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9章：心機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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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皺眉想了想，道：“算了，先這樣吧，我帶你們進去，讓書記和孫老師挑挑，他們要是不滿意再另說。”王辛道：“好，好，謝謝李處了。”李睿擺手道：“可別這麽說，老朋友了還客氣什麽。”
二人說完，叫上那兩個保姆，入院進樓，帶到了宋朝陽與孫淑琴麵前。
宋朝陽早從李睿口中得知這事，眼見王辛進屋，起身到他麵前，溫和說道：“王局長，又麻煩你了。”
王辛受寵若驚的道：“書記，您千萬別這麽說，服務領導乃是我們機關事務管理局幹部職工的本職工作所在，一切都是我們應當做的，您有事情或者需求的話，直接吩咐我們就行，不用客氣。”
宋朝陽微笑頷首，轉目打量那兩個保姆。
王辛又和孫淑琴打了招呼，這才給宋朝陽介紹這兩位保姆的情況，包括姓名、籍貫、特長什麽的，三言五語也就說清楚了。
他介紹的過程中，一旁李睿偷眼觀瞧孫淑琴，要看她對這兩個保姆是否滿意，發現她打量過兩個保姆的容貌後，神色有幾分猶疑，似乎果然“嫌棄”兩個保姆長得太俊，心下暗道糟糕，估計她這一關不好過了。
果不其然，過了會兒，宋朝陽轉頭看向孫淑琴，用眼神征詢她的看法時，孫淑琴笑對王辛道：“王局長，這兩位都很優秀，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選誰，這樣，你先帶她們回去，我們考慮考慮再說。”
她雖然不是市委書記，卻是市委書記的老婆，權勢比之市委書記還要更盛，至少現在對王辛來說如此，他哪敢不遵，陪笑說道：“好的孫老師，那我們就先回去，等你這邊消息，再見。”說完又和宋朝陽道別，帶著兩個保姆離去。
李睿假作送他，等送到院門口的時候把他扯住，低聲道：“王局您回去再挑一個保姆過來吧，隻要踏實肯幹，容貌差點沒關係。”
王辛明白他的意思，是隻能挑“容貌差”的保姆，暗歎口氣，答應下來，隨車離去不提。
到了晚上，市委家屬大院常委樓裏住著的常委們，外加市政協、市人大的領導們，仿佛事先約好似的，都來到三號小樓，探望出院的孫淑琴。一時間門庭若市，客廳裏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李睿曾聽宋朝陽私下裏說過，孫淑琴患癌的事，除了因工作需要，和代市長於和平打過招呼提過一嘴外，其他的市裏領導幹部一概沒有告知。當然，市委秘書長杜民生要排除在外，杜民生作為宋朝陽的貼身大秘，除去宋朝陽一些極其隱私的事情外，別的工作生活上的大小事都會或直接或間接的知情，但他是個口風很緊的人，絕大多數時候都不會泄露宋朝陽的情況給外人。
可今晚上呢，不僅於和平、杜民生各自攜夫人過來了，其他領導包括市委副書記肖大偉、常務副市長賈玉龍、市政協主席張克禮等，統統都帶著夫人上門看望孫淑琴來了，這隻能再次證明：官場無秘密。
對於這種情況，宋朝陽也不好追究，畢竟人家上門探望是好意，他和孫淑琴隻能感謝人家，卻不好追究人家是從哪得知的消息。
這麽多領導同時上門，可是累壞了李睿，家裏暫時還沒保姆，招待客人的事情隻能由他這個秘書來做，先是不停口的招呼客人落座，又是手忙腳亂的沏茶倒水，到最後家裏的水杯全都用上了，不得已用起了一次性紙杯，隻忙了個暈天黑地。
眾領導先後探望孫淑琴的病情，安慰她好好休養，然後由各自夫人拿出慰問金，塞到孫淑琴手中。這也是人之常情，孫淑琴口頭謝過後便都收下。
眾領導裏唯一沒帶夫人的就是市委宣傳部長鄭紫娟——作為女性，她也有不了夫人，她第一個上門拜訪，拉著孫淑琴的手說了好半天話，又是最後一個離去，顯得和孫淑琴情誼極深。李睿看在眼裏，差點以為她和孫淑琴是多年的好友，根本不敢相信兩人是第一次見麵。
鄭紫娟離去時，已經是八點半，回到樓裏，宋朝陽讓李睿也早點回家休息。李睿便和夫妻倆道別，拎包走了出去。
剛到外麵，一輛轎車駛來停下，李睿認出車牌，是王辛那輛帕薩特，心中一動，不會吧，這位大哥連夜把保姆換過來了？
果不其然，王辛隨之下車，招呼上後門下車的一個婦女，走向李睿。
李睿迎上前，驚歎道：“王局，不是吧，您到現在還沒下班休息？”
王辛帶著疲憊的笑容走到他跟前，道：“領導身邊無小事，不給書記解決了保姆問題，我下班也睡不踏實啊。畢竟孫老師身體情況特殊，身邊沒有人照顧伺候會很別扭。咱們早把保姆落實下來，書記心裏也更踏實更放心不是嘛。”
李睿心裏暗暗稱讚，這位王局長真會辦事，也很會表現，換成自己是市委書記，要是碰到這樣體貼的下屬，也會非常喜歡，看著吧，這位王局長離升官不遠了，轉頭打量那個保姆，見她三十六七歲，容貌一般，看著有點憨厚，身材不瘦不胖，絕對不會讓男人產生興趣就是了，點了點頭，道：“好，走吧王局，我帶您去見書記。”
他領著王辛與保姆回到樓裏，當先向宋朝陽說明意思：“書記，王局長生怕孫老師夜裏沒人照顧，所以臨時救急，先安排了個大姐過來，伺候孫老師的起居，暫時先用著，您和孫老師要是有什麽意見或者需求，那就再說。”
王辛見他幫自己美言，心裏非常感激，暗裏記了這個人情。
宋朝陽點點頭，等看清那保姆的長相，嗬嗬笑起來，轉頭問孫淑琴：“淑琴，還是你拿主意。”
孫淑琴卻奇怪的說道：“王局長，你下午不是已經帶了兩個保姆過來讓我們挑選嘛，我都已經中意其中一個了，你怎麽又找了一個來？我不是說考慮考慮再給你信兒嗎？你不等我信兒就又帶一個來，你怎麽想的啊？”
這話說出口，李睿與王辛都是既驚奇又尷尬，王辛懷疑的看向李睿，李睿則是匪夷所思的看向孫淑琴，心說孫老師你開什麽國際玩笑，明明是你嫌下午那兩個保姆長得漂亮，所以一個也沒留用，怎麽現在又說起這種話了，你玩我啊？你想讓我自作聰明啊？靠，咱們不帶這樣的好不好？
孫淑琴很快又給了他更多的驚喜，隻聽她續道：“不過，你既然把人都帶過來了，這大晚上的我也不好再讓你帶回去，那就留下吧，我們先用幾天再說。麻煩你了啊王局長。”
李睿聽罷才算鬆了口大氣，也已經明白過來，孫淑琴之所以說剛才那話，是說給宋朝陽聽的，告訴他，你老婆我並沒有“以貌取人”，我已經選中那兩個美婦其中一個了，可惜還沒來得及告訴王辛，他就又帶了新保姆過來，我也不好意思讓他白跑一趟，隻能留用新保姆，說白了，這位孫老師是在借機演戲，心裏既好笑又驚訝，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狡猾了？
宋朝陽也有些哭笑不得，對王辛道：“那就留下這位大姐吧，幫我們介紹下……”
王辛回家之前，先送了李睿一趟，路上苦笑道：“剛才可是真把我嚇死了，我還說呢，完了，這下誤會領導意思，搞了個大烏龍，不僅無功，還要受過，唉，還好隻是虛驚一場，要不然可就尷尬了。”
李睿笑道：“我也差點以為是自作聰明了，還好，還好。”
王辛小聲道：“書記這位夫人可是有點……有點心機難測啊，以後我再見她可要小心著點。”
李睿聽他說得誇張，忍不住又笑，心中暗道，孫老師心機難測？你是沒見過真正難測的女人吧。
轉過天來，又是周五，這天也是李睿第一次到市委大院接宋朝陽上班，以往都是去青陽賓館，如今突然改變了地方，還真有點不習慣。
車停在三號小樓旁的路邊，李睿下車後四下裏望了望，發現不遠處斜對麵鄭紫娟家門口停著一輛車，紀小佳剛從車裏下來，估計是來接鄭紫娟上班，眼見她望過來，便對她擺了擺手。
紀小佳不知道是沒認出他來，還是沒想到會在這碰上他，盯住他後就呆住了，半響未動。
李睿看她如同一段木頭似的杵在那，好笑不已，也沒理會，徑自走向三號樓裏。
上班後不久，李睿正忙著呢，忽見門口走進一人，抬眼看去，見是市紀委駐市委辦公廳的紀檢組長胡少雲，心下奇怪不已，他怎麽突然過來了？事先也沒聽說老板要召見他啊？而且他也應該沒理由麵見老板啊？奇怪歸奇怪，還是起身恭敬問候，畢竟對方也算是上級領導，何況之前原市委副秘書長方強對付自己的時候，這位老胡還幫忙說過話，自己承他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