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從長津湖開始

第一百九十一章:暴躁不安的美軍指揮官

夏遠率先開了槍,依舊是熟悉的速射,八聲槍響伴隨著八名敵人倒在地上,那烏壓壓的一片就像是被風吹到的麥田一樣,頃刻間就倒了一片。

“營長的槍法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戰士們一瞅,心中戰意盎然,三三一組的組成了倒三角的陣型,散布在陣地上,隨時給敵人來一次重擊。戰士們彼此之間打了這麽久的戰鬥,早就有了默契感,待敵人上來,兩人交替射擊,待敵人數量多起來,後方一人就進行火力壓製。

如此一來,進攻的敵人數量雖多,仍舊被一個班的戰士控製著。

敵人的攻勢愈發凶猛,戰士們就打的越從容。

可好久不長,美軍找來了迫擊炮,對著陣地上僅存的一個班的戰士進行了精準的打擊,一枚枚炮彈落在地上,伴隨著一聲聲的轟鳴,夏遠抬起頭,在彌漫的硝煙之中,當場有三名戰士犧牲了。

“媽的!”夏遠大罵一聲,瘋狂的對敵人扣動扳機。

槍響的聲音十分清脆又悅耳,在敵人進攻的時候,伴隨著一名名敵人躺在地上,再次就像是驚弓之鳥一般,這群美國鬼子縮在陣地上。

“打退敵人這一波進攻,我們就撤!”夏遠不忍心再看著自己的戰士犧牲,大喊著,把一支衝鋒槍和一支半自動步槍背在身上,抱起美軍的M1918式輕機槍,衝出掩體,向側麵迂回。

敵人看到了迂回的夏遠一顆顆子彈飛速射了過來。

夏遠抱著輕機槍,翻滾進入戰壕裏,敵人的子彈落在了頭頂的土堆上,打的泥土不斷地飛濺。

怕打掉臉上的泥土,吐出來的吐沫都沾著泥土,黑黝黝的臉上就像是花貓一樣,夏遠又罵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腿,鑽心的疼,一手拎著輕機槍,一手撐著地麵向前方挪動,他要繼續迂回。

待到了一定的距離後,用槍撐著地麵站起來,把輕機槍架在鬆軟的土地上,槍口對準抵達前沿陣地的美軍,扳機扣動,二十發子彈傳來了淩厲的破空聲,一大片的美軍隨著槍響倒在地上,不管有沒有中彈,聽到槍聲先臥倒。

美製的M1918式輕機槍是全自動步槍改的,一個彈夾二十發子彈,射程八百米,可以當做步槍用,也可以當做輕機槍用,二十發子彈的彈夾數量有限,無法形成有效的火力壓製,但是用來射擊衝鋒的美軍再合適不過。

在激烈的戰鬥中,一個班的戰士麵對敵人一個營的士兵進攻,顯然是抵擋不住的,但是因為夏遠的存在,戰況竟然發生了扭轉,然而扭轉的局麵並沒有持續多久,美軍發現了他,召集來了後方迫擊炮對他進行限製。

美軍知曉陣地上有一名槍法十分精準的中國人,在美軍步兵進攻的時候,便動用了大量的迫擊炮對其進行壓製。

可是陣地上中國人的兵力在一個加強連,最初發現不了,但隨著陣地上的中國人數量越來越少,這名中國人就暴露了出來,限製他,有利於進攻這股中國人的陣地。

說來也奇怪,周圍的美軍已經對其形成了包圍的態勢,隨便的呼叫四周的美軍過來支援一下,夏遠帶領的獨立營就會腹部受敵,全軍覆滅,可偏偏美軍並沒有這樣做,正前方的這一個團的美軍硬是梗著頭,和夏遠打了一天半的仗,硬是增援都沒有叫。

這也正中夏遠的下懷,你不叫支援,那我就不撤退,阻攔著你們這一個團的美軍,給師主力減輕了巨大的壓力。

雖然現在被限製了,但是作戰意圖早就達到了,陣地丟不丟已經沒關係,現在就是盡可能的拖延時間。

美軍指揮官的臉色多少有些憔悴,坐在帳篷裏一言不發,桌子上的熱咖啡已經冷卻了,暴雨的水從簾子上嘩啦啦的落下來,炮火和雨聲不斷地交織。

砰!

想了許久,他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閉上眼睛,臉上有些痛苦。

“FUCK!該死的中國人!”

他本意是想要將這股敵人吃掉,功勞就算是自己獨占了,陣地上的中國人數量並不多,最開始挺多的,後來撤走了一部分,不過沒關係,殲滅他們,仍然是大功一件。

但是隨著戰鬥進行,他發現自己小看了這股中國人,在付出了巨大的傷亡,打了整整大半天的時間,打的最深的一次,竟然隻是占領了中國人的前沿陣地,這股敵人就像是一顆釘子一樣,深深的釘在地麵上。

任憑飛機、火炮轟炸,坦克肆意開炮,步兵瘋狂衝鋒,這股敵人仍舊沒有潰散的跡象,這讓他感到震驚的同時,又多少有些不可思議,他決定加大進攻的力度,於是,戰鬥整整打到了第二天,敵人雖然退了,他們占領了陣地,但是敵人並沒有退多遠,而是重新尋找了一塊陣地,繼續阻擊他們。

和這支難纏的中國軍打了這麽久,他們仍然被阻擊在這裏,此時其他的追擊部隊已經深入了,這個時候呼叫支援,來對付陣地上為數不多的中國人,不光要被人嘲笑無能,很有可能會引來阿爾蒙德的責罰,要知道他的司令官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這個時候自己的所作所為,絕對會觸動阿爾蒙德神經。

“fuck!”

不呼叫支援,他們進攻十分艱難。

呼叫支援,動用四周的美軍部隊合攏過來,影響追擊進度,耽誤時間,而且陣地上的中國人似乎隻有一百多人,呼叫來支援,就算拿下了陣地,功勞不僅沒有,反而會變成責罰。

這名美軍的團長越想越氣,他已經被死死的牽製在了這裏。

一名美軍士兵渾身濕漉漉的跑了進來,高興的說:“長官,陣地已經被我們攻下來了!”

美軍團長抬起頭,沒有半點高興,而是大罵:“fuck!一個連的中國人拖延了我們這麽長時間,蠢貨,我們整整一個團被他們牽製了兩天時間,你看看現在幾點了!fuck!”

美軍團長大罵著,走出營帳,甩開身邊士兵遞過來的雨衣,走進暴雨中,忽然感覺到有些寒冷,又乖乖的披上雨衣,望著遠處硝煙彌漫的陣地,碧藍的眼睛裏帶著幾分沉重。

他在想如何該向司令官閣下交代。

整整一個團的兵力被一個連的中國人牽製在這裏,兩天時間前進了六七公裏。

“不,這怪不得我,後方不給我炮火支援,隻派遣了兩組戰鬥機,fuck,想讓我打下來,怎麽可能,中國人的戰鬥力他們又不是不知道,中國人一個師擋住了我們四個師的進攻,現在還在追他們的主力,我一個團被一個連,不一個營,對,一定是一個營,被一個營牽製,是理所應當的。”

這名美軍團長心裏安慰自己,果然好受了許多。

陣地丟失了,確實是丟失了,美軍一個營的兵力瘋狂進攻,又有迫擊炮對夏遠進行限製,槍聲一響,就會招過來五六發炮彈轟炸,讓夏遠苦不堪言,美軍的進攻部隊更是占據了前沿陣地,並在機槍火力和迫擊炮的掩護下,快速構築陣地,和陣地上的夏遠,郝光九他們形成了對峙狀態。

美軍這次是鐵了心想要打下來陣地,這次他們學聰明了,在占領前沿陣地後,步步為營,挖工事掩體,對夏遠他們進行火力壓製,顯然這時候的美軍也意識到陣地上的中國人已經所剩無幾,陣地必然是他們的。

就是采用這種方法,將陣地拿了下來。

一個班的戰士僅剩下三人,夏遠,郝光九,以及另一名小戰士肖四平,吳八被犧牲在了敵人的炮彈下。

他們躲在反斜麵的避彈坑裏,擁擠在一塊。

“營長,我們的陣地丟了。”肖四平有些傷心的說。

“營長,我帶著肖四平去把陣地搶回來!”郝光九蹲在地上,鄭重的說道。

“丟了就丟了,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夏遠看著僅剩下的兩人,歎了口氣:“可惜其他人都留在了陣地上。”

夏遠的眼睛裏流出幾分傷心,一個營最初撤退了一部分,但是隨之的一連卻遭受到了巨大的傷亡,王成輝帶走了四十多名戰士,留下來的八名戰士也隻剩下他們三人。

他曾經跟這些戰士們許諾,要把他們帶出去,可還是有很多戰士沒能走出來,留在了陣地上。

突然,周圍傳來了一陣嘰裏呱啦的聲音,夏遠收起心中的傷心,立即做噤聲的手勢,隱約聽到了美軍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了,似乎有美軍的搜索隊伍走了過來。

“營長!我去把他們引開!”郝光九自告奮勇的說道,“肖四平,照顧好營長。”

營長的腿腳不便,要是被敵人發現,很有可能走不了,把敵人引走才能讓營長安全。

剛要行動,就被夏遠抓著。

卻見自己的營長一臉鎮定,絲毫不慌亂的說:“別動,他們未必會發現我們。”

他們在反斜麵構建了不少避彈坑,大都是單體的避彈坑,數量非常多,多達兩百多個,後來被敵人的炮炸毀了一小部分,仍舊有一些避彈坑,他們所在的避彈坑是位於一片灌木叢裏,周圍有灌木遮擋。

美軍在大量搜查避彈坑的情況下,未必會仔細搜查,甚至可能會忽略著草叢裏的避彈坑。

情況也確實如同夏遠所猜想的那樣,上百個避彈坑,幾乎是兩名戰士一起挖一個,散布在陣地的反斜麵,毫無規律可言,仔細搜查多少會有遺漏,更何況他們尋找到的這個避彈坑還是在茂密的灌木之間,敵人更是很難發現。

“該死,中國人竟然挖了這麽多坑。”

“難怪我們的炮火沒有把他們消滅,他們和日本人一樣可惡,都是老鼠。”

“小心一些,萬一他們還沒有走。”

“下這麽大的雨,趕快吧,我要難受死了。”

這幾名美軍士兵一邊搜,一邊抱怨,又不得不小心謹慎,自然而然的就忽略了灌木叢裏的避彈坑,甚至這幾個美軍都沒有朝這裏看。

聲音漸行漸遠,三人鬆了口氣,郝光九從腰間取出行軍水壺,把滴下來的雨點收集起來,待收集了三壺水,看著天色漸漸暗淡,小心翼翼的探出頭觀察四周,小聲的說道:

“營長,敵人都走了。”

“等天黑下來,我們就出發。”

三人躲在避彈坑,暴雨很快在避彈坑裏積了不少雨水,泡在水裏異常難受,渾身濕透了,凍得直哆嗦。夏遠的腿本來就斷了,疼的不行,腿在水裏泡一泡,更疼了,但他抿著嘴,一聲不吭,默默忍受著小腿帶來的疼痛。

“營長,你說連長他們撤出去沒有?指導員他們找到了大部隊了嗎?”肖四平靠在濕漉漉的牆壁上,看著黑雲籠罩的天空,詢問道。

“他們會撤出去的,指導員也會找到咱們的大部隊的。”夏遠平靜的說道。

他並不後悔讓大家先撤,如果大家不撤,在邊撤退,邊打的情況下,一個營的兵力很快就會被敵人的炮火衝散,一旦衝散了,想要再聚集起來,就非常困難。

誌願軍的五次戰役已經證明了,誌願軍並不適合打大規模的兵團戰爭,依托坑道組建的陣地戰,零敲牛皮糖的戰術才是最適合誌願軍的戰術,所以第五次戰役之後,就沒有第六次戰役了。

營級以上規模的運動戰都不適合誌願軍。

尤其是在敵人追擊的最緊的時候,讓他們先撤退無疑是最為明確的選擇。

“營長,那你說我們能逃出去嗎?”肖四平又問。

“小子,別問那麽多,知道營長當初是怎麽把咱們帶出來的嗎?營長就一定能把咱們帶出去。”趴在反斜麵觀察陣地的郝光九扭頭說道。

夏遠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會帶著你們兩個出去的,找到我們的大部隊。”

帶著兩個人逃出生天,這點實力他還是有的。

夏遠抬頭看了看天,說:“等到天黑,天黑了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天色越來越暗淡,越來越黑,大雨傾盆而下,嘩嘩啦啦的落在他們身上,又濕又冷,凍得人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