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一代天驕,化作永恒
難以言喻的悲哀，縈繞在沈浪心頭。
悲傷和憤怒使得沈浪的牙齒咬得哢哢作響。
光影一閃，封天鼎內的羽靈月三人出現在了沈浪旁邊。
“晨風！”
三人抱住了羽晨風，大哭了起來。
“不要傷心，不要被哀傷所擊垮，你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羽晨風輕輕的撫摸著羽靈月三人的頭發安慰道。
此時，羽晨風又抬起了頭來，帶著對生命的熱愛，看著天空。
他幽幽說道：“我曾經，一直在找尋一個問題的答案，我們羽木族來到這個世界上，到底是為了什麽。”
“是要拯救這個世界嗎？”
“但是我們的力量卻為何如此的弱小？不僅弱小，而且並不被其他種族所接受。”
“他們將我們當作異類，對我們說的每一句話，都不相信。”
“他們甚至對我們刀兵相見。”
“我在永恒之樹下麵長跪不起，我想不通，想不明白，我想要永恒之樹給我答案……”
“我問永恒之樹，羽木族將會大禍臨頭，我們沒有任何力量反抗……如果說我們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拯救這個世界，那麽我們滅亡的時候，又有誰來拯救我們？”
人群中的哭聲突然爆發了出來，許多人再也控製不住，放聲痛哭。
哪怕是石人族這些巨人一般的存在，此刻也是淚水嘩啦啦的掉落了下來。
羽晨風卻又燦爛的笑了：“我花費了十多年的時間，領悟了生命的奧義……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以前仿徨迷茫的我了。”
“如果有來生，我希望還是誕生在羽木族，但我希望羽木族，不要再背負這麽大的責任。”
“我隻想，和蟲兒聊天，看著鳥兒在天空飛翔，看不同的風，吹過不同的浪……”
兩行淚水，終於是從沈浪臉頰上流了下來。
“如果有來生，我還是要做一棵樹，站成永恒，沒有悲歡的姿勢。”
“一半在土裏安詳，一半在風裏飛揚。”
“一半灑落陰涼，一半沐浴陽光。”
“非常沉默非常驕傲。”
“從不依靠從不尋找……”
羽晨風的聲音，就這麽，在一片壓抑的哭聲當中，回蕩。
他在修雅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
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們，羽晨風對沈浪說道：“我親愛的兄弟，我就要走了，我將他們托付給你。”
“替我活下去，幫我照顧好他們，幫我去苦痛之源救回其他的兄弟姐妹，毀掉苦痛之源，然後將血族驅逐出這一片大地……好麽？”
沈浪點點頭：“我答應你。”
沒有說太多的話，但是沈浪這四個字，讓羽晨風非常的滿意。
雖然他一早就知道沈浪會這麽說。
羽晨風張開了雙手，望著這天空，緩緩漂浮了起來。
無盡的星光點點縈繞在他的周圍，仿佛他要隨風而去。
“星星似乎收起了光芒，它們不再為我閃耀。它們看似寒冷而淡漠，無法代替我溫暖你的手。但是我忍住淚水，度日如年，拚命堅持著為你記錄下在這裏的每個瞬間。”
“然而孤獨很快即至，痛苦已經來臨，你褪色的笑容，輕輕的從我的記憶裏隨風而去。”
“不要在我的墓碑前哭泣，我不在那裏，我沒有長眠。我是凜冽的寒風，掠過蠻荒的雪原。我是溫柔的春雨，滋潤著月光林地的草木。”
“我是清幽的黎明，彌漫在蒼白之穀的林間；我是雄渾的鼓聲，飛躍無盡之海的雲端；我是溫暖的群星，點綴聖靈之地的夜晚；我是高歌的飛鳥，留存於美好人間。”
“不要在我的墓碑前哭泣，我不在那裏，我沒有長眠……”
當最後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羽晨風的身體往後一退，與後麵的蒼天大樹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下一刻，那蒼天大樹完全崩碎了開來，化作了漫天的光光點點。
這光光點點在沈浪周身盤旋起來。
空中，依稀可以看到羽晨風的笑臉。
隨後，所有的光光點點，向著沈浪匯聚，進入了沈浪的身體。
最後，在沈浪的跟前，隻剩下了兩團散發著恐怖氣息，徹底化作了血球的血族親王。
羽木族的第一天才羽晨風，終於消逝在了虛空。
一縷凡人看不見的靈魂印記，在空中繞著沈浪旋轉了兩圈之後，往上飄飛了起來，很快就遁入了虛空。
“啊！”
仰天怒嘯一聲，沈浪雙手往外一張，運轉了“吸星大-法”！
不僅僅是羽晨風留下的力量，這山穀周圍所有的天地元氣，還有血族親王的力量，都開始朝著沈浪匯聚。
一一被被這黑洞一般的漩渦，吞噬了進去！
人們一邊哭泣，一邊駭然的看著這一切。
半個小時之後，一切都重歸平靜。
沈浪的氣息，節節攀升，已經到了準帝武鏡巔峰最後一個階段！
隻差臨門一腳，就要進階帝武鏡！
兩個血族親王還有羽晨風的力量，太過龐大，沈浪吸收了進去之後，太極圖還在煉化當中。
隻有羽晨風的力量和他的靈魂，融入了沈浪的身體。
讓得沈浪的氣息，直衝準帝武鏡九重天巔峰的，隻有羽晨風的力量。
沈浪閉上雙眼，感受著羽晨風的力量，感受著他的心情，接納著羽晨風這百年來的所有領悟。
就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沈浪的身體突然變了顏色……
從黃皮膚開始變綠，然後生出來了枝葉……
沈浪在朝著羽木族人的容貌變化！
不，確切的說，是沈浪在朝著羽晨風的樣子變化！
才一會的工夫，一個活生生的羽晨風，便是出現在了場中！
“晨風？晨風！”修雅*叫了起來。
她很想撲過來，投入羽晨風的懷抱。
但是才剛一跨出一步，修雅就停了下來。
站在眾人麵前的，從氣息上上來感知確實是羽晨風。
但是這個“羽晨風”的氣質，卻與羽晨風完全不一樣。
這不是羽晨風，這是沈浪！
現在的“羽晨風”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氣息，是羽木族特有的氣息，與以前的羽晨風一般無二。
這是一種來自於大自然的氣息，一種讓所有生命都能接納的生命氣息。
這種純淨而柔和的氣息，隻有在羽木族身上可以感覺得到。
修煉到了準帝武鏡九重天的羽晨風身上的這氣息，更是浩瀚莫測。
站在他跟前，就好像置身於大自然當中一樣，可以聞到花草的芬芳，可以感受到微風輕拂，讓人身心愉悅，愜意非凡。
這是其他種族的任何強者，都模仿不來的。
其他種族的強者模仿不來，並不僅僅是一種能量上的區別……
這是靈魂上的區別。
現在站在人們麵前的這人，剛才還是沈浪，現在已經變成了羽晨風。
單純從氣息上來感知，用神念來探索，即便是羽靈風三個羽木族的人，都根本找不出來不對勁的地方。
如果不是因為看著羽晨風離開，看著沈浪變化成為羽晨風，恐怕就是羽靈月三人，此刻都會完全把麵前的這人當作羽晨風！
修雅停了下來，其他人也神色複雜。
因為他們都看出來了唯一的區別……
氣質。
羽晨風即便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在微笑，都笑得非常燦爛；
但是現在眾人眼前的羽晨風，就如同修羅族供奉的修羅王一樣，如同來自修羅地獄！
雖然身上釋放著讓人親近的生命之力，但是那一雙眼睛……
那一雙眼睛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是平靜當中，分明有著恐怖的風暴在翻滾！
當人們想要看清楚這風暴的時候，這眼睛又是一變，恢複了正常，變得如刀鋒一般銳利！
而且，滿是殺氣！
這種氣質，這種眼神，是不可能出現在羽晨風身上的。
這種眼神，隻有沈浪才有！
沈浪所用的，並不是普通的變化之術。
也不是障眼法。
任何程度的偽裝，都是有破綻的。
因為沒有人能在各種不同的能量之間自如轉換，尤其是轉換成為最貼近大自然的生命之氣。
但是沈浪沒有破綻。
沈浪已經融合了羽晨風靈魂，吸收了羽木族的天賦異能。
融合了羽晨風靈魂的沈浪，接納了羽晨風所有的記憶。
不但知道了琥珀夢境的入口處所在，也吸收了羽晨風的一切力量和能力。
沈浪攤開手掌，一顆種子立刻生根發芽，一朵鮮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在手掌之上盛開。
這種手段，任何皇武境強者都能做的到。
但是任何人族強者做出來的這種事情，與沈浪現在做的，有本質的區別。
因為沈浪現在做的，並不是幻化，也不是障眼法。
是真真正正的催動了生命靈力，讓得手掌上盛開了一朵鮮花。
羽木族被人稱作樹人族，他們能夠自如改變形體，讓自己成為花草樹木，甚至成為山石。
這與生俱來的天賦，比人族任何隱匿氣息的功法都要強大。
這是最貼近自然之道的天賦。
沈浪將這鮮花湊到了鼻子前，聞了聞……
然後笑了起來，跨出一步，將這一朵美麗的鮮花插在了修雅的頭上。
修雅愣住了……
周圍的人們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