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美軍的轟炸
夏遠來到一旁的空地上,問身邊的戰士要了一個工兵鏟,嚐試著鏟了鏟地麵,地麵被凍得梆硬,這一帶又是岩石多地帶,根本無法挖無煙灶。他認真想了想,叫上武文祥:“老武,帶上炊事班的人跟我走,咱們去弄點熱乎的吃的去。”
武文祥看著受傷的戰士們,點點頭,去叫了炊事班的幾名戰士,幾人來到巨大的引水管道前。
平河扭頭問道:“夏遠,你們幹啥去?”
“挖無煙灶,裏邊的地太硬了,我們需要找一個比較鬆軟的地方挖。”
夏遠回道。
剛走沒多遠,天空上就傳來美軍飛機的轟鳴,夏遠心中一驚,“躲在管道下!平河!美軍飛機來了!”
跟著夏遠一路走來,對於夏遠的本事七連的人多多少少有點了解,平河立即揮動手臂,“美軍飛機!隱蔽!”
七連的戰士一聽,迅速行動起來,九連的戰士還有點不明所以。
伍千裏站起身:“隱蔽,快隱蔽!”
“把屍體藏起來!”
九連的其他戰士隻能跟著七連的戰士行動,戰士們心中雖然有疑問,但執行力還是非常強的,快速的把死去的戰友屍體隱蔽起來,迅速躲進山洞裏。
雷公拉著伍萬裏,“躲起來!”
伍千裏快速走過來,蹲在雷公身邊:“美軍的飛機又來了,估計是想要尋找我們,但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就在這些管道旁。”
雷公點點頭:“千裏,今晚準備怎麽打?”
伍千裏看了看時間:“還不清楚,等會和九連的人問一問,看看他們昨晚怎麽打的。”
雷公點點頭,抓著他,“這次別忘了炮排。”
伍千裏重重點頭,扭頭看著抱著電台的伍萬裏,伸手揉了揉伍萬裏的帽子:“保護好電台。”
“嗯。”伍萬裏嗯了聲,“哥,你要小心點。”
“放心,你就跟著雷公學炮就行,將來當一個炮兵!”
“嗯!”
談話間,天空傳來美軍飛機的轟鳴聲,從遙遠的天際傳來,不斷地擴散,原本有疑問的九連戰士沒了聲音,擁擠著躲在這狹窄的山洞裏。
平河也從引水管道上翻下來,蹲在夏遠身邊,透過管道與管道之間的縫隙,抬頭看著天空。
遙遠的天際處飛來了一個編隊的美軍飛機,在連綿起伏的群山之上,投下一顆顆凝固汽油彈,凝固汽油彈落在高山之上,一股耀眼奪目的火光衝天而起,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駭然的氣浪席卷而來,從遠山之處將碎石積雪卷起,擴散至千米遠。
他們隱藏的區域也沒能幸免,擴散的火光餘熱直接將他們頭頂的山頭積雪融化,水啪嗒啪嗒的從懸崖峭壁上流淌下來,紅色的熱浪滾滾來襲,伴隨著一股炙熱的氣浪,吹開了蓋在犧牲戰士臉上的白布,融化了他們身下的積雪,也吹熱了躲在山洞裏戰士們被凍得掛滿冰霜的臉頰,也映得他們臉上一片火紅。
平河抱著槍,看著遠處璀璨的火光:“真暖和。”
夏遠點點頭,目光久久出神:“是啊,真暖和。”
在他們視線中,原本厚厚的積雪層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著,消融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露出了地表光禿禿的岩石。
美軍飛機的一輪轟炸點燃了數座山頭。
轟炸結束,倒是便利了夏遠,地麵上積雪消融,露出地表,一眼就能看到哪裏是泥土,哪裏是岩石,不需要再費力的在積雪裏尋找可以挖無煙灶的位置了。
美軍的炮火轟炸結束以後,附近山上一片焦土,餘從戎喊道:“萬裏,把電台給我。”
伍萬裏扭頭:“你幹嘛去。”
餘從戎拿過電台,呼著冷空氣,道:“美軍轟炸後的山上,土是熱的,我去把電台埋進去,說不定電池就能夠解凍了。”
走出來,看到夏遠在搗鼓今天的飯菜,走上前問:“做啥飯呢?”
“還能是啥。”
夏遠從懷裏取出罐頭,用刺刀挑開裏邊凍結的豆子,丟在鍋裏。
武文祥弄過來不少雪,往地麵的鋼盔裏倒,抬起頭跟餘從戎打招呼:“餘排長。”
餘從戎笑著說:“等會多給我留塊肉。”
夏遠:“肉都是留給傷員的,你傷到哪裏了。”
餘從戎作勢捂著自己的胸口:“哎呦,傷到了,傷到了。”
夏遠笑罵:“滾犢子!”
餘從戎嘿嘿一笑,“走了。”
炒麵、揉碎的土豆、肉食罐頭、餅幹鼓搗到一塊,做成糊糊,這頓飯幾乎成為七連戰士們最喜歡吃的。
夏遠想了想,道:“再化一些糖水,讓戰士喝點糖水。”
他身上帶的美軍罐頭裏還有一些吃剩下的巧克力和糖果,丟在水裏化開之後,喝起來甜甜的,能夠補充補充體力和營養。
九連的戰士還是第一次見無煙灶,一些九連的戰士便靠了過來,也幫忙弄一些雪和幹柴,或者學著挖無煙灶,無煙灶挖了七八個,把美軍的鋼盔架在上邊,縫隙用泥土蓋上,填上雪燒成開水。
聞著空氣中飄散的香味,九連的戰士不時的吞咽著唾液。
“你們多久沒有吃飯了?”夏遠把位置讓了讓,讓九連的戰士們靠近鍋口近一些,暖和。
“吃的炒麵,最近一直在趕路,身上攜帶的幹糧也不多,土豆和炒麵都吃完了,就吃雪,多吃一些雪,能耐饑。”一名小戰士搓著手,視線看著鍋裏煮的麵糊糊,問道:“這是啥,聞起來好香啊。”
武文祥用一根棍子攪著鍋裏的麵糊糊,解釋道:“炒麵和美軍的罐頭放在一塊就煮,味道還可以。”
九連的戰士了然,他們盯著無煙灶,說道:“竟然沒有煙哎,難怪你們七連敢生火做飯,這個法子真好。”
旁邊的炊事班戰士燒著鍋說道:“這呀,得謝謝二排長,夏遠。”
九連的戰士扭過頭,一臉驚喜的看著夏遠:“你就是夏遠!七連新的戰鬥英雄!”
“戰鬥英雄算不上,咱就是一個普通的戰士,上陣殺敵是咱們該做的。”夏遠的臉上纏著髒兮兮的布條,也看不出來他的樣子,特別是臉和身上的衣服黑乎乎的。
也難怪九連的戰士分辨不出來。
一名九連的戰士說道:“夏遠同誌,你的事跡俺們營長都給俺們說過,每次打仗都會說,哎你看看你們,你再看看人家七連的夏遠,三個人堅守著一個陣地,頂著美軍的炮火和坦克,硬是堅守到增援部隊,要是換了你們,上去就被敵人撂趴下。”
旁邊一名戰士道:“昨天晚上拿橋的時候,營長還拿你跟我們說,打仗多學夏遠。”
夏遠會心一笑,把罐子用熱水刷一遍,裏邊還有油水,遞給身邊說話的戰士:“把這些湯喝了。”
那小戰士看著罐子裏的熱水,吞咽了一口唾液,搖頭道:“我不喝,讓俺們班長喝吧,他受傷了。”
夏遠罵道:“讓你喝你就喝,磨磨唧唧的,你們班長的少不了。”
他又如法炮製的把其他罐子舀一些熱水晃晃,一一遞給身邊的戰士,見他們捧著都不動嘴,無奈的說道:“喝完罐子我要裝糖水,裏邊還有油水,倒了多可惜,你們先喝,等會把空罐子舀上糖水,端給受傷的戰士,流了血渾身都是冷的,喝點糖水取取暖,補充補充體力。”
眼前這幾個九連的戰士這才放心的喝下手中的熱湯,把空罐子遞給夏遠。
夏遠舀上一些糖水,說:“去吧,有點燙,告訴他們小心點,別燙著了,等會過來盛點飯吃。”
“哎,謝謝你,夏遠同誌!”
看著戰士們離去的背影,夏遠笑了笑,扭頭將身上所有的罐頭都取出來,“今天把這些全煮了,讓戰士們吃上一頓熱乎的飯,吃好!吃飽!”
一旁的炊事班班長笑著說:“夏排長,要不你幹脆來我們炊事班當排長吧。”
武文祥憨厚的笑道:“給你們當排長了,那我們二排呢?”
那戰士說道:“你來當。”
武文祥搖頭:“我當副排長就行。”
“排長,連長叫你開會。”
正聽著眾人談話,二排一戰士跑過來喊道。
夏遠拍拍手,把棍子交給身邊的戰士,起身道:“行,武文祥,你就在這裏安排戰士們煮飯,挖無煙灶,多少點白開水和糖水。”
武文祥應聲:“是!”
“再給我裝一些白開水,帶上跟我走。”
炊事班的戰士們用罐頭的罐子盛了一些白開水,分給其他戰士端著。
二排的戰士壓著聲音說:“排長,你小心點,剛剛談營長發火了,說……說……”
夏遠動作一頓,把手中罐子裏的白開水倒掉,換成糖水,“沒關係,說。”
“談營長說你小子不安好心。”
夏遠笑了笑,沒接話,而是道:“行了,裝這麽多就行。”
又對二排的戰士道:“去把二排的人都叫過來,讓他們端茶。”
“哎。”
夏遠帶著端著白開水的戰士來到山洞裏,伍千裏、梅生、昏迷蘇醒的談子為、餘從戎、三排長,還有九連的排長都在,他們圍在一起,見夏遠來了,紛紛看過去。
夏遠兩隻手各端一罐子熱氣騰騰的白開水,笑著說:“看啥,先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梅生道:“先緊著傷員喝。”
“指導員,傷員那邊我都安排了一些糖水。”夏遠臉上露出笑容,把糖水遞給一臉冷淡的談營長,“談營長,喝點糖水。”
談子為瞪著夏遠和伍千裏,咧著嘴道:“就你倆偷襲了我。”
伍千裏幹笑:“那哪能啊,二排長給你上藥,是你疼昏過去了。”
談子為一瞪:“伍千裏,你小子還框我!”
伍千裏道:“談營長,你這就冤枉我了,行了,咱也別糾結這件事情了,還是炸橋要緊,你先喝點糖水暖暖身子。”
“不喝。”談子為看著夏遠手裏的糖水,還是生著悶氣。
伍千裏踢了踢九連戰士的屁股,九連的戰士紛紛勸道:“營長,你就喝吧,還是身子重要。”
“是啊營長,有什麽事情等開會結束之後。”
看著焦急的九連戰士,談子為動了動身子,看著伍千裏和夏遠,笑罵道:“你倆小子,要不是我醒來的快,是不是就給我送回到後方去了?”
伍千裏幹笑著:“那哪能,昏迷了也好,上藥不疼。”
“去。”
談子為瞪了伍千裏一眼,接過糖水,說道:“你小子下手也嫩黑,現在都感覺後頸有點疼。”
夏遠嘿笑著,不吭聲。
談子為小口抿了一口糖水,說道:“還不錯,有心了。”
伍千裏拍了拍手:“行了,抓緊時間開會。”
他蹲在,問道:“昨天晚上,你們怎麽炸的橋,用什麽戰術?炸的哪個部位?”
談子為小口小口的喝著糖水,道:“楊子,跟他們講講。”
“是!”
名叫楊子的是一名年輕的小戰士,他走上前道:“還是老招,聲東擊西,我們二排在橋北側麵佯攻,拉槍線,堵搶眼,抑製敵人重火力,分散敵人注意力。在橋南,一排,在三排和四排的掩護下,扮成美軍傷兵,滲透橋麵,執行炸橋任務!”
他的聲音低沉,“可還是被發現了,一排的戰友在犧牲前,把炸藥包送到橋麵,情急之下,營長用巴祖卡打炸炸藥包,可惜火藥量不夠,橋沒炸踏,行動失利了。”
伍千裏陷入沉思。
梅生問:“敵人的火力部署,都摸清楚了嗎?”
楊子不說話,連談子為都陷入沉默。
沉默一段時間,他才開口用沙啞的聲音道:“我們抵達的時候,美軍新增援的部隊剛抵達沒多久,沒有太多時間去摸敵人的布防,在簡單的布置完炸橋任務之後,便行動了。”
伍千裏看著外邊的天,又看看時間:“時間還早,先摸清楚美軍的布防情況,在做打算。”
他扭頭看著夏遠,“夏遠,這方麵你熟,摸敵人布防就交給你們二排去完成。”
夏遠點頭:“是!”
伍千裏又扭頭問餘從戎:“電台怎麽樣?”
餘從戎道:“我和平河把電台的電池埋進山上的土裏,等會我跟平河去看一下。”
“嗯。”伍千裏看著談子為道:“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們七連,我們一定會把水門橋炸毀。”
他扭頭道:“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