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5章：未料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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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裏，李建民奇道：“你這跑進跑出的忙什麽呢？”

李睿歎了口氣，道：“還不是有人造謠汙蔑陷害宋書記……”說著將剛才駱金同與王冬上門的目的以及二人所述內容講了出來。

李建民聽後大驚失色，歎道：“宋書記那麽好的領導也有人給造謠？”說完又想到什麽，驚呼道：“哎呀，這事兒對宋書記不會有影響吧？省紀委會不會因此調查宋書記？”

李睿笑道：“那倒不會，宋書記是省黨委黃書記的愛將，沒有黃書記許可，省紀委怎麽敢隨便調查宋書記？再者說，這隻是謠傳，沒有真憑實據，省紀委是不會貿貿然立案調查的。當然，有一定的惡劣影響，必須盡快找到造謠者，否則謠言滿天飛的時候，宋書記名聲就完了。”

李建民皺眉道：“是誰幹這種嚼舌頭的缺德事啊？”

李睿道：“還不知道呢，唉。”說完回屋裏換衣服，這身上有傷，也洗不了澡，倒也省了事，過會兒洗漱時拿毛巾擦擦就得了。

李建民留在外麵嘟囔：“感覺這事兒像是女人幹出來的，隻有那些長舌婦才喜歡造謠生事……”

李睿聽得心頭一動，可是想想宋朝陽身邊的女人，也沒哪個女人能幹這種事，分析起來還是於和平的嫌疑最大，話說回來，這種事情，也不能按照常理推算，畢竟這不是在民間，而是在官場，官場之中，大陰謀大詭計有，小伎倆小陷阱也有，不能因為某些手段卑鄙無恥就認定是女人幹的，很多男人卑鄙無恥起來要比女人更甚，於和平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轉過天來，從早晨到晚上，王冬那裏沒有傳來任何消息，應該是還沒查到造謠者。不過這也在李睿的預料之中，從古至今，從國內到國外，謠言的作者都是最難查到的，畢竟謠言經過千萬人口口相傳，途徑近則數十裏，遠則上千裏，更有甚者到最後已經變得麵目全非，很難尋到來路，更遑論找到源頭。

估計沒有幾天甚至十幾天，是別想查到什麽的，何況王冬這個街委書記還有自己的本職工作。還好現在謠言隻局限在很小的一個範圍內，還未鬧得滿城風雨，還有足夠的時間用來調查。

這日倒是確定了一個日程——早就說要來市裏檢查“首扶會”籌備進度的常務副省長錢海波，將於本周五蒞臨。

宋朝陽得到這個消息，並不如何驚慌，因為他早已協同代市長於和平，安排了兩個檢查組，一個在市裏檢查“首扶會”會議籌備組關於會議日程與內容的籌備進度，一個遠赴雙河縣九坡鎮，確定檢查“首扶會”主會場的完成情況與現場布置情況，而且兩個檢查組都已經完成任務，返回的結果都很不錯，完全經得起檢查，也就不擔心錢海波趕到後在檢查過程中發現什麽岔子。

時間如白駒過隙，很快到了周五。

剛剛早上九點出頭，錢海波乘坐的公務車已經趕到青陽市府大院內，以宋朝陽、於和平兩位黨政主官為首的市領導班子，在大樓台階下排成一個半月型，迎接常務副省長的到來。

李睿和市府秘書長等幹部站在一起，位於領導班子的拱月型之後。前後兩堆人有二三十位，卻安靜之極，一絲雜語也無。

市府門口有警力護衛，外麵的紅旗路上早已施行交通管製，每個路口都站著四五個交警執勤，正是首長蒞臨的氣氛與場景。

李睿早就多次見識過省裏首長出行的威儀，心中暗道：“大丈夫當如是！”

這次錢海波長途而來，並未乘坐屬於他的省裏四號車，而是與隨行人員合乘了一輛豐田考斯特，這種車也是政府機關購買最多的一種多人乘坐用車，內飾舒適，外形低調，性能超好，盡管不能說是價廉，卻足以稱得上是物美了。

車門打開後，門內最近的省政府保衛人員先下得車來，站在外圍相護，隨後錢海波的秘書下車，站在門口，手扶錢海波下車，之後才是隨行人員一個個的走了下來。

宋朝陽眼見錢海波下車，急忙上前相迎。錢海波笑著和他說了句什麽，遞手給他握手，表現得較為親熱。

這一幕也沒什麽可看的，李睿目光正要轉開，卻見錢海波身後的車門裏又下來一人，卻是個女子，這女子三十六七歲年紀，身姿高挑，容貌清豔，俏臉白皙無暇，氣質清冷出眾，哪怕刻意穿了素白玄黑的樸素衣裙，卻依然掩飾不住那股子絕美風韻，此女出場後有如月華降世，頓時吸引了很多人的注目。

李睿心頭怦然而動，嘴角卻現出一抹驚喜的笑意，噫，真是沒想到，這位姐竟然也來了，這回可是不寂寞了。

那女子下車後，安安靜靜的站在錢海波身後，目光淡然看向前方，某一時，她似乎感受到李睿那熾熱的目光，微微斜眼看去，卻正與他雙目對個正著。

李睿對她眨了眨眼，她卻如若不見，妙目一轉，又看回了錢海波與宋朝陽身上，竟然全然無視李睿的小動作，不過那一轉目的風情，風華絕代，令人目癡心**。

李睿明知她在避嫌，卻也暗暗有氣，心中暗道：“好你個張旖嫙，竟敢無視我的目光，看今天有機會我不打腫你的屁股？”

那美女不是別人，正是省府辦公廳副主任之一的張旖嫙。

張旖嫙是省府辦公廳的副主任，並非省府的副秘書長，省府的副秘書長們基本都是專職服務某位副省長的，也即副省長的“大秘”，而辦公廳的副主任則並不專職服務副省長，隻分管辦公廳的分支工作，但她這次也作為錢海波的隨行人員，一同來到了青陽，有點令人費解。

但李睿對此並沒感到太多的意外，因為這次“首扶會”的部分閑散工作是由張旖嫙負責的，比如省黨委書記黃新年想為本次大會聘請一個明星，作為形象大使，這工作就落到了張旖嫙頭上。這事兒還是李睿幫她搞定的呢，最終通過大導演方俊德請到了明星裏的慈善家古瑱樂。她這次過來，應該也有相應的任務或者事情要辦。

人圈中，在宋朝陽的介紹下，錢海波已經與迎候的班子成員一一握手完畢，錢海波帶來的幹部譬如省扶貧辦主任宋元明、省府副秘書長侯坤等人正在重複這個過程，宋朝陽瞅準時機向錢海波匯報了一下市裏的安排，征求他的意見——是先在市裏聽取關於“首扶會”籌備進度的報告，還是先去雙河縣九坡鎮檢查主會場。

錢海波還未發表看法，代市長於和平見縫插針，表情懇切的插口道：“錢省長，我建議您還是先聽取報告，畢竟您從省城趕過來已經舟車勞頓，還是先聽報告，趁便休息一下，等午後咱們再去雙河，您看好不好？”

這話說得宋朝陽直翻白眼，沒有於和平這番話，他之前的請示沒有任何問題；有了於和平這話，倒顯得他不為錢海波考慮了，既不會為人下屬，也不會做人，而於和平的形象卻因為這體貼入微的話而變得瞬間高大起來，至少在錢海波心目中，於和平會是一個關懷愛護體貼領導的良好下屬，是值得栽培和重用的。

一句話，兩重天！

宋朝陽心中破口大罵於和平無恥，你於和平想討好錢海波就討好去，可別踩著我的腦袋幹這事兒，好嘛，又討好了錢海波這位省裏四號首長，又把我這個市委書記狠狠踩在腳下，這種卑鄙行徑也就是你於和平能幹得出來，真是無恥之極，心中既苦悶又委屈，偏又不好辯駁解釋，一旦開口解釋，反倒把這個無關緊要的小問題搞成大問題了，會鬧出更大的笑話，隻能悶著頭假作未聞。

錢海波也沒想到於和平會突然插進來說這麽一句，聽後倒也暗讚此人機靈，點頭道：“也好，就聽於市長的罷。”

於是這天的日程便定了下來，上午在市政府會議室裏開會，聽取青陽市委市政府關於“首扶會”籌備進度的報告；下午前往雙河縣九坡鎮的主會場，檢查主會場各項準備工作。

市政府的中型會議室內，錢海波一行人與宋朝陽、於和平等班子成員，團團圍坐在長橢圓形的大會議桌旁，由於和平主持會議，並向錢海波做出報告。

李睿則與市委市政府的中層領導幹部、市扶貧辦領導、眾秘書等人，坐在外圍靠牆的椅子上，手持筆本做出記錄。

說巧不巧，張旖嫙正坐在李睿的對麵，兩人隻要各自抬頭，就能看到對方。事實上，兩人剛一坐下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彼此，不過張旖嫙還是如同不認識他似的，目光從他臉上一轉，就很快移開了去，一丁點的表情波動都沒有，那副做派倒正好詮釋了女神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