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從長津湖開始

第12章:老河村

老河村距離碾坪村二十多裏地,不遠不近,平日裏村子之間的村民是沒什麽交際的,畢竟村子都遭遇到地主的剝削,村與村之間自然就不存在貿易往來,隻有地主和地主之間存在著貿易交易,而交易的東西都是從本村的農民身上剝削得來的。

老河村地主名叫張旺財,五十多歲的他接替了老爹的產業成為老河村的地主,繼續剝削老何村村民。

這次收到碾坪村地主的交易,他也十分重視,一群羊羔和牛犢的價格可不便宜,一百大洋都是少的,先前碾坪村的地主手下過來的時候,對方還提出了購買老黃牛,老黃牛是他賺錢的工具,自然不會賣,倒是牛犢和羊羔可以賣。

碾坪村地主所需要的羊羔和牛犢不是一個小數目,實際上他自己手裏並沒有這麽多羊羔和牛犢,但老河村的村民有啊,先前的地稅翻了三倍,很多老河村的村民都還沒有繳納夠,都讓他寬限幾天,他也就同意了,時間到了交不夠,把家給掃了就行。

誰知碾坪村的交易就來了,張旺財是那邊答應,這邊就帶著人開始搶奪老河村農民家的羊羔和牛犢,好幾家剛博下的羊羔和牛犢都被張旺財帶人搶了。

今天就是交易的日子,羊羔還差了一隻,先前看到周吉旺家的母羊肚子大,應該是懷了很久了,現在又眼瞅著交易的日子就在下午了,為了完成交易,張旺財帶領著一群持槍的地痞流氓衝進周吉旺家裏。

大門被撞開,正在喂養母羊的老農夫旺明顯一怔,他的兒子周吉旺尋聲從房間裏跑出來,看到是張旺財,連忙道:“張老爺,您今天怎麽來了,我們一家的糧食已經繳納上了。”

張旺財大步走進來,伸手一指:“今天自然不是為了糧食的事情,我是為了它!”

周吉旺趕緊道:“張老爺,它才懷剛滿三個月,還不到產羊羔的時間,您可不能拿走它啊。”

張旺財懶得跟他們廢話,冷冷道:“我的地養活了你們一家子,要一隻羊怎麽了?給老子帶走!”

周吉旺頓時慌了,連忙擋在母羊身前,卻被張旺財的手下一槍托砸倒在地,兩名地痞流氓對周吉旺拳打腳踢,並用槍托狠狠的猛砸其頭部,兩三下之後,周吉旺的口鼻便冒出鮮血,他苦苦哀求道:

“張老爺,您不能把它帶走,它是我們一家子最後的希望,您不能帶走它啊。”

周吉旺的老父親也去阻攔,被一名地痞流氓抓著衣服拖到一邊,並用槍托狠狠打砸,慘叫哭喊聲從周吉旺的院子裏傳出來,房間裏,周吉旺的老母親端著簸箕跑出來,看到院子裏的畫麵,手中的簸箕掉落在地上,從屋裏著急忙慌的跑出頭,一下子絆著堂屋前的木板,頭重重的磕在地麵上,殷紅的鮮血浸透了地麵的沙土。

“把羊帶走!”

對於這樣的畫麵,張旺財不予理會,命令手下抓著‘咩咩’直叫的模樣轉身離開,對周吉旺和其老父親拳打腳踢的地痞流氓停下動作,用槍托狠狠的砸在周吉旺身上,冷冷道:

“老爺能看上你家的羊,是你家的福分,興許來年高興了,給你家減少一些稅收,不要不知好歹,你用的地都是老爺的地,沒有老爺,你認為你這一家子還能活下去?”

母羊的慘叫漸行漸遠,模糊的視線裏看到大門被重重關閉上,好像又被推開,是隔壁的鄰居跑了進來,周吉旺眼睛閉上,意識變得模糊,等再次醒來,老父親被地主的手下打傷,躺在**,老母親跌倒在地上,頭磕破了,家裏唯一的一隻博羊羔的母羊被地主搶去。

周吉旺憤怒的撐著身子:“我去找地主去!”

老母親老淚縱橫道,聲音淒厲而絕望:“拿什麽去,村子裏好幾家的情況跟咱一樣,他們隻是被搶去了羊羔,咱們家連母羊都給搶走,你爹也被人打斷了手。”

鄰居農婦抱著周吉旺老母親,心中同情卻沒有任何辦法,地主有權、有錢、有地、有人、有槍,跟地主作對沒有好下場。

周吉旺絕望的躺在**,雙目無神的看著破敗的房屋,今年唯一有經濟來源的母羊被搶走,家裏的糧食又全部繳了地稅,對他們一家來說,無疑是天塌了。

老母親絕望的哭喊:“這日子可怎麽過啊。”

張旺財帶著自己的手下,牽著那頭母羊回到家,又帶上了先前弄來的羊羔和牛犢,臨走的時候對管家交代:“帶上槍和彈藥,確保這次交易萬無一失!”

管家心領神會,叫著一群人回到房間裏準備武器彈藥去了,張旺財則坐上轎子,跟著幾個放羊的農夫朝村外走去。

另一邊,李慶明帶著一個班的戰士,攜帶巨款,經過長途跋涉,終於看到坐落在山林之間的老河村,老河村因山上流淌下來的一條河經過村子而得名,這條河叫老河。

“老河的水也少了很多。”李慶明走過一座橫跨在老河上的木橋,低頭看著老河裏涓涓流淌的細水,忍不住說道。

“副連長,俺聽說今年的天氣多變,一些地方的天氣幹旱的嚴重,莊稼收成減少了很多,咱們這邊雖然沒有受到影響,但是這雨季明顯少了很多。”

紅軍戰士們基本都是農民出身,對莊稼的收成可是很在乎的,再加上平日裏到縣城裏也能夠聽到一些關於其他地區的消息,自然就對其他地區有了不少的了解。

“幹旱是個大問題。”李慶明現在的身份不再隻是一個李家家族的長子,他的身份是紅軍幹部,不僅僅要為百姓們考慮,同樣也要為紅軍戰士考慮,看著老河水量減少,李慶民心裏擔憂,幹旱是否會影響到碾坪村。

“副連長,你是在想幹旱會不會影響咱們村子,不會的,那邊可是在咱們東邊,就算有幹旱,也不會影響到咱們這邊,而且今年的雨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

“可不是,隻要繼續維持這個雨量,也別多,也別少就行了,更何況咱們村子口還有一條河,就算真的幹旱了,還能去那裏取水。”

幾名戰士喘著氣,閑聊著,一名戰士抬頭看到老河村低低矮矮的房屋瓦舍出現在眼前,說道:“副連長,咱們到了。”

李慶明抬起頭,看著老河村,說道:“小心一些,當地主的都不是什麽善茬,這次交易一定要萬無一失!”

“是!”

幾名戰士不再聊天,目光變得警惕。

村口,張旺財帶著一群手下正在等待,這邊的村民已經被他們趕走了,不會有人再來這邊,交易是能夠順利進行。

一名手下跑過來,說道:“老爺,他們來了。”

話音落下,村口出現了十幾個人,張旺財眯著眼,臉上露出笑容:“有失遠迎,先生怎麽稱呼?”

“李慶明。”

“李先生,不知道錢準備妥了嗎?”張旺財秉持著先交易,後吃飯的原則,目光在李慶明身後的幾人身上掃來掃去。

“自然是準備好了,不知道張先生的貨準備好了沒有。”李慶明問。

“買賣嘛,講究一個誠信,咱張旺財做生意,向來就是最講誠信的。”他讓手下打開身旁的木籠子,一隻隻羊羔和牛犢關在裏邊,活的好生生的,另外一個籠子裏則放著一隻母羊,太陽光照射進來,原本平靜的母羊咩咩的叫了起來。

聽到母羊的叫聲,關在其他籠子裏的羊羔也叫了起來。

李慶明讓戰士清點羊羔和牛犢的數量,他問張旺財:“這隻母羊是怎麽回事?”

張旺財笑了笑,說道:“羊羔的數量不是很夠,但這隻母羊懷了崽,咱找人看過了,一窩四隻,不知道李先生有沒有想要拿下這隻母羊的意思。”

李慶明思索了一下,說道:“如果是這樣,倒也無妨。”

他揮揮手,讓身邊的戰士打開一個隨身的箱子,陽光照射下,一枚枚銀元出現在眾人麵前,張旺財眼睛看直了,忍不住笑著說道:“好,好,李先生,咱為大家準備了豐盛的午餐,趕了一上午的路,一定是餓了。”

李慶明有意調查村子裏的情況,包括詢問老黃牛的事情,便同意了。

豐盛的午餐確實豐盛,各種各樣的肉食青菜擺了滿滿一桌,都是李慶明這輩子沒怎麽吃過的,他驚訝之餘,內心無比憤怒,這得是剝削了多少農民的糧食才能夠換來的。

“老哥我年長你,就稱你一聲老弟,坐坐,日後啊再有這樣的交易,隨時保持聯絡,咱老河村這邊什麽都有,你想要什麽,老哥都能給你整。”見到錢了,張旺財的心情很好,熱情的邀請李慶明坐下。

他並沒有想要黑吃黑的想法,畢竟黑吃黑還是要看自己的實力,對方帶的人也不少,十幾條槍,真要打起來,他還真不一定能夠沾到便宜,所以就放棄了黑吃黑的想法。

倒不如搞好關係,有一個人脈,日後再交易也方便。

李慶明深吸一口氣,強壓著內心的憤怒,知曉辦正事要緊,便問:“老哥,除了牛犢和羊羔之外,我還想要一隻老黃牛,老黃牛好啊,可以耕地。家裏地多,雇傭那群農民不行,你也知道,他們吃不飽穿不暖,瘦的跟個棍子一樣,耕地都沒力氣,雇一個人得耕好幾天,耽誤時間,雇的人多吧,又浪費錢。”

張旺財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老弟,不是老哥不幫你,老黃牛確是難搞,咱這村子,就一頭,其他村子都沒有,得去上縣城裏。”

他眼睛一轉,說道:“這樣,老哥在縣城裏認識幾個養殖大戶,就托人幫你問問,怎麽樣?”

李慶明目光微動,裝作一副高興的模樣,說道:“老哥,有你這麽說就好了,就麻煩老哥幫我去問一問。”

“這是小事,隻是……”張旺財臉上又露出為難的神情。

“老哥,有什麽為難的問題你就直接說。”

“隻是托人需要中間費用,你知道,現在的關係可不好找,尤其是在幫忙做事方麵。”

“錢多錢少無所謂,老哥,隻要能買到老黃牛就沒問題。”

“好,老弟敞亮,咱今天整點?”

“這,老哥,除了買老黃牛這件事情,老弟我還有其他事情,不能在這裏喝。”

李慶明又道:“不過少喝一些倒是沒啥問題。”

二班戰士除了負責掩護一班執行任務之外,還有自己的任務在身,便是負責在老河村執行調研任務,需要時間,自己這邊要給他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這頓酒席吃的李慶明無比煎熬,想想自己的戰士還在外邊站崗,他在裏邊大魚大肉,這種煎熬的感覺是美味可口,甚至少有吃到過的肉食都無法驅散的,他還要裝作一幅地主老財的模樣跟眼前的張旺財演習,這種痛苦讓人難以忍受。

自知任務在身,李慶明隻好忍受住這種煎熬同張旺財逢場作戲,給外邊行動的同誌爭取完成任務的時間。

麵對張旺財敬過來的酒,李慶明尋借口拒接,喝酒不貪杯,吃少量菜肴。

“老弟,你們村那邊的情況怎麽樣,還算安定吧?”張旺財見吃的已經差不多,便詢問道,兩人都是地主,定然存在著很多共同語言,他心裏有苦,又不知道找誰傾訴,今天李慶明的到來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反正他已經放棄了黑吃黑。

在這個時代,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同階級兄弟,張旺財也是見到李慶明年紀尚輕,竟然是其父親死的早,自己父親死得晚,熬了很久才當做地主,前些年到處搞革命,他父親險些被搞了,要不是縣裏下來了軍官不讓動,估計他父親早就死了。

再後來白軍的人到處抓人殺人,他們村子裏不少人都被殺了,農民又成了一盤散沙,他們家又憑借著關係當上了地主,不僅拿回了田,還搶了不少糧。

隻是這好日子還沒過多久,他就聽說最近好像又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