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5章:風向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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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隻聽得嗤笑出聲,轉目四顧,卻見張旖嫙正站旁邊,臉色古怪的瞧著自己,表情有輕鄙、好奇、關切種種意味,倒也好看。
還沒等到十分鍾,隻是五分鍾多一點,就有三位警察急匆匆的趕到了。李睿看到他們,也才想起,自己那天中午去給華靜買胖大海的時候,走出酒店不遠,斜對麵就是一家派出所,想來這三名警察就是從那趕過來的,要不然來不了那麽快。
魯煉鋼見警察趕到,大喜過望,如同看到了救命菩薩一般,一邊擺手示意,一邊跑到三個警察跟前,道:“同誌你們終於來啦,是我報的警,受害人就是我,我被人打傷了,你們快把打我的那個家夥抓起來!”
三個警察中站出一名四十歲上下的男警,他肩頭戴著兩杠三星的警銜,表情嚴肅中透著幾分威嚴,聞言說道:“是你報的警啊,快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你這傷要不要緊?用不用叫救護車?打你的人在哪?”
魯煉鋼道:“要叫救護車的,我感覺我鼻梁骨被他打斷了,現在疼得我幾乎快要堅持不住了,不過你們還是先把打人的凶手抓起來吧,他就在那兒。”說完指向李睿所在的位置。
那中年男警吩咐手下:“把那個人帶過來。”
剩餘兩名警察中一個年輕的瘦高個走到李睿身前,道:“是你打的人啊?跟我過去交代下打人事實!”李睿搖頭道:“我沒打人,那個人是用苦肉計汙蔑陷害我。”那瘦高男警本以為他會聽話的跟自己過去呢,沒想到得到這樣一種說法,有些詫異的看著他,過了忽兒道:“那也得先過去,放心,我們警方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李睿道:“那個一級警督(兩杠三星)是你們領導啊?”
那瘦高男警再次驚呆,心說這小子好吊啊,怎麽總是所答非所問,不按常理出牌呢?耐著性子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少給我廢話,趕緊過去!跟你好脾氣說話你倒拿起架子來啦。”李睿道:“同誌,我沒別的意思,就是隨便問問。如果他是你們帶隊領導的話,麻煩你告訴他,讓他過來,我有個情況要跟他說明。”那瘦高男警嗤笑道:“你開玩笑呐?那是我們派出所的副所長,你呢?打人凶手!你一個凶手讓派出所領導到你跟前來說話,你喝多了吧?”
李睿道:“我已經說了,我沒打人,我才是受害人,那個報警的人才是真正的壞蛋,所以你用不著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還有,我要跟你領導說的情況非常重要,也非常私密,如果你不想耽誤事的話,就趕緊過去告訴他。要是因為你耽誤了大事,你領導可能還要怪到你頭上。你信不信?”
那瘦高男警將信將疑的看他半響,最後嗤笑了聲,沒再難為他,轉身回到那中年男警身邊,湊到他耳畔低語了幾句什麽。
那中年男警轉目看向李睿,李睿對他微笑示意。那中年男警皺起眉頭,但還是走向了他。
魯煉鋼傻乎乎的看著這一幕,心說李睿這小子在搞什麽鬼?他又哪來的底氣叫警方領導過去跟他說話?他以為他是誰?心中卻已經隱隱覺得不妙,因為自從事發後,李睿的表現實在古怪,一沒惱羞成怒,二沒膽小驚惶,而是始終淡定自如,絲毫沒被影響心情,這要不是他故意裝出來的,就是他有所依仗,可他又能有什麽依仗?
李睿等那位副所長走到身前,道:“同誌,不知道剛才那位同誌有沒有告訴你,我才是受害人,報警的人是真凶,他玩的是苦肉計。”
那副所長上下打量他幾眼,表情陰沉的道:“你叫我過來就是說這事啊?”語氣充滿怨氣,很顯然,如果李睿叫他過來隻是說這話,那他可就要生氣了。
李睿搖頭道:“當然不止於此,我還有個情況要告訴你,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現場也不要進入,等另外一位警局領導過來,他會替我洗刷清白。”
那副所長臉色微變,皺眉問道:“你說的那位警局領導是誰?我看看我認識不?”
李睿道:“你應該認識,他是你們靖南市公安局副局長之一,羅崗。”
那副所長大吃一驚,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問道:“你叫了羅局過來?”
李睿看看手表,道:“他應該快到了吧,麻煩你和我等他一會兒。”
那副所長也是老油條了,知道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否則很可能得罪領導,反正多等一會兒也不礙事,假如到時羅崗來不了,事實是這小子是在欺騙自己,那再數罪並罰收拾他也不遲,陪笑道:“好的,好的,不麻煩,呃……我冒昧打聽一下,你貴姓?和羅局什麽關係?”
李睿道:“免貴姓李,青陽人,在青陽市委工作,羅崗是我一個交情不錯的哥哥。”
那副所長聽他自承是市委幹部,首先就信了七分,再聽說他和羅崗關係不錯,便做出了決斷,招手把那兩個下屬叫過來,再也不理會魯煉鋼,問李睿道:“李……嗬嗬,我托大叫你一聲老弟,老弟啊,羅局現在也沒過來,那你能不能把今天這事兒的經過先跟我們說一說,沒準我們能發現什麽有利於你的證據呢。就算發現不了什麽,至少羅局來了之後,我也能更好的向他匯報,你說是不是呢?嗬嗬。”
李睿點點頭,將魯煉鋼上門賠罪、邀自己去他房間拿酒、突然使出苦肉計、大喊大叫吸引圍觀群眾以及報警的前前後後全部講了出來。
那副所長聽得連連點頭,深信不疑,等聽完後思慮了一陣,道:“依李老弟所言,現在能洗刷你清白、反過來能證明那老小子陷害你的證據……”
他說到這,戛然而止,因為魯煉鋼已經湊了過來。
魯煉鋼剛剛正納悶呢,怎麽這三個警察,不聽自己這個“受害者”的傾訴,而是全都圍到“打人凶手”李睿身邊去聽他陳訴了?他的話又怎麽可能對自己有利?心中又緊張又擔憂,便趕緊湊了過來,可等湊過來卻發現,三個警察對自己的態度已經有了明顯的改變,之前,三警是全把自己當受害人看的,對自己態度雖然說不上多好,至少透著同情;可現在呢,三警卻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自己,甚至其中兩人還透出了不善之意,這可太邪門了,難道他們信了李睿的話?
他一念及此,非常著急,忙道:“警察同誌,你們千萬別信他的話,什麽都可以作假,我臉上的血能作假嗎?我鼻梁骨骨折能作假嗎?而且剛才他追打我把我打出房間的情景,已經被走廊裏的監控攝像頭拍下來了,絕絕對對是真的,你們快把他抓起來吧,最少先弄他個拘留!”
那副所長很不客氣的道:“該不該拘留,我們自有打算,你就別給幫著瞎參謀了。對了,你不是說已經疼得堅持不住了嗎,怎麽我看你一點也不著急叫救護車啊?”
魯煉鋼見他們不幫自己說話,很是有氣,硬梆梆的道:“我今天就算再疼也會忍住,不看著你們把他抓起來,我哪也不去了。”
那副所長嘴角劃過一抹冷笑,仔細打量他臉上的血跡,問道:“你臉上的血都是從哪來的啊?”魯煉鋼不知道他是懷疑自己了還是隨便問問,便含混說道:“我也不知道,剛才被他打蒙了,暈頭轉向,根本不知道血是從哪出來的,估計不是嘴裏就是鼻子裏。”那副所長道:“你別估計,你自己的傷你自己最清楚,最好說準確點,方便我們做出判斷。如果你說的與最後調查結果不同,那我們可要追究你的責任……”
李睿見這位副所長不待自己吩咐,便主動幫自己尋找魯煉鋼的罪證,心下大樂,心說還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啊,假如自己沒有羅崗這個朋友,今晚這件事可不那麽容易解決了。
魯煉鋼聽那位副所長口風越來越不對,很是心虛,色厲內荏的叫道:“我說同誌,你什麽意思啊,你怎麽好像在針對我這個受害人啊?是我被打得一頭血,是我被人追著打,是我當眾丟人現眼,你們怎麽還要追究我的責任?”
那副所長冷笑道:“我要糾正你一下,受害人不是自己封的,而是由事實依據決定的,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你不要動不動把受害人掛在嘴邊。你回答我的問題,你臉上的血到底是從鼻子裏流出來的,還是從嘴裏流出來的?”
魯煉鋼聽他語氣十分嚴厲,心下惴惴,道:“我……我鼻梁骨被打斷了……”
那副所長截口道:“我問你血從哪來的?鼻梁骨斷了會流血嗎?好,就算會流血,那你的意思就是,你臉上的血是從鼻子裏流出來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