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生的敵人
金黃色的陽光從空中灑下，落在懸崖邊的灌木叢上，灌木叢下邊，隱匿著一個新月形的海灘，月牙海灘的一角還有一條長長的木製棧橋，一直延伸到碧藍色的大海裏。
這片美麗的海灘就是馬裏布的天堂灣，由一家餐廳承包，想要進入必須購買門票。
不過，今天的海灘沒有遊人，反而海灘後方的懸崖上麵，聚集了無數拿著長槍短炮的記者。
布蘭妮·斯皮爾斯所在的唱片公司暫時租賃了這片海灘，用以拍攝《Sometimes》的MV。
一大清早，馬修就跟著劇組來到了海灘，唱片公司租下的不止是海灘，也包括餐廳在內。
餐廳的數個房間都臨時改為了休息室和化妝間。
得益於同時過來的海倫·赫爾曼的爭取，馬修這個男主角獨自占據了一間。
“沒想到你親自過來了。”
馬修坐在化妝鏡前麵，任憑化妝師在臉上塗塗抹抹，對坐在後麵翻看報紙的海倫·赫爾曼說道，“我以為你把我扔給劇組，就不會管了。”
海倫·赫爾曼眼睛都沒離開報紙，說道，“我暫時沒別的工作，而且你不止是他們選出來的，也是我選出來的。”
這話有些莫名其妙，馬修想了一會，才聽明白。
“哦……”馬修隨口問道，“這麽說，我是你最重要的客戶了。”
他聽阿曼達說過，天使經紀公司規模不會很大，海倫·赫爾曼也不可能拿到太多資源，隻會集中使用。
“你還沒有露出那種潛質。”海倫·赫爾曼否認。
馬修通過化妝鏡看了看海倫·赫爾曼，海倫·赫爾曼的臉全都被報紙擋住，他什麽也看不到。
化完妝，馬修換上白色的T恤，T恤是貼身設計，緊緊繃在他強壯的身體上，突顯出流暢的肌肉線條。
他這身肌肉是長期高強度的體力勞動所致，與健身房練出來的那種誇張肌肉並不同。
馬修看上去很強壯，但這種強壯與阿諾·施瓦辛格或者那個巨石不同，反而更像加高版的湯姆·克魯斯。
由於要在沙灘上赤腳拍攝，換完衣服，馬修穿上一雙拖鞋，也不管還在看報紙的海倫·赫爾曼，拿起自己的工作包，走出化妝間，沿著直通餐廳的木製棧橋，向著海灘走去。
從棧橋下到海灘上，馬修看到帳篷遮蓋下的演員臨時休息處，找到自己的椅子坐下，望向臨近大海的地方，一支大概七八人的舞隊，正在編舞的帶領下，最後熟悉舞蹈動作。
他對舞蹈和音樂都是門外漢，也看不出什麽，隻是從那些很年輕的男女舞蹈演員麵孔上，猜測他們跳的應該是青少年喜歡的舞蹈。
“斯皮爾斯小姐……”有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了過來，“請走這邊。”
馬修轉頭去看，布蘭妮·斯皮爾斯穿著白色的露腰裝，走進了帳篷裏麵。
大概是男女主角的關係，她的椅子跟馬修隔著很近。
導演紮克·施耐德還在帶著劇組布設拍攝場地，短時間內不會開拍，布蘭妮·斯皮爾斯坐在椅子上，也耐心的等了起來。
馬修早有準備，看到帳篷中暫時沒有其他人，從工作包裏取出本子和筆，站起來走到布蘭妮麵前。
布蘭妮·斯皮爾斯略帶詫異的看向他這邊，馬修故作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露出一個陽光般燦爛，又略帶羞澀的笑容，“你好，斯皮爾斯小姐，我是你的歌迷，一直想找你簽名，卻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他跟布蘭妮·斯皮爾斯沒排練過，也沒直接交談過。
“能為我……”馬修不好意思的指了指筆和簽名本，“能幫我這個忠實的歌迷簽名嗎？”
因為某些緣故，布蘭妮記得馬修，痛快的接過筆和本子，問道，“你是馬修·霍納，對嗎？”
“叫我馬修就好了。”馬修一臉驚喜，似乎能被布蘭妮記得，對他來說是多麽了不起的事情一樣，然後他試探問道，“我……我能叫你布蘭妮嗎？”
布蘭妮邊在筆記本上簽名，邊說道，“當然。”
她突然停下筆，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你最討厭的歌手是哪個？”
馬修忽然有種拿頭撞沙灘的衝動，還有種敲開她金發下麵的腦殼，看看裏麵是什麽奇特構造的好奇。
但他見到布蘭妮與性感成熟身材完全不同的青澀臉蛋，漸漸有了明悟，這就是個沒社會經驗、頭腦還相對簡單的女孩，而且以他所了解的那些八卦來看，布蘭妮成熟的速度還非常非常慢。
心中這麽想，馬修嘴上卻不停，“我不太喜歡克裏斯蒂娜·阿奎萊拉。”
他覺得，對於頭腦簡單的人，這個時候還是說最簡單的答案為好。
“為什麽？”布蘭妮好奇的問道。
馬修壓根就沒聽過克裏斯蒂娜·阿奎萊拉的歌，除了前段時間網上查到的圖片，對這個女歌手幾乎沒任何印象，但他反應非常快，就像試鏡那天說的一樣，不過用詞特意婉轉了一些。
“我覺得她長得很奇怪。”馬修沒有像那天那麽直接，“聲音也很奇怪，我聽了她的歌，總是止不住起雞皮疙瘩，就像吃了讓我惡心的食物一樣。”
“像惡心的食物？”布蘭妮·斯皮爾斯突然就笑了起來，“這話真酷！”
她手中的筆在本子上快速劃動起來，過了好一會，才交還到馬修手裏，馬修立即去看，眼睛突然猛跳了一下，布蘭妮不但簽了名，還在上麵留下一行奇怪的祝詞。
“願討厭克裏斯蒂娜·阿奎萊拉的馬修·霍納每天都開心快樂！布蘭妮·斯皮爾斯。”
這與中學裏那些彪呼呼、畫小人詛咒與她差不多漂亮的幼稚女孩有什麽區別？
馬修算是看出來了，或許布蘭妮在演唱方麵是個天才，但在應對實際生活和人際關係方麵，恐怕連大眾的平均值都不到。
這樣的人，一旦被人有意挑動，往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麽。
“謝謝你，布蘭妮。”馬修合上本子，繼續說道，“等上表演班的時候我可以炫耀了！”
布蘭妮對這話的理解完全不同，“那些人也都討厭克裏斯蒂娜·阿奎萊拉嗎？”
一些概念在馬修的腦海裏越來越清晰，布蘭妮·斯皮爾斯和克裏斯蒂娜·阿奎萊拉本就有比較深的矛盾，加上媒體推波助瀾，恨不得兩個人直接拿刀對砍，她們注定了成為一生的敵人。
“不是！”馬修有限的腦容量，這時幾乎全都用上了，“有些人喜歡克裏斯蒂娜·阿奎萊拉，還是她的歌迷。”
他看到布蘭妮皺眉，有點不高興，接著又說道，“我跟他們從來都勢不兩立，我曾經在表演班裏說過，喜歡克裏斯蒂娜·阿奎萊拉的人腦袋都有問題，都應該被人道毀滅！”
聽馬修說得有趣，布蘭妮那點不高興瞬間消散，又笑了起來，“對，就應該人道毀滅！連克裏斯蒂娜·阿奎萊拉一起！”
“布蘭妮。”馬修仿佛後知後覺，“你也不喜歡克裏斯蒂娜·阿奎萊拉？”
有了前麵的鋪墊，加上本身考慮事情就簡單，布蘭妮直接說道，“不是不喜歡，而是討厭！非常討厭！”
馬修撓了撓頭，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真是巧了。其實我也是討厭，不喜歡隻是委婉的說法，畢竟……”
他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話。
布蘭妮大方的擺手，“我知道，沒關係，在討厭克裏斯蒂娜·阿奎萊拉上，我們是一致的。”
“對！對！對！”馬修忙不迭的點頭，“我們是一致的！”
他覺得布蘭妮平時肯定很少跟人提這方麵的事，特意問道，“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覺得克裏斯蒂娜·阿奎萊拉長得醜，聲音難聽？”
“不是。”布蘭妮搖了搖頭，恨恨地說道，“我和她在米奇老鼠俱樂部就認識了，她就是個……”
由於附近沒有其他人，布蘭妮也不管這裏是MV拍攝現場，一股腦的對馬修說出了很多她與克裏斯蒂娜·阿奎萊拉的陳年往事，基本都是一些兩個自命不凡又性格衝動的小女孩，為了搶風頭互相針對的破事。
馬修變成了一個傾聽者，除了以嗯、啊之類的語氣詞表示讚同外，始終沒有開口打斷過布蘭妮的話。
直到布蘭妮說完，馬修才非常認真地說道，“沒想到克裏斯蒂娜·阿奎萊拉這麽可惡，根本就是個碧池！”
布蘭妮用力點頭，“就是！”
馬修故作好心提醒，“布蘭妮，跟這種人交往一定要小心。”
“嗯！”布蘭妮繼續點頭，接著看向馬修，怎麽看怎麽覺得順眼，幹脆說道，“你叫我布布吧，朋友們都這麽叫我。”
短短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在馬修的努力下，兩人的友好度直線上升。
木製棧橋邊緣，海倫·赫爾曼站在護欄邊緣，一直在看著演員休息處那邊，從馬修最開始找布蘭妮簽名，到兩人熱情洋溢的聊天，她全都看在眼裏，卻沒有過去打攪。
看到最後，連她都有些佩服，跟布蘭妮這樣一個頭腦簡單又低情商的女孩能聊得如此開心，這馬修果然很有一手。
“或許笨蛋和笨蛋才有共同語言？”海倫·赫爾曼吐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