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從長津湖開始

第一百零二章:希望上帝可以保佑我們

孫連長和胡指導員在三排指揮戰鬥,敵人的進攻還沒有抵達,戰士們在尋找犧牲戰友的遺體。

不少戰士的遺體都找不著,隻能找到部分物品。

有的戰士看著手裏的被燒焦的鞋底,問胡指導員:“指導員,你說,以後的人會記得我們的名字嗎?有的人犧牲了,連個條子都不知道在哪兒,我們的名字,我們的家,他們會知道嗎?”

胡指導員看著他,說道:“我們的名字,可能會沒有人記得,但是我們做的事業,會萬古流芳!”

“為了我們的事業!”

戰士心頭一熱,用力點頭。

他把犧牲戰友燒焦的鞋底,就埋在陣地下的土裏。

他也不知道這個鞋底是誰的,也不知曉他的名字,但是他記住了全排每個人的名字。

“如果我能回去,我要把這些名字刻在牆上!”

轟!

敵人的炮擊落下。

孫連長呼喊:“快隱蔽!快隱蔽!”

兩三百號敵人在坦克開炮的掩護下,向著陣地蜂擁過來。

三排長周德正講:“敵人的攻勢一波比一波厲害,上午還隻是百十號人,現在都快四百號人了。”

孫連長瞧著敵人這氣勢洶洶的架勢,說道:“著急了,再不把這個山頭打下來,他們就被咱們堵了一天半了,這是好事兒,他們越是著急,就證明咱們團的計劃越成功!”

“來了,準備好!”

三排也沒剩下多少人,敵人的炮火相當猛烈,而他們又沒什麽遮擋的掩體,在戰鬥中犧牲的少數,多數都是在敵人的炮火下喪生。

連部的幹部也都參加了戰鬥,在陣地上和敵人展開廝殺,孫連長一邊挖掩體,一邊和敵人戰鬥,當敵人衝到陣地上的時候,他就躲在掩體裏,彌漫的硝煙為他提供了遮擋,敵人沒有發現他。

就在敵人毫無防備的時候,他們忽然展開反擊,敵人猝不及防,被他們一波打退,但是由於敵人跑得太快,傷亡不大。

大夥有點難過,跟連長說:“連長,我們沒打好,讓敵人跑了不少。”

孫連長剛毅的臉上泛起微笑,鼓勵他們:“打得好,打的非常好!咱們的任務就是把敵人困住,消滅敵人那是另外的任務,咱們已經完成了上級交代的任務,怎麽能說沒打好呢,殺美國鬼子的機會多的是!”

“連長,連長,胡指導員受傷了!”

一名小戰士跑過來,孫連長一聽,臉上的笑容消失,說道:“快帶我去看看!”

胡指導員的肚子被炮彈撕開了一道扣子,鮮血浸透了他的衣服,孫連長一看,心頭不由的發緊:“老胡,老胡,感覺怎麽樣?”

胡指導員抬抬眼皮,臉上露出笑容:“沒啥事兒,就是被敵人的炮彈咬了一口,包紮好了,沒什麽大問題。”

孫連長有些不放心,讓戰士把胡指導員抬下去。

胡指導員不同意:“這點小傷就讓我下去,你太看不起我了,現在陣地上是需要人手的時候,撤下去一個人,就少一點力量,我不撤!”

拗不過胡指導員,孫連長隻得同意胡指導員的請求。

敵人的新一輪進攻又開始了,剛剛對敵人造成的傷亡不大,敵人短暫的休息,又開始向陣地發起不要命的進攻。

瞧著烏壓壓的敵人,胡指導員趴在地上,強忍著身體的疼痛,端著槍等待著開火的命令。

敵人的炮擊來得快,去的也快,敵人的步兵很快就隨著炮火的蔓延壓了上來。

“打!”

孫連長一聲令下。

端著衝鋒槍向敵人掃射。

胡指導員用的是敵人的卡賓槍,瞄著敵人,時不時的給上一槍,連續的戰鬥,他感覺身體有點冷,一摸肚子,鮮血又淌了出來。

眼瞅著戰鬥已經進行到白熱化,戰士們和敵人展開激烈廝殺,他抄起烈士身上的步槍,把刺刀裝上衝了上去。

硬是憋著一口氣,連續刺死三名美國大兵,但有更多的大兵圍了上來,雙拳難擋四手,更何況胡指導員還受了傷,餘力不足,行動更是不便,殺死三個敵人,已經用了渾身的力量。

美國大兵也看出來胡指導員有點撐不住的架勢,幾個美國大兵直接從胡指導員的身後和兩側進攻,鋒利的刺刀穿透他的身體。

“啊!”胡指導員發出憤怒的吼叫,強忍著身體帶來的疼痛,把手中的刺刀捅進一名美國大兵的身體,然後拉開了事先準備好的手榴彈。

周圍的美國大兵一看,驚恐萬分的撤退。

轟的一聲,胡指導員壯烈犧牲。

陣地上,大夥瞧見了這一幕,眼角欲裂,怒火爆棚,孫連長紅著眼睛,高喊著:“為指導員報仇!”

說著,跳入敵群,連殺四個敵人,雙目赤紅,渾身殺氣,硬是把其餘的敵人給嚇退了。

慘烈的一幕,發生在陣地上的各個角落。

前沿陣地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地麵一片焦土,美軍士兵留下來的屍體半掩埋在土裏,枯樹留下來的光禿禿樹幹,就像是一道道筆直挺立的人影,上方布滿彈片和子彈孔。

周茂就趴在樹幹後,不停地填塞彈藥,扣動扳機。

肖和平在他右側的後方,躲在一個彈坑裏,彈坑旁邊是一具美軍士兵的屍體,大半個身子被打碎,鮮紅的血肉被烏黑的泥土染成黑色。

空氣中漂浮著濃厚的硝煙味,顯得刺鼻而嗆人。

來自一排、二排、三排的戰鬥小組同誌數量銳減,僅剩下四人還在抵抗。

邢玉堂在夏遠的左側,身邊擺放七條步槍,其中兩條步槍被敵人的炮彈打壞,槍身損壞嚴重,一顆顆黃橙橙的子彈半虛掩的埋在土裏,身邊掉落著大量的彈殼。

“掩護!”

夏遠大吼一聲,黑黝黝的臉頰皮肉裂開,這是被敵人的凝固汽油彈燃燒熏烤所致。

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有這樣的情況,多多少少有些嚴重。

空氣中的溫度隨著敵人的炮火連續轟炸了數遍,溫度上升好幾度,每個人身上黏糊糊的,尤其是土鑽進身子裏,變得更難受,但是相比較之下,眼前的作戰更為重要。

他們正在向敵人反擊。

前沿陣地已經被的敵人攻陷,陣地下方的公路上,停靠著四輛坦克,坦克上方的機槍正在噴射出凶猛的火焰。

由於陣地上硝煙的緣故,無法直觀的看到敵人的重機槍位置,但同樣的,敵人的重機槍也是時響,時不響的,停止的時間比較大,他們的步兵在向陣地進攻,當他們衝到陣地上的時候,坦克的重機槍就不響了。

……

喬舒亞·基比是一名來自美二師的坦克車組的一名坦克兵,在軍隅裏方向,他們的軍隊遭到了中國人的猛烈打擊,向鴨綠江進軍的軍隊被中國人截斷,他們的軍隅裏也陷入到了包圍之中。

在經曆數日的激戰,中國人的攻勢非但沒有削減,反而越來越猛烈,他所在的坦克組,有好幾輛坦克外出執行任務沒有回來。

喬舒亞意識到中國人打過來了,並把他們包圍了。

該死的長官卻還在隱瞞,前幾日告訴他們不要擔心,他們的軍隊正在向鴨綠江挺進,朝鮮戰爭的勝利是屬於他們,過不了多久朝鮮戰爭就能結束,他們就能回到家,和親人團聚,和女友團聚。

然而上午才剛說完,下午天色昏暗,他剛剛從廁所出來,就聽到軍隅裏外圍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爆炸,接著慌亂的組長跑過來讓他們快點鑽進坦克,中國人打過來了。

他隨著組長慌亂的鑽進坦克,靜靜等待命令。

坦克內的氣氛有些壓抑,組長讓他們放輕鬆點,他們有這麽多人,還有飛機,中國人打不進來,然而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們的無線電響了,是長官通知他們隨隊伍向南撤離。

而此時,他聽到外麵的槍炮聲距離城裏越來越近。

喬舒亞整個人的身體緊繃。

他是個剛入坦克車組沒多久的新兵,初來朝鮮戰場,他們的長官告訴他們,這次任務很簡單,大家可以把這次任務當做度假,他們的敵人是一群落後的原始人。

最開始的時候,事實的確和他們的長官說的一樣,敵人的戰鬥力確實不強,他們很順利的進入到北朝鮮,並把北朝鮮的軍隊一路向北碾壓。

但很快,他聽到了中國人進入了朝鮮的消息。

長官最初告訴他們,不要擔心,中國人隻是象征性的出兵,不會改變什麽,情況急轉直下,雲山戰役,聽說把他們的盟友打的建製潰散,逃竄的逃竄,原本占領了不少的地方,都被敵人給奪了回去。

但是,他們的五星上將麥克阿瑟很快組織全線反擊,又把中國人趕了回去。

長官笑著說:“看吧,中國人就是這麽不堪一擊,我們的軍隊正在向鴨綠江進攻,祝賀吧,聖誕節前我們可以回家。”

起先的氛圍是非常開心的,但隨後的幾天,完全脫離了他們長官所講。

中國人開始反擊了,德川的偽軍已經潰散,他們的開國元勳師也被中國人包圍,一時間人心惶惶。

而現在,中國人竟然打到軍隅裏。

喬舒亞整個人都有點蒙,坐在晃動的坦克,透過潛望鏡看著排成長龍,向後方車裏的隊伍,他的心情有點沉重。

好像還有半個月就到聖誕節了,似乎情況愈發惡劣。

隊伍在向南撤退,聽著遠去的槍炮聲,喬舒亞微微放鬆,組長和他開起了玩笑:“小子,有沒有摸過女人,要是死在這裏,那就太讓人痛心了。”

喬舒亞看起來很年輕,似乎剛剛成年,臉上帶著沒有褪去的稚嫩。

隨著第二次世界大戰,美軍在太平洋戰爭中損失嚴重,等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諸多兵源是從學校裏進行補充的。

因此,這些士兵的素質參差不齊,完全和二戰時期的美軍沒得比。

更何況,朝鮮戰爭本質上是一場侵略戰爭。

喬舒亞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該死的,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我有女朋友了,她還在上學。”

組長笑著說:“和她發生過一些什麽事情嗎?小子,我希望你能懂得我說的話。”

喬舒亞搖搖頭:“還沒有。”

組長道:“那可真讓人惋惜,你應該在離開的時候去找她,拿下她,等你勝利歸來的時候,說不定她還帶著孩子等你,我想沒有什麽比這件事情更讓人開心的了,戰爭也勝利了,你們可以組建家庭了。”

喬舒亞道:“我從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那個時候我還很稚嫩,不過她有給我寫信,說她在學校過得很好,她會等我回來,看呐,這是他的照片。”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香煙的盒子,裏邊塞了張照片。

組長拿過來看了看,黑白色的照片,女人的笑容很燦爛:“長得真好看,祝福你,小子,希望上帝可以保佑我們。”

喬舒亞道:“希望。”

轟!

隊伍不知道走了多遠,從前方的山穀裏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響,那是爆炸聲,然後聽到了槍聲,外麵響起嘈雜的聲音,他們的隊伍出現了騷亂。

“該死的,發生了什麽?”

“是中國人,他們在我們前方。”

“我們回不去了!”

“上帝保佑我們!”

喬舒亞透過潛望鏡,瞧見前方的卡車上鑽出來不少士兵,有的士兵抱著頭,看著遠處公路上升騰起來的硝煙,有的跪倒在地上,神情有些絕望。

組長說:“這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敵人出現在了我們前方。”

喬舒亞身體一下子緊繃起來:“我們要怎麽做?”

組長道:“怎麽做?聽上帝怎麽說。”

喬舒亞沮喪:“上帝不會理會我們的。”

一名同車組的坦克兵說:“也許我們應該聽聽長官怎麽講。”

組長搖搖頭:“放棄吧,他們已經崩潰了,這群該死的家夥,他們都沒有上過戰場,出來就做了我們的長官,我真想狠狠揍這些家夥。”

長官頻道裏更嘈雜,絕望的哭嚎讓組長眉頭緊皺。

他是一名參加過二戰的坦克兵,並且都參加過硫磺島,那時候,他還隻是一個普通的士兵,那可是一場可怕的戰爭,他們死了很多人,但是他幸運的活了下來,還成為了車組的組長。

但那場戰役,依舊是他揮之不去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