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倭

第一章 集結遠航

第一章集結遠航

風吹來春天的氣息,吹來夢想和希望。

向著風的未來──展望,前進吧!

跟著風的感覺走──隨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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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直的船隊暫時停泊在海神島媽祖廟海灣,等待舟山烈港潰散的海賊殘部,集結後東渡日本,準備到日本九州平戶去避一下風頭。

王婆留走出竹林,迎麵看見媽祖廟前頭海灣停泊著一條大船。一條他平生從未見識過的碩大無比的海船。

朝廷自從罷卻市舶司之後,明朝政府實際上已走上閉關鎖國的道路,嚴禁民間造船工匠生產雙帆船或三個風帆以上的船隻,隻準生產在內陸運河行駛一個風帆的小船。因為一個風帆的小船經不起風浪,載重量也有限製,無法進行遠洋航行,這樣朝廷便能如願以償達到他海禁的目的。

這艘停在海神島媽祖廟海灣的多帆大海船,船舷兩邊銘刻著水神玄武圖紋,既威武懾人同時又予人賞心悅目的感覺,讓人驚歎造船工匠哪鬼斧神工的精湛工藝技術。江南漁民把這種多帆大海船喚作綠眉毛,此船長約二十丈,寬十丈左右,總共有七片風帆,絕對是個大家夥,是當前世界上載重量最大最先進的船隻,也是大明朝廷海禁令發布後沒有被銷毀碩果僅存的幾隻大船之一。玄武神位在北,掌管雲雨,是為水神。倭寇把這艘船喚作“水神號”。水神號載重量可以達到數百噸,一般情況下可搭載乘客四百人左右,最多時可搭乘六七百人。

水神號躲過朝廷海禁浩劫,沒有被大明官府銷毀,因為這艘船是汪直的遠洋海船,當時停泊在日本九州宋國,幸運地躲過一劫。據說汪直有幾艘遠洋貨船,分別是“青龍號、白虎號、朱雀號和玄武號(即水神號)”。而大明朝沿海哪些多帆海船都在那場海禁浩劫中,被一班矯傳聖旨實謀私利如狼似虎的官差作賤得如劈柴火一般,悉數摧毀幹淨。明朝政府向全國發布公告,不準製造多帆海船,違令生產多帆海船的工匠和商人,一律抄家斬首。

時近黃昏,紅日半沉海水中間,海天俱染一片紅暈。

王婆留爬上水神號後,興奮地大步走到船舷甲板眺望台上。隻見甲板上有一班海盜橫七豎八躺在那兒納涼。一個身穿灰袍,手執拂塵和羅盤的清瘦道士,正在那兒俯視仰觀,擺弄羅盤。這道士長相猥鎖,三角眼,酒糟鼻,兩撇八字胡須,一付老奸巨滑的模樣。他身上穿那件道袍破舊得不堪入目,不僅布滿補丁,而且十分肮髒,仿佛十年沒有換洗過一樣。王婆留雖然是乞丐出身,穿過破爛的補丁衣服,也覺得這道士的衣服髒得難以形容,如果要他形容道士身上穿的那件寶貝的話,那就是──極品抹台布。

從這道士的衣著打扮,看得出這道士是山裏人,百分百的山野匹夫。因此船上的海盜才不管他的道號叫什麽,大家都管叫這道士作“鄉巴佬”。

鄉巴佬混在眾海盜中間確實是有些鶴立雞群。他象患上小兒多動症一樣,不停地擺弄羅盤,裝模作樣地屈指掐算。甲板上其他海盜莫名其妙地看著這鄉巴佬故弄玄虛,沒人能理解鄉巴佬究竟想幹什麽。

一個外號叫屎坑基的下等水手望著鄉巴佬不屑地道:“鄉巴佬,你裝模作樣真討厭,算什麽算,看你這付衰樣子,比我還窮,老子才不信你能算出一座金山來。”屎坑基是南方人對乞丐的別稱,因這個下等水手吃飯時總是象隻食不饜足的餓狼,每次吃飯時都把別人的殘羹剩飯一掃而光。有個南方商人見識了這個下等水手這付餓鬼窮神的尊容後,便給他起了個響亮的大號叫“屎坑基”。於是,這個下等水手真實姓名叫什麽大家都不在意了,大家都管叫這家夥做屎坑基。

鄉巴佬眼見屎坑基奚落為難他,“嘿嘿”一笑把羅盤收入袖中,喝道:“老子不是算命,老子是算方位和風向,你懂個屁。”

“那財神的方位在那裏?是不是在這兒。”屎坑基裂嘴傻笑,猛拍屁股揶揄這牛鼻子。

鄉巴佬搔頭撓癢,難為情地陪了個笑臉,瞪了屎坑基一眼,自言自語道:“爺擺弄的不是羅盤,是文化。你們這些沒文化沒教養的白癡,你懂個屁。活該你拿起這付討飯的窮飯碗,做個三流海盜,永世不得翻身!豬玀,你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的醜怪模樣,還好意思嘲弄人家哩?白癡,你沒救了,你們這班沒家教的野蠻人真是令人生厭。”鄉巴佬說完這話,拍拍屁股,準備離開甲板到船上別的地方去納悶。

一個五短身材的肥胖漢子突然揚手攔住鄉巴佬的去路,沒好聲氣地罵道:“牛鼻子,你也太不積口德了,還自稱有文化哩,真可笑。你罵屎坑基盡管罵,你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你敢說我們是一班沒家教的野蠻人?就你有文化,笑死人了。你以為你是誰,穿件破道袍裝腔作勢就有文化了,看你混到這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模樣,大家不笑你還笑誰?”這家夥張口之間,兩顆向前突出的門牙尤其顯目,象極兔兒爺上唇那兩顆標誌性的板牙。因這肥胖漢子姓朱,眾海盜給他起了個外號叫“獠牙朱”。

鄉巴佬的話打擊麵確實太大了,旁邊的一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也忍不住發作起來。“你真牛Β呀,牛鼻子。你罵屎坑基也罷,怎麽連我也攤上了,老子又沒得罪你,你這麽一說我都成什麽了!”書生姓徐,名阿來。經常舞文弄墨替海盜們寫家書、請柬、拜貼之類的人情禮儀手信,在海盜中間頗有人緣。

“鄉巴佬,誰是沒家教的野蠻人?你今日一定給我一個說法,你不給我一個說法,老子把你扔到海裏喂魚去。”一個滿麵絡腮胡子的大漢握拳卷袖,氣哼哼地瞪眼歪脖望著鄉巴佬發作說。

真是禍從口出,話多惹事。鄉巴佬眼見眾怒難犯,又氣又急,不知如何應付這個危局。他認得這個名字喚作侯毛的絡腮胡子大漢,這人是個來自日本九州本土的倭寇,因他通曉中文,武功高強,又擅長交際應酬,因此成為汪直手下一名得力助手。此人被眾海盜視之為不會通融的半吊子,是個誰也招惹不起的狠角色。因為侯毛為人古板,辦事認真。腦袋一根弦,不會急轉彎,他一旦與誰較真起來,誰就大禍臨頭。

屎坑基看見眾人吵成一團,頓時樂不可支,笑得滿地打滾。他就是個窮極無聊找人煩的混蛋。現在,他達到他那涮人窮開心的目標了。

鄉巴佬對這屎坑基恨得牙齒發癢,恨不得一口把這屎坑基吃了。他指著屎坑基大聲數落道:“若不是你招惹我,我也不至於惹出這門禍事。媽的,你還笑哩,我草泥馬的……”

屎坑基絕不甘心被人數落埋怨,也不甘雌伏回敬道:“牛鼻子,你想怎麽樣,要不要我替你舔小雞?不服氣呀,咱們在拳腳上見個真章。有本事就來揍你老子啊!”屎坑基似乎是吃定鄉巴佬的拳腳功夫不行,起勁向鄉巴佬叫陣。

眾海盜轟然叫好,使勁起哄,強烈要求鄉巴佬接招應戰。如果鄉巴佬不敢應戰,他們就把鄉巴佬扔到海裏喂魚去。

侯毛聞言拍手興奮地叫道:“鄉巴佬,你若是個有小雞的男人,就接招應戰吧!隻要你跟屎坑基打一架,老子就放你一馬,不找你麻煩。”然後又回首對眾海盜說:“我做莊,設個賭局,誰來賭?鄉巴佬贏,一賠百;屎坑基輸,一賠二。大家快來買哎!趕緊下注,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我賭一百兩,買鄉巴佬輸。”獠牙朱急不可待從懷中掏出兩錠五十兩的大銀下注。

“我也賭一百兩,買鄉巴佬輸。”書生徐阿來接著跟風下注。

一時間,湧來上百餘名海盜,圍堵在船頭甲板四周鬧事起哄,推波助瀾,這些人都是無事生非惟恐天下不亂的混蛋。有花幾兩銀子下注參賭的賭棍,也有幸災樂禍瞎湊熱鬧不花錢的人。一時間,船頭好象雲集一群爭搶餌食的鴨子,嘰嘰嘎嘎,熱鬧非凡。

“鄉巴佬,別磨磨蹭蹭,企圖拖延時間,動手吧!”押下重注的海盜一個個急吼吼要求鄉巴佬與屎坑基開戰,他們都想盡快知道結果。

“比武呀,這可不是個好主意。他打我,我死不還手,罵死他好不好?”眼見眾意難違,鄉巴佬自覺騎虎難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鄉巴佬很有自知之明,他平時在船上跟這屎坑基不止一次身體衝撞接觸,力大如牛的屎坑基每次都把他撞得東倒西歪。鄉巴佬那幾招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繡腿,根本不是屎坑基那套剛猛南拳的對手。如果逞口舌之能,他或者能把屎坑基罵個半死。

“不行……”無數海盜斷然拒絕鄉巴佬的提議,紛紛攘攘振臂揮手道:“爺們花錢可不是為了看潑婦吵架呀!能打的不要吵。趕緊給老子上,快動手……打……”

屎坑基開天門(就是雙眼圓瞪),下地閣(就是牙關緊咬),擺開架勢迎敵。南拳以聲催氣,發力剛猛,給人一種凶神惡煞的模樣。膽小的人看見對手這付來勢洶洶的派頭,隻怕嚇出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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