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天天在作死

13 船與奴隸

船與奴隸

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四麵環海的小島,稀疏幾棵膝蓋高的黃草,剩下的都是柔軟的沙粒。刺眼的陽光暴曬下,裸|露在外的皮膚開始發紅幹裂,即使不用看也知道此刻的形象極其難看。

每一次都沒討到個好身體啊……天天臥倒在沙石上,如是想到。他的身體動彈不得,缺水加上饑餓,難受得要死。誰會這麽陰狠,竟然將一個還沒滿十五歲的孩子丟在這種沒有出路的小島,卻連一點吃的喝的都沒有留下。

他眼睛睜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無垠的天空和刺眼的太陽,但即使想將身體埋在沙子裏保存水分,卻也做不來這個對此刻的身體而言太過劇烈的運動。

隻能夠祈求過往會有船或者飛機來將他接走。用石頭在沙地排出SOS的求救信號,同時考慮到這裏可能不是現代,也脫掉了身上不能稱為衣服的破布,綁在了最高的那草上,任其飛揚。

但是…在被發現之前應該就會死了吧……

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那座小島了。並不是死了換了副身體,依舊是那樣的身體,可是他待在一個非常狹窄的倉庫裏,潮濕的空氣帶著鹹味,還是在海中嗎?搖晃的感覺確實是坐船才有的…這個陰暗的倉庫裏並不隻有他而已,因為這裏太陰暗了,根本看不到什麽東西,雖然可以通過伸展四肢知道這裏狹窄,但也無可避免的碰到其他的肢體。

“我…得救了麽……”他嘶啞幹澀的嗓音聽上去也很難聽。

沉默。死一般的寂靜。他的呼吸很急促,是因為緊張和不安,還有身體沒有被陽光暴曬有了多餘的體力…但是其他人的呼吸都很微弱,似乎屏住呼吸,過分的喘氣會死得很快的不安。

“這裏…是哪裏?”他又問道。

等了好一會,才有一個聲音說話,“奴隸船。”短短的幾個音節,聲音沒有起伏,彷佛已經是認了命。

“奴隸……”他心裏大駭。他竟然在奴隸船裏!那麽周圍這些人也都是要被充當奴隸的麽?

本以為獲救了…不,確實是獲救了。比起在那個小島上,在這裏更有活下來的機會。死過一次的人對生命會很執著,死過很多次的人害怕自己死時的那種不安,人總是貪心的動物,不會說你擁有了很多重生的機會,你就會不畏懼死亡。

相反的,你會更加懼怕死亡。特別是對聰明的人而言…因為聰明的人知道,你如果連死亡都麻木了的話,你會失去作為人的意識,而這樣是非常可怕的。

所以天天不會想到尋死,以獲得一副更好行動的身體。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如何逃跑。但顯然的,作為奴隸會有很多劣勢,古時候的那些奴隸主會給奴隸打上標簽,那標簽一般是烙印,而且會弄在很顯眼的位置,這樣的話就算奴隸逃跑了,也很快就會被發現被抓住。

在奴隸社會,願意窩藏逃跑的奴隸的人是很少的,沒有人願意為一個奴隸惹上官司。他上下摸索自己的身體,但是在摸索了半天之後,除了脖子上有一條項鏈之外,什麽都沒有。

還沒有被刻上烙印嗎?他有些慶幸。不然他就考慮將那烙印用刀割掉,但是那樣很容易感染…好吧,這是過激的想法。

誰也不能阻止一個處在如此壓抑的情況下,不安和精神緊繃狀態下的人,會有一些過激的念頭,不是麽?

周圍的人並不多,通過捕捉頻率不同的呼吸聲,他知道周邊的人加上他,至少有23個人。但或許也有死去的人,因為聞到了臭味。

知道有人死去的並不隻有他們這些被抓住的,船艙的頂麵,有個人打開了隔板,陽光立馬照進來,將這個倉庫裏大半的情況都暴露在他人的眼中,然後啪的兩聲,天花板上的燈泡亮了。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眯上眼睛,習慣黑暗後,突然的光亮會讓他們的視力下降,或者眼盲也不一定。但是天天和其他人不同,除了不適應外,他內心極為的驚駭。

白熾的燈光……為什麽會有白熾燈?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

下來的是一個中年人,胡子拉渣且表情凶狠,一身刀疤的他滿臉橫肉,看上去就是個不好惹的,而且穿著的是類似水手的衣服,腰帶上還有一個酒瓶綁著。他戴著頭巾,腳步很重的走下來,木製的樓梯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也許是這個倉庫的味道確實很難聞,他鼻子皺著,小眼睛眯得更深了。

“媽的,又死了一個。”他走過的地方,所有人都給他讓了路,很輕易從角落裏拉出一具屍體,在這樣潮濕悶熱的地方,屍體很快就發臭,但是他似乎也習慣了,並沒有露出嫌棄的表情,踢了離那具屍體近的兩個人幾腳,抓著那屍體的腿,拖著上去了。

隔板沒有被合上,大概是知道這些奴隸是不會逃跑的。也確實如此,這裏的人大概已經被抓了好一段時間,他們已經被馴服了,加上外麵是大海,誰會找死的想要反抗。敢去死的人早就死了,怕死的才進了這個船艙。

聽到了噗通的聲音,屍體被丟進了大海,那個中年人又進來了,他又一次沒合上隔板,彷佛就是**人去逃跑。

他這次進來,和第一次進來的表情不一樣,他笑得很惡心,也很猥瑣,一邊下梯子,一邊解開自己的褲頭,然後隨手抓住了一個少年……是少年沒錯,那個少年雖然蓬頭口麵,但是長得還是很清秀的,衣衫不整的他被抓住後也沒有發聲,似乎已經習慣了。那水手獰笑著蠻力脫下他的褲子,然後將自己那肮髒的物件塞進了少年的雙腿間,賣力的搖晃起來。

沒有人發聲,他們都習慣了。天天死死的咬住下唇,調整自己的呼吸讓自己不被注意。他剛才摸自己的身體的時候,摸到的全是骨頭,這樣糟糕的形象確實是不會引起那些好男風的水手的注意……

禽獸。那隻是個未成年的孩子而已。

可是沒有反抗能力的天天,他能夠做的,不過是發揮現代人的自私自利和置身事外,確保自己不要步上那個少年的後塵。

在明亮的船艙裏,隻聽到了肉體碰撞的聲音和水手的粗喘,被施暴的少年無力的仰麵躺著,他空洞的目光紮眼非常,似乎像是利刀一樣的戳在別人的心頭上。

可是沒有人去救他,大家都沒有那個能力。那個水手強壯、他有刀,而這裏麵的人,都很羸弱,吃不飽的他們,瘦弱的他們,即將成為奴隸的他們,怕死的他們……什麽都做不了。

弱者,強者。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天天閉上眼睛,他不敢去看,他自己的偽善他自己知道,他不會自不量力的出頭,因為那是徒勞。他也沒有救人的心思,因為受害者和他又沒有幹係。

可是,可是……

他想,殺了那個水手。不隻是水手而言,這艘船上所有的水手都應該死。

這種事情經常發生,每一次都是不同的人,也有好幾個同時下來,天天也記住了他們的麵孔。被施暴的都是那些長相不錯的,女的都受害了,男的就隻有那些長得比較好,而且看上去不那麽瘦骨如柴的。有一次受害的是天天旁邊的一個少年,那個少年有一頭金色的漂亮頭發,看上去細皮嫩肉的,他被好幾個人□□,而且這種事情經常發生。沒兩天那少年就死了,然後那幾名幹錯事的水手被處罰,下一次看他們下來的時候,身上都多了傷,應該是船長幹的,不過他們對待這些人的態度又更差了。

一天就隻有很少的東西被拋下來,都是一些吃剩的魚骨,偶爾也有發著餿味的魚湯…最多的就是魚湯和魚骨了,這是海上,他們吃的食物就隻有這個最容易找到。不過這些魚很奇怪,從骨骼來看,那形狀都是天天沒見過的。

吃不吃得到完全靠你的實力,在這些天裏雖然天天有想要尋找同夥,可是經過觀察,這裏的人麻木空洞和認命的樣子都讓他很不舒服。他隻能自私的自己搶到足夠的食物,讓自己有更多的力氣去逃跑。

天天沒有遭罪的原因是他的形象太差了,在小島上曬出幾層皮,瘦骨嶙峋的又黑不溜秋,加上髒臭的衣服,所以他很幸運的逃過劫難。

不過會對奴隸出手的水手還是占了少數,更多的水手更願意在上麵看熱鬧,而不去碰這些商品。當然,能夠來碰這些商品的水手,他們的地位應該也比較高,畢竟船長也不會隨便讓手下去碰這些商品。

通過心算,在這船上度過了漫長的十天後,在一個炎熱的下午,他們終於靠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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