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從長津湖開始

第六十四章:艱難的戰鬥

說著,四連長用力踹了一腳夏遠,但沒有踹動,他咬著牙,喊道:“我不想讓老呂記恨我,快去。”

“我說了,不需要。”夏遠眼神帶著一絲凶狠,猛地起身,抬起槍口瞄準橫向掃射過來的日本鬼子機槍口,一顆子彈嗖的出膛,精準的貫穿日本鬼子的機槍孔。

一名日本鬼子機槍手應聲倒在地上。

“你小子牛!真牛!”

四連長瞪著眼睛,迅速把輕機槍架在掩體上,正要扣動扳機,夏遠一把將他拽過來。

“日本鬼子的平射炮瞄準著咱們的陣地,機槍一響,他們的炮就打過來了,我在後麵的時候就看到了,但摸不準日本鬼子的平射炮位置。”

夏遠鬆開四連長,“我敬你是一條漢子,我從豫地過來,遇到了不少連長,隻佩服三個人,四零一團的徐連長,還有呂連長,現在又多了一個,那就是你,一排死完了,你還不能死,你在,四連才在。”

“行,我聽你的,你說,怎麽打?”四連長嘴唇囁嚅,大聲的喊道。

“還能怎麽打,先讓放日本鬼子過來,等日本鬼子快到岸邊的時候,他們的炮就不響了。”

夏遠摸了摸懷裏所剩無幾的手榴彈,說道:“多給我收集一些手榴彈。”

“行!”四連長不再去抓輕機槍,夏遠說的正確,日本鬼子的平射炮瞄準著他們的陣地,機槍聲一響,日本鬼子的平射炮就打過來的,那東西對付他們的機槍陣地非常厲害。

機槍不能用,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夏遠身上。

咚!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四連長回頭瞅了眼,眼睛裏立馬露出驚奇,他的視線不由得向上轉動,轟的砸在河裏,卷起銀白色的水浪,紛紛揚揚。

“炮,那是我們的炮嗎?”

下一刻,從日軍陣地上傳來短而急促的呼嘯聲,砸在從他們陣地上響起炮聲的地方,把那個位置吞噬,硝煙開始彌漫,碎石開始掙紮,廢墟開始咆哮,發出陣陣的嘶吼。

夏遠近乎是火力全開,快速的消滅暴露在自己視野下的日軍,四連長遞過來的手榴彈被他消耗完,河麵上漂浮著大量日軍的屍體,進攻的日軍被他盡數消滅到,接著他又射擊對岸的日軍,遭到日軍炮兵的針對,三四門迫擊炮向他的位置轟炸。

他已經無暇顧及日軍的前哨在哪個位置,日軍的炮兵就像是發瘋了一樣,他們的步兵也像是發瘋了一樣,子彈不要錢一般的向國軍的陣地傾斜,其程度堪比美軍的半自動步槍,而國軍的陣地上士兵不足十個人,日軍這樣的消耗,便是野狗得了狂犬病一般發瘋。

四連長懵了,不知道是被日軍的炮彈炸的腦子發懵,還是被夏遠的作戰能力給震驚到了。

向四連陣地進攻的日軍兵力足足有兩個分隊,而且後方還有大量的日軍炮兵和步兵,以及三個機槍火力點的掩護射擊。

僅僅兩輪炮轟,四連陣地便滿目瘡痍,傷亡慘重,副連長,各排班長基本戰死,他甚至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日軍這樣瘋狂的進攻,竟然被一個人給瓦解了。

而他也見識到了單兵做戰能力強大,同樣也理解了,為什麽呂景光會讓這樣一個人加入他們連,甚至還當上副連長,在戰場上,別說是副連長了,就是連長的指揮權給他都沒有任何問題。

進攻泗塘河防線的日軍是日軍第六十八聯隊的第二大隊,兵力在八百多人至一千五百多人,相當於國軍的半個團,他們企圖要強度泗塘河,從泗塘河方向打開推進的道路,其他各線的進攻尚且穩定,都在循序漸進的向前推進,即便是國軍的抵抗凶猛,但日軍的決心尚在,哪怕付出巨大的傷亡,勢必要把戰線向前推進。

從十三日開始,戰鬥已經持續了大半個月,進展十分緩慢。

尤其是羅店方麵的戰鬥,中國方麵在羅店投入了大量的兵力,他們仗著人數優勢,不斷地將一支一支部隊從全國各地派往羅店,而他們僅僅隻有一個師團的兵力,陸軍方麵又專注於東四省方麵的備戰,無暇顧及滬上的戰鬥。

沒有支援,這樣的消耗戰是打不起的。

羅店顯然就像是一口泥沼,讓第十一師團的日軍進退不得。

羅店無法展開,日軍隻能夠從其他方向尋找突破口,吳淞顯然成為了日軍第二個突破口,隻要能夠從吳淞打開通往第十一師團的路線,將日軍兩個師團連接起來,他們便能夠穩住防線,繼而向前推進。

泗塘河防線也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日軍的第六十八聯隊三個大隊從吳淞,背靠著吳淞口大江,向三麵開始攻擊,十八旅剛剛抵達泗塘河,便遭到了日軍瘋狂的進攻,各線瀕臨崩潰,不得不派遣更多的兵力去跟日本鬼子拚。

各線的日軍基本已經到達國軍的前沿陣地,國軍同樣加大了反撲的力度。

唯獨四連陣地方麵的日軍傷亡慘重,一個小隊的日軍傷亡過半,河麵上大量的浮屍,震驚到了日軍的小隊長,他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前線的戰鬥,怒不可遏的大罵:

“八嘎,發生了什麽,進攻的兩個分隊全部被支那人消滅了,四門迫擊炮,為什麽沒有把河對麵的支那人消滅掉?”

“是!指揮官閣下,支那人很厲害,他們的槍法很準,我們的人根本衝不過去!”

“給我把那個支那人消滅!不能讓他活著!”

當日軍意識到國軍陣地上有夏遠這樣一個人存在的時候,其戰鬥性質就發生了變化,哪怕是不強行渡河,也要將對岸的那名國軍士兵給消滅掉,四門迫擊炮發出一陣陣嘶吼聲,源源不斷的炮彈從後方運送至前線。

四連的陣地幾乎被日軍的炮彈籠罩,四門炮機炮的威力可不小,在他們頭頂發出了尖銳的吼叫,濃密的硝煙籠罩在灰暗的天空下,把泗塘河遮擋的嚴重。

此時的天還沒有亮,這種程度的炮擊,完完全全堅持不到天亮的時候。夏遠被日軍的炮手盯上相當無奈,炮彈幾乎是追著他打,四連的陣地說是陣地,不如說是河邊的淺灘裏,日軍的炮彈肆虐,把河麵炸出來一個個彈著點,河裏的水順著彈著點流淌進來,本身隻有半人高的塹壕裏充滿了泥水,渾身濕漉漉的,不僅僅冰冷,而且十分難受。

步槍泡在水裏,浸透的厲害,拉栓發出吱嚀吱嚀的聲音,子彈夾裏塞滿了水,子彈泡在水裏有很長時間,日本鬼子的炮追著夏遠,一刻也沒有停息,泥土飛濺的到處都是。

夏遠爬到廢墟上,顧不得喘口氣,便看到書生還在扶著擲彈筒,衝過去把他拉起來:“不要命了!往後麵走!”

“遠哥,擲彈筒打不到。”書生被夏遠揪著,急忙說道:“我想幫你。”

“幫個屁,日本鬼子的炮彈打過來,你就完了,想要幫我,等以後繳獲日本鬼子的迫擊炮了,用迫擊炮狠狠地揍他們。”

一顆炮彈落在他們身旁,把廢墟的瓦礫炸的飛濺的到處都是,待破碎的瓦礫紛紛揚揚的落下來,夏遠把書生從自己身下拽出來,大喊道:“現在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朝鬼子打冷槍,子彈夠,別省子彈,炮彈可不夠你這麽胡亂的打。”

“你就是心疼炮彈。”書生嘿笑了一聲。

“趕緊滾!隻會打炮可不行,槍法也得厲害,咱們可沒有那麽多炮彈讓你打。”

夏遠踢了一腳書生,罵罵咧咧,日本鬼子的炮彈又打了過來,像是失去了目標一樣,對著他最後消失的地方打了八顆炮彈,把本就稀碎的廢墟炸的像是被壓路機碾過去了一般,破碎不堪。

書生連滾帶爬的跑到廢墟的角落裏躲了起來,不給夏遠添亂,身上的炮彈就剩下三顆,要等到關鍵時刻使用,他按照夏遠的吩咐,找個了有縫隙的地方,趴在地上,把槍口放在縫隙上,瞄準遠處的日軍陣地,依稀看得到日本鬼子的身影,便扣動扳機,子彈嗖的一聲,穿過縫隙飄了過去,很快就消失不見,他瞪了瞪眼睛。

“沒死。”

明明槍口對準日本鬼子,可偏偏子彈打不中。

書生不信邪,繼續瞄準,對著日本鬼子打冷槍。

夏遠則離開廢墟,向右側迂回,河岸邊緣的廢墟都是土房結構,炮彈一炸,土渣碎成一地,灰塵飄**的到處都是。

他捂著口鼻,穿梭在被日本鬼子炮彈轟碎的廢墟之中,當塵埃落定,他停下腳步,咳嗽一陣,用手拍了拍眼前漂浮的灰塵,眯著眼看著日軍陣地,失去目標的日本鬼子胡亂的開炮一番,接著偃旗息鼓,兩個分隊的日軍從日軍的陣地裏鑽出來,槍口帶著膏藥旗的日本鬼子走在最前方。

他的目光又開始在四連陣地上搜尋,一排和二排的陣地被日軍的炮彈基本摧毀,三排尚且有人抵抗,但槍聲零零碎碎,明顯不多,他又看到了書生在向日本鬼子射擊,打了七八槍,日本鬼子一個也沒有倒下。

書生有學問,但是不多,尤其是對槍械的了解十分稀少,不知曉日式三八式的射程,子彈在空氣中飛行後會往下墜落,他和大多數新兵一樣,瞄準遠處的日軍,都是把準星對準日本鬼子,殊不知子彈飛過去之後,會落在日本鬼子腳下的泥土裏。

接著,他又看到了四連長的身影,他趴在泥坑裏,爬到一名士兵屍體前,在他身上摸索,搜尋子彈和步槍,抱著槍摸到安全的位置,子彈塞進彈倉裏,嚐試拉栓,發現栓口拉不動。

隻能把槍丟在一旁,靠在淺淺的戰壕裏,把刺刀裝上,已經隨時做好了衝上去和日本鬼子拚刺刀的準備。

“日本鬼子的戰鬥力不俗,對戰場把控相當精準,美軍和日本鬼子一比較,高下立判。”

日本鬼子的配合是完全沒得說,他們的戰鬥力也在,射擊精度很高,有好幾次,子彈都是擦著自己的腦門飛過的,險些中彈,真要是中彈,那就沒得玩了,其次就是日本鬼子的炮兵,以及他們的觀察手,每次都被對方的炮手封鎖,致使自己無法向日本鬼子射擊,不得不更換位置,好幾次,炮彈就在自己身邊爆炸。

國軍和日軍一比,不管是戰術安排,還是武器裝備,都十分落後,就連他們的指揮官都非常不及格。

抗美援朝時期,誌願軍雖然落後,但是誌司的戰術安排準確,什麽時候采取什麽樣的措施,補救手段等等,哪怕誌願軍戰士武器裝備過於落後,但憑借著頑強的意誌,硬是用兩條腿戰勝了不可一世的美軍。

呂景光帶著人增援過來的時候,隻看到泗塘河上漂浮的日軍屍體,以及河對岸的日軍還在不間斷的向國軍陣地射擊。

可四連的陣地基本上很難看得到有抵抗的四連將士,沿河區域,到處都是日軍炮彈爆炸後的彈著點,橫七豎八躺著國軍士兵看著殘破不堪的屍體,槍支散落的到處都是,日軍的第二波部隊正在渡河。

“夏遠呢,夏遠在哪裏?”

呂景光來到前線,看不到夏遠的身影,心中不得有發緊,大喊道:“快去找你們副連長!”

趙世國、鄭大用、老雷、小六四人對夏遠的感情深厚,一聽緊張的不行,趙世國是三排一班的班長,手底下除了老雷,鄭大用,小六三人外,還有幾個一班的國軍士兵,幾個人一合計,左側的廢墟去尋找。

四連的防區不小,寬度得有兩公裏,但日軍進攻的位置就那麽點,他們要尋找的區域並不大,幾人剛到交戰區,從對岸便飛射過來一顆顆子彈,當場打中了一個兵。

“隱蔽,注意隱蔽。”趙世國一看,眉頭緊鎖,一邊大喊著,一邊躲在廢墟的掩體後,隻探出半個腦袋觀察,看著四連的陣地,眉頭忍不住皺成一團。

四連可是打的慘烈,百十號人,開槍的已經沒幾個。

陣地就像是被犁了一遍似的,滿目瘡痍,這樣的情況,夏遠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