼緩緩張開,上頭黑色的穹空乍降無數紫色魔電。

不管是阿茲撒克身上龐大的魔氣,還是四周讓人感到窒息的死亡壓力,西門無恨額間緩緩滑落一顆冷汗。

微眯起雙眼,雙手劍指聚起冰寒的藍色劍流遊走,西門無恨語氣鎮定的說:“西雅莎那、聖女,奧丁就先麻煩你們照顧了。”

話說完後,西門無恨身體緩緩懸空浮起,一腳踏出,一臉無懼的踏風走向阿茲撒克而去。

“哈哈哈!熟悉的力量終於回來了!”體內力量的回流讓阿茲撒克不斷的狂笑,魔雷的奔動、氣勁的宣泄,瞬間刮起強風卷起地上塵砂。

重獲自由的阿茲撒克閉起眼睛呼吸著自由的空氣,少了神之枷鎖的束縛,享受著體內魔氣不斷的增長,阿茲撒克全然不在乎西門無恨正直走而來。

來到阿茲撒克身前十步之處,西門無恨話也不說,對著阿茲撒克舉指就是一道道冷冽的雪梅劍氣。

隻見西門無恨運起劍指如流水般寫意揮灑,縱橫交錯的冰寒劍芒既快又急,在黑色的空間中劃出一道道藍色劍痕,快速封住阿茲撒克八方退路,銳利的劍芒更是道道鎖定阿茲撒克全身死穴,絲毫不給他任何出手的機會。

西門無恨無預警的全力出手,乍起的攻勢就算阿茲撒克魔氣全複,也未必能全然接下,更別說是早已經耗力過巨、蓄力未滿狀態下的阿茲撒克。

一道道的劍氣快速準確穿透阿茲撒克的魔體,當阿茲撒克魔體跟著噴灑出一陣陣的黑色血霧,就見阿茲撒克無視眼前劍氣射穿自己魔體,快速撲到西門無恨麵前說:“老頭,好好見識什麽才叫做力量吧!”揮動黑色的魔爪帶起一陣難聞的腥臭,對著西門無恨霸道一爪狠辣抓下,來勢之快,讓西門無恨想也不想,連忙再發數道劍氣跟著抽身而退。

隻是西門無恨快,阿茲撒克卻更快,在西門無恨身形方退還未站定,阿茲撒克早如鬼魅一般來到西門無恨身後,揮動雙爪抓向西門無恨而去。

就算是西門無恨也沒料到,魔力未複的阿茲撒克竟有此等速度跟魔威,退路受阻,要再轉身避開也隻會落得被窮追猛打的地步,西門無恨輕喝一聲,雙手劍指快速連點,瞬間數十道銳利劍氣幾乎同時迎上阿茲撒克的雙爪。

魔族的最強王者,人族公認的第一強者,阿茲撒克與西門無恨在半空之上,猛揮而下的魔爪、直迎而上的劍氣,當剛猛的魔氣對上冷冽的劍氣,強大的爆波快速無情的肆虐整個水火一線天。

在這股強大的爆震中,訴說著劍叟一生劍術精華的穀壁率先崩毀。

原本穀外終年不息的焚焰快速竄燒而入,而早已崩裂的大地在這強大的震波之下,更是整個崩塌下陷。

月賢者連忙發動風係魔法快速飛起,仔細觀察著西門無恨與阿茲撒克兩人在空中快速纏鬥,速度之快雖然已經不是單用肉眼就能捕捉,然而單看前方黑色的魔氣逐漸吞噬竄流的藍色劍光,不用想也知西門無恨已經陷入苦戰之中,隻是相比眼前不樂觀的戰鬥,月賢者更不解的喃喃說:“不合理啊!無恨施襲又搶先出手,這一點都不像他的作風。”

這時一手挾著奧丁的月舞天,正不斷把月之痕揮舞成盾,擋下激射而來的劍氣與魔焰,利用眼睛餘光瞥向奧丁,發現奧丁仍未恢複意識,月舞天忍受著持月之痕的手逐漸發麻,在心中暗暗叫苦。

雖然察覺到西門無恨的搶攻完全不合情理,不過月賢者心裏想歸想,嘴裏卻叫:“哎呀!不管了,今日要是給阿茲撒克逃出水火一線天,那還得了?”同時雙手不怠慢的結印發咒,快速凝聚四周的魔法元素,準備幫助西門無恨對抗阿茲撒克。

如月賢者所說,西門無恨把事情攬上身的舉動的確反常,尤其是今日搶先出手更是全然一反西門無恨過去的作風,若說早前發出劍氣把阿茲撒克逼出神之枷鎖,那還說得過去,但是要如現在搶先發動攻勢,這可是百年來未曾有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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