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我要離婚

第4章 紙飛機

第004章 紙飛機

秋雨劈裏啪啦的敲打著通透幹淨的落地窗,兩個人皆寂靜下來之後,外麵悶響的雷聲更是明顯,顧允兒心裏一驚,回想起子悠還一個人在家裏,她最害怕下雨天打雷,這樣的想著,顧不得沉默的齊皓在想些什麽,手忙腳亂的將衣服整理好,看也不看他徑直擦身而過向著門口走去。

剛一打開門,守在門口的小弟瞬時伸出手將她的去路攔住,在沒有齊皓的命令之前,顧允兒不可能離開這裏!

“齊皓,放我走。”那張好看的小臉憤怒的轉了過來,身上的白襯衫已經被壓出了褶皺,卻依舊無損她的半分美麗,而齊皓沉默的轉過頭來,漆黑的瞳孔落在她臉上,死寂般的沉默裏蘊藏著洶湧暗流。

“剛才那下若是換了旁人,命早就沒了。”齊皓先是抽張紙巾擦拭著手指上的粘滑**,隨後彎腰將她的外套拿在手裏,聲音低沉而危險。

顧允兒飽滿的胸口上下起伏著,眼睜睜的看著齊皓走到自己麵前,將手中的外套抖了抖,隨後蓋到她肩膀上,他眸光幽深如隼,身高上的差距已經帶來十足壓迫感。這幾年他已然快要成為T市黑道的一把手,狠辣的做事手段叫人心驚膽寒,甚至最親近的手下都懼怕他。

齊皓覺得他的世界裏有很多事情發生了改變,就連最偏執的好友元牧陽都能放下執念周遊世界,唯有他,這麽多年來依舊在血雨腥風中度過,位置越做越高,偏偏身不由己的事也越來越多,高處不勝寒,冷暖唯自知。

“你想要囚-禁我?”顧允兒將他蓋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扔到地上,美眸裏透著警惕,外麵的雨越下越大,似乎有瓢潑的趨勢。

齊皓倒是沒回答這個問題,隻是用眼神示意堵住門口的左右二人放下手,明明是這麽簡單的動作,可偏偏他做出來卻冷峻到不真實的程度。

“你要想走可以,出去後打電話報警也可以,可是允兒,你能夠想到後果嗎?”他單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裏,襯衫領口鬆垮著,聲音淡淡叫人聽不出這話到底是威脅還是警告,對於顧允兒來說,效果卻皆是一樣。

“我不會報警。”她艱澀的開口說出這句話,她不再年少無知,知道齊皓能夠在白天動手,一定是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自己卻不同,她不能夠拿平靜的生活當賭注,更何況她還是子悠的媽媽,自己已經不能給她個完整的家庭,她不能連平靜的生活都親手打破!

齊皓聞言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以前的顧允兒有著最強烈的是非觀,對或者錯分的清楚明白,現在……

“我可以走了嗎?”顧允兒冷聲問著,她願意做出妥協,盡管這會讓自己背負上良心的債務,這樣的想著,她的臉色有些灰敗。

站在對麵的那個男人眼神清黑,不知就這樣看了多長時間,手掌向她身後伸出,這是同意了。

顧允兒轉身向著房間外走去,門口二人並未再加阻攔,直到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一棟複式的別墅內,冷硬的裝修風格沒有絲毫的人情味,她快速的向著樓下走去,卻一直能夠感覺到背後有刺骨的目光在盯著自己。

此時的齊皓不緊不慢的走到二樓樓梯圍欄處,結實的手臂肌肉抵在雕花圍欄上,手裏還拿著張白色的紙,他慢慢的折著,旋轉樓梯上顧允兒離開的腳步聲急促,她的迫不及待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夠窺視清楚,很快就來到了大廳,而那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離去背影,無聲的將手裏的東西朝著她的方向扔了出去。

顧允兒倏然停下自己腳步,看著在自己身邊飛繞的白色紙飛機,它畢竟是紙折的,很快啪的一聲就掉在了棕色地板上。

——齊皓,以後我要去上班的時候,你就打開窗戶,給我折個紙飛機,如果飛的夠遠扔到我麵前,我回來就給你獎勵如何?

記憶裏,剛剛歡愛過後的她趴在齊皓赤luo的胸膛前細軟的說著,小臉上還透著紅潤,手指在他結實的肌肉上畫著圈,狹窄的套房內,就連床都不大,堪堪能夠躺開兩個人,偶爾牛奶會跳上來湊個熱鬧,夏天裏更是熱到不行。

那時候,她恨不得天天同齊皓膩在一起,她所有的勇氣與信任毫無保留的交給了對方,直到夢被無情的叫醒。

顧允兒的視線落在紙飛機上,目光閃爍著,而不遠處的二樓,齊皓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的背影,賁起的肌肉硬硬的,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

齊皓,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當你說別太把自己當回事的時候,當她知道感情是假的,愛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的時候……她有多麽的絕望。

原本停下的腳步繼續向前邁了起來,顧允兒的腳步走的很疾,鞋底落在白色的紙飛機上,原本成型的紙飛機瞬間變成了一張廢紙,那瘦弱的背影倔強的挺直,明知道齊皓就在後麵看著,所以她才要做的更好。

齊皓目送著顧允兒離開,別墅門被打開的瞬間,冷冷的秋風襲來,嘩啦啦的雨聲沒有任何阻隔的傳進眾人耳中,悶雷陣陣。

——齊皓,隻要你說一句愛我,我就有勇氣麵對全世界的反對跟你在一起!

隱隱的,似乎是誰在他的耳邊說著些什麽,齊皓麻木的想著,而那些被隱藏的極好的真實情緒,終究還是潰不成軍。

房間裏很安靜,齊皓坐在床邊,似乎到處還殘留著顧允兒的溫度與味道,而她的外套被撿起,安靜的置於大床的另一邊。

稍顯淩亂的床單上,幾根長長的黑發落在上麵,那是之前她留下的,齊皓輕笑了聲,用拇指撫了下脹痛的頰邊,以前他都沒發現允兒打人竟是這樣的疼,心裏如是的想著,仔細的將那幾根黑發收集起來夾在床頭的那本書裏。

齊皓隨後麵朝上的平躺在了大**,床頭的燈關了,房間裏靜悄悄的,隻能夠聽到窗外的雨聲,他身下的物事堅硬如鐵,身邊的外套透著淡香味,緩緩閉上了眼睛,幻想裏他似乎回到了那套不大的別墅內,狹窄的床,相擁而眠的兩人,皆是隻有在回憶裏才能夠見到的。

伸出大掌上下套弄著,房間內很快隻剩下他粗重的呼吸,這種事情,每當他有瘋狂的欲望想要紓解時就會這麽做。或許就算是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這個現如今叱吒T市黑道的風雲人物竟會為了心中的那片淨土守身到現在,可悲的是,這個故事裏的女主角到現在都還不知道。

良久,伴隨著沉重的悶哼,有炙熱的東西噴進寬厚的掌心內,那東西終究疲軟了。

齊皓睜開眼,身體所得到的暫時滿足遠遠無法填補心底裏的空洞,這裏不是那套公寓,自己身下的床也不是那張狹窄的必須要靠在一起才能擱開的床,更何況,自己身旁的不過是件衣服,而不是……那個女人。

長夜漫漫,空有遺憾……

顧允兒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麽回的家,全身上下被澆透了,剛打開家門,卻見子悠坐在地上抱著肥胖的牛奶眼神可憐兮兮的,不過比她預想的要好了很多,至少子悠沒有因為害怕驚慌不安。

“媽媽……子悠沒有哭鼻子。”見到媽媽,顧子悠抽噎了兩下,可並沒有哭鼻子,牛奶見顧允兒回來,抬高著尾巴驕傲的踏著貓步走到她麵前,喵嗚一嗓子,似乎是在跟顧允兒討照顧小主人的賞賜!

“子悠乖,媽媽去給你熱杯牛奶喝,我們洗澡睡覺了好不好?”顧允兒很冷,唇泛白,徑直走進了廚房,抬起腳想要從櫃子上麵取出奶鍋的時候,腦袋意外的撞到了抽油煙機的邊角,疼痛感瞬間襲來。

顧允兒的心裏有種無力感,剛才回來的路上她腦大腦一片空白,與齊皓明明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明明沒有可能會再見麵了,隻是為什麽……為什麽偏偏又讓自己跟他有了牽扯?這樣的想著,她手裏握著奶鍋蹲在地上無聲的掉起了眼淚。

她的心裏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仿佛今天所發生的這一切都不過隻是個序幕而已。

“媽媽你怎麽了?為什麽哭了?”剛才顧子悠聽到廚房那邊傳來砰的一聲,半響沒再聽到媽媽的聲音,晃晃悠悠的抱著牛奶走進來,卻見到媽媽蹲在地上掉著眼淚。

“媽媽磕了一下腦袋……”淚眼朦朧中,顧允兒似乎看到女兒睜著迷茫的大眼睛看著自己。

“很疼嗎?”女兒再度輕聲開口,顧允兒點了點頭,疼,尤其是心最疼……

“那親親是不是就不疼了?媽媽親親……”顧子悠站到她的麵前,吧唧一聲的親在了顧允兒額角泛紅的地方。

顧允兒一時沒忍住,將女兒小小的身體連同她還抱著的牛奶一同摟在懷中,她的女兒,已經開始學會心疼媽媽了嗎?

她……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