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又一個聖誕
當《第九區》劇組完成了在約翰內斯堡的全部拍攝工作，便踏上回程之旅。在轉機的聖保羅機場，劇組就宣布解散，每個人各回各家，而攝影器材、膠片成果等物品自然有專業安全的航運負責。聖保羅到洛杉磯的飛機穩穩地著陸，這已經是平安夜這一天的上午了。
洛杉磯國際機場候機樓，在兩個合同已結束的保鏢的陪同下，王揚背著一個行李袋，拉著一個滿載禮物的行李箱，往候機大廳外麵走去。候機樓到處都是聖誕節的氣氛，一棵巨大的聖誕樹聳立在大堂中心，“叮叮鐺叮叮鐺”的悅耳音樂在播放著，來來往往的人們都趕著回家。
在南非的日子不到一個月，但王揚知道這一段經曆他會畢生難忘，他親眼看到了很多從未見過，隻在書本、影視裏有所認識的東西，貧窮、灰暗、困難；那些當地人充滿敵意的眼神、還有懷疑的謙卑的；孩子們的笑聲……現在又站在“天使之城”的土地上，他心裏滋味難言，歎息、慶幸、感恩……
不過總的來說，他現在非常的高興，馬上就可以擁抱親吻那個女孩，回到甜蜜的家，晚上還有豐盛的聖誕大餐，這是多麽好的事情！正想著，王揚突然感到臉上被閃光燈打了幾下，頓時注意到前麵有三個拿著相機的狗仔隊，不停地對他拍著照。
“難以置信！”王揚不禁笑了一聲，也不知道他們是那種在機場守株待兔的狗仔，還是專門為了他而來的，他跟身邊的保鏢感歎道：“今天不是平安夜嗎？他們真是世界上最勤奮的人。”
這時候那三個狗仔隊走了上來，一邊拍著照一邊問著問題；這樣也吸引到了周圍很多人的目光。王揚的心情很好，加上狗仔隊們算是很規矩，所以他喊住了要趕開他們的保鏢：“嘿，隨便他們吧！不用麻煩了。”
“謝謝，我是保羅。”一個身材微微發胖的白人男狗仔笑了笑，一邊跟著王揚的步伐，一邊問道：“神奇揚，你們在南非那邊拍攝得怎麽樣？”卡嚓一聲，他又拍了一張照片，穿著灰色多口袋外套和牛仔褲的帥氣導演。
王揚扭頭看了他一眼，笑道：“一切都很順利。”聽到他願意回答，保羅等三人都心裏一喜，經驗告訴他們這個導演現在心情很好！保羅緊接著問道：“我們知道，你是在索維托貧民窟裏取景拍攝，那是為了什麽？而且拍了一個月？《第九區》的主要劇情是發生在貧民窟裏的嗎？有人猜測‘第九區’就是一個貧民窟，是嗎？”
“關於電影的內容，抱歉，暫時保密！”王揚笑著搖了搖頭，道：“上映的時候，你到電影院看看就知道了。”
如果可能的話，他希望劇組到南非索維托取景的事也能夠完全保密；可惜不能，所以“第九區”被猜出是貧民窟的情況，已經在宣傳計劃的預計之內，外星船降臨洛杉磯、外星人的安置區成了貧民窟等故事背景，也會在宣傳活動中透露出來。
“外星人研究中心”病毒網站的活動參與者，現在已達到了15個國家以上、55萬人；估計再過二個月，就能衝上一百萬大關；“外星人的秘密”網站上麵的解謎遊戲，也被影迷粉絲們逐一擊破，導致克裏斯托弗-福森***了幾篇的博客，講述了他們的星球文明、他如何上了飛船，還有意味深長的一句話“我想回家。”
而那60多個英文字母，也已經有30多個被學生影迷找了出來，這一個活動讓《第九區》成為了全美學校的一個熱門話題，不少學校都被學生們的地毯式搜索弄得幾乎反轉。還有眾多的學生跑到火焰電影官網***，為什麽不把字母藏到他們的學校？
知道王揚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為免惹怒了他，保羅等三人都沒有再追問，而轉向了八卦方麵，保羅笑問道：“有約堡的同行拍到了你帶著兩輛大巴車的貧民窟小孩去玩和看電影，你笑得很開心，現在大家都說‘安吉麗娜-朱莉和神奇揚，一個媽媽一個爸爸’，那是怎麽回事？”
王揚頓時一怔，疑惑地看著保羅幾人，他倒是要問怎麽回事？約翰內斯堡的記者拍到了？他帶孩子們去看電影是返程的前一天，好歹來到南非一趟，所以臨走前劇組眾人在保鏢陪同下，在約堡遊玩和購買禮物一天；他則和孩子們待在一起。然後坐了一天飛機，接著在這裏。
安吉麗娜-朱莉？爸爸？他不禁無奈地一笑，換了一隻手拉行李箱，道：“就是那麽回事，我帶了一些從來沒有看過電影的孩子去看了一場電影。”保羅好奇地追問道：“我是說為什麽？”王揚很疑惑地道：“需要理由嗎？因為他們沒有看過電影啊。”保羅又卡嚓著拍著照片，笑道：“你真是個好人！”王揚嗬的一聲，輕輕道：“也許。”
“可以說說你們看的是什麽電影嗎？”右邊一個身體瘦小的白人狗仔問道，他笑了笑，又自我介紹道：“我是大衛。”王揚點了點頭，回答道：“為什麽不？我們看了《哈利波特與魔法石》。”左邊的保羅又笑問道：“評價一下這部電影？”
聽到這個問題，王揚立刻警惕了起來，要麽不回答，否則不能給他們製造新聞的機會。他想了想，微笑地回答道：“毫無疑問，那電影非常棒！2個多小時的影片，我們完全地沉醉了進去。”想著那天的《哈利波特與魔法石》，他這些話並不是客套，如果他有適齡的孩子，他會帶他們去看。
“還有那些小演員，都演得很棒，丹尼爾-雷德克裏夫、艾瑪-沃特森、魯伯特-格林特、邦妮-凱瑟琳-賴特……”王揚一邊走，一邊如數家珍地念著《哈利波特與魔法石》的演員表。旁邊的保羅、大衛等人都慢慢驚訝得張大嘴巴，也不知道他念的人名是否正確，但他是不是提前把演員表都背下來了？
念完了長長的一串名字，看著狗仔們的表情，他不禁哈哈地笑了笑，道：“看到他們這些人，我感到自己已經老了。”回過神來的保羅擺手笑道：“拜托，你才21歲！”王揚認真地點了點頭，道：“隻能說幸好我是一個導演。”
“今年聖誕檔期沒有你的電影在上映，一整年都沒有，你怎麽看？”保羅又問了一個新問題，這也是近來媒體們點評總結2001年電影史時，時常會提及到的一個情況。
自從1998年開始，神奇揚就連續三年大放光芒；在2000年的年度北美票房排行榜上，2.1億的《朱諾》和2.03億的《當幸福來敲門》，更是占據著第三和第四的位置（前兩名為2.6億《聖誕怪傑》、2.3億《荒島餘生》）；但是在2001年，向來高速的他退出了舞台，隻有擔任編劇的《歌舞青春3》。
看著一臉隨意的王揚，保羅繼續笑說道：“去年的聖誕節，《朱諾》和《荒島餘生》上演了一場罕見的激烈大戰；今年電影院有《魔戒：魔戒現身》，現在所有人都為它瘋狂，《十一羅漢》，最佳導演史蒂文-索德伯格，《香草的天空》、《美麗心靈》……但沒有你，你的粉絲都很失望。”他聳了聳肩，道：“一年要過去了，可是你看起來就像今年沒有做過什麽事情。大家都說，那個神奇揚去哪裏了？”
“發生了很多事。”王揚笑著搖頭，今年發生太多事了，不怎麽愉快的事，坐牢、吳老頭去世……而且下半年他都在忙碌著《第九區》、《甜心》的工作，連《越獄》都沒有時間製作，隻能暫時擱置著。他笑了笑，對保羅等人說道：“2002年不會了，我會回來！”
保羅頓時雙眼一亮，追問道：“聽起來你很有信心？那個高速的神奇揚要回來了？不算《第九區》，你還有其它的電影計劃嗎？”
其它的電影計劃？王揚抿著嘴地轉了轉眼睛，《第九區》的後期特效繪製需要幾個月的長時間才能完成，那都是動畫師們的工作，他除了提供鏡頭設計圖紙、提出要求和審核把關之外，平時也幫不了什麽忙，有大把的空閑時間。他想著又是一笑，道：“也許，也許不，我不知道。”
這時候眾人說話之間，已經走出了候機樓，來到了外麵龐大的停車場，王揚拿出震動的手機看了看，一邊說道：“夥計們，我想你們的收獲足夠多了，所以拜拜，聖誕快樂！”見他要走了，大衛便不再顧忌地問起了八卦問題：“為什麽傑西卡沒有來接你，你們的感情出問題了嗎？”
“哇，她不是就在那邊嗎？”王揚哈哈地望著前麵，隻見一輛緩緩開來的銀色跑車停住，車門打開，一個穿著淡藍色牛仔外套的火辣女孩走了下車，她一臉甜美的燦爛笑容，朝這邊揮了揮手。他回頭看了大衛幾人一眼，疑惑地道：“還是我看錯了？怎麽那家夥長得那麽像傑西卡？我過去問問！”
“再見，吉米、詹森！”王揚又和兩個保鏢道了別，便笑著快步奔了過去，行李箱拉得卡卡地響，跟女孩笑道：“嘿，女孩，你是傑西卡嗎？還是她失散多年的雙胞胎？我不能吻錯人……”女孩雙手挽著他的脖子，道：“揚，吻我！”
保羅、大衛等人都急忙地舉起了長焦相機，擺好架勢地對準著那邊，閃光燈不停地亮起，這些照片才是大收獲啊！
兩人深深而短暫地一吻之後，王揚把行李袋扔進了車子，又將行李箱塞進後備箱，坐到副駕座上，一邊係著安全帶，一邊說道：“漂亮的車，甜心，gogogo！”傑西卡笑著發動了車子，一踩油門，跑車緩緩地轉了一圈，調整好方向便揚長而去。
“那裏很熱，你們知道南非12月是夏天，我們在那裏就穿t恤。”王揚說著喝了一口紅酒，看著餐桌對麵的傑西卡、凱茜，還有旁邊的約書亞，坐在主人位置的馬克，繼續說著自己對約翰內斯堡的印象：“市中心很漂亮很繁華，感覺天特別藍特別近，那些草木也特別硬朗似的，非洲那種獨有的生命力和魅力……”
寬敞的飯廳也布置著滿是聖誕氣氛，丹尼安靜地站在聖誕樹前麵，望著掛在樹上的彩燈；餐桌上放著豐盛的聖誕大餐，油亮亮的火雞依然是主菜，還有牛排、烤肉、土豆泥等美食，阿爾巴一家都饒有興趣地聽著他說的約堡：“但是當你走出市中心，來到僅僅10英裏外的索維托，你會感到‘噢，天啊’！泥路、鐵皮屋、汙水……我不知道怎麽形容，以後你們看《第九區》就會知道一些。”
他輕輕地呼了一口氣，看到眾人都似乎皺了皺眉頭，頓時大聲一笑，道：“別說這些了，我知道一個人是改變不了所有窮困和痛苦的，你隻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然後就像馬克整天說的那樣，感謝這一切！”
傑西卡、約書亞都點頭地笑了聲，馬克和凱茜微笑地對視了一眼。約書亞叉起一塊牛肉嚼著，又問道：“老兄，有沒有什麽有趣的拍攝花絮？”
“唔，我想想……有了。”王揚稍微一想，便皺眉地笑道：“那是一場航拍，坐在直升機裏麵‘轟隆隆’地在空中轉來轉去。有人之前就跟我們說過，你們這樣子航拍，小心被下麵的人拿槍掃射，貧民窟的槍太多了。”他喝了一口酒，笑道：“結果那天的戲拍完，我們下了飛機，我們的攝影師哈裏-喬治突然大喊‘天啊天啊，機身這裏有一個彈孔！’”
“上帝啊！你怎麽沒和我說過？”傑西卡嚇了一跳地瞪大了眼睛，馬克、凱茜也都一臉疑惑，隻有約書亞興致勃勃地道：“彈孔？太瘋狂了！等等，是胖家夥發現的？沒戲了，肯定不是真彈孔！”
王揚笑著點了點頭，看著傑西卡道：“是的，其實不是什麽彈孔，哈裏就喜歡大驚小怪！”他挾了一塊烤肉送入嘴巴，笑道：“現在想起來很搞笑，但是在當時，我們真的嚇了一大跳！幾乎一整天，我們都坐在艙門那裏拍攝，如果真有子彈掃過來的話，後果不敢想象。”
傑西卡無奈地翻了一下白眼，道：“當然！揚，這不是件有趣的事，想一下就覺得危險。”約書亞卻哈哈笑著，急忙打斷她道：“我覺得很有趣，拜托，揚不是好好地坐在這裏嗎？你緊張什麽！揚，胖家夥說的彈孔是什麽？”馬克也認真地說道：“如果直升機被子彈打中，飛行員應該會感受到有撞擊的感覺，除非他喝了酒。”
“嗯，我們的飛行員布蘭頓也是這麽說，怎麽可能會有？”王揚笑了一聲，左手豎起手指地數著道；“第一，我們選擇的貧民窟區域沒有幫派，事前也做好了安全檢查；第二，布蘭頓毫無感覺，我們所有人都毫無感覺；第三，我們飛得那麽高，哈哈！”
馬克阿爾巴說道：“手槍可以打200米，自動步槍大概可以打600米以上……”約書亞沒有耐心地呱呱了兩聲，道：“爸爸，你等會再解釋。揚，那個彈孔到底是什麽？”王揚搖了搖頭，笑道：“就是那裏有一小處很輕微的陷了進去，我們分析應該是直升機多次降落在地上時，也許被什麽東西彈了一下；也許是被攝影機撞成那樣的。我不知道，但絕對不是子彈。”
“ok，ok！”傑西卡抬起雙手地壓了一下，掃視著他們三人，稱讚道：“你們很酷！你們都是酷家夥！下一個話題，請——”
約書亞瞥了她一眼，嘿嘿笑道：“揚，不如說說你和那些孩子的故事？你拖著孩子的手走進電影院的那張照片，真是讓人心醉。”他粗著聲音道：“有人就想說這個。”王揚、傑西卡頓時都是一笑，凱茜也感興趣地問道：“那些孩子那天很開心吧？”
“嗯，他們很開心。”王揚點了點頭，想著那天的情況，微笑道：“其中一個女孩叫艾莉亞，她問我‘真的有魔法嗎？你會不會？’我說很多人叫我神奇揚，我就會這個……”眾人都笑了笑，繼續聽著他講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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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聖誕加新年的假期，王揚和傑西卡就待在洛杉磯開心地度過。當新年的鍾聲響起，時間也正式踏入到了2002年，《魔戒》在全球掀起魔戒熱潮、《哈裏波特與魔法石》全球9億多票房；頒獎季揭開了序幕，羅素-克洛主演的《美麗心靈》成為大熱門，羅伯特-奧特曼憑《高斯福莊園》再獲金球獎最佳導演提名……
而在假期結束之後，《第九區》劇組也再次集合，拍攝最後一部分洛杉磯街頭的鏡頭。在經過十幾天的奮戰之後，《第九區》終於來到了殺青的時刻。
一處路人不多的街上，衣著襤爛的唐尼神色慌張地走著，左手緊緊地護在懷中，生怕被別人看到。在他旁邊，扛著攝影機的瓦雷-菲斯特、燈光師錄音師等整個攝製組亦步亦趨地跟著。唐尼走過了街口，瞪了兩個路過的群眾演員一眼，道：“沒什麽看的！”說罷，他又縮著身子往前麵快步奔去。
“cut————！”王揚對著擴音話筒大喊了一聲，興奮地一揮拳頭，道：“夥計們，過了！完成了！”
“耶！哇，耶——”眾人頓時都笑著歡呼了起來；那邊的唐尼展著雙手狂奔了回來，熊抱住王揚，哈哈地激動喊道：“難以置信，我居然又拍完了一部電影！我複活了，不不……我獲得了新生，這是新的羅伯特！愛你！愛你！”
王揚笑著一把推開他，道：“滾開，老男人！”看著眾人，他又對話筒笑說道：“大家都辛苦了，這半年多的時候，我們籌備、拍攝，一直在努力……謝謝大家的付出！”他頓了頓，滿臉信心地道：“我們的努力一定不會白費，這一部電影，一定會給世界一個驚喜的！謝謝你們，謝謝！”
眾人都盡情地鼓掌歡呼，高興的掌聲和笑聲充滿了這一處的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