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婚
晴雪身穿喜紅嫁衣坐在婚**,卻沒有一點要做新嫁娘的喜悅。
她擱在膝蓋上的雙手緊張的攪成了一團。
洞房內的燭光很暗,透過紅蓋頭,隻能隱約的看見洞房內一片金紅。
這是長寧侯的大婚,想必一定奢華至極,可她不敢多看。
“奶娘,我害怕。”她在紅蓋頭下輕聲說。
站在一旁的奶娘握了握她的手:“小姐,您今晚伺候好侯爺就行,其他的您都放心,有奶娘在。”
屋外喧鬧聲漸消,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最後停在門口,晴雪的心髒也跟著一頓。
“吱呀”一聲。
房門被推開,燭影晃動,奶娘屈膝行了一禮,帶著眾人走出去將門帶上。
晴雪心裏頓時沒了底,手上浸出了冷汗。
她低垂著頭,一雙黑色皂靴出現在她跟前,然後頭巾被一把挑開,可她不敢抬頭。
一隻帶著薄繭,微涼的手托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
晴雪被迫與麵前的男子對視。
“侯……侯爺。”
這就是長寧侯陸槿,長得極好看,但帶著十足的威懾之氣,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燭光太過昏暗的原因,眼裏黝黑深邃的嚇人,像是隨時都能將人洞穿。
這樣的目光太過嚇人,晴雪心中更加慌亂,即使極力強忍著,但還是抑製不住的目光閃爍。
“你怕我?”陸槿聲音涼薄,捏在她下頜的指尖微微用力。
晴雪搖頭,眼瞼卻垂了下來,將視線下移,不敢再對視。
陸槿端詳了她片刻,也沒有再為難她,將她放開,走到桌前端起合巹酒,遞給晴雪。
晴雪接過,站起身和他交杯而飲。
陸槿將酒杯放下,抱起晴雪,將她放在**,漆黑的眸子直視著她,褪去她的外袍。
晴雪緊張的閉上眼睛,渾身微顫,拽著他衣襟的手因為用力而泛白。
等了很久,原本以為的親吻沒有到來,她睜開眼睛,睫毛不斷閃爍。
陸槿俯身在她身上看著她,看見她眼底升起的水汽,突然有點不忍心,撫了撫她的眼角:“睡吧。”
說完拽過一旁的被子給她蓋上,起身就要出去。
晴雪急了,抓在他衣襟的手更加用力,一把將他拽了回來。
陸槿沒想到她會突然生出這麽大的力氣,被她一帶直接撲倒在她身上。
“侯爺,今晚上不要留下我一個人。”輕聲輕顫。
晴雪抬起身子,大著膽子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我沒有怕你。”
然後她咬著嘴唇,臉頰緋紅,手伸向他的腰帶。
今晚不管怎樣,她必須把他留下來完成洞房。
她並非長寧侯陸槿真正的新娘——唐府的嫡女唐筱微,隻不過是一個替她來完成洞房的替身而已。
那日,大行令唐帆耀求得皇上的賜婚,將唐家嫡女唐筱微許配給長寧侯陸槿,長寧侯位高權重,戰功顯赫,這對唐府來說是天大的榮耀。
可唐帆耀千算萬算,沒算到他那還未出閣的女兒已不是完璧之身。
婚已經賜下,還是他自己極力討得,一旦成婚被長寧侯發現,長寧侯怪罪下來可是欺君之罪,如果不成婚也是欺君抗旨,左右都是死罪,唐帆耀選擇了瞞天過海。
唐帆耀以死契和母親的性命相逼,讓跟唐筱微長得有六七分相似的婢女晴雪替她出嫁和洞房,等洞房完後,再伺機換回。
隻要她完成這件事,唐帆耀允諾事後就放她自由,讓她帶著母親遠走高飛。
唐帆耀麵上說的好聽,做與不做都看她的意思,可做為被賣死契到唐府的她有什麽能力拒絕,而且他特地提到母親,就是在以母親相要挾。
在這世上,母親是她唯一牽掛的人了。
她六歲時,父親瞞著母親將她賣入唐府,在唐府長大,因為跟唐筱微長得有幾分相似,被唐筱微收在身邊,但唐筱微收她在身邊隻是為了讓她替自己背鍋。
犯錯被罰時,唐筱微就會讓她替她去受罰;在外闖禍時,唐筱微也會把她推出去當替罪羔羊;這次唐帆耀知道她與人在外私通後的懲罰,也是她去唐筱微受的。
反正隻要是唐筱微不想幹的事,都會讓晴雪替她去做。
所以這次賜婚,唐帆耀說的好聽,但晴雪根本就沒有後退的餘地,不得不答應。
化妝時,她故意挑高眉眼,塗抹上厚重的脂粉,去迎合唐筱微的麵相,裝扮完後,自己都驚詫了幾分,不熟悉的人絕難分辨出。
更何況是從未謀麵的長寧侯。
晴雪緊咬著嘴唇,臉頰緋紅,強裝鎮定的去迎合陸槿,生怕他撇下她真的離開,可動作難免生疏。
陸槿看著她掙紮又執著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異色,捉住她的手。
晴雪驚慌地抬頭,目光瑩瑩,嘴唇因為緊張,被自己咬的泛白。
陸槿眸色一暗,托起她的下巴,低頭替她咬住嘴唇。
喜紅的床幔垂下,房內溫度漸高。
晴雪生澀的回應著,欲拒還迎,緊緊抱住他,指尖嵌入他的脊背。
一向定力極佳的陸槿被她這副模樣逗的竟有些守不住,完全失了分寸。
情動處,晴雪指尖微顫,撫著他的下頜,委屈難耐的喊:“侯爺。”
陸槿抓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輕咬,嗓音沙啞:“筱微,叫我子意。”
晴雪身子一僵,眼中清醒了幾分。
陸槿不滿,帶著懲罰的意味用力:“叫我子意。”
“……子意。”
……
晴雪徹底被陸槿的熱情和強烈的攻勢吞沒,跟著他一起沉淪,直到天邊泛白,雲雨才歇。
陸槿想抱起她,帶她去清洗。
晴雪裹在被子裏,臉上的潮紅未退,閉著眼睛艱難的動了動手指:“侯爺,你先去,我待會自己去。”聲音嬌軟的不像話。
陸槿聽得喉頭一緊。
他抬手撫上她的麵頰流連,略微沙啞的嗓音低笑:“還走得動?”
晴雪的臉紅透,把臉往枕頭裏埋。
陸槿見她這副難為情的模樣,又是一聲輕笑,但也沒再強求她,獨自起身去清洗。
他剛掀被下床,晴雪就睜開了眼睛,眼中媚態未消,但卻清醒無比。
等陸槿清洗好回來,晴雪安頓他睡下,才拖著疼痛疲憊的身子去清洗,溫熱的水包裹住她,緩解了身體的疲憊和心裏的緊張。
氤氳的水汽中,她看著自己身上遍布的痕跡,想起兩人在**的翻雲覆雨,臉倏地就羞紅了。
這長寧侯也太癡饞了些。
正回想間,突然身後一聲輕響,晴雪嚇一跳,正要回頭,一隻手從後麵摁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死死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