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大時代
來人是當今的大周國師,龍虎山的當代掌教:皇甫勝
陳落其實沒準備好和他見麵的。
並不是說自己畏懼他,也不是說自己對他沒什麽好感這些,隻是陳落覺得,自己和他就是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所以,見麵?
這就顯得沒必要了、
他也覺得兩人之間是沒有什麽話題可聊的。
以至於他的出現讓陳落有些意外,甚至知道是他的時候,自己都有些不想要見他了。
能有什麽好見的?
自己一個太監罷了。
和這種道教領袖一見,大多是沒什麽好事的。
陳落很清楚,在皇甫勝出現在這裏的時候,背地裏早就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向了這裏。
陳落奉行三不爭:
即:
不爭長短
不爭是非
不爭風頭。
這不爭風頭一項,如今直接就被他給破了。
“不爭公公,終於見麵了。”
皇甫勝一身道袍。
手持拂塵。
蓄著修長的胡須,頗有些世外高人的樣子。
在看到陳落開門的時候,他微笑的看著陳落:“貧道,皇甫勝。”
陳落:……
聽到這名字後。
陳落沉默三秒,然後開口道:“道士,你找錯人了,咱家不是什麽不爭公公,咱家是李淳罡……你要找的不爭公公咱家一點也不認識!”
陳落說著就要關門。
李兄啊李兄,
拿你擋一下,你沒意見吧?
咱家這也是第一次幹這事的,你不會這樣小氣吧?
皇甫勝估計早就知道了陳落的性格,所以聽到這話,他也不生氣,反而微笑道:“前一段時間貧道才和李兄於龍虎山論道……”
額……
“咱家忘記了,咱家司馬君亮……”
“司馬兄建立無根門後,貧道也曾見過一次,他那一手太陰劍訣確有幾分威力……”
說到這裏,皇甫勝歎道:“公公不爭,您的性子貧道明白,這一次貧道過來並非有什麽事情要為難公公,不過隻是想要和公公見麵,增進下感情而已……”
他道:“公公不至於連多交一個朋友,也不願意吧?”
聽到這話陳落翻了個白眼。
這話誰信?
“那得看看這朋友會不會給咱家招惹麻煩、”
陳落嘀咕了聲,還是打開了門讓皇甫勝進來。
他也明白。
這人既然來了,斷斷是沒有再離開的可能。
見……避不可免。
可這還不能讓自己抱怨下?
君不曾聞過:非請不自來,即惡客這道理?
小白從樹上躍下。
落在陳落肩膀上的時候就好像精靈一樣,輕輕的,沒有什麽重量。
隻是剛落在陳落肩膀,看到皇甫勝的時候,它就後悔了。
如果可以……
它寧願待在樹上,當一隻標準的吃貨。
如果可以……
它寧願今天沒有出現在這院子裏,哪怕在前院抓抓蝴蝶也好。
結果現在隻是看了一眼麵前這老道士,就讓它手腳有些發軟,一個不慎,直接從陳落的肩膀落下。
好在陳落接住了它。
平時調皮無比的小狐狸,現在乖得和貓一樣,竟不敢動彈、
“丟人!”
陳落在小狐狸的背上撫摸了一下,這小狐狸恢複了精神。
看了一眼陳落、
它連忙躍上了樹梢,幾個呼吸,便不見了蹤影。
皇甫勝就那樣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直到小狐狸消失不見……
“那小家夥,頗有些意思。”
皇甫勝笑著對著陳落道。
“北上歸來,於林間撿到的小家夥,自然有些意思,要不然你以為咱家家裏的魚為什麽會經常丟失?這滿院的果子會消失?”
陳落說著。
“收起你那些氣息,它受不得驚嚇!”
皇甫勝愣了下。
自己堂堂一個國師……
竟然不能驚到一隻小狐狸。
這……這……
他還是默默的將身上的氣息給收了起來。
這些年來,伴隨著香火氣運的濃鬱,皇甫勝身上的氣息也逐漸的濃鬱了起來。
身上有些氣,卻是讓一些小東西有些畏懼的。
“要吃嗎?”
陳落突然道。
指著樹上的桃子。
也沒等皇甫勝回答,陳落虛手一揮,樹上飛來了兩顆桃子。
一顆給皇甫勝遞過去。
一顆卻是已經自己啃了一口……
多汁。
有水。
肥嫩。
“好果子……”
皇甫勝道。
“畢竟營養足夠!”
陳落道。
兩人落座。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要是說你來這裏沒事,咱家都不相信,說說吧,要聊什麽……”
陳落說著:“先說明下,太複雜的事情,咱家不想聽!”
皇甫勝:……
那自己,這是說,還是不說?
……
皇甫勝離開了。
一離開的時候,陳落啪的一下子就將門給關起來了。
遠遠的還喊著。
“國師貴人事多,若是沒有事情,下次還是莫要再來咱家這裏了,咱家這裏廟小……”
皇甫勝腳步趔趄了下。
回頭。
陳落院子的門已經關起來。
留給的隻是皇甫勝一個孤寂的背影。
皇甫勝搖了搖頭,無奈一笑:“這不爭公公也真是的,明明是一個高人,怎麽就……就……”
他想著,最後不知道什麽形容。
隻是……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要逃避就能逃避的,大時代降臨,誰都逃不過的!”
他歎著氣。
一步而出。
身形已騰空而起,眨眼消失不見。
院中。
陳落躺在椅子上。
有些不自在。
拿出了掃把,又開始在院子裏打掃著。
但顯然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您敷衍的打掃了一圈院子,但您的心思顯然有些不凝,您並沒有獲得什麽經驗!
PS:心既亂,便走四藝,讀書能凝神,琴音能撫心,棋道能明誌,畫道能平靜,你有好幾種方法能改變!】
陳落隻是聽了下係統的提示,便當做沒聽到。
敷衍就敷衍。
你還想怎麽樣?
怎麽?
咱家現在連敷衍都不能敷衍了?
不過……
“他有些話的確沒說錯,當大時代降臨,有些事情,恐怕就是咱家也無法避免!”
皇甫勝這一次來隻說了一事。
但這一事有些大條,即:大時代的降臨,它也被稱之為妖邪時代……
……
香火氣運是很神秘的一種的東西。
是修行者想要前進所無法缺失的必需品,也是現在這一方世界,任何術法,法器想要施展所必備的前提。
就如現在……
所有法術的催動,便是在消耗香火氣運。
這也是為什麽,大家都不喜歡動手的原因,畢竟一動就是在抽自己的血。
打的時候是爽了。
可背後躲起來偷偷舔傷口,累積香火的是時候,就不怎麽爽了。
除了一些大教……
比如現在的道教和佛教,他們才敢肆無忌憚的動手。
原因就是因為他們的香火旺盛。
但同樣的。
被香火氣運所吸引的不僅僅隻是修士而已,還有各種動物,野怪,甚至……靈魂!
人死後是有靈魂的……
修仙者中的元嬰境界,修的便是靈魂。
進入元嬰後靈魂成為實質,可夜行千裏,甚至可元嬰出竅,做到天地任我行的地步。
這就是輪回轉生的關鍵。
百姓死後有些人能入輪回,那就是因為他的靈魂強度較強。
在死後,人的靈魂會在周身徘徊少許的時間,如果這期間他們的靈魂受到香火吸引,就有可能成為鬼魄!
動物野怪也這個道理。
於是……
這一個時代,就被稱之為:妖邪時代。
若隻是如此,也就罷了……
當這一個時代降臨後,上古時代所有遺留下來的產物,也將會跟著蘇醒。
曾經所強大的修仙者。
曾經所無法睥睨的山精野怪。
曾經所無法對抗的厲鬼。
這些,都將會出現……
當然,因為輪回的原因,倒是不會誇張到什麽程度。
隻是就算是這樣子,也多少會有些麻煩。
皇甫勝的意思是,當那時代降臨的時候,希望陳落能出手……
至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
他能出手幫忙下。
確保大周的安穩。
其實吧……
這點就算他不說,陳落也會幫忙下的。
畢竟己和大周也是有感情的,除非真的是人力所不能及,那麽他就隻能明哲保身了。
隻是這話從皇甫勝口中說出來,就有了不同的意思了。
他從不做承諾。
因為承諾就是束縛。
所以陳落沒有給他回複……
他啊……
就想當一個鹹魚。
這種麻煩事還是不要打擾自己才是。
再說了。
這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降臨呢。
十年?
百年?
又或者是兩百年,誰知道?
說不定自己哪天運氣不好,吃個飯給噎著,喝口水給嗆著,不小心就英年早掛了呢?
所以啊,急什麽急?
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的頂著,他一個太監還是莫要出風頭才是。
當然,陳落也是有些話沒說出來的,而這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大時代降臨,上一個時代的修仙者也會隨之蘇醒。
真當有什麽不得了的妖邪出現的時候,那些修仙者會坐視不理?
他們苦苦輪回等的便是這個時代的香火。
他們會不爭一把?
拯救百姓,被世人稱做神人是爭奪香火最好的辦法。
他們不至於會傻傻的不要。
所以……
要自己出手?
那也得自己有機會!
皇甫勝的擔心是多餘了……
當然,這在情理當中。
作為上個時代的傳承者,天下行走……皇甫勝對那個時代也隻是聽聞,不曾經曆過,自然會擔憂,隻是他的擔心是有些多餘的就是了。
陳落不會笑話他。
心懷天下百姓,總比那些時刻要吸百姓骨髓的某些人會好很多。
比如放下屠刀。
陳落嗬嗬一笑……
咱家倒是想成佛。
問題你自己都無法成佛,憑什麽敢保證別人放下了,就能成佛?
陳落想起了一句話: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他們不也是如此?
不信?
敢問這天下修仙者,敢將這香火根由弊利,說與天下百姓知?
不敢!
當然……
到了如今,縱然知曉真相也沒多大用處了。
……
季雲來了。
但陳落並沒有讓他進院子。
而是和他說。
從今天起,無需在來這裏了……
季雲聽到這話的時候愣在了原地,然後跪了下去,對著院子裏內的陳落磕了三個響頭。
隨即……
轉身回去。
那一刻……
季雲明白一件事情。
季家和陳爺爺的關係,真就剩下那依舊擺在家裏的一劍之緣了、
回去的當天,季家死了人。
季雲拿出了劍,連殺季家兩子……
一個季衍的最小兒子:季騰
一個是季易最大的兒子:季言
薛圓想要阻攔季雲,卻被季雲一巴掌打了過去,坐在地上低聲的哭泣著。
但季雲絲毫沒有心軟。
隻是令人將那兩具屍體扔出季家,並不許兩個人進入季家祖宅……甚至清除族譜、
季雲,季衍和季易跪在祠堂三天三夜。
看著季保的神主牌。
磕著頭。
不管外麵的幾個女人怎麽哭,都無動於衷……
直到最後,岑素之忍不住。
站了出來。
一人一個巴掌,狠狠地朝著那些還在哭泣和求情的女人扇過去、
咬著牙齒。
罵著她們:“季家若有一日滿門不幸,你們皆是季家的罪人!!!”
這話一出,這些女人滿是不甘。
她們不明白,不過就是死了幾個普通民女而已,這事情,哪裏有那麽誇張了??
他季家如今在京都身份地位崇高。
兩個季家子弟,還比不上兩個賤民了??
但……
季雲威嚴還在。
岑素之的威懾也還在。
他們隻能閉上嘴巴。
倒是那些季家的後輩各有所思,可到底在想什麽,也就隻有他們知道了!
陳落是不知道這些的。
他在季保的墓前。
看著那草入三分的墓地……
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初幾年,尚且有人月月過來給你掃墓,後不到十年,你這墓地便是一年一掃……季保啊季保,等那季雲死後,你這墓地怕是沒讓人給你掃了!”
陳落搖了搖頭。
最後還是開口著:“季家於咱家,隻剩一劍之緣……你大抵是不會怪罪咱家的吧?”
陳落說著。
最後搖頭……
“沒有你的季家,的確不怎麽樣了,現在希望的是季雲能改變他們,否則的話,終有一天這滿門上下,恐危!”
數日前。
季家之人於客棧酒樓。
強搶兩民女……
並施暴奪人清白,至使兩民女橫死街頭。
施暴者一為二十五歲的:季騰,一為二十三歲的:季言。
麵對百姓圍觀。
他們不止不怕……反而有些得意。
並囂張紈絝道:
“我祖父乃是季雲,我太祖父乃是季保,我季家受不爭公公眷顧……
你們這些賤民,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