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從長津湖開始

第一百九十四章:迷失方向

山野間,已經很難再聽到槍聲了,師主力估計這會兒已經到了史倉裏,但是史倉裏又被美軍占領,不知道現在鄭師長他們的情況到底如何了,是不是又尋著前世的軌跡發展了。

夏遠在郝光九的攙扶下,艱難的沿著陡峭的山路行走。

肖四平抱著槍在前方偵查,時不時傳來他的聲音:“營長,郝大哥,這邊是安全的。”

聽到了肖四平的聲音,郝光九就會繼續攙扶著夏遠,艱難地走著,他的腿已經腫脹起來,估計是又出問題了,這會兒挨著地都疼痛難忍,饒是夏遠是個經曆血和炮火的漢子,都忍不住齜牙咧嘴。

山高路陡峭,天又黑,下著雨,地麵上的石頭光滑,道路也變得泥濘,坑裏都是積水,暴雨的聲音太大了,聽不清楚四周是否還有槍聲,遠處一道道腕口粗的閃電宛如蛛網一般,遍布世界,刹那間,整個世界照射的宛如白晝,在山頂的地麵上照應出三道歪歪扭扭的身影。

衣服淋透了,槍也濕漉漉的,風一吹,就像是刀子一樣滑在臉上。

“這天也是怪嘞,這都幾月份了,怎麽還這麽冷。”肖四平的聲音有些哆嗦。

“不是天太冷,是你身子太虛了,好久沒有吃飽飯,風一吹,雨一淋,就冷了。”夏遠解釋。

朝鮮的溫度確實要比國內地區的溫度低很多,五月份兒的天,一下雨,還是冰冷刺骨,這要是在國內,估計都已經是三伏天了。

沿著陡峭的山路,在一片緩斜坡下去,下到山溝裏,看到了橫七豎八的誌願軍戰士遺體,被雨水泡透了,呈現在著一股蒼白,隨處可見的斷肢殘臂和腸子,太過於血腥和慘烈,畫麵慘不忍睹,不容描寫。

電影中的戰爭幾乎看不到這樣血淋淋的畫麵,夏遠經曆過的戰爭,就拿獨立營阻擊敵人來說,到處都是屍體,敵人的炮一轟,就不見了,和地麵的泥土混合,炸開的腸子能掛在樹上,血淋淋的畫麵,戰爭非常殘酷,總有人拿戰爭開玩笑。

他親身經曆的,美軍大口徑機炮,一顆子彈能把人打成一堆碎肉塊,一發炮彈落在身邊,半個身子都沒了,血是紅的,落在地上又呈現黑色,太陽大的時候,腐爛的屍體氣味混合著硝煙味,散發著難以忍受的味道。

穿越了這麽多的世界,自己沒有被敵人的炮彈打死,是非常慶幸的。

最真實的體驗就是,戰場上喊話是聽不見的,電影中大聲喊話,隔著很遠還是能聽得到的畫麵是少有的,除非炮不猛烈,但美軍的炮無時無刻的都異常猛烈,戰士們彼此交流都是通過打手勢的,很多戰士下了戰場以後,就聽不到了,轟鳴聲都把人給震聾了。

就比如郝光九和肖四平,兩人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大,實際上很多戰士都是大嗓門,就是耳朵聽不太清,自己說話也聽不太清,會不由自主的抬高聲音,就像是一個正常人經常聽的聲音是平靜的,所以開口說話心裏就有了一個衡量。而戰士們耳朵聽不太清,再小聲說話自己都聽不清楚,久而久之就變成了大嗓門。

走累了,就坐在地上看著烈士的遺體,三人默不作聲。

肖四平想把他們埋了,一個人的力氣終究有限,拖了兩具烈士的遺體,就累的不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夏遠和郝光九都沒有動,他們和肖四平不同,肖四平是新兵,剛參軍沒多久,經曆的殘酷戰爭不多,夏遠從長津湖一路走來,經曆了太多戰爭,郝光九是在反動派隊伍,投降後參加了解放軍,也經曆過不少殘酷的戰爭,他們明白肖四平的心情,想把烈士的遺體埋了,但終究不現實。

因為他們三個人突圍才剛剛開始,接下來的道路上沿途會遇到更多更多烈士的遺體,難道遇到的每一具都要埋了嗎,他們要保存體力,突圍出去,隻有人活著,才有無限希望。

“別費力氣了,接下來遇到的屍體還會更多。”郝光九喊著,沒有力氣的坐在地上,望著有些固執的肖四平,開玩笑的說:“營長,這小子的精力還真是多,以後種地就靠他了。”

夏遠笑了笑,沒說話,仰著頭,用手在臉上輕輕的抹,開裂的皮肉好了不少,先前繳獲了的美軍藥品,在臉上抹了一些,被凝固汽油彈烘烤的幹裂的皮膚好了不少。

大雨一淋,皮開肉綻的臉頰好了不少,也露出了他那被太陽烤的發黑的臉頰,健康的麥色膚色,一雙眼睛明亮。

“還好我有聽聲辨位的技能,炮火對耳朵的影響不是很大。”

夏遠動了動自己的耳朵,聽力方麵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也是技能的強悍,郝光九和肖四平兩人說話都不自覺的抬高了聲音,明顯在戰鬥中,被敵人的炮火影響到了。

他曾經看到一些戰士在敵人炮彈猛烈的轟炸下,嘴巴裏和鼻子裏都是鮮血。

休息了一會兒,夏遠起身,拍了拍郝光九的肩膀,“幫一幫他,既然我們看到了,就不能不幫,入土為安。”

郝光九應了聲:“是。”

夏遠也站起身幫助肖四平,地麵上的彈著點為他們提供了很好的掩埋地點,把戰士的遺體放在彈著點裏,上麵壘起來一堆石頭,也不立碑,烈士的遺體不少,得有一個班,耗費了不少力氣。

看著入土為安的烈士,夏遠心裏少了幾分焦躁,多了幾分寧靜。

‘也算是給心裏一個慰藉吧。’

經曆了這麽多戰鬥,夏遠真切的體會到幸福生活來之不易,也真切的體會到生命的寶貴。

三人走了,身後多了幾個石頭堆,看起來並不起眼,也是如此簡單,他們擔心被敵人發現,美國鬼子會喪心病狂的把墳給推了,畢竟美國人什麽事情都能幹的出來。

他們當初痛恨日軍,痛恨日軍做的一切,可是逐漸的,他們也活成了敵人的模樣。

屠龍者終成惡龍。

沿著山溝往前走,穿一片村子的廢墟時,肖四平鑽進了房子裏,用槍撥開灶台上的雜物,尋找著能夠吃的東西,尋找了一圈,什麽都沒有找到。

“營長,什麽東西都沒有。”肖四平跑出來,嗓門有些大。

“聲音小點,想被敵人發現是不。”夏遠瞪了肖四平一眼,目光謹慎的打量著山溝四周的高坡,吐了口氣,“走了這麽遠,既沒有遇到美軍,也沒有遇到自己人,我都懷疑是不是快走錯了。”

“營長,不應該吧,我們不是朝著反方向走的?”郝光九問。

“你的嗓門也有點大。”夏遠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後觀察著四周,說:“反方向不一定是正確的,正確的也不一定是反方向,也有可能是我們走錯了,你們兩個警惕一些,說不定快要遇到美軍了。”

地圖沒了,方向感也缺失了。

現實中想的很美好,認為太陽升起,太陽的方向就是東方,身後就是西方,現實卻充滿了骨感,身處茂密的山林,四周的景物都差不多,很難辨別出方向。

他們選擇是從陣地上下來的正前方,也就是麵朝著美軍的方向,可是依然迷失了方向,就連夏遠也無法判斷他們當前的位置,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幸運的是,沿途並沒有遇到美軍。

“我要去山上觀察一下。”

夏遠抬頭看著四周,在山溝裏很難判斷方向,他需要上到山坡上觀察觀察一番,再確定行進的路線。

“肖四平,你在房子裏繼續搜索,看一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吃的。”

“是!”

連續的戰鬥了兩天時間,除了喝點雨水之外,沒有吃任何東西,肚子裏空****的,已經有了饑餓感,目前需要搞一些吃的,填一填肚子,夏遠經曆過饑餓的時間很短,他憑借自身過硬的實力,隔三差五的摸到鬼子的駐地上,搞一些吃的,在搞物資的時候,順帶可以吃飽。

當初帶著一連的鐵柱他們就曾摸到鬼子陣地上,打開了罐頭,吃了個舒坦。

夏遠想著,實在不行就繼續幹老本行,黑夜簡直就是自己的天下,有著聽聲辨位和夜視,以及鷹眼,就是鬼子埋在地上的地雷,他都能觀察出來,這些技能組合在一起,十分變態了。

其次就是消聲和消焰,掌握著武器,夏遠已經明顯的感覺到手中武器在開槍的時候,聲音和槍口的火焰淡了幾分,但是還不足夠,他需要更強的技能,甚至如果可以,最好是把聲音和槍口火焰都消失了。

這樣,美國鬼子一旦開始衝鋒的時候,他開槍是完全不用擔心暴露位置的。

跑到山上,觀察著四周的地形,陌生又熟悉,沒辦法,誰讓朝鮮地貌都差不多,山野溝壑縱橫交錯,公路在山野之間穿過,有羊腸小道,也有寬闊的土路。

地形上來看,都差不多。

夏遠觀察了一番,也沒看出來個一二,倒是在鷹眼的幫助下,遠遠的看到了遠處的山溝裏有一隊十幾人的美軍搜尋隊伍,又或者是偵查隊伍,正沿著山溝往山坡上走,隔著太遠,再加上天黑,又下著雨,那隊美軍並沒有發現他們,同時郝光九也沒有發現那隊美軍。

夏遠也不打算暴露他們現在的位置,遠遠的觀察著那股美軍,直到美軍搜尋的隊伍漸行漸遠。

他心中一動,思索一番。

‘應該是美軍搜山的隊伍,這附近一定有美軍的大部隊,也就意味著,這片區域還有誌願軍戰士。’

思考了一番,目前也沒有太好的方向,他們走了兩個多小時,前進的速度並不快,但也不至於一個人都遇不到,除了那些被雨水淋的發白的烈士遺體外,夏遠判斷那些烈士遺體犧牲有一段時間了。

基本上能夠判斷他們迷失了方向,越是迷失方向,找不到前進的目標時候,越不能夠慌亂,夏遠經曆了不少戰爭,早就練就了一顆強大的心髒,麵對血淋淋的畫麵,也沒有任何反應,這都是在屍山血海和殘酷的戰場之中磨礪出來的。

同時係統還賦予了他冷靜的技能,麵對任何困境,他都能夠保持著冷靜的頭腦,在進入美軍駐地時,絲毫不慌亂,穩健的走好每一步。

冷靜的思索,夏遠知曉,他們三人的戰鬥力全集中在自己身上,但自己的一條腿負了傷,如果在敵人數量較少的情況下,還能夠對付,但對付了這些美軍之後,就會引來更多的美軍,依靠他們的移動速度,要是被美軍纏上,很難擺脫。

甚至有可能會間接的導致郝光九和肖四平犧牲。

思來想去,夏遠決定趁自己腿還沒有好的時候,最好不要貿然的去和美國鬼子的隊伍碰撞,先找到其他失散的誌願軍戰士再說。

從山上下來,肖四平用手抓著幾個豆子,坐在一塊半虛掩的廢墟下,看到兩人下來,他欣喜的說:“營長,你看我找到了一把豆子。”

一小把豆子也是豆子,今晚煮一煮吃了,暖暖身子也好。

夏遠把一盒火柴遞給肖四平,說:“你就在這廢墟裏,找個角落點上一堆火,把豆子煮了,順帶燒點熱水,驅驅寒。”

“是!”肖四平欣喜的接下了這個光榮的任務。

“營長,我們做什麽?”郝光九對夏遠自然是無條件相信的,即便是夜間不能點火的大忌。

夏遠並不懼怕,美軍的巡邏隊剛從遠處的山上離開,短時間內不會出現新的巡邏隊,他們趁著這個時間點,喝點水,暖暖身體,補充一下體力,待會還要繼續尋找失散在這山野之間的誌願軍戰士。

“我需要換一根棍子。”

夏遠拍了拍斷掉的一條腿,綁在腿上的棍子已經斷了,這條腿更是比右腿粗大了一圈,腫了起來,尤其是小腿部位,實在是影響行動,綁在腿上的棍子是在先前的阻擊戰中斷掉的,他需要更換一個。

“營長,我給你去找棍子。”

郝光九說。

“就地上的棍子就行,沒必要那麽仔細。”夏遠把綁腿解開,接過郝光九遞過來的棍子,前後左右棒了一圈。

這條斷腿希望不要影響日後的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