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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遙幾乎是破釜沉舟地低吼起來,“墨葉琰,你有種就吻下來,馬上甩掉那個女人我們過一輩子,否則立刻滾出我的視線。 ”
死寂!
一點聲音都沒有,彼此間隻聽得見呼吸聲,不管是他還是他,呼吸都十分粗重。墨遙是氣的,他在和墨小白說正經事,他卻有這樣的心思,看得如此**,感情卻又如此隱晦,逼得他時而像傻瓜,時而又像是最幸福的男人,如此反反複複,說到底是自己縱容的結果。
就這麽一次,再問這麽一次。
在華盛頓的時候,他就決定,再也不會問墨小白這件事,可他該死的卻表現出,他是如此喜歡他的表情和情緒來,而且說出那麽多煽情的話,這是什麽意思?他不是一個傻瓜,他開始明白了小白對他並非無動於衷,可他不願意麵對。
他在逼小白,也在逼他自己。
墨小白看著墨遙的唇,他想,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唇,如此漂亮,吻下去的感覺一定很棒,墨遙那一句破釜沉舟的話讓他血管裏所有的血液都湧上來,激烈地在腦海裏燃燒,仿佛自己最隱晦的一根線被人砍斷了,他什麽都顧不上了,奔流的熱血讓他理智崩盤,腦海裏就閃出一句話。
吻他,吻他,他是你的,是你的男人。
他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他的唇幾乎都碰上墨遙的唇,熱氣就在他的唇上,鼻尖都快要碰上他的肌膚,可就差那麽一點點,就差那麽一點點……
墨遙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墨小白也看著他,兩人的視線距離如此之短,似乎都要把人給燒壞了,那樣的灼熱,那樣的激烈,那樣的翻滾……多少情緒翻滾都在這樣的視線中被反映出來,墨遙看到墨小白心中的掙紮,墨小白看到墨遙的決絕。他的身體在冷和熱之間交替,身體的肌肉在叫囂著疼痛,解脫。
可這個吻,生生地被克製下來,被克製了下來。
墨遙的眼眸中,慢慢地浮起了失望和暗淡,他就料到會是如此。
“滾!”他輕聲說了句,目光已轉冷,溫熱又帶著薄荷的味道在他鼻息間傳遞,墨小白有那麽一會兒的功夫,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方,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
墨遙靜靜地等,等他離開。
他太疲倦了。
對這麽一個東西,他真的太疲倦了。
他已經疲倦到不想任何和他有關的事情,隻希望,他能離他遠一點,別在這樣折磨他。
“小白,放過我吧。”墨遙喃喃自語,傷痛地閉上眼睛,不願意讓他看見他眼睛裏一閃而過的脆弱,墨小白有點不知所措起來,不知道該怎麽辦,不知道該如何做,他慌忙想要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解釋。
他呆呆地看著墨遙,把他推離在世界之外。
墨小白慢慢地直起身子,看了墨遙一眼,緩緩地走出病房,墨遙睜開眼睛,事實如他所料,可為何還如此的心痛,他以為他已經麻木了。
原來,還做不到。
就像他對墨小白,無數次想要放棄,卻始終做不到。
做不到放棄,學不了死心。
所以自虐。
墨小白的臉突然出現在病房門口,墨遙詫異,他以為墨小白已經走了,結果他又回來了,不僅是回來了,還帶著一種好心情,突然撲到墨遙身邊,一改剛剛充滿yuwang,無比糾結的模樣,對著目瞪口呆的墨遙說,“老大,我不滾……”
墨遙蹙眉,不知道他搞什麽鬼,墨小白說,“哥,有些事,你容我想一想,好嗎?”
墨遙更驚訝地瞪圓了眼睛,受傷的心髒突然噗通噗通地跳起來,他重傷的身體仿佛無法承受這樣快速的心跳,他覺得自己仿佛要死了。
他要想一想?想什麽?
墨小白緩緩地抓住墨遙的手,他把臉頰貼在墨遙的手背上,那柔嫩的肌膚碰觸到他手背的粗,有著異樣的和諧,“哥,讓我想一想,好不好?”
“你要想什麽?”墨遙問,他問得很清晰,“小白,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自私。”
“那麽久都等了,你在乎這麽點時間嗎?”墨小白吻著他的手背,他覺得自己那塊肌膚仿佛著火了,墨遙心裏罵娘,卻貪戀這樣的柔軟。
為什麽,他如此自私。
“多久?”墨遙冷硬地問,若是換做以前,他一定會很幸福地點頭,墨小白願意想他們之間的事情,那就說明他願意麵對了,總比忽視來得好啊。
可為何,他是如此的憤怒和氣苦。
墨小白沒回答,墨遙咬牙切齒地說,“墨葉琰,你夠了嗎?耍手段耍到我頭上來,你以為感情這東西是你願意玩點小心思,小手段就如你所願嗎?若是如此我為什麽一直如此縱容你。你說你要想一想,如果白柳沒出現,如果白柳對我來說那麽重要,你什麽時候才會願意對我說想一想。不會,你不會。你如今要想一想,無非是害怕白柳分走我對你的感情,你不接受我的感情,卻又依賴我的感情,你不要我,卻要我對你這輩子始終如一。葉琰,你憑什麽?你到底憑什麽就這麽永遠不知厭煩地想我索取,我這輩子欠了你嗎?我為什麽要過得如此悲哀,你憑什麽如此自信。你想過嗎?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我也是血肉做的,我的心髒也會疼,有一天我也會死。你要愛,你就大膽地愛,我墨遙這輩子一定不會辜負你,可你若不愛,你就別再用這些小心思。我已經絕望了,你卻會給我一點希望,讓我奢望我們還有可能。你無非是想要拖著我,拖著我,不讓我和白柳在一起,拖到白柳知難而退,然後你就可以放心甩了我,去和季冰相親相愛,你怎麽能如此心狠?我的愛情對你而言就像路邊的垃圾是嗎?我的幸福就像市場的爛白菜,你看一眼都不會,是嗎?”
墨小白所有的聲音都被卡住了。他想要反駁,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墨遙眼裏的厭憎讓他遍體生寒,眼睛竟然刺痛起來,墨遙沒想到墨小白突然紅了眼睛,仿佛受了無數的委屈。
流淚?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墨小白會流淚,長這麽大,他很少流眼淚,他是硬骨氣的人,男人流血不流淚是墨家的傳統,他被操練得多慘都不曾掉過眼淚,除了幼年不懂事的時候。這十餘年來,他見他落淚的次數屈指可數。
墨遙的手指,仿佛憐惜地拭過他的眼底那一滴淚,“這是新的伎倆嗎?”
墨小白被打擊得體無完膚,他的憐惜近乎殘忍,可他卻抓住墨遙的手,可憐巴巴地求,“哥,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給我時間想一想好不好?”
墨遙難堪地別開眼睛,小白用這樣心碎的眼神看著他時,他想把整個世界都捧上給他,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心願,可這真的很難啊。
“哥……”
“滾!”墨遙怕自己會心軟,冷硬著聲音讓他離開,可墨小白是何許人也,打諢撒潑,他無所不能,他要存心耍賴的時候,十個墨遙也抵不住他一人。
“不滾,不滾,我這麽大一個人,滾出去多難看。”墨小白握著他的手像是在撒嬌,嗚嗚咽咽的聲音很小情人,墨遙的心仿佛被他刺中,愛恨滾過一遍,真的唾棄自己的心軟,又唾棄墨小白的無賴。
墨遙一直沒回答,墨小白就一直這麽無賴撒嬌下去,最後演變的過程是兩人幾乎要吵起來,第一次如此喜感的吵架,眼睛一個比一個瞪得大,一個氣爆了,一個耍無辜。
他們似乎退化到他們還是十五歲的時候,還有精力在這裏幼稚地吵架。
最後,墨遙累了,睡了過去,墨小白依然以一種打不死的小強心態在墨遙床邊苦苦等候,他真的需要一段時間,好好理清這件事。或許老大說得對,他多少是存在了這樣卑鄙的心裏,心裏想著,隻要老大答應我了,他就不會和白柳曖昧,老大永遠都是他的。
可最大一個原因是,他是真的需要時間想一想。
因為他從來沒想過,他們的未來。
他一直以為,他和他未來是沒關係的,所以他想都沒想過,他知道墨遙喜歡他,可他一直以為這輩子他們就是兄弟,突然這紙捅破了,他自然需要時間。
墨小白看著睡著的墨遙,臉色沉鬱。
老大,你真的很了解我,可為什麽,你也看不到我心裏的掙紮,也看不到我的痛苦,你的愛情,我怎麽可能當成垃圾,你的愛情怎麽可能是爛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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