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黑暗中的另一隻手
“他們昨日睡在一起?”酒兒驚訝地喊,意識到不對,趕緊壓低聲音,“可是怎麽會?”
李瑤是她放倒後挪到**去的,可是淩王她都沒來得及通知,他怎麽會出現在那間屋子裏。
酒兒想到了一個可能,她捂住嘴巴,有些不敢置信:“是育王?”
陸槿不置可否:“有可能,育王的目的和李瑤的目的不同,他們倆不可能是同謀,但是育王卻提前知道了李瑤的陰謀,早就埋伏在附近,所以你出來後會第一時間碰上他,如果你昨日沒有出來,他很可能會借李瑤製造的機會進入屋中。”
“不管怎樣,他都能坐享其成。你說屋中的香不簡單可能也是他為了以防萬一動的手腳。”
“你從屋中出來後,他一定察覺出了異樣。如果他事先也在懷疑淩王的身份,很有可能會跟我們一樣,借用這次機會試探。”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件事中,育王就像那隻黃雀,洞悉李瑤的所有計劃,然後利用李瑤的計劃設計所有人。
心機如此之深,酒兒想想都覺得後怕。
陸槿握著她微涼的手,有些心疼:“還有一個可能,你是莫非魚救下來的,難道真的隻是見到育王對你圖謀不軌,她就敢襲擊育王將你救下?她又那般巧的正好碰見?”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她可能一早就知道了育王的計劃,她才是那隻真正的黃雀。
“淩王有可能是她引過去的?”酒兒看一眼窗外,下意識地把聲音壓得更低,“可為什麽?”
陸槿搖頭:“她身上有太多的謎團和疑問。難道你沒有想過,她不過一個輕風閣歌姬,如何能偷襲了育王,將你從戒備森嚴的宴席中悄無聲息地帶走?她既然已經被賣入魚市,又是如何從魚市出來的?魚市又是否牽涉其中?”
見酒兒一臉嚴肅的模樣,他突然好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怕什麽,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存在那就沒什麽好怕的。”
酒兒摸了摸鼻子:“也沒有害怕,就是有些擔心,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淩王和李瑤的事既然已經做成了,外麵的反應如何?”
說到這,陸槿的心情明顯好了起來:“李正裳暴怒,榮貴妃得知此事後昏厥了過去,之後榮貴妃還想將此事壓下去,可不巧的是撞破淩王與李瑤的人中還有皇後的侄女王尚莙。”
“榮貴妃或許能壓住別人,但她如何能壓住王尚莙,於是皇後自然也知道了此事,晚些時候,皇上也在“無意中”聽人說起了此事。”
李瑤偷雞不成蝕把米,如今的淩王府和李府雞飛狗跳。因為是李瑤設計雨靈公主在先,李瑤吃了啞巴虧也不敢大肆聲張。
陸槿連夜帶酒兒回到了館驛,櫻落見到她又驚又喜。這一日她動用了惜山在大京的所有力量尋找酒兒,可是毫無音訊,她都已經打算給月彥傳信了,好在她平安無事地回來了。
櫻落詢問她去了哪裏,酒兒不回答,而是問她昨日明明在外麵等著自己,為何突然消失了。
櫻落說昨日她隨李瑤進屋後,她抱著雪寶守在外麵,過了一會,宋橘找了過來,說是奉陸老夫人之命過來傳話。
“陸老夫人?”酒兒下意識地看陸槿一眼。
櫻落點頭:“陸老夫人離開前見到有人在那院中鬼祟,而公主也隨李瑤往那院中去了,於是讓宋橘過來提醒。我隨著宋橘往鬼祟之人離開的地方查看,果然發現一個蒙麵人。”
酒兒:“可有將他捉住?”
櫻落搖頭:“隻是將他傷了,那人功夫不高,但身法詭異。”
酒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陸老夫人的事陸槿回去求證,如果真如櫻落所說,那蒙麵之人很可能也是育王的人,就是要將櫻落引開。
育王圖謀不軌不成反而被刺,但這件事他並沒有聲張,雨靈公主安然回到了館驛,所以他懷疑是櫻落後來趕到將雨靈公主救走。這符合惜山的行事作風,惜山人向來猖狂,從不會顧及所傷之人的身份。
如今雨靈公主沒有追究,應是她沒有察覺他的計劃,所以他更不敢追究。
他還特地去館驛關心她的狀況,說那日見她不舒服要帶她去看大夫,可不想又被人行刺,等他醒來她已不見,他擔心她出事,這兩日寢食難安,如今得知她安然無恙他就放心了。
宮中現在因為淩王和李瑤的事亂成了一團,他們倆又無大礙,所以就不必將此事鬧大,但刺客的事他會繼續調查,給公主一個交代。
酒兒十分通情達理地答應了。
李瑤丟了名節,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嫁入淩王府,可是榮貴妃和李正裳堅決不答應。
他們倆的反應也印證了酒兒他們的猜測,淩王和李瑤之間的身份有問題,淩王根本不是皇上的兒子,而是榮貴妃與李正裳的兒子。
他們的態度自然也引起了皇後和太子的注意。
一些風言風語開始流傳,說淩王與年輕時的李正裳如出一轍,都說外甥像舅,但淩王也太像了,後麵傳的越來越荒唐,說淩王並非皇族血脈。
眼見“謠言”越來越荒唐離譜,鬧得後宮不安,還嚴重損害了皇族顏麵,本來半養病狀態的皇後身子突然好了,命人徹查謠言的傳播者,杖斃了幾個長舌的宮女和太監,而在杖斃的時候正好碰見皇上來她宮中用膳,皇上問起怎麽回事,皇後“不得不”將最近流傳的謠言與他說了。
她極力為榮貴妃爭辯,主動請罪,說自己沒有管好後宮,讓流言四起。還說榮貴妃與李正裳乃親兄妹,感情深厚,而李正裳身為衛將軍氣宇軒昂,非一般人能及,淩王像舅父說明淩王乃大器之才。
不過現在謠言四起,要想平息,讓淩王和李瑤成婚才是最好的辦法。
對此事皇上並未直接表態,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去就會生根發芽,再難清除。
太子那邊的人向來咬淩王就咬得緊,如今有了這個把柄定然大肆利用,已經開始調查李正裳以及淩王的身世。
這些事都是陸槿告訴酒兒的,上次出事後,陸槿讓她盡量不要外出,現在各方勢力都已經撕破臉,外麵亂成一片。
陸槿還調查了莫非魚,如果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也許很難調查,可酒兒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她與育王不僅僅是有些仇,而是有深仇大恨。
育王害死了她的父親和胞弟,逼瘋了她母親,原本好好的一個家都散了。而且她並非單獨行動,還有魚市其他勢力的幫忙。
酒兒覺得這件事得找周子沐問問,莫非魚現在又在輕風閣,他不可能什麽也不知道。
對於出事那天櫻落的說辭,陸槿查證過,的確是陸老夫人見到可疑人讓宋橘去提醒,不過聽陸槿說完後,酒兒心中已經有了定論。
陸槿問她這件事她來處理還是他替她來。
酒兒撐著下巴,懨懨的:“是我這邊的人出了問題,還是我自己來吧。可是她的動機是什麽呢?”
她突然蹙起眉頭,看向陸槿:“是你招蜂引蝶招來的。”
陸槿舉手發誓:“冤枉啊,我滿心滿眼隻有你,何時招蜂引蝶了。”
酒兒不依,嗔怒道:“以後你不能讓別的女子靠近,就算是我塞到你身邊的也不可以。”
宋橘從陸老夫人屋子回來,剛跨入月門,就見櫻落站在院中。
她腳步微頓,喊道:“櫻落大人。”
櫻落看她一眼:“從哪裏來?”
宋橘:“剛陪陸老夫人說了會話,櫻落大人怎麽來了?是殿下有吩咐?”
櫻落冷笑:“倒是會討喜,是打算籠絡好陸老夫人,好留在長寧侯府?”
宋橘垂眸,扯了扯嘴角:“大人誤會了,我隻是奉殿下之命好生服侍陸老夫人。”
“那聯合外人之手對付主子也是殿下的吩咐?”櫻落說著利劍出鞘,抵在她喉間。
“宋橘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她抬起頭,頗有幾分硬氣。
櫻落眸中寒光一閃,手上毫不留情劃向她喉間:“殿下不需要不忠的人。”
宋橘腳尖點地向後退開,躲過櫻落的一擊,可她怎麽可能是櫻落的對手,幾招之下,就已經被櫻落擒住。
“人最不應該的是貪心和高看自己,自以為是地以為可以擁有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櫻落聲音冷厲。
宋橘無奈地笑了:“宋橘自小在市井長大,隻知道想要什麽就要去爭取。”
櫻落冷哼:“說得好冠冕堂皇,不過是癡心妄想。隻是讓你替公主在侯爺身邊演戲,你就想鳩占鵲巢,膽敢與外人勾結謀害公主。”
那日她的確是奉陸老夫人之命去警告酒兒,隻是如果她是第一時間趕過去應該在酒兒跟著李瑤進屋之前就能攔住酒兒,可是她卻故意等酒兒隨李瑤進屋後,再假借陸老夫人的話將櫻落引開,利用時間差,讓酒兒孤身處於險境之中。
“公主仁慈,給你個痛快,如果王爺知道你敢背叛公主,恐怕就沒這麽好死了。”
聽到她提起月彥,宋橘的臉色一白:“我如今是長寧侯身邊的人,能不能活,自然該由侯爺說了算。”
櫻落覺得她當真可笑至極:“事到如今還在癡心妄想,不過是在長寧侯身邊待了段時日,就以為長寧侯對你另眼相待了?你當真以為你做的事瞞得住長寧侯?今日就算我放了你,你也走不出這院子。”
櫻落說著看向宋橘身後,宋橘也跟著看過去。
月門外抱劍倚月立著一個黑衣人,那是長寧侯的人,她今晚逃不掉了,就算櫻落放了她,長寧侯也不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