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從長津湖開始

第二十四章:遭遇日軍

這樣的進攻方式需要嚴密的配合,但是新兵營的素質有目共睹的,根本無法組織起來有序的進攻。

果不其然,夏遠這邊剛剛把屍體摸完,從很遠的西邊傳來了一聲槍響,這一聲槍響撕裂了安靜夜幕,卷著雨點的子彈猶如豆子的雨點,從黑暗朦朧的巷子深處激射出來,擊碎瓦片,沒入泥地,在牆壁上留下一顆彈坑,偶爾在牆壁上留下一串火星。

清脆的回音回**很遠很遠。

啪嘰啪嘰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夏遠猛地抬起槍口,是書生,看清楚來人,他立即丟下手上的屍體,靠在槍斃後,沒等書生說話,他直接拉著書生就跑:“趕緊走!正麵部隊遭遇到了日本鬼子!”

牛海被嚇傻了,一屁股坐在泥地裏,抱著槍哆哆嗦嗦:“夏哥,日,日本鬼子。”

“老子又不是聾子,你們是留在這裏,還是跟我去幹日本鬼子!”夏遠謹慎盯著遠處籠罩著黑暗的街道,槍聲覆蓋了街道和巷子,他們這個方向沒有看到日軍,槍聲是從一排那邊飄過來的。

一排在他們右邊。

巷子很深,日本鬼子躲起來偷襲他們真沒辦法。

“咋會這樣?日本鬼子晚上不睡覺!?”徐溜沒有跟日本鬼子交過手,但是也聽說過日本鬼子做的事情,侵占東四省,企圖進一步進攻中華大地,而在淞滬會戰開戰的時候,他也聽連長說前線的戰況。

日軍晚上都休息,不進攻,因為他們的炮無法瞄準,飛機無法在夜間進行作戰,日軍在夜間的戰鬥力將會大大縮減。

徐溜的思維觀念還停留在開戰前,國軍的夜襲成功,日軍必然有所防備。

在日軍和國軍之間的交戰區,日軍派遣了大量的偵察兵進行偵查,布置,先前的幾次夜襲,日軍的幾個大隊遭到了慘重的傷亡,直到清晨太陽升起以後,日軍的進攻才迎來翻轉。

吃了這麽大的虧,日軍對夜間更加警惕。

而新兵營的士兵沒什麽戰鬥素養,往前摸索完全不會交替掩護,一名士兵不做準備就去推緊閉的大門,躲在廢墟間的日本兵扣動扳機,將一顆子彈射入這名中國士兵的體內。

槍聲一響,本來還算穩固的陣型一下子亂套了。

三班這邊並沒有遭遇到日本鬼子的襲擊,四人躲在斷裂的牆壁後,大眼瞪小眼。

“說話,愣著幹什麽?”夏遠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探出頭去觀察,深處的巷子看到了日軍人影晃動,大概有一個班的日本兵,抱著槍靠著牆壁,貓著腰往前摸索。

這幾個日本兵企圖從側麵包圍過去。

“正前方,十幾個日本兵,班長,你決定幹不幹。”夏遠縮回身子,詢問徐溜。

“幹!”徐溜看著三人,一咬牙,決定打。

那邊的槍聲班駁,又嘈雜,完全沒有規章,摸索的新兵聽到槍聲,就開始掉頭跑,局麵已經不是新兵營營長能夠控製的了,有的時候人多並不意味著就占據優勢,很容易引發混亂。

更何況這是一群貪生怕死的新兵。

後方的長官用望遠鏡看著黑暗籠罩下的城鎮,槍聲從正前方響起來,“日軍的主力部隊還沒有投入戰鬥,讓新兵營先消耗一陣子。去,通知下去,命令各部隊準備進入鎮子戰鬥!”

“是!”

新兵營和日軍遭遇,這就像是一個警示信號一樣。

杜連長的九連還算有秩序,即便是節節敗退,但秩序依舊沒有混亂,子彈從巷子的深處飛出來,劈裏啪啦的落在廢墟之間,躲起來的新兵被打的連頭都不敢露,有的人連敵人都沒有看到,端起槍胡亂的向幽暗的巷子深處射擊。

十顆子彈能打多長時間,很多新兵都沒有那個意識,日本鬼子還沒有靠近,甚至連人影都沒有看到,就已經把子彈消耗的差不多,這為接下來的戰鬥留下了巨大的隱患。

趙排長這邊的戰況也不太好,日本鬼子數量不多,隻有一個班,但是組成的戰鬥力卻是不容小覷的,擲彈筒發出清脆的聲響,落在磚瓦屋礫遍地的廢墟之間,把碎石和磚頭崩的到處都是,悶哼和慘叫在廢墟之間響起。

“散開!全部散開!”趙排長扯著嗓子,遊走在廢墟之間,恨鐵不成鋼的用腳狠踹著趴在地上抱著頭的士兵:“起來,不要命了,日本鬼子衝過來,你抱著頭也沒用!”

“日本鬼子來了,我看到他們了!”

“子彈,我沒子彈了,我們死定了,我沒有子彈了。”

無組織,無計劃,混亂,膽怯,懦弱,恐懼,絕望,各種情緒在新兵營裏滋生,蔓延,情緒會傳染,一些原本想要和日本鬼子戰鬥的士兵在看到周圍士兵的情況之後,也開始畏懼起來。

畏懼戰鬥的人遠遠大於期待戰鬥的人,不成正比的情況下,就會導致絕望的情緒在軍中蔓延開來。

三班的情況算是整個連隊裏最好的,一方麵是夏遠在班裏具備一定的威信,另一方麵,徐溜完全沒有當官級階級,欺壓普通士兵的那種念頭,夏遠說的話在徐溜看來,是非常有理的,這樣的情況下,夏遠發布命令,三人都會遵守。

“你以前是不是上過戰場,你這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剛剛上戰場的模樣,更像是一個老油條。”

徐溜對夏遠是新兵的身份保持著一定的懷疑,沒辦法,夏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一個新兵,反而更像是一個老油條,書生依舊能夠保持足夠的沉穩,但也被嚇得不輕,王海更是連一個適應的過程都沒有,今天上午剛入連隊,晚上就送到了戰場,訓練的也不過是簡單的拚刺刀。

“嘿,班長,你這就說的不對了,我這叫天賦異稟。”

夏遠笑了一聲,端著槍說道:“日本鬼子就一個班,十幾個人,咱們把他們全部給幹掉,他們的武器裝備就是咱們的了。”

“咋幹?”徐溜看著他們的裝備,四條破槍,三個都是新兵,當然,夏遠的身份在徐溜看來,是不斷地在新兵和老油條之間徘徊。

“咱們的槍不好,打他們肯定不行,就把他們拉近一點,用刺刀。”

上級給他們發的刺刀並不多,也就隻有副班長和班長才有,普通戰士是不給發刺刀的。

“兩個人?”徐溜把自己的刺刀摸出來,抬頭看著夏遠。

“兩個人足夠了,這兩個是新兵蛋子,讓他們去跟訓練有素的日本鬼子拚刺刀?兩個人都不夠日本鬼子一個人打。”夏遠指著書生和牛海說道。

“夏哥,你別看不起人,咱好歹也是訓練的一個月。”書生感覺自己有點被看不起,即便是心裏怕的不行,仍舊梗著脖子說道。

“就你訓練的一個月,可拉倒吧,日本鬼子很多都是從小開始進行軍事訓練的。”夏遠說:“當然,我可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是日本鬼子的單兵太強了,你們還是好好待著。”

徐溜說:“你可是承認了你不是新兵,在嘉定跟你第一次拚刺刀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你不是一個新兵,就算是一個人的天賦再好,那拚刺刀是天賦好能練成的,我可是上過戰場,和敵人搏殺過的。”

“以前的事兒就不說了,咱這腦袋也是以前被打壞掉的,後來就好了。”夏遠含糊不清的說:“咱以前從東四省逃出來的。”

從九一八事變以後,東四省就變成了滿洲國,被日本鬼子給占領了,這在國內已經不是一件稀罕事,即便是很多在村子裏幹活的農民都聽說,這是國恥,加過仇恨。

沒想到夏遠竟然是從被日軍侵占的東四省逃出來的。

“你竟然是從東四省逃出來的。”

不光徐溜震驚,就連書生都震驚不已,一個人跨越大半個中國回到了豫地,說出去多少有些不可思議。

“班長,日本鬼子來了。”

牛海探著頭,聲音有些顫抖,手裏的槍都有些抓不穩。

“怕啥子,幾個小鬼子,看把你給嚇的,瞅你這個熊樣,雜給你親人報仇?”夏遠拍了這小子一巴掌,扭頭看著遠處的巷子。

一個分隊的日軍正沿著街道兩邊破碎的建築搜尋,很標準三角陣型,搜索的很仔細,似乎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靠近半虛掩著的院子,兩名日本兵靠近大門兩側,把槍口對準門縫,另外一名日本兵去推門,其餘的日本兵則在門口警惕,此外,不遠處的廢墟上還有三名日本兵,利用斷裂的牆壁構築了一個簡易的機槍火力點。

“有點棘手啊。”

夏遠暗罵了一聲,手裏的老套筒指哪不打哪,就算是他具備槍械宗師級,也不可能做得到百發百中,而且巷子本身就狹窄,巷戰能夠迂回的地方不多,受到地形限製,自己的實力會大打折扣。

“夜幕是很好的偽裝,調整思路,改變作戰方案,弄死這幾個日本鬼子。”

在巷子裏打遊擊可行嗎?可行,但需要對周圍地形有著十分詳細的掌握,而夏遠擁有夜視和鷹眼,一路上就把各個路口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知曉往哪裏逃跑是最安全的。

遠處的日本鬼子機槍火力點能夠輻射這一條街,自己要做的就是先把鬼子的槍拿到手。

老套筒的精度不過,隔著一二百米遠的距離,他也沒太大的把握打中一個點的日本鬼子,畢竟膛線磨平後射出去的子彈會呈現不同的分布點,這些分布點都是隨機出現的,而不是有規律的。

如果隻有自己話,開槍射擊倒也沒有太大的問題,關鍵就在於他們四個人中,書生和牛海都是新兵,一旦日本鬼子借助有利地形壓過來,他們無法為自己分擔壓力。

打巷戰和陣地戰大有不同,陣地戰,自己使用著美軍的武器裝備,所有的戰壕都能夠進行迂回,而且美軍進攻沒有任何戰術,就是強大而凶猛的火力壓製,日軍進攻懂得配合。

自己或許沒有問題,但是其他三人就不一定了。

思來想去,夏遠決定采取保守進攻的方式。

“日軍在搜房子,這裏的地形不適合戰鬥,而且遠處還架著一挺日本鬼子的機槍。”

夏遠把自己觀察到的基本情況告訴徐溜。

徐溜一聽,眼睛一瞪:“啥子,還有一挺機槍?那不行,咱們可不能在這邊打。”

新兵怕轟炸,老兵怕機槍,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

日軍的炮隻會炸壞他們的工事,但是機槍會帶走他們的生命。戰場上的情況非常亂,槍炮聲嘈雜,幾百米開外的機槍聲根本就聽不到,常常殺人於無形之中。

徐溜一聽是機槍,立馬擺頭。他剿匪的時候,山匪的武器裝備跟他們差不多,沒什麽炮,但是有機槍,機槍的殺傷力遠在大炮之上,所以他不害怕炮,但害怕機槍,因為見得炮少,機槍多。

“咱們的槍跟日本鬼子的沒法比,也沒有手榴彈,地形受到限製,但是咱們受到地形限製,日本鬼子也會受到地形限製,看到前邊的房子沒有,我剛剛進去的,裏邊有很多屍體,咱們進入房子偽裝成屍體。”

夏遠把身上的鬥笠脫下來,說道:“日本鬼子會搜房子,他們會進入院子,這就是在咱們的機會,跟鬼子拚刺刀,隻要貼近鬼子,鬼子就不敢開槍。”

他問:“班長,能行嗎?”

“那個臭小子,看不起誰呢?老子不就是被你挑了一次,夠使的。”徐溜罵了一聲,他認為夏遠看不起自己。

“得嘞。”夏遠又看書生和牛海:“死亡不可怕,子彈打中身體是沒有痛覺的,沒啥子大不了的,這年頭死的人還少嗎?不多咱們四個,弄死他們,你們就能活著,要不然他們就會弄死咱們。”

麵對粗人就得說粗話,通俗易懂就行,他們聽得懂,也明白這個道理。

不想死,就要把日本鬼子弄死,戰爭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夏遠可不想看著他們到最後被日本鬼子殺死,自己卻連一個日本鬼子都沒有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