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斷碎的血之鞭
選擇離開淩方身邊的凱洛琳,獨自一人走在遠離聖畢斯特的路上,帶著黯淡的神情、懷著無奈的心緒,回頭看向遠方那矗立不搖的白色城堡,眼神之中充滿著悲傷又期待的複雜神情。
“既然舍不得,就回到他身邊啊!現在的你真不像是我當初所認識的那一個做事幹脆、直接的大姐頭。”
說話的人是凡席司,早一步離開聖畢斯特的凡席司,似乎早料到凱洛琳定會離開淩方身邊,已經悠閑的趕在凱洛琳前頭等著。
聽著凡席司的調侃,看著他不算成熟的年輕臉上,如今臉上罩著一層詭異的魔氣,凱洛琳無心理會也無意回答,不停的腳步徑自走過了凡席司身旁。
這時凡席司繼續開口說:“相信你自己應該也注意到,走出這一步,意味著你將直接對上七大罪,首當其衝,更將可能麵臨到昔日夥伴的無情逼命,聽我的話,不要卷入這場無謂的戰爭,隻要留在雲夢大陸靜待一切結束即可。”
“一如你小查理心中以擊敗奧丁為目標,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就算眼前是條通往地獄的不歸路,既然心中做下了決定,我也不會有所後悔。”
凡席司出自真心的提醒勸告,仍未讓凱洛琳停下腳步,平穩堅決的回答,更說明了心中早已對自己的下場做好了心理準備。
之所以選擇離開淩方,是因為深知淩方身為神兵戰士的使命,也明白手握十二魔兵之一的自己,有著必須麵對的宿命,盡管身上擁有上古神兵中的震央之墜,然而就當魔界遠征的計畫敲定那刻起,雖然凱洛琳極不願意承認,但是握有魔兵,就必須與神兵戰士對決已經是不爭的事實,這一點從半藏還有凡席司身上,凱洛琳都能清楚注意殘酷的宿命齒輪正緩緩的轉動。
所以她必須回到魔界,隻有如此才能完全舍棄魔兵之主這身分,才能避免日後與淩方對立的局麵發生。
幽靜的僻野荒林給人一種悲愁的蒼涼秋意,不顧凡席司警告的凱洛琳步行至此,此時後方早見不到高聳莊嚴的白色巨城,四周除了蕭瑟風聲,也聽不到任何的鳥獸蟲聲。
凱洛琳似是感受到四周氣氛,引來心中神傷,一直不停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左手緊緊握著掛在頸子上的震央之墜,當發自心中的幽然帶著無奈歎出,赫然原本無雲的晴朗天空,突然急湧濃厚灰雲,隨著詭異的黑霧籠罩充斥,四周風聲乍然一止,原本令人愁傷的荒林儼然成了一座死林鬼地。
立身於突然轉變的空間,感受到從四麵八方急湧而來的冷冽死息,凱洛琳連忙收起了心中的無奈,隨著雙眼目光一變銳利,血鞭魔浪上手,立即從方才滿懷無奈的感傷少女,變成殺氣騰騰、怒上蛾眉的大姐頭凱洛琳。
看著詭異的黑霧濃而不散,四周空間靜寂無聲透露著致命的強烈氣息,隨著四周隱隱傳來沉重的鎖鏈拖動聲,不曾感受過的強烈死亡之氣瞬間充斥四周,忍著空氣中令人做嘔的屍臭,凱洛琳聽聲辨位,抓準鎖鏈聲方向,反手一揚血鞭破霧抽出。
血鞭魔浪威能赫赫,所到之處濃霧盡散死氣盡摧,隻是隨著黑霧破散,入眼所見竟隻是一把纏著重重鎖鏈、散發濃烈死氣、漂浮在半空之上的黑色巨劍。
但看黑色巨劍劍刃兩旁雖滿是殘破缺口,巨大劍身又給重重鎖鏈纏住,然而從巨劍上不斷散發出的濃烈死氣範圍所及,不但大地生機盡失,更恍若結界般隔斷外界任何聯係,就算是名列十二魔兵之一的血鞭魔浪碰觸這死氣結界,竟也遭強力彈開卷回凱洛琳手中。
眼看血鞭遭結界彈回,凱洛琳旋身再抽鞭擊出,更強的鞭勢帶起更狂猛的血浪魔氣。
凱洛琳賭上自尊,決心這一鞭要把眼前這礙眼的死亡巨劍一鞭擊碎。
誰知血鞭雖然魔威浩大,擊出之際,不但翻起地層更卷起重重鞭浪絞碎一切,可是死亡結界卻仍猶若堅不可摧的鐵壁般,血浪魔勁甫一撞上死亡結界,便如巨浪打上岸邊礁石,浪花潰散而礁石則不見撼動,而鑲嵌著紅色銳利晶石的鞭尾,雖然利如針錐,但是觸上結界之壁,也隻是迸出數點火花。
“媽的,這是啥鬼劍,老娘就不信邪!”兩次攻擊卻不見成效,凱洛琳心中是又驚又怒,嘴裏忍不住咒罵之際更再強催血鞭魔能,同時旋身血鞭再出,血鞭魔浪絕招浪摧天地夾帶毀天滅地之威怒抽而出。
凱洛琳豁盡全身之力抽鞭擊出,絕招一現頓時地裂翻起,重重血浪在四周卷起數道紅色旋風,不但把四周枯木連根拔起,堅硬如地上巨石也在瞬間給血旋風卷碎成灰粉。
而死亡結界也終於不堪浪摧天地重重衝擊,終於給轟出放射狀的裂痕,然後像玻璃般碎開。
死亡結界一破,裏頭死亡氣息如潰堤的洪水般翻湧而出,而死亡巨劍則帶著巨大的粗黑鎖鏈重重的落下,筆直的插在大地之上。
這時遠遠的一方傳來詭異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快速逼近,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凱洛琳,也因為這詭異的馬蹄聲而不由一顫。
伴隨著馬蹄聲的接近,凱洛琳在死亡巨劍的後方,終於瞧清楚這名近年來讓人聞風喪膽、全身散發著濃烈死氣的地獄死騎。
吐息著死亡氣息的幽靈戰駒,半透明的軀體上滴著粘綢的紅色**、馬肚上還掛著讓人作嘔的腸子,騎乘在戰駒上頭的騎士麵戴鐵罩、一頭紅發隨風飄起,加上那一身殘破鎧甲,就像是剛從死亡戰場上歸來的地獄戰士,給人一種前所未有的戰栗與死亡恐懼。
隻見地獄死騎策騎到死亡巨劍旁後停了下來,當披覆著黑色護手的右手,看似輕鬆的拔出插在地上的死亡巨劍時,就見原本纏在劍身上的粗黑鎖鏈給劍勁震斷,而有著人高的巨大死亡之劍,在地獄死騎手上像是沒重量似的,試探性的一揮一劈,完全不見半點遲滯,從巨劍之上宣泄而出的死亡劍勁,雖然並非針對凱洛琳發出,然而凱洛琳卻也給這劍勁橫掃的餘威逼得不得不抽身退出好幾步。
這一瞬間,凱洛琳心中清楚明白,自己跟這名地獄死騎有著相當懸殊的差距,隻是雖是如此,凱洛琳仍不服輸的叫道:“裝神弄鬼的家夥,有何能力盡展吧!”“哈……能擊破死亡空間,身列十二魔兵之一果然不凡,雖然我不屑與女子交手,但是既然死神名單上有了你的名字,我的劍將為你劈開通往地獄的黃泉路!”在狂笑之後,隨之而來是充滿自信與狂傲的死亡宣告。
話未說完,地獄死騎如血般火紅的長發猛然飄起,手上死亡之劍更一劍對準凱洛琳胸口刺來,劍勢之快,隻見整個空間像給切開似的裂出一道黑色長縫。
凱洛琳腦中才剛閃過危險的警訊,卻已經失去的先機,饒是如此,凱洛琳下意識間快速舞起血鞭成壁,試圖擋下這一劍。
然而實力上的懸殊差距,加上兵器上的強弱當下立分。
就當巨劍一觸血鞭之網,赫見十二魔兵之一的血鞭魔浪在劍勁之下瞬間寸斷,而凱洛琳則給死亡之劍一劍穿心,張大的瞳孔中說明了心中的震驚、微張的朱唇中想要反譏的話語,再也說不出口。
隨著穿心而過的死亡之劍緩緩抽出,凱洛琳頹然的跪倒,蒼白的臉孔不斷滑落鬥大的汗滴,渴望著臨死前再見淩方一麵的執念,支撐著已經疲憊不堪的精神。
看著麵前地上那斷成數截的血鞭,看著四周被自己的血所染紅的大地,不知過了多久,已經模糊逐漸漆黑的視線,隱隱看到一個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身影焦急的跑來。
當四周聲音在耳邊慢慢的消失,隱隱之間,耳邊突然清楚傳入自己所渴望聽到的聲音,無力的倒落在溫暖的懷裏,一種從未有過的平和,頓時充斥了原本滿是無奈的心房。
雖然看不到過去那一雙總是充滿傲氣的雙眼如今驚慌無措的模樣、縱然耳邊再也聽不到那總是驕傲的聲音如今無助的嘶吼呼喚,但是一滴滴打在臉上的溫暖淚珠,讓凱洛琳臨死之前感受到了,自己過去無所求的付出所換來的真心回應。
也在這一瞬間,支撐著生命的執念終於消散,十二魔兵之一的凱洛琳,成了諸神滅世計畫下的第一個祭品。
“琳!你這任性的女魔頭,給本少醒過來!”不斷仰天嘶吼叫出心中之痛、從未落淚的高傲男子,如今淚灑塵土。
抱著懷中已無呼吸的凱洛琳,顫抖的十指緊緊嵌入在凱洛琳身上留下十個指印,慢慢的,淩方抱著凱洛琳的屍體緩緩站起,含淚的目光帶著滿腔的恨意掃過四周,最後落在一旁斷落一地的黑色鎖鏈上頭。
“琳,??放心!我淩方以我生命立誓,就算對方是神也好、魔也罷,我淩方勢必讓這凶手後悔活在這世上。”
以生命立誓象征著心中的決心,可惜再多的承諾、再多的淚水,也喚不回凱洛琳消逝的生命。
凱洛琳死亡的消息,隨著淩方回到聖畢斯特,很快震驚了在皇道之雷旅團內的一幹準備魔界遠征的眾人。
比起殺死凱洛琳的凶手身分,更多人在乎的是原本在凱洛琳身上的震央之墜的下落,隻是淩方在回到聖畢斯特之後,便把自己連同凱洛琳的屍體關在房內,雖然武癡等人心急震央之墜的下落,可是單看淩方緊閉的房門上頭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冰霜,更透露出濃烈的殺意,就算是強如武癡、狂如八賢也明白,若是妄自破門進入,隻有死路一條。
房門之外十尺之處,蘇菲悄然佇立已有一天,充滿著智慧與自信的雙眸看著眼前一片銀白的世界,感受著從淩方所散發出來的冷冽殺氣中那濃烈的恨意,蘇菲心中帶著深深的自責,“如果當時我不捉弄淩方,早一步告知凱洛琳離城的消息,也許淩方來得及讓凱洛琳免於一死。”
“你認為誰有這能力殺掉凱洛琳?”冷冷的詢問,出自無聲來到身後的月舞天。
蘇菲頭也不回,語氣認真卻略帶哽咽的回答說:“不管是誰下手,真正可惡的是背後所指使的人,今日凱洛琳的死隻是個開端,一直以來隱於台麵下的陰謀者,終於開始行動了。”
聽蘇菲話中的哽咽,看著蘇菲眼中帶淚臉帶恨意,深知蘇菲與凱洛琳曾相處過五年的交情,月舞天故意側過了臉當作沒看到,然後冷言追問:“你知道這背後的陰謀者是誰?對方的目標難道不是震央之墜嗎?”“乍看之下,凱洛琳遭到不測,似乎是因為身上的震央之墜所引起,畢竟震央之墜的失蹤是事實,可是月妹你想想,如果對方真為震央之墜而來,比起現在如此**的時機,在之前,尤其是當眾人忙於聯盟一事的混亂時期,那時候下手的機會豈不更好?!”“而且這名凶手為何要刻意挑選在淩方蘇醒之後下手?要明白,淩方的實力可是遠在現今所有的神兵戰士之上,選擇與淩方為敵,可是非常不智的行為。”
“或許對方與淩方有著深仇大恨,剛好知道凱洛琳在淩方心中的重要性,所以才會故意選在那時下手,因為看淩方那模樣,他似乎對凶手的身分早已有譜。”
“就是因為淩方心中已經認定凶手身分,菲菲才說這是陰謀。
或許月妹你沒注意到,其實自淩方複原之後,比起過去有著很大的不同,其中最明顯的,就是他那太過於情緒化的表現。”
“原本菲菲還想,這可能是因為最近他的氣息消失導致菲菲心緒不寧,才會變得多慮猜疑,可是當菲菲看到淩方抱著凱洛琳屍體時,那一臉冰寒得讓人發顫的恨意,菲菲幾乎可以斷言,淩方已不再是當初的淩方。”
聽著蘇菲這麽一說,月舞天楞了楞,隻是一臉莫名。
蘇菲這時拭去眼角的淚水,神色凝重再說:“現在的淩方就像蓄勢待發的弩上之箭,凱洛琳的死,更讓淩方的恨意催發到理智再也無法抑製的地步,月妹你知道嗎?在凱洛琳喪身之處,除了四周殘留凜冽的劍氣餘勁外,地上竟散布著好幾截仍未散去的元素鎖鏈!”“元素鎖鏈!這……”聽到元素鎖鏈,月舞天神色猛然一變。
這時蘇菲接著再說:“元素鎖鏈雖非他專有的武器,然而也不是誰想使用就能發動,對方這一手的用意是什麽,相信不用菲菲再多說什麽。”
“但淩方可不是笨蛋,這明顯的嫁禍手法,又豈有看不出的道理?”“雖然如此,但是對方費盡心思留下這截鎖鏈,若說沒有其他意思,那也太說不過去,或許這跟淩方早前說他在昏迷之時所做的夢有所關聯也說不定。”
看蘇菲說的煞有其事的樣子,月舞天楞了楞不以為然回答說:“夢!你的想象力也未免太過於豐富,別忘了我過去也是修道院聖女,古往今來,如果有任何咒法秘術加諸在淩方身上,我會看不出來嗎?”“月妹的能力菲菲當然再清楚不過,隻是這策動一切的陰謀家並非常人,菲菲不得不去對所有的可能做出假想。”
就算月舞天嘴裏再怎樣認為蘇菲太過於杞人憂天,然而事情關係到奧丁安危,月舞天心中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淩方的實力之強,是大家有目共睹,淩方與奧丁的關係更是非比尋常,想到若然淩方真要殺奧丁,就算奧丁實力再強,也絕對會因為那要命的兄弟情誼送了性命。
想到此,月舞天冷冷瞥了一眼淩方所住的房門,好一會後,月舞天把目光收回到蘇菲身上,冷然說:“跟我說這躲在背後操縱一切的家夥的身分,還有你為何明知對方身分卻不下手的原因?既然這事情關係到他,就算我再怎麽不喜歡你拖拖拉拉的作事模式,也會盡力配合。”
看月舞天認真的模樣,蘇菲暗吸了一口氣,低聲靠近月舞天耳邊說起話來。
對於蘇菲意外的謹慎,月舞天雖然顯得有些不悅,但是隨著蘇菲在耳邊低聲說了一些話後,就隻見月舞天臉色越來越差,到最後,甚至擺出完全不相信的神情直盯著蘇菲不放。
此時在元素城陣營裏頭,在主營帳之內,希特連同日、月兩大賢者、以及修道院特使,正因為凱洛琳之死所引發的風暴在秘密討論著。
主位之上,希特一臉凝重,年輕的臉上有身為王者的風範,以及魔導士特有的莊嚴神秘,曾經彼此對立的兩大陣營,如今意外的同處相同營帳,裏頭沒有一絲的敵意、沒有昔日私下較勁的味道,反而氣氛是出乎意料的融洽,雖然安靜無聲,但是不管是日、月賢者還是修道院的七名特使,九人的眼中是互相的讚許。
打破沉默的是享譽雲夢大陸的日賢者,被公認為當世第一的最強魔導士,論地位,堪稱劍界的西門無恨,話一出口,不改嚴肅的語調,平穩且清晰的把話一字又一字傳到每個人耳中:“十二魔兵中的凱洛琳,雖是魔族叛徒,然而若是魔界的製裁,下手之人應該不可能毀掉魔兵,從現場環境看來,下手之人不但出手極快,出手之間更蘊藏不淺的元素魔法修為。”
日賢者話一說完,一旁修道院特使群中也走出一名修道士附和說:“根據我修道院派人查探的結果,那魔女臨死之前,似乎走入了他人所布下的結界,而且更令人驚訝的是,從那魔女在我方掌握中消失到淩方出現,結界解除,這一段時間也才不過短短的幾分鍾,魔女既然握有十二魔兵之一的血鞭魔浪,論實力絕對有著一定的程度,可是對方能在魔女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布下結界,更在短短時間內了結魔女生命取走震央之墜,無聲無息消失,下手之人實力之高、元素魔法修為之深,簡直匪夷所思。”
“十二魔兵各有其特別的屬性與能力,其實若以凱洛琳的實力,應該也不會如此輕易被人解決,錯就錯在魔兵威能的催升必須借助擁有者的情緒推動,而當凱洛琳喜歡上淩方之初,當日支配魔兵的負麵情緒便已經被自身的正麵情緒削弱,加上凱洛琳身上又有著與魔兵力量完全排斥的震央之墜,終於導致凱洛琳敗亡的結果,唉……”跟著開口的是月賢者。
對於凱洛琳之死,月賢者沒辦法像日賢者與修道院特使,用著平常語氣像討論事情般多做批評,語氣之中帶著惋惜,甚至說到最後,更是為了凱洛琳的死發出心中最無奈的歎息。
在場眾人對月賢者的反應毫不以為意,就算真有人心中認為月賢者不該為敵人難過,但是月賢者畢竟是元素城舉足輕重的人物,更是當世魔法兩大巨擘之一。
月賢者歎息聲未完,很快有修道院的特使接口說:“意外的是,當日那魔女身懷震央之墜孤身離開聖畢斯特,竟然不見武癡等人出麵阻止,直到淩方帶著那魔女的屍體回到聖畢斯特,才見武癡關心起震央之墜的下落,身為聖戰聯盟召集人的武癡,他的態度與表現實在有著太多的詭異之處。”
“武癡的反應,在本賢者眼中看來,不過是做做表麵功夫,而從武癡對這件事情的事後處理看來,必須借助神兵之力才能毀掉魔晶柱,恐怕也隻是一個召集神兵戰士前往魔界的借口。”
“事實看來隻怕正是如此,從魔界遠征軍的陣容看來,除了聖畢斯特那個肥城主外,各方王者與強者都是遠征軍的成員,屆時魔界遠征軍一入魔界,雲夢大陸之上堪稱強者的人物幾乎寥寥可數,就我修道院的另一種想法,恐怕武癡組織魔界遠征的真正意圖,是想要與魔族共謀竊取雲夢大陸。”
聽著修道院特使與日月賢者的互相討論,希特突然插嘴說:“其實魔界遠征的目的,是要消滅魔族,這應該是無庸置疑的,而若是要想竊取雲夢大陸,別忘了海地拉斯有個神話之子洛雷巴斯,以及擁有惡魔之卷的智者六韜,我元素城也有日賢者坐鎮。”
“再來天空之城的空中艦隊、處事神秘的神之都,也都不是單憑聖畢斯特的軍力就能攻下,再說若是武癡的目的真是想竊取雲夢大陸,那麽他又何必親身跟隨魔界遠征軍深入魔界設險?就算他真跟魔族有密謀,以武癡如此深的城府,總不會笨到親身做餌。”
“話雖如此,但是武癡為何需要如此倉卒的組織魔界遠征?從聖戰會議到出發就隻有短短一個月,先別說魔界遠征軍裏頭成員的默契問題,就單是要各城集結軍力組成聖戰聯軍,就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更別說操兵演練了。”
“然而事實證明了,不隻是我元素城,遠在極北之處的極冰之城獸人軍團,的確在短短時間內集結了重兵來到聖畢斯特,”雖然一如你所說,就時間上的確沒有操兵演練的機會,但是別忘了,各城軍隊不但都有著鮮明的戰鬥特色,也有著各自的戰鬥方式,以六韜的智慧,加上洛雷巴斯昔日曾統領帝國聯軍的豐富經驗,相信隻要能在短短時間內熟知軍隊特性,相信就算是倉卒組成的聖戰聯軍,也會是一支戰力與魔獸不相上下的恐怖大軍。
““反正我院修道士會完全聽從您的指示,這場聖戰就算隻是為了掩護魔界遠征軍進入魔界,秉持著消滅魔族的使命,我院修道士全部會竭盡全力,哪怕是必須付出性命也不會有人皺上一絲眉頭。”
聽著修道院特使的支持,希特感謝說:“有你修道院的支持,我元素城魔導軍隊將因為有你們修道院的加入,而能在這次聖戰一戰成名,屆時月師父就請您坐鎮大軍之中,負責我方與洛雷巴斯方麵的調派聯係吧!”希特突然的分配不隻是讓月賢者感到措手不及,就連一向沉穩的日賢者臉上也猛然一愕。
“這……當初城主的本意,不是要老太婆也一同加入魔界遠征軍嗎?怎麽……”“我的本意,本是想借助月賢者您的經驗帶領遠征軍對抗魔族,但是經過雅典娜這麽一鬧,顯示了我元素城軍隊雖擁有最精銳的魔導兵器,卻嚴重缺乏戰場上的戰鬥經驗,為了彌補這缺點,就隻有麻煩月師父您多費心了。”
“但……”一看月賢者還有意見,不等月賢者把話說出,希特一語打斷再說:“月師父!我的能力足以自保,而且與我同行的還有蘇家姐妹與淩方可以信任扶持,雖然魔界屬於未知之地,可是神兵之能加上我的魔法修為,相信到時就算碰上真的無法取勝的敵人,我也自信可以全身而退。”
“可是……”“西雅莎娜,你就遵從王的指示吧!雖然本賢者也打從心底不讚成讓王獨自涉險,可是王說的也沒錯,我方軍隊雖然配備炎銃,論戰力的確足以跟魔獸對抗,但是戰場經驗的薄弱,卻也是非常致命的缺點,如果有西雅莎娜你的帶領,相信定能讓戰場上的死傷減輕到最低。”
月賢者雖然對希特的命令仍有異議,但是一聽日賢者也同意起希特的做法,就算心裏再不願,月賢者也隻好無奈接受。
這時修道院的特使開口說:“今日我院釋出了合作的誠意,相對的我院也期望貴主能幫我院解決一件麻煩事情。”
希特早前看修道院特使如此客氣態度又如此配合,心中早覺得有所古怪,如今這麽一聽,赫然明白修道院原來是有求於己,而且這名特使所要委托的事情,定是麻煩至極的難事。
隻是縱然心中明白,希特臉上仍不動聲色笑笑說:“如果是我能力所及,為了我元素城與貴院日後的和平,別說一件,就算十件我也會盡力完全。”
“我院長老們希望貴主能在魔界遠征的期間,暗中擊殺月舞天取回月之痕。”
修道院特使的話一說出,營帳之內頓時整個靜了下來,不隻是日、月賢者臉色當場僵住,就算是希特臉上,也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好一會後,希特麵有難色說:“擊殺月舞天!這……月舞天手握月之痕,可不是輕鬆可以解決的對手,而且在過去她又是貴院聖女,就算是手握七海,我也沒信心可以擊殺她,取回她手上的月之痕。”
“放心!那丫頭實力雖強,可是她所修煉的舞月訣,卻有個每隔百日封靈三天的要命破綻,在平時這丫頭雖然精明,但是一入魔界身處錯亂時空之內,屆時就算這丫頭再精明也勢必錯算了時機,而且魔界遠征軍裏頭還有我院的伏兵,隻要時機一至,這丫頭縱有九條命也難逃一死。”
修道院特使話說的得意,並且信心滿滿,誰也沒想到原本單純的魔界遠征計畫,竟然也牽扯著修道院誅殺月舞天的陰謀。
結束了會談,在修道院特使離開之後,希特與日、月兩大賢者坐在營帳之內無言相對。
不語的三人心中,對於修道院欲殺月舞天的決心各有盤算。
希特平日從容自若的臉上寫滿著猶豫,日賢者嚴肅不怒而威的臉上,則帶著一絲百年來難得浮現的喜色,至於月賢者臉上則是有著不高興的神色,同樣無語卻完全不同的心思。
好一會後,月賢者打破沉默不滿說:“月丫頭雖然平時沒啥禮貌姿態又高,可是當日阿茲撒克複出倒也出了不少力,而且在她過去領導之下的修道院,修道院與魔導院也一直秉持著良性的競爭,現在修道院有此請求,實在令老太婆感到不齒。”
比起月賢者不客氣的抱怨,日賢者不做評論反而說:“沒想到修道院的最強秘學舞月訣,竟有如此致命的破綻,如此比較起來,魔導院還是略勝一籌。”
月賢者的抱怨跟日賢者的言語,希特充耳不聞,心中想道:“月舞天過去為修道院如此付出,如今卻落得被背叛的下場,若能善加利用,可是讓她投入我方陣營的最好機會。”
“然而現在又是元素城與修道院聯手,再創昔日魔道院盛世的最好機會,若是在此時與修道院翻臉,那麽影響之大,勢將牽涉到元素城日後的發展;可是要是我乘人之危殺了月舞天,一旦讓蘇夢知道,恐怕又會怪我小人從此不睬我,這……”想到了自己未來要是一旦趁月舞天能力盡失的日子內,出手殺了月舞天,蘇夢那完全可預期的反應,希特就感到兩難。
身為一城之主,本該將眼光放遠,可是希特畢竟年輕加上對蘇夢又情有獨鍾,使得希特雖空有卓越眼光,卻因為放不下蘇夢而心有顧忌。
就在這時,門外衛兵突然在外傳報,聖王阿波羅要求單獨會見希特,阿波羅意外的來訪,使得希特與日、月賢者三人皆感驚訝,而這一夜,希特與阿波羅的會麵,更為希特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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