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卿色,侯爺的毒醫寵妻

第240章 段婕的回信

賀清與劉玉華兩人來到醫館後麵一陣絮叨,劉玉華問他打算在都城待多久。

賀清:“酒丫頭懷孕了,可能會住上一段時間。”

這件事劉玉華已經知道,他也頗為驚訝。

“酒丫頭不容易。”他有些感慨,“你當時能救下她當真是造化。”

賀清擱在膝蓋上的手拍了拍:“她是我救回來的,她的身體我知道,你可不要從中瞎搞,亂去給她把脈開藥啊,等會害了長寧侯的孩子,看他不要了你的老命。”

劉玉華擺手:“知道了,年紀大了這麽囉嗦。”

賀清今日來,除了與他敘舊,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要劉玉華答應不碰酒兒。

他的手段能瞞住酒兒,但一不定能瞞住他。

賀清從醫館出來後,在城裏逛了逛,卻被琅星認了出來。

他趕緊告訴月彥:“殿下,是哀山上的那個前輩。”

月彥走到窗邊向下張望,果真是他,怪醫聖盜子賀清,當時在孴族大牢裏他輕鬆就解了他們身上的毒,後來打探才得知他就是最擅醫毒之術的賀清。

“想不到他也來了熠城。殿下,要不要跟他打聲招呼?”琅星問。

月彥抬手阻止他,笑著道:“來得真是巧。”

也當真是巧,幾天後,宮中突然闖入刺客,不過並未丟什麽東西,而是在惜山送給大京那株香雪蘭上留下了一張紙條:不過爾爾。

當年賀清入宮盜取蘭花時就是這樣,不動花,隻是留下的這樣的紙條,而賀清喜歡蘭花又是出名了的,所以一時盛傳說隱匿消失十多年的聖盜子又出現了.

酒兒聽說這個消息,立馬就來質問賀清:“賀老怪,你又手癢了?”

賀清還一臉懵,撓了撓手臂:“是有些癢。”

酒兒將一張通緝令拍到他麵前:“你被全城通緝了,說你又入宮盜花,是不是你幹的?”

賀清拿著那張通緝令直接跳了起來,罵得有些髒,還賭咒發誓一定要將假冒他的人找出來人,然後喂他一百種毒藥。

而且好巧不巧的是,這株香雪蘭皇上賞賜給了榮貴妃,是在榮貴妃的宮中留下的字條。

後宮入了刺客,那就是衛將軍李正裳護衛不力,嚴重失職,然後李正裳又被皇上給責罰了。

————

唐筱微果真有了身孕。

陸老夫人上次將陸槿強行留在侯府真是幫了她的大忙,隻要再等一段時日,她就可以將懷孕的事情說出去,這孩子順理成章地將會成為長寧侯府的嫡長子。

她並未將此事告訴少君林,少君林性格有些乖戾,平時言語間對陸槿就頗為不敬,如果知道此事,隻怕他更加目中無人。

而且這件事他也沒必要知道。

上次讓少君林幫她調查酒兒身世一事終於有了眉目,找到了當年替怡陽公主接生的穩婆,那穩婆說當年怡陽公主產下的女兒後頸處天生就有一顆紅痣。

隻是在他的人要將穩婆帶回來時,突然出現另一波人,將穩婆搶走了。

少君林懷疑可能是陸槿的人。

唐筱微聽後急了,難道陸槿早就知道了酒兒身世?他就當真喜歡她到這樣的地步,知道她是逆臣之女,也要護住她?

上次蘭妃為難酒兒的事情也是,陸槿好像沒有直接參與此事,可是他卻在那天向皇上奏明了蘭妃親弟弟的功績,還請了一道聖旨,升了蘭妃的親弟弟做中堅將軍,領兵北境前線。

這件事表麵看起來是好事,可是在陸槿的軍中,又是在前線,生死可就難料了,將他放在那就是抓住了蘭妃的一個軟肋。

蘭妃因此與皇上哭鬧,希望皇上將她弟弟調回都城,最後皇上大怒,讓她禁足思過。

這件事好像就這樣過去了,誰也沒有再提,可知道其中內情的人心裏清楚,是蘭妃動了長寧侯養在離風苑中甚是在意的美人,至此大家更加知道離風苑中那美人在長寧侯心中的分量了。

唐筱微回到唐府後找到唐夫人,對她說了穩婆一事,讓她想辦法,無論如何一定要將穩婆找到,隻要找到穩婆,讓她作證酒兒是當年大司空和怡陽公主的女兒,就必死無疑。

唐夫人卻說即使現在穩婆在他們手上也不是除掉酒兒的好時機。

惜山尚麗王正在大京言和,當年惜山與大京反目的原因就是怡陽公主之死,如果現在證實酒兒是怡陽公主的孩子,那尚麗王必定會全力保護,鬧得最壞的局麵是因為酒兒,惜山再次與大京交惡。

但還有一種可能,皇上顧及尚麗王還在大京,很可能會網開一麵。到時候不但不能除掉酒兒,還可能讓她恢複惜山皇室的身份,到時候就更加不好除。

她讓她先放心,穩婆她一定會讓林府那邊幫忙找,但這段時間她必須安心等待,直到合適的時機到來。

唐夫人還將上次她利用蘭妃教訓酒兒一事訓斥一頓,上次不但沒有教訓到酒兒,最後還連累了蘭妃,影響了林家,她囑咐她現在萬不可輕舉妄動。

唐筱微隻能按下心中的著急等待,可等來的卻是一個噩耗,酒兒竟然也懷孕了。

告訴她這個消息的還是曹清靈,她與曹夫人去白水寺拜佛時碰到陸槿和酒兒在給肚子裏的孩子求平安符。

那日,陸槿說要帶酒兒去賞桃花。城中的桃花雖然已經謝了,可白水寺山後的桃林正開得豔。

酒兒問賀清要不要一起去。

賀清瞪了瞪眼:“桃花有什麽好看的。”

現在外麵都在通緝他,他出去不是送人頭嗎。

酒兒寬慰他,他現在就是個胡子邋遢的糟老頭子,絕對不會有人認出。

賀清還是搖頭,說絕不出門,可去的時候,他卻是最先一個上的馬車。

他用布將頭都裹住,隻剩下一雙眼睛賊溜溜的在外麵,然後快速地鑽進君柒趕的那輛馬車,還囑咐她平穩些,這段時間他沒睡好,要在馬車上補覺。

酒兒與陸槿同乘一輛馬車,陸槿讓人在馬車上鋪了軟墊,酒兒枕著陸槿的腿躺了一路。

酒兒覺得陸槿這段時間有心事,雖然在她麵前藏得很好,但他時不時地會想事情想出神,眉頭也會不禁皺起來。

像現在,他又出神了。

酒兒坐起來,手探上他的眉心:“最近有什麽煩心事嗎?”

陸槿握住她的手笑了笑,將她帶進懷裏:“是有些事,卻不是煩心事,月彥應該快要回惜山了。”

酒兒有些驚訝,但一想他來大京已經一個月了,對於極其討厭大京的他來說,應該是忍受到極限了。

“他要辦的事都已經辦好了?”酒兒問。

陸槿輕笑:“他是來找麻煩的,隻要他在就永遠找得出麻煩。”

酒兒點頭,月彥在的日子,大京就沒太平過。

聖盜子又出現的事情還沒平息,又出了一件大事。

月彥在賞花時被人行刺,受了點小傷,雖是小傷卻是大事,負責當時巡防安全的金吾丞和陪同賞花的唐帆耀都被責罰。

月彥跟李正裳有仇,他在大京鬧出這些事最後遭殃到李正裳身上酒兒並不覺得奇怪,隻是唐帆耀在其中倒是顯得有些無辜了,每次月彥出事,他都會被連帶上。

山上的桃花果然正開得豔,陸槿帶著她在桃林間散步。賀清無心賞花,直接將這裏當成了采藥的地方,在桃林裏穿梭不停。

不知道突然看到什麽新鮮事物,趕緊叫酒兒過去。

酒兒好奇地走過去一看,竟然是一隻千環蟲,金色和黑色的環狀條紋相接,下麵有無數細密的腳。

這蟲不光看著惡心,還有劇毒。

賀清指了指千環蟲:“快把他們抓了帶回去。”

酒兒卻沒有動手,以前在槐山時,賀清看到什麽藥材,不管是毒蟲還是蛇蟻都讓酒兒來,說是練她的膽子,酒兒也不推脫,時常會因為抓那些東西弄得灰頭土臉的。

可現在陸槿在這,她可要做一個端莊的女子,手上捧著這東西多嚇人,她怕自己將陸槿給嚇跑了,而且她現在肚子裏有孩子,她可不想在孩子還沒出世就總是與這些東西打交道。

“快呀。”賀清催她。

酒兒看了看身後不遠處正在和青山說話的陸槿,對賀清道:“我害怕。”

賀清皺眉:“你什麽時候怕過這些了?”

他說著伸手過去將那隻千環蟲給捉了,然後遞給酒兒:“拿著,帶回去。”

酒兒連連後退:“不要,我今日是來美美的賞花的。”

賀清追著她不放,酒兒朝陸槿跑去,一邊跑一邊喊:“侯爺。”

在藥廬時,賀清追她,她是躲到陸槿身後,現在賀清追她,她直接躲到了陸槿懷裏,賀清更加沒辦法了,最後隻好將那隻毒蟲揣進了自己懷裏。

離開前,酒兒說想順便去一趟白水寺。

上次她假扮成唐筱微時,虛情假意地替陸槿求過一張平安符,她現在想以自己的身份,真心實意地替陸槿求一張。

她先替陸槿求了一張,然後又拉著陸槿和她一起跪下,給孩子求了一張。

曹清靈與唐筱微說起時一臉竊喜,為了刺激到唐筱微,還做了很多添油加醋。

少君林屢次推脫與她的婚事,她心中很不滿,覺得就是唐筱微在搞鬼,她已經嫁給了長寧侯卻還想霸占少君林,太過貪心,這次終於得了這樣一個看她笑話的機會,她怎麽會放過。

從白水寺賞花回來的那天晚上,雪寶帶回了段婕的回信。

酒兒算著差不多這幾日回信應該會到,所以每日都會讓雪寶跑周府一趟。

從魚市見過程三後,她心中就有一個疑問,月彥突然轉變的態度讓她的疑問更加深。

可是與司空府有關的人大都已經不在,九莊鎮的嶽敏是與司空府關係最密切的人,但司空府出事時,她早就已經嫁給了阮元,對司空府出事前的情況也不清楚。

最後酒兒想到了段婕,司空府出事前,段婕在熠城。她與怡陽公主走得很近,所以一定也了解怡陽公主身邊的侍女錦靈。

她給段婕寫信就是詢問她,二十一年前司空府出事前,錦靈是否誕下過一名女嬰。

回信上,段婕給了她答案:錦靈從未婚配,更沒有誕下過女嬰。

酒兒緊握著簡短的回信,呆坐在房中,沒注意到手中的回信已經因為用力被捏成了一團。

心中隱隱的猜想得到了驗證,自己並非錦靈與唐帆耀的女兒,而是大司空寧伯丞與怡陽公主的小女兒。

當時司空府出事時,還未滿周歲,定是錦靈拚死將她護了下來,所以司空府那晚大火後,她渾身燒傷,自己一點傷痕也沒有;所以這麽多年錦靈一直在自己麵前裝啞巴,從不跟自己說半點以前的事;所以,月彥與錦靈在定琅城見過麵後,月彥對自己的態度突然轉變,定要自己跟他去惜山。

所以,二十一年前司空府案中一夜之間被屠了滿門的是自己家,死的是自己的父母和哥哥,還有滿族的族人。

就像有一根利刺哽在喉間,酒兒隻覺得呼吸都困難,突然喉頭一癢,她忍不住輕咳一聲,口中又是一股腥甜,竟然咳出了血。

酒兒看著掌心的血有些發蒙,一旁的雪寶更是驚慌,在她身邊不安的上躥下跳起來。

陸槿正好進來,看見她這副模樣,臉色一白,趕緊跑過去:“怎麽回事?”

“快請賀前輩。”他扶住她,對門外大喊。

青山聞聲拔腿就往賀清住的院子跑去。

酒兒回過神來,將捏在另一隻手心的回信藏起。

陸槿扶著酒兒的臉頰,替她揩了揩嘴角的血:“怎麽會突然咳血?是哪裏不舒服?”

酒兒搖頭:“就是覺得嗓子有些癢,”抬眼時眼中的酸意再也忍不住,掛上了淚水,“我突然很想我娘。”

賀清是被青山拖過來的,青山嫌他走路太慢了,等不及。

他給酒兒把脈時眉頭皺成了一團。

“賀老怪,我肚子裏的孩子沒事吧?”酒兒問。

“就知道孩子孩子,”賀清瞪她一眼,“情緒為什麽波動這麽大?”他問完又看向陸槿,懷疑是陸槿惹酒兒生氣了。

酒兒趕緊解釋:“是剛才看到母親以前給我做的鞋子,突然想到了母親。”

賀清惱火地站起身:“大晚上的還要我去熬藥,都不能睡個好覺。先不要睡啊,等會喝了藥再睡。”

青山趕忙跟上去:“賀前輩,我幫你。”

酒兒也沒有想到自己隻是情緒激動,竟然會咳出血,讓他們都擔心了一場,特別是陸槿。

可是她現在卻不能將段婕的回信告訴陸槿,自己如果當真是司空府上的小女兒,那就是忤逆之臣之後,即使過了這麽多年,司空府案隻要一直都還在,那自己就永遠見不得光。

如果自己將身世告訴陸槿,他又該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