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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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嘿嘿一笑，道：“那婕妤你的後台是誰啊？”董婕妤大喇喇的說：“我沒後台。”李睿心中冷笑，好你個董婕妤，咱倆關係都這麽親密了，你竟然連你二叔是市檢察長的秘密都不願意告訴我，太可惡了，心裏這麽想，臉上依舊帶笑，道：“好，我不耽誤你休息了，我回去了。”說完轉身就走。
董婕妤自然不會出言留他，看著他往外走。
讓李睿想不到的是，轉身離去的時候有些不小心，碰到了客廳吧台上的一個盒子。那盒子也是放得太靠外，正好被李睿手臂刮到，立時跌落下來。李睿左手拎著公文包，隻能用右手去抓，卻已經晚了。那盒子落到地上，砰的一聲響，盒蓋掀開，從裏麵跳出七八顆玻璃球，四下彈跳開去。
李睿忙道：“哎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說完把公文包放在地上，去揀那幾顆玻璃球。董婕妤走過來，道：“算了，你回家吧，我自己揀。”李睿瞥見幾顆玻璃球鑽到沙發底下，董婕妤身為女人，應該不好往外掏，便道：“我回家不著急，我給你都揀起來再走，你去給我找個棍子……掃帚就行。”
幾分鍾後，所有落網的玻璃球全被李睿抓獲，往那個盒子裏放的時候，才發現這是一副跳棋，驚喜的叫道：“跳棋！？”董婕妤淡淡的問：“怎麽了？”李睿說：“我小時候就喜歡玩這個。”董婕妤說：“那你玩得水平怎麽樣？”李睿說：“馬馬虎虎吧。”董婕妤一聽竟然來了精神，道：“是嗎？你要是玩得不行，那讓我虐你一把？我玩這個還沒贏過別人呢。”
這天晚上，李睿跟董婕妤一共玩了十幾把。李睿連輸帶放水，輸了得有十把，隻贏了三四把。把個董婕妤美得更什麽似的，一改往日冷豔高貴的本色，變成了一個頑皮好鬥的青春期美少女。
她可算找到了一個軟柿子捏，送李睿出去的時候，特意囑咐他：“你明晚上早點回來，再讓我虐你幾把。”李睿哭笑不得，揉了揉眼睛，道：“你這是逮著孬種往死裏欺負啊。”董婕妤莞爾笑道：“那當然了，我玩跳棋玩了那麽多年，總算找到一個比我還菜的家夥，當然要逮著不放了。”
李睿回到家裏的時候，悟出來一個道理：女人都是可以親近的，你親近不了，代表你沒找到她的興趣所在！想明白這個，不自禁就想起了老冤家丁怡靜，心裏暗暗發狠：“先容你囂張一段日子，等老子在宋書記跟前站穩了腳跟，再騰出手來收拾你。”
次日早上，李睿去接宋朝陽的時候，在他的房間裏，將昨晚上撞見張紀龍欺負李曉月的事情告訴了他知道，也說了一些從董婕妤那裏聽來的張紀龍的劣跡。
宋朝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的指著窗外的樹林，道：“就在那裏麵？張紀龍，撕開了李曉月的裙子？”
李睿點頭道：“要是我沒湊巧在那的話，李副總經理她可就……”
宋朝陽陰沉著臉，半響不說話，隨後沉聲說道：“這種害群之馬不清除掉，我還有什麽臉當市委書記？不給李曉月她們一個公道，我還有什麽臉住在這裏？”沉吟片刻，道：“處理這件事，不能太過激烈。我剛來青陽沒幾天，先查雙河縣的羅大威，又查市交警支隊的王斌，如今要是再查他張紀龍，人們還以為我宋朝陽來青陽後除了整人不會別的。這樣，我的意思是，我們雙管齊下，一方麵，紀委派出調查組，暗地裏調查張紀龍。他道德如此敗壞，肯定會有更多的問題，說不定紀委一查就有；另一方麵，公安局派出刑偵組，調查張紀龍強暴猥褻賓館女員工的事情。但是這裏要注意，凡此兩種，我們不能主動提出，免得被人詬病。我的想法是，你去找李曉月她們溝通一下，讓她們那些受害的女人裏麵，站出一兩個膽子大的來，先給紀委寫舉報信舉報張紀龍工作作風問題，同時，也給公安局打報警電話，說遭到了張紀龍強暴。不用實名舉報，有這個動作就好。”
李睿見老板這麽快就想出這等雷霆手段，深諳官場法則不說，還凸顯出他處事的老辣沉穩，心中佩服得那是五體投地，說：“好，這件事我會今天落實。”
來到市委，李睿訝異的發現，市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馮衛東已經等著了。在他身邊，還站著一個高高大大、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警官。心中一動，難道這個家夥就是傳說中的給平原水泥廠使絆子的市交警支隊支隊長王斌？
馮衛東見宋朝陽走過來，忙上前相迎，打招呼道：“書記早啊。”宋朝陽看到他，淡淡的說：“早，馮局長怎麽來了？”馮衛東陪笑道：“這不……我帶著我們交警支隊的王斌隊長向您負荊請罪來了，嗬嗬。”宋朝陽走向自己的辦公室門口，道：“不要向我請罪，請罪的話，自己去向平原水泥廠的廠領導請罪。”說完推開門走了進去。
馮衛東連忙示意王斌，兩人快步跟著進去。
李睿給宋朝陽沏了新茶，眼見老板故意冷落馮衛東與王斌，自然不會給他們沏茶，轉身走了出去。
李睿先去秘書長那裏看了看，確認行程沒有變化後，才又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卻見馮衛東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了屋子裏的待客沙發上，不知道是宋朝陽趕他出來的還是他自己出來的。
剛才不給他沏茶，是當著老板的麵，老板不給他好臉，自己給他好臉那就是不給老板麵子；但是現在，他等於是在自己的屋子裏做客了，自己再不給他沏茶，就顯得目無尊長了。於是給他沏了杯茶，送到他跟前，心想：“我給你這杯茶，不是看你的麵子，而是看你兒媳婦的麵子。”
馮衛東示意他坐下，親熱的問道：“小睿啊，我這才知道，原來你跟我兒媳婦原先是水利局一個辦公室的呢。”李睿心說，我還跟你兒媳婦在一個房間裏待過呢，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厭惡他，臉上吃驚的說道：“啊？你是說防汛辦的袁主任袁晶晶？她……她竟然是您兒媳婦？”馮衛東笑眯眯的點頭道：“對，對，她就是我兒媳婦，哈哈，她不錯吧？”李睿幹笑道：“不錯，挺好的，就是對我嚴格了些。”馮衛東笑道：“對你嚴格……也是對你負責嘛，她畢竟是你領導，對你嚴格要求，你才能進步更快是不是？你看，你現在就進步得很大嘛。”
兩句廢話說完，馮衛東似乎覺得跟李睿拉近了關係，低聲詢問：“小睿，你覺得這次宋書記會怎麽處理王斌？”
李睿當然明白，他問自己這個問題，並不是真想聽到自己對這件事的看法，因為自己說了什麽都不算。他真正想要的，不外乎是旁敲側擊的從自己這裏打聽到宋朝陽對這件事、對王斌的態度。這時候，自己身為市委書記秘書的優勢就體現了出來：連吃遍市裏黑白兩道的公安局長都要從自己這裏打聽消息，自己高興，可以透露給他些許風聲；自己不高興，那根本就不須理他，而他卻不能生氣。哈哈，這種感覺真是爽翻了。
他故作沉吟，表現得很猶豫的樣子。馮衛東看到他的表情之後，也跟著緊張起來，低聲問道：“宋書記很生氣嗎？”李睿說：“嗯，非常的生氣。我看啊，王支隊長這次……”馮衛東忙問：“會怎麽樣？”李睿說：“這次是跑不了被處理啦。”馮衛東正眼巴巴看著他的嘴唇，希望他能吐露出什麽有價值的話來，哪料到他會說出這麽一句大廢話，差點沒噎死，心想我還不知道王斌會受到處理？我剛才問你不就是問你宋書記會怎麽處理他？你倒好，說這麽一句大廢話出來。卻也不能生氣，還得陪著笑說：“是啊，我知道他會被處理，但是宋書記之前有沒有說過，會怎麽處理他？”
李睿心想，這個馮衛東身為公安局長，不可能不知道王斌的惡劣手段，卻不聞不問，肯定也有責任，就幫著老板再嚇嚇他們吧，低聲道：“宋書記在平原水泥廠領導那裏很丟了一次臉，因此非常的生氣，肯定會重重處理王支隊長的。不過，任何地方都有地方保護主義，宋書記如今也算是咱們青陽人了，所以對這件事也稍稍能夠理解。話說回來，不處理王支隊長也不足以平人家平原水泥廠領導的憤。但宋書記宅心仁厚，且剛剛來到咱們青陽，也不好下手太狠太重……”
馮衛東聽他這段話，幾乎一句一個轉折，每一個轉折都推翻了之前的話，等說到最後，基本還是大廢話，一句有用的沒有，氣得直翻白眼，陪笑著打斷了李睿的話，道：“宋書記到底是什麽意思？我這個人性子急，小睿你就直接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