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卿色,侯爺的毒醫寵妻

第122章 撿來的媳婦

這段時間,酒兒一直躲著他,這讓陸槿不知道怎麽辦,靠近又怕她傷到自己,不靠近又擔心她,想見她。

他日日都會去客棧下看她住的房間,她的窗戶開著,可是她卻再也未出現在窗口過。

他能及時發現她失蹤,就是發現她今日的窗戶關上了,於是到房內查看,又尋出了九莊鎮。

酒兒喉頭一哽,強壓下心底的波動,將手抽出來。

“侯爺可知今日到底是怎麽回事?那些黑衣人是誰?為何要擄走我?”酒兒走到水盆邊,洗毛巾。

陸槿的手落回膝蓋,撚了撚手指:“是東烏人。”

“東烏人?”酒兒驚訝地轉過身。

又是東烏,上次在熠城南山賞菊也是他們,說她是什麽聖毒女,要將她帶走,沒想到他們竟然追到九莊鎮來了。

難怪她會在馬車內昏睡過去,一般的迷藥毒藥對她根本不起作用,定是東烏人用了什麽特製的毒藥對付她,然後怕毒藥不起作用,又封了她的經脈。

陸槿見她沉默,問:“對於他們為何抓你,你心中可有些眉目?”

酒兒猶豫了下,決定對陸槿說實話。

現在東烏人已經尋到了九莊鎮,還有能對付她的毒藥,已經不是靠她小心就能應對的了的,現在隻能靠陸槿幫她將東烏人揪出來,或者拖製住。

“侯爺,你可聽說過東烏的聖毒女?”酒兒問。

陸槿點頭。

東烏擅長用毒,以毒為聖,尊聖毒女,傳說聖毒女百毒不侵。

酒兒:“他們會不會是在哪裏得知了我的血能解百毒之事,將我誤認成了聖毒女,所以才想要將我抓走?目的是將我帶回東烏?”

陸槿點頭:“有這種可能。”

但酒兒不明白:“可是,就算將我誤認成了聖毒女,他們為何定要將我抓走呢,他們不是尊聖毒女嗎?為何還會做出這樣不敬的行為?”

陸槿目光無神地看著前方:“如今東烏國內的局勢混亂,老國王身體孱弱,各部之間明爭暗鬥,都想取而代之,而聖毒女在東烏人心中的地位極高,被視為東烏的精神象征,能起到一呼百應的效果。如果她能站在某一方,那那一方的勝算將會大大提高。”

酒兒明白了,他們是想將她帶回東烏,借她之勢招攬更多的支持者。

“可是,他們是如何尋到九莊鎮的?”

自己一開始都並未打算來九莊鎮,也是途中不斷被周子沐派的人暗中幹擾,到了九莊鎮,東烏人又是如何尋到這裏的?

“九莊鎮原本就有東烏人。”陸槿看著前方沒有聚焦,但說到這話時,眸子還是暗了暗,“造成這次花疫的毒源落霜草就源自東烏。”

酒兒訝然:“侯爺懷疑這次九莊鎮的事件後麵還有東烏勢力?”

陸槿並未給出肯定的答案,這也隻是他的懷疑,一切都太過巧合了,巧合之下往往就是陰謀。

“如果九莊鎮的花疫跟東烏人有關,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黎沛宇與他們又是什麽關係?”酒兒喃喃自語,突然想到一件事,“侯爺,侯夫人被綁架那日,暗道中的那些流民你們有沒有調查過?有沒有發現有異樣的人?”

陸槿抬頭看向她那邊。

酒兒解釋:“你們還未趕到時,那日的情況有些奇怪,總感覺暗中有一個人在針鋒相對。”

“那日,我是要穩住張進了,可總是在我即將將他穩住時,會出現一個聲音故意去刺激他,鼓動張進放我們的血。”

“而且那人躲在暗處,我屢次想看清他,都無法看清。”

“聽著聲音可熟悉?”陸槿問。

酒兒搖頭:“不熟悉,聲音有些尖厲,或許是我多想了,那些人本就被張進鼓動得失了心性,什麽話說不出來。”

陸槿放在膝蓋的手握了握,那日在阮府暗道下發生的事,他現在想起來都會覺得後怕,是他心中永遠抹不掉的一抹痛。

“侯爺,你是如何知道我被擄走了,找過來的?”酒兒問。

陸槿頓了頓:“青山去客棧尋你卻沒尋到,又一直見你未歸,就出來尋找了,隻是我先找到你。”

酒兒:“我還以為你們已經離開了。”

今日能見到他,她的確很是意外,她以為他們已經和劉玉華一起回了熠城了。

聊了一陣,已是深夜,酒兒看了看房內唯一的一張床:“侯爺,你今晚睡**吧,我在這趴著就行。”

陸槿臉色一冷,道:“如果我想對你做什麽,你趴在那也沒用,還是要我去抱你到**?”

最後酒兒還是睡在了**。

陸槿睡在裏側,她睡在外麵,為了劃清界限,她將雪寶放在兩人中間,為了盡量拉開她與陸槿的距離,隻蓋了一點點被子。

倦意來襲,她很快睡了過去。

可本來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的陸槿又睜開了眼睛。

他看向酒兒所在的外側,摸索著,將中間的雪寶扔到床最裏邊。

雪寶在他手下一點脾氣也沒有,被扔進去後,哼都沒哼一聲,隻是委屈地看他一眼,又蜷縮進被子裏。

陸槿轉身麵對著酒兒,抬手在她後腰上的傷口處輕撫,然後避開她腰上的傷,輕輕將她攬住。

夜深露重,又是在這深山林子裏麵,有些冷,半夜酒兒尋著陸槿那邊的溫暖,往他懷裏縮。

第二日,酒兒抱著雪寶醒來,舒服地伸一個懶腰。

昨晚幸好有雪寶在,抱著它就像抱著個小暖爐,暖和得很。

陸槿已經不在**,酒兒轉頭看一眼房間,也沒有他的人影。

他眼睛看不見,行動不方便,一大早跑哪去了。

酒兒趕緊起身去尋他。

王婆婆見她從房裏出來,笑著招呼:“小娘子,起來了?”

酒兒笑了笑:“婆婆,可看到我——相公了?”酒兒有些喊不出口。

“他在屋後拴馬。”王婆婆道,“你快去叫他們回來吃飯。”

酒兒繞著屋簷向屋後走去。

屋後,陸槿正在小小的指導下,將馬拴到一棵樹下。

小小牽著他一隻手放到樹幹上:“就是這裏。”

“從門口可看得到這裏?”陸槿問。

小小搖頭:“看不到的,房子都把它擋住了,而且這棵樹很大,葉子罩下來都把馬藏起來了,小偷找不到的。”

陸槿摸摸小小的頭,將韁繩繞過樹幹。

昨日東烏人擄酒兒未成功,定還會再找過來,這匹馬在外麵定會直接暴露他們的行蹤,如今他現在失明恐怕護不住酒兒的安全,所以要先將馬藏起來。

他對小小說要找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要不然馬就會被小偷偷走。

小小抬頭,歪著腦袋問:“哥哥,你們什麽時候到我家裏的?我昨夜睡覺時還沒見到你們的,今日一起來就看見你們了。”

陸槿:“我們來的時候,你已經睡下了。”

小小:“哦,來得那麽晚的。房間裏睡覺的姐姐就是你的夫人嗎?”

今日一早她起床,奶奶說隔壁房間有客人,讓她不要去打擾。

但奶奶越是那樣說她越是好奇,於是偷偷地跑進了房間,看見陸槿坐在床沿上正在穿衣服,**還睡著一個漂亮的姐姐。

她當時站在門口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奶奶說那位姐姐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她當時在九莊鎮上昏迷著,記不清了。

“嗯。”陸槿輕聲答應。

“她好漂亮,城裏的姐姐都那麽漂亮嗎?”小小問。

她沒去過城裏,連鎮上都很少去,前段時間去鎮上她染了花疫,有些人事不省,而且當時的九莊鎮一片灰敗,一點也沒有她想象的城裏的繁華漂亮。

陸槿勾唇:“不是。”

“那你是從哪裏找到那麽漂亮的姐姐做夫人的?”小小問。

陸槿:“撿的。”

“你騙人,根本就撿不到人,”小小較真,“以前也有人說我是撿的,可是奶奶說,那都是騙人的,根本就撿不到人。”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我運氣好。”

小小:“運氣好就可以嗎?哥哥,可惜你是個瞎子,看不見,你不知道姐姐可漂亮了,身上的衣服可好看了,就像花神娘娘一樣。”

在她的意識裏,花神娘娘就是這般的模樣。

酒兒過來時正聽見小女孩說陸槿是個瞎子,真是童言無忌,她嚇得趕緊看向陸槿。

陸槿臉上卻掛著笑,對小小竟然表現出難得的耐心和溫和。

“我知道。”他道。

酒兒怕小小再說出什麽更了不得的話惹怒了陸槿,趕緊走出來。

“你們在幹什麽?”酒兒問。

小小看見她高興地笑起來:“漂亮姐姐,你醒了?哥哥剛才說你是他撿來的夫人。”

酒兒看陸槿一眼,他剛才都在對小女孩瞎說什麽呀。

陸槿尋著她的聲音看過去。

“奶奶叫我們吃早飯了。”酒兒說。

小小高興地往前院跑去,酒兒走到陸槿身邊,抓住他的胳膊,也帶著他往前院去。

早飯是稀疏的白粥配鹹菜,酒兒給陸槿盛了一碗,將碗筷放到他手裏。

陸槿接過時,總會多碰碰她的手。

現在陸槿眼睛看不見,酒兒也不好說什麽,隻當是他看不見,一時無法適應吧。

王婆婆說從這裏到九莊鎮鎮上走路要兩三天,她上次帶著染了花疫的小小去鎮上因為走得慢,走走歇歇,花了四天才到。

如今陸槿眼睛受傷,行動不便,她身上的傷也未大好,無法騎馬,也不可能走路回去,所以暫時無法趕回九莊鎮,隻能在王婆婆這住下,將陸槿的眼睛治好先。

酒兒詢問起小小染花疫的情況。

黎沛宇是在九莊鎮上利用金玉滿堂佛香下的毒,他們住在這麽偏遠的地方,獨門獨戶的,按道理不應該會中毒。

王婆婆重重歎口氣:“唉,鎮上舉辦開市典禮時,我帶小小去湊了熱鬧,給花神娘娘磕過頭,定是那時候被傳染的。”

酒兒了然地點點頭,想必大部分旁邊村子裏的人都是那個時候中的毒。

吃過飯後,酒兒背著一個背簍去山上給陸槿尋藥,陸槿不放心,定要跟著去。

酒兒想將他勸下來,他現在眼睛看不見,跟過去還要自己照顧他,委實是個累贅。

但陸槿執意要去,東烏此次綁走酒兒的計劃落空,絕不會善罷甘休,定還會再來,萬一酒兒在山上遇見他們,如何能應付,他眼睛雖然看不見,可東烏人尋來,他還能擋一擋。

酒兒隻好帶著他一起出門。

陸槿雖然眼睛看不見,但耳力極好,也算沒給她添太多麻煩,隻是路上要牽著他的手,給他帶路。

而且,他還憑他過人的耳力,用石頭打到一隻野雞。

酒兒本是帶著他往前走,他突然朝一旁的草叢裏麵扔出一顆石頭,酒兒不明所以,以為是有刺客,身子下意識地一縮。

陸槿卻讓她去那邊看看。

她走過去撥開草叢,就看見一隻野雞倒在裏麵,腹部被小石頭打了一個血窟窿。

酒兒欣喜地提起野雞:“侯爺,是一隻野雞。”

為了搭配這隻野雞,酒兒尋了不少野生菌子,打算回去給王婆婆和小小加個餐。

尋了草藥往回走時,酒兒看見一棵豆梨,此時正是豆梨掛果成熟的季節,樹上掛滿了豆梨。

這棵豆梨樹雖然不高,酒兒嚐試著踩在石頭上抬手去夠,可是夠不著。

她有些氣餒。

自己現在身子有傷,不能爬樹,陸槿又看不見,看見這麽多野生梨在麵前也吃不著,隻能眼巴巴地看著。

她看了看陸槿的身高,以他的身高站在這塊石頭上抬手能夠到最下麵的豆梨。

“侯爺,你站上來,幫我摘幾個梨子。”

她說著將陸槿牽到石頭上,自己在下麵抬頭指揮他摘梨子。

陸槿一連摘了好多個遞給她。

她一時高興,沒注意到腳下,突然腳下一空,向一邊摔倒而去。

酒兒心中暗叫糟糕,自己剛愈合的傷口經這樣一摔,恐怕又要裂開了。

正在她心中暗叫不好時,陸槿抓住她的手,下一秒,她跌落在陸槿懷裏。

陸槿背部著地,悶哼一聲,可不顧上自己身上的痛疼,趕緊探手在酒兒腰間撫摸,緊張地問:“可有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