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幸運符
雖然動作犯罪片《非常人販2》口碑不佳（爛番茄51%48%/68%），它卻拿下了9月2-8號北美票房周冠軍，雙槍和飛車再一次閃耀屏幕。看到一部近乎炸焦了的爆米花片居然有著不俗的表現，一眾在剛剛夏天以大爛片姿態跌倒的片商們自然羨慕眼紅，早就知道爆米花好吃！繼而更加不解王揚近日的舉動，何必自尋大麻煩？
讓克裏斯托弗-諾蘭拍攝爆米花風格《黑暗騎士》，很可能連邁克爾-貝徹底搞砸的《逃出克隆島》都不如；讓他拍攝“諾蘭風格”《黑暗騎士》，李安的《綠巨人》、達倫-阿羅諾夫斯基的《蝙蝠俠開戰時刻》就是下場……
李安有奧龘斯卡最佳導演提名（第73屆，《臥虎藏龍》），諾蘭亦有奧龘斯卡最佳導演提名（第77屆，《休斯先生2》），但眾所周知商業片是商業片，金酸梅獎最差導演常客邁克爾-貝甚至連“MTV大獎最佳導演”的提名都拿不到，如果主辦方有設立那個獎的話，在《逃出克隆島》慘敗得觸目驚心的今天，爆炸貝卻能頂住質疑和壓力繼續掌舵早已簽下合同的《變形金剛》，因為他無須再多證明自己的商業能力，《變形金剛》要麽鹹魚翻身要麽打入黑暗深淵。
然而《記憶碎片》與《休斯先生二部曲》表現出來的分類標簽，直指諾蘭是一個小眾型導演，他有他的影迷，他有他的粉絲，但這個稀奇古怪的英國人沒有證明自己是那種可以風靡全球的商業大導演，即便是他明年上映的新片《致命魔術》也不被看好能賣座到哪裏去，不具備資質！說白了他是個和文藝打交道的人，怎麽複活蝙蝠俠？
誰能想象馬丁-斯科塞斯、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拍攝《蜘蛛俠》嗎？天知道行不行，反正看起來不適合。
“喬納森，很多人都說我們做不到……我們能做到。”
明媚的周末，諾蘭兄弟仍然抓緊時間為電影工作進行討論。
一部電影由劇本而起，在火焰電影和華納兄弟簽好合同、艾倫-F霍恩等人無奈接受現實之後，王揚就火速宣布了新劇組編劇團隊的架構，阿羅諾夫斯基被踢出局，留下了大衛-S-高耶，諾蘭兄弟加入，眾人將共同構建主體故事框架，然後再由喬納森-諾蘭負責執筆撰寫劇本，最後把關的王揚進行潤色。
幾人已經對劇本有過一番詳細交談，由於故事將延續叫好不賣座的第一集，無論如何陰暗，韋恩都熬過了不堪回首的過去，走出了折磨他的痛苦記憶，超越了自己想要成為的那個人。他們必須找到一些新的東西繼續折磨他，從故事上思維上都是，所以續集主要角色新增檢查官哈維-登特和蝙蝠俠天敵小醜。
蝙蝠俠韋恩不同於其它陽光型超級英雄，他是個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黑暗英雄，同時又如同一位騎士地打擊罪惡分子，維護著哥譚市的治安。然而隻要蝙蝠俠一出現，周圍就能讓他差得淩亂無序，令人難以用一種明確的道德觀念去分辨是非對錯，他是一個無政龘府主義者；當天平傾向邪惡的另一個無政龘府主義者小醜出現，當正義的有政龘府主義者哈維-登特變成邪惡的無政龘府主義者雙麵人，蝙蝠俠如何麵對？這是信念、正邪、善惡的碰撞和抉擇。
“我想通過一個故事去真正反思一些問題，那就是從現實主義出發，沒有任何人能夠遊離於法律之外，即使是以‘義務警龘察’的身份也不行。”
明亮安靜的書房裏，諾蘭兄弟圍坐在小圓桌邊，兩人不需要多說，都知道《黑暗騎士》必然是一部黑色現實風格影片，問題在於它的商業性。
很少人知道克裏斯托弗-諾蘭也是邁克爾-貝的影迷粉絲，他從來不看輕商業片和爆米花片，從《追隨》到《記憶碎片》，那的確能稱為小眾CULT片；《休斯先生》曾經帶給他對故事、講故事的人、聽故事的觀眾之間關係如何處理的很大困惑，王揚的一番話啟發了他，到《休斯先生2》感覺越來越好，他覺得自己越來越接近尋找多時的商業與藝術並重的那個平衡點，也許《致命魔術》、也許《黑暗騎士》就能嚐到那種美妙滋味。
“蝙蝠俠和雙麵人都要經曆選擇和考驗，它們由小醜創造……”喬納森-諾蘭說著點了點頭，往桌上筆記本電腦入敲擊紀錄著劇本隨想。對麵身著白襯衣的大諾蘭思索著又道：“如果失去力量，蝙蝠俠會變成怎麽樣？當小醜第一次露麵的時候，他的出場應該帶來什麽樣的震撼？我們要讓觀眾興奮起來……首先我們的小醜應該是什麽個性？”
設定角色的工作不全部屬於兩兄弟，對原著漫畫精通得簡直無人能及的大衛-S-高耶是這方麵的關鍵人物，隻是他並不在這場“家庭會議”。
“邪惡、瘋癲、毀滅性、聰明、玩弄人心……”喬納森一邊敲擊一邊念讀這些特征，在此前的交談裏，王揚對小醜進行過一番直觀的描繪，這無疑讓眾人的思路猶如撥雲見日，十分迅速地明確下來。
想著王揚的話，大諾蘭入神地望著桌上一疊的《蝙蝠俠》漫畫本，道：“揚說得對，我們必須喚回一些深埋掉的記憶，也就是原著漫畫從曆史積累沉澱下來的那一部分精華，這是人們對於《蝙蝠俠》最真實的想法，也是最能引起興奮和共鳴的東西。小醜不僅僅是一個犯罪分子，他的主要動機是希望哥譚市變成那樣，是因為根深蒂固的無政龘府主義……”
兩兄弟都知道自己要好好地閱讀所有的《蝙蝠俠》漫畫，找到那些超脫漫畫的精華；但整支團隊的默契是不會忠於漫畫，為了他們的故事，漫畫角色可以被改變，甚至包括角色的性別，一本本漫畫就像零件市場，他們摘取需要的元素，使角色為故事進行服務，這是有別於《蝙蝠俠開戰時刻》的其中最大一點，他們的第一位不是探討問題，不是重現漫畫，而是講故事。
讓觀眾感到興奮緊張是大片賣座的一大要素，所以聰明邪惡的小醜一出場就要震撼人心，提升觀眾們觀看下去的興趣和耐心，才有足夠彈性空間發展故事。
而不管劇本怎麽樣，大諾蘭需要找到更加深刻的導演感覺，包括觀看一些可供啟發的經典影片，進行揣摩分析，比如《螢火蟲》、《銀翼殺手》、89年版《蝙蝠俠》等。《黑暗騎士》的大概主題是《螢火蟲》的一部分，蝙蝠俠VS小醜有點像藍手套VS掠奪者頭目，政治觀念和善惡等話題討論得也極具感受力，他還要思考《螢火蟲》表現出的宏大場麵掌控力、《銀翼殺手》的風格基調等……他要慢慢積累一些能量和感覺。
牆上的時鍾在一秒一分地走，諾蘭兄弟的討論聲沒有停歇，不管外界如何質疑唱衰，甚至嘲諷漫罵，兄弟兩人隻有一個心思，那就是抓住機會，做好自己的工作，絕對要把《黑暗騎士》打造成叫好賣座的影史經典電影，不要辜負神奇揚不要辜負自己！讓世人看看他們的能力、知道王揚的決定沒有半點錯誤！
雖然王揚可以提供很多成熟的想法，但製作電影是團隊工作，一個人理解不夠還需要別人理解，最直觀的話語也隻能營造朦朧空靈的氣氛，眾人需要捉摸到狀態然後達成共識，是以劇本磨合仍將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尤其作為導演的諾蘭，需要一段漸變的時間。不過王揚和諾蘭家族倒沒人著急，他們要先完成已籌備到最後階段的另一個項目《致命魔術》。
火焰電影新立的另一個項目《老男孩》同樣質疑纏身，王揚並沒有興趣參與它的製片事務，他實在不希望在女兒即將年底到來之際，接觸一些扭曲變態的想法。當然不會每一個FF的項目都有王揚的身影，新上任的製片部副總裁林暐將擔當《老男孩》的執行製片人，管理劇本、選角、生產等事務，重點推進該項目的發展。
因一部火爆到無視物理力學的《狂暴飛車》，林詣彬被冠上了“爆米花-林”之名，被媒體雜誌視為是邁克爾-貝那種類型的商業導演，如今得到一個夢寐以求的執導機會，林詣彬比任何人都要興奮，他不會因為外界的質疑而沮喪，它們隻會給予他更大的動力！而來自製片商火焰電影那邊是十足的鼓勵和信心，這是一種振奮人心的工作狀態，他幾乎連《狂暴飛車2》的話筒都有點想要扔下，當然不會真的那麽做。
但是接受媒體們采訪時，林詣彬絲毫掩不住自己的高興和自信：“我不知道為什麽大家認為我僅限是商業導演，事實上不是這樣，我是拍獨立電影出身的，我對獨立電影的追求一直都沒有停止過，永遠都不，拍攝主流商業片的經曆體驗更讓我完善了對文藝片的思考。《老男孩》是一個很複雜的故事，我很感謝神奇揚把它交給我，這下我能拍出一部自己想要的複仇電影了。”
林詣彬這番登上《洛杉磯時報》的話得不到太多的支持，除了《火爆麻吉》不具備一錘定音的成績，沒有社會反響沒有獎項；《狂暴飛車》也說明了他是一個為了刺激腎上腺素可以胡扯的導演，擁有如此心態能文藝到哪裏去？顯然爆米花才是更適合他走下去的道路。至於《老男孩》這條路的盡頭是什麽，亦要到2008年它上映時，人們才會知道答案。
“神奇揚有意邀請喬恩-費儒執導《鋼鐵俠》”——雅虎娛樂這兩天不止《TDK》和《老男孩》的新鮮消息，媒體們又曝出了王揚另一項製片計劃的打算，在預定2007年暑假上映的《鋼鐵俠》導演人選上，他瞄準了喬恩-費儒。
現年39歲未過生日的喬恩-費儒（1966-10-19）是紐約人，高中畢業後便到社會闖蕩，從車庫清潔工到華爾街的辦公室文員都嚐試過，這樣幾年之後他終於發現自己最想當演龘員，於是到了芝加哥又到了好萊塢。然而多年的演藝生涯下來，除去一些龍套和配角，比如最大的熒屏成就在《老記友》第四季以“彼得-貝克”一角出演了6集之外，他並沒有闖出什麽名堂，相反在編劇、導演、製片方麵，他卻挖掘到自身才華。
1996年，喬恩-費儒的編劇處女作爛仔幫類喜劇《全職浪子》以20萬成本取得455.5萬票房的佳績，更讓好友兼主演文斯-沃恩開始走紅。憑著這個小小的商業奇跡，費儒引起了獨立片商的注意，2001年，新獨立製片公司“加的夫巨人（Cardiff-Giant）”投資500萬他擔任製導編及主演的犯罪喜劇《MADE》，沒想到最終全球票房548萬，加的夫巨人至今沒有製作第二部影片。
因為當年藝匠電影是《MADE》的發行商，火焰電影又收購了藝匠，所以這部賠本影片是火焰影視庫的一員。
盡管如此，沒有毒透的費儒還是得到一個3300萬製作預算的執導機會，新線等6家獨立公司投資的奇幻喜劇片《聖誕精靈》，2003年11月上映後，這部影片大收1.73億北美票房/2.22億全球票房，不但讓費儒成為炙手可熱的商業片導演，更是新線近年不多的輝煌之一。接下來喬恩-費儒風光地執導哥倫比亞公司6600萬製作費的科幻動作片《勇敢者的遊戲2》，即將於今年11月11號公映。
雖然費儒在喜劇片之外的才能還有待時間和市場驗證，但起碼就現在來說，這應該是王揚最近最正常、最正確的一次決定，以至於有心找茬的人罵不出什麽話來，誰都不清楚《鋼鐵俠》會是何種模樣，因為目前劇本都沒有，而費儒是一個看起來相當不錯的人選，《鋼鐵俠》漫畫迷、影迷粉絲們自然都有了十分期待的理由。
新線方麵也非常滿意王揚這個選擇，董事長羅伯特-沙耶、CEO邁克爾-林恩連聲稱讚“費儒是我們的幸運符！”，兩個60好幾的老人家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他們多麽害怕揚找詹姆斯-溫執導！喜劇版怎麽都比恐怖版賣座吧？
事實上這不是王揚希望看到的事態發展，不是說兩位老人家會不會做惡夢，而是這件事，他本來打算《勇敢者的遊戲2》上映過後才聯係費儒，因為這部電影在賣票上徹底地搞砸了……
2925萬北美票房，6432萬全球票房！根據未來影視信息庫顯示，王揚知道《勇敢者的遊戲2》雖然得到影評界的新鮮番茄，卻得罪了觀眾，首周末3223家影院隻有1342萬票房（平均單館4,166）。收獲到這個令哥倫比亞賠掉內褲的糟糕成績，不用多想都清楚，喬恩-費儒一下子從炙手可熱變成了燙手山芋。
新線與火焰簽訂的合同有一條是王揚至少要當《鋼鐵俠》的監製和編劇，火焰也添了王揚製片上絕對話語權的條款，換言之他敲定導演。
原先王揚是要先行保密下去，不過眼見賈斯汀-林沒了，喬斯-韋登又沒有興趣，加上神奇揚疑似撞壞腦子的異常決定，羅伯特-沙耶、邁克爾-林恩心急如焚，不停地輪番詢問，兩個老頭得不到答案誓不罷休，就算王揚說“暫時沒有候選名單”也不肯相信。被煩得幾乎崩潰的王揚幹脆說出打算，兩個老頭滿意之餘，又覺得宣傳不嫌多，趁著《勇敢者的遊戲2》進入到上映階段，不如搭費儒一趟順風車，於是新線把消息放了出去。
“我就知道！”當得知這個消息，王揚真是感到有些頭痛，明明以未最終確定為由吩咐了他們不要亂說，《鋼鐵俠》差那麽幾條動態傳聞嗎？他不想說並不是想給喬恩-費儒壓價，而是當《勇敢者的遊戲2》過後，他必然會遭到“目光失誤”的一擊，他沒有所謂，關鍵在於外界對諾蘭和林詣彬的質疑聲會更大，從而給他們造成無謂的壓力。
對於連累了兩人，王揚隻能搖頭，都怪他以為那兩個老頭會保密，自己的態度其實又挺隨意，也不知道沙耶和林恩到時還會不會說“費儒是我們的幸運符？”不過既成事實，王揚亦沒有更換人選的念頭，便聯係上喬恩-費儒作出一番正式的邀請。費儒則表示有興趣但需要時間考慮，等《勇敢者的遊戲2》上映之後，以及看過《鋼鐵俠》劇本再做決定。
這個周末迎來的好消息是，打了一個多月的石膏終於可以拆掉了，王揚又在醫院拍了一個X光片，顯示右手折斷的骨頭已經愈合，以後就是功能鍛煉和保養的事。
“嗬，嗬！”初秋周日的清晨陽光明媚溫暖，帕羅奧圖一所宅院的後花園草坪上，王揚稍微用力地以右手出了幾拳，不禁高高皺起眉頭，手骨有一些酸痛，然而最大問題是同樣的力度，出拳沒有以前快，總感覺這裏或者那裏不對勁，習武打架多年他受過很多傷，骨折卻還是第一次，他知道恢複需要耐心和時間，如果恢複不了呢？
想著這些，他頓時生起了一股暴躁，忍不住更用力地揮了一拳：“該死的！”又一腳踢飛草坪的草：“FUсK！”
“揚……”站在旁邊的傑西卡輕輕喚了聲，臉上滿是擔憂關愛的神色，她明白他的心情。不遠處的丹尼疑惑地側了側耳朵，走過去用嘴巴鼻子拱了王揚的小腿一下，他彎身用右手輕撫著它，抬頭對她笑了笑：“沒什麽。”傑西卡也展顏笑了笑，安慰鼓勵道：“師傅，慢慢來吧，一定會好的。”
王揚默默點頭，仰望向上空的藍天白雲，刺眼的陽光讓他眯起了眼睛，伊人的溫柔則讓心緒寧靜下來，他說道：“我不該這樣，我有什麽資格抱怨？想想卡特裏娜災區那些人，而我們舒服地沐浴在陽光底下。”傑西卡也望向天空：“是的，我們需要感恩。嘿！這樣好不好？”她笑道：“我以後不打你了，就算打……我讓你一隻手！”
“你提醒了我。”王揚笑著站起身，右手負在身後，雙腳蹦跳著步，左手胡亂地對她揮舞：“我讓你一隻手也能打贏你，沒事了！打贏你就夠了。”傑西卡轉身用隆起的大肚子朝向他的拳頭，疑問道：“為什麽？”王揚順勢撫摸她的肚子，壞笑地眨了眨眼睛：“晚上我告訴你為什麽……或者現在！？”傑西卡翻了翻白眼，被他拉著往屋內走去，她不情不願地笑喊：“NO！我說了NO！我進去看電視。”……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周末過後《和莎莫的500天》劇組繼續開工，而2005年第57屆艾美獎的腳步逐漸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