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倭

第三十二章 色誘財攻

紗雪櫻花聽了汪繡虎提出這個荒唐的建議,先是眉頭一皺,不惱反笑,然後向汪繡虎招招手道:“汪大哥,我有話跟你說,借一步說話。”說完她轉身猛地向一個山坳跑去,跑時不斷回頭張望,露出一麵不可捉摸的笑容,示意並催促汪繡虎趕緊跟上她。

“什麽事哩,神秘兮兮的,不能當麵說麽?”美人一笑百媚生,麵對紗雪櫻花千嬌百媚的**,汪繡虎想入非非地追了上去。便是紗雪櫻花沒話跟他說,他也會追上胡攪蠻纏幾句,何況紗雪櫻花主動約他說話,他豈有不去之理?汪繡虎合不攏嘴地尾隨紗雪櫻花而去,這小子臉部的表情別提有多得意了,那份興奮的勁頭好象新郎趕上洞房花燭夜一樣,幾乎是忘乎所以。

王婆留與趙貞俱傻乎乎的站在一旁,看呆了。咦,怎麽回事,不會跑到哪邊拜天地吧?他們對男女風情懵懵懂懂,也很想看看別人表演一下怎樣拜堂,但人家不願表演給他們看,他們也隻能幹著急沒辦法。

趙貞眼見汪繡虎和紗雪櫻花都走遠了。世界好象突然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她與王婆留站在這個寂靜無人的櫻桃穀中。她臉一下子就紅了,甚至是可以感覺到心鹿撲嗵撲嗵地亂跳。“王大哥,咱們結義為異姓兄妹好不好?”趙貞不依不撓,對王婆留死打爛纏,一定要王婆留陪她在櫻桃林作個誓約。

王婆留抵擋不住趙貞軟磨硬泡,隻好答應趙貞,跟她在這櫻桃穀中結義為異姓兄妹。趙貞想到自己可以與王婆留共約櫻桃之誓,心中又悲又喜,感動得熱淚盈眶。

王婆留看到趙貞的眼淚,心中不免有些愧疚感。他勉為其難答應趙貞結義為異姓兄妹,本來有種逢場作戲的意思。當他看到趙貞噙在眼眶裏打轉的熱淚時,他知道他絕不能再裝模作樣,敷衍這女孩了事。一定拿出誠心實意,認認真真對待這件事。於是他鄭重其事地用刀在一棵粗大的櫻桃樹杆上刻下“患難相扶,生死與共,櫻桃作證。”的字樣。然後與趙貞對著櫻桃樹三叩九拜,共同約誓:

患難相扶,生死與共,櫻桃作證。

約誓儀式完了,趙貞靠在堅實肩頭上,哭得一塌胡塗。每個人都有脆弱的時候,王婆留知道他不能抗拒趙貞這如小鳥依人一般尋求慰籍的軟弱行為,隻能把肩膀借給趙貞,讓她靠著。

認過兄妹之後,王婆留與趙貞著實高高興興在櫻桃穀遊玩了一會兒。看看天色已是晌午時分,肚子又唱空城計了。王婆留扯開嗓子叫喚汪繡虎,催促他一起回村。喊了幾聲,隻聽見空穀回聲,卻是無人答應。王婆留與趙貞隻好先行離開櫻桃穀,回到楊柳村。王婆留又給楊老忠一兩銀子,吩咐他置辦一桌酒席,慶賀他與趙貞義結金蘭。

不多時,楊老忠與趙貞把飯菜做好,端上台麵。左等右等,不見汪繡虎、紗雪櫻花回來。

“這兩個大活寶不會迷路吧?”王婆留也等得不耐煩了,決定重返櫻桃穀去看看。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婆留以勢如奔馬的速度跑到櫻桃穀中,深一腳淺一腳在林中亂闖。“汪繡虎兄,紗雪櫻花姊姊,你們在哪裏?出來,別捉迷藏了,回家吃飯啦!”山幽林靜,四下無聲,靜得讓人聽到自己的喘息聲。

“吃飯啦!別躲貓貓了,你們在哪?非要你媽叫你才肯回家嗎?”東轉西拐,王婆留來到一個蕨類植物瘋長的所在。王婆留正在東張西望,突然感覺到有人用如蛇一樣的手臂,從他後背摟抱過來,並捂上他的雙眼,柔聲笑道:“你猜猜我是誰?”這熟識的語調,還有這熟識的體香味,王婆留當然知道捂上他眼晴的人是誰。隻是他從來沒體驗過被女人抱住並擁入懷中這種溫柔的感覺,這種溫柔的感覺實在太受用了,他腦袋瓜子嗡的一聲響了,頓時呆若木雞,不知如何應付這種場麵。

“我實在猜不著。”王婆留隻好這樣回答哪女人,他明明曉得眼下跟他調戲的女人是誰,但這女人這一招捉迷藏的遊戲很卻對他的脾氣胃口,讓他失去抵抗的力氣。

那女人嬌嗔道:“你敢,討打不成,賞你一個爆粟。”言畢伸出玉指在王婆留頭上輕輕一彈,隨即一個雀躍,跳出幾尺之外,吃吃而笑。

王婆留心慌氣喘的慢慢轉過頭來,看清楚眼前這個跟他躲貓貓的嫵媚動人的女妖精,原來這女人就是紗雪櫻花。他正在不知所措,卻見紗雪櫻花伸手拉住他,並溫柔地跟他說:“請跟我來。”王婆留自覺紗雪櫻花的語氣有種讓人抵抗不了的媚力,身不由己,乖乖地跟著她向前走去。

走到一片草地上,紗雪櫻花示意王婆留坐下,然後她坐在王婆留身旁,並攬住王婆留的右臂。她對王婆留眨眨媚眼,嫣然一笑,輕舒玉臂,把左手搭在王婆留左肩上,挑逗地道:“小弟弟,美人在此,你到底還想怎樣呀!”

“那你認為我該怎麽辦?”

“要我教你嗎!”

“噢,那倒不用,我一向對什麽事情都能無師自通。”王婆留說得輕鬆,其實他方寸大亂,根本不知怎麽辦?

“小子,多大了,你跟女人睡過了覺沒有?”紗雪櫻花這話太厲害了,挑撥、藐視和盛氣淩人,已把王婆留迫到牆角上,無路可退。

沒料到王婆留卻見招拆招,輕描淡寫化解紗雪櫻花的淩厲攻擊,樂嗬嗬地道:“沒什麽了不起,我打從一歲起,就跟我娘一起睡,一直睡到十歲為止。”王婆留是孤兒,根本沒享受過這種溫情,但想象正常人的家庭應該如此,用這話回敬紗雪櫻花的挑撥也是最有效的。

“哈哈哈!哈哈哈!哎唷!”紗雪櫻花抱著肚子笑彎腰,笑出眼淚。

王婆留扭交雙臂,看怪物似的盯著紗雪櫻花,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紗雪櫻花拭去眼淚,有點抱怨並無奈地說:“我一直跟男人睡,打從一歲起,睡到現在。──小時候不懂事,現在懂事了,我現在沒有男人作陪反而睡不著了。”

王婆留聳然動容,一肚子看不起人的傲慢神氣煙消雲散,鬆開扭抱前胸的手,驚詫地向紗雪櫻花問道:“那你打算怎麽辦,一直這樣混混帳帳混下去嗎?”

“當然。”紗雪櫻花斬釘截鐵地說,一付破罐子摔到底的表情。她突然投入王婆留懷中,攬著王婆留的腰,埋首在王婆留寬敞的胸膛裏,似笑似哭地道:“你要我嗎?我跟你走!”

王婆留仿佛吃了一隻蒼蠅一樣感到惡心難受,這個極有主見的女人,顯然是個很有機心的非常人,她現在淪落風塵是自甘墮落,自甘墮落者不可救,如果紗雪櫻花想過另一種人生,她完全可以自救,用不著王婆留救她。

“你若要我,我也給你………”紗雪櫻花雙臂象蛇一般纏繞著王婆留。

王婆留推開紗雪櫻花,他對紗雪櫻花異常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無比震驚與愕然。他盯著紗雪櫻花的臉怔怔出神。這女孩子沒事勾引男人幹啥?而對他這種尚未成功且無錢無權小男人感興趣,太不可思議了。王婆留並不覺得自己是個帥得可以迷死人的小白臉,即使自己是個帥哥,也不致於達到招蜂引蝶的地步。紗雪櫻花眼看王婆留陷入尋思,對她提防戒備,不禁有些慌亂起來,伸手往王婆留的屁股狠狠地扭捏了一把。

“說吧,你這樣做為什麽,我很想知道。還有,你是誰?”王婆留隱隱約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紗雪櫻花瞪大眼睛看著王婆留,就象看見怪物一樣。這個小兄弟的忍功應該算不錯了,麵對送上門來的美女不屑一顧,象太監一樣無動於衷,也夠厲害了。於是她幹脆老老實實交待事情本末,至少她在王婆留眼中,看起來好象是很老實的樣子。“我是日本九州薩摩貴族,因為我父親來這中土做生意,被大明水師緝私隊抓住殺了,留下我這個孤女,還有一箱黃金。父親生前與汪先生交情不錯,曾對人說過,如果他出事,便由汪先生照顧我。但我不想我父親千辛萬苦賺到的錢落入汪直手中,我無法容忍一箱黃金落到跟我沒有任何關係的人手裏。所以,兄弟,你被我選中了,我決定嫁給你,求你帶著這箱黃金跟我東渡日本吧!我決定不去烈表山了………”

“你……你……你……”王婆留本來想說紗雪櫻花為什麽這樣做,但覺得這女人來曆不簡單,隻是曖味地暗暗點頭。他不見得同意紗雪櫻花的說法,也不表示反對紗雪櫻花作出自主選擇。錢是紗雪櫻花的,她有權決定去向。如果人家不願意去烈表山,王婆留好象沒有理由強迫紗雪櫻花去烈表山。

紗雪櫻花用胸脯頂了一下王婆留的身體,帶著機鋒,一語雙關地道:“你是男人嗎?”好象嘲笑王婆留遇事多慮,優柔寡斷,缺少擔當。

“我用不著向你證明。”王婆留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我把身體給你,還有一箱黃金交給你,你表個態吧。我決定不去烈表山了,你帶我和錢走吧,去哪裏都可以。”

“哦。”王婆留這種態度也同樣叫人難以捉摸,他似乎沒有答應,也不見得是完全拒絕紗雪櫻花。

紗雪櫻花大喜,搖搖王婆留的手臂,笑吟吟道:“帶我走吧,找個地方躲藏起來。”

“不!我不能這樣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王婆留感覺到自己被人盯梢上了,而且對手好象正在一步步設局,讓他踩地雷。最後王婆留還是咬牙拒絕紗雪櫻花的好意,說:“姊姊,你不要指望我背叛汪先生,我答應為汪先生辦事,必須完成使命。就算我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做這種背信棄義的事。委屈你了,紗雪櫻花姊姊,你必須跟我去一趟烈表山。”王婆留這話既有直抒胸臆的決心,又帶點恐嚇的意思。

“混帳。”紗雪櫻花勃然大怒,想動手打王婆留了。

這妞會武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