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太監,我一點也不想長生不死

第一百七十五章:道友,請赴死

飛將軍尚未飛出去的時候,陳落便已經發覺了。

他睜開眼睛。

眯著眼睛。

看向了渝清河的方向。

他原本還想著說明日去那渝清河遊玩遊玩。

今夜這天氣倒是不錯了。

也是有些適合遊玩。

起身。

剛推開院子。

便看到突然炸起的飛將軍,隨之就看到了那橫空而去的烈焰。

“飛將軍這是?”

陳落愣了下。

飛將軍跟在自己身邊也是有些年月了。

什麽時候見到過它這樣子?

隨即一想,微微一笑,便也不急了……

小幺倒是有些福氣了。

白天扒了飛將軍的羽毛,這一夜倒是要受了飛將軍的福了。

天氣有些冷。

披上一件披風。

背著手。

朝著渝清河的方向而去。

他的速度是不快的,看起來也有些慢。

就好像於月色下閑庭信步一樣。

他的速度又是很快的,隻是一步踏出,明明看起來那麽短的距離,可再出現,便已是在數米開外。

又幾步,便是消失在了街道上,看不見了影子。

不久後。

陳落出現在了渝清河。

飛將軍就在河裏。

它的身體變得很大,將鄭小幺護在了懷裏,不斷的拍打著水麵,平靜的渝清河被攪得起了波浪。

它的嘴裏咬著一道影子。

影子模糊,如同黑霧一樣。

或許是在掙紮,可飛將軍根本沒理會它,已經將它吞下。

盡管如此……飛將軍也沒有放棄警惕,還是緊緊的盯著渝清河,大抵在防備著什麽。

渝清河被火焰照耀得通亮。

陳落看了一眼這渝清河。

虛手一揮。

遠處有一輕舟無風而動。

陳落坐於船上,朝著湖中心而去。

“飛將軍……”

他喊著。

飛將軍扭頭看了一眼陳落,叼著鄭小幺就飛上了船。

眨眼,已經變成了普通蒼鷹大小。

連身上的火焰也消失了,就好像剛剛的一幕,從沒發生過一樣。

“可憐的小丫頭。”

看著渾身濕噠噠的小丫頭,陳落有些是心疼了起來。

五六歲。

大半夜的在渝清河泡了半天便算了。

還從鄭家走到這裏。

橫穿了大半個渝州城了。

朝著她身上吹一口氣,一股風吹過,便見小丫頭衣服上的水匯聚成了小小的水龍,落入了渝清河。

原本蒼白的臉,變得紅潤了起來。

幽幽之中,小丫頭醒了過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蜷縮在她懷裏的飛將軍。

“呀,飛將軍!你怎麽會在這裏?”

鄭小丫滿是高興,抓著飛將軍又是開始**了起來。

飛將軍也不掙紮。

任其玩耍著。

或是動靜有些大,小丫頭懷中原本飛將軍的羽毛落了下來,卻是焦黑無比,落在船上化為了齏粉。

咳咳……

陳落輕輕咳嗽了一聲。

小丫頭終於發現了陳落。

有些好奇。

“咦……陳爺爺,您怎麽也在?小幺剛剛怎麽沒看到您?”

陳落:……

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抱歉啊小幺。

陳爺爺人沒飛將軍大,讓你看不到了。

他就鬱悶了!

自己吸引力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小了、

轉而一想自己這個年齡,好像這些鳥啊,狗啊,雞啊,貓啊,的確有著很大的吸引力呢、

於是……

陳落認輸了。

自己終究不如飛將軍的。

小丫頭對於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很好奇的,陳落隻是敷衍了下,便也沒再問了。

她有飛將軍玩,比什麽都有趣。

這便是小孩子了……

要是一個大人,三更半夜出現在船上。還怎麽出來的也不知道,不說嚇一跳,也會多想、

而小孩子就沒了。

陳落喜歡孩子……當然,熊孩子就免了。

恰好,小丫頭不算熊孩子……

或許吧?

不好說。

今日聽到故事,原本想著說等白天到渝清河遊玩下,今晚提前來了,陳落也不走了。

於是,也便於渝清河夜遊。

不過既然是夜遊,那便不能少了氛圍……

小火爐。

小桌子。

一疊花生。

一疊瓜子。

再來一壺酒。

當然。

小杯子也是有的。

數百年來,陳落什麽都沒學會,就學會享受。

也學會了隨身攜帶各種必需品。

嗑一顆瓜子,喝一口女兒紅,微風吹來,輕舟隨著水流緩緩而行,倒也是一種不同的享受。

“好像,自己至今還沒夜遊過?”

陳落想著。

好像,還真是如此。

那今日便是頭一遭了。

【您於渝清河夜遊,微風,清酒,夜色相伴……心中有感,仙道渺渺。

您的仙道經驗獲得了提升。

仙道經驗值+200!

PS:夜色頗美,可惜……終究是孑然一身,加油!】

原本心情是很好的。

突然的,變得不好了。

夜色當空,起初月光明亮,不知何時,有著風出現。

天空中出現了一抹雲,將月光遮擋。

光明退去。

黑暗襲來。

有霧氣出現於江麵上……

飛將軍抬起頭,看了眼陳落,又看了眼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去的小丫頭……身體變得有些大了起來。

翅膀,恰好將小丫頭蓋著。

這飛將軍倒也是一個溫柔的人。

可惜……

是公的。

這霧氣漸漸的越大,整個江麵開始看不清影子,連近在咫尺的飛將軍也看不到了。

陳落仿若未覺。

隻是偶爾抬頭看了下……

喝口酒。

吃個花生。

最後實在是看不清了,這才從儲物袋中拿出一盞油燈……

燈放在桌子上。

一點星光落在了油燈上。

光芒終於稍微驅散了下霧氣,至少船頭這一點範圍是能看清了。

“這江麵風大……道友,喝口酒?”

陳落開口著。

他抬頭。

船頭那裏不知道何時,已經站著一個男子。

男子年齡不大……

二十來許的樣子。

像是一個書生。

就是眉宇之間帶著一絲的冰冷。

人……的確是人了。

可是不是什麽好人,陳落就不知道了。

隻是終究深夜拜訪。

作為地主,請一杯酒還是可以的。

男子沒回答。

深深的看著陳落,哼了一聲,還是走了過來。

坐在了陳落的麵前。

他也不喝酒。

就那樣看著陳落……

好像陳落臉上有東西一樣。

眼中的冷意,不知何時逐漸的濃鬱。

甚至連江麵也起了風。

冷的鑽心,冷得刺骨……

“你,逾越了!”

終於,男子開口了。

陳落淡淡一笑:“這話,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過……活了這些年,有罵過我的,也有覺得我冷漠的,樣樣皆有,可這逾越,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第一次也好,第幾次也罷,這渝州城,並不是你能染指的地方,你更不應該出手。”

陳落沒回答。

隻是舉起了酒。

抿上一口。

看向了鄭小丫:“我挺喜歡她的。”

“嗬……”

男子笑了起來:“我也挺喜歡的。”

“那這是一個麻煩事啊!”

陳落揉了下自己的腦袋。

“的確是一個麻煩事。”

男子冷笑:“不僅如此,在不久前,我一個屬下好像被你殺了……這樣一想,倒也不是個麻煩事了。”

“哦?道友有處理的辦法了。”

男子點頭。

他說:“請道友,上路!”

……

鄭家亂了。

鄭小幺不見了……

昨天夜裏睡覺的時候還好好的,可今日去起來後就發現她不見了。

昔日渝清河上出事的那些人,也是這樣這樣的。

晚上好好的。

夜裏不見。

等發現,已經是在河裏。

昨日家裏這一群臭小子們便是去的渝清河。

因為沒有出事,故而昨天也就是打了一頓後,便沒放在心上。

可如今誰能想到,一個晚上後,家裏最小的丫頭不見了。

“爹,會不會……會不會是出事了?”

小幺的娘哭著。

眼淚吧嗒吧嗒的流著。

陸離也是有些害怕……

小幺是他最小的女兒,也是最疼愛的。

若是出事了,那絕對是難以承受的。

一家子人全都看向了鄭和,求得主心骨。

“誰去請了楊捕快了沒?”

鄭和問著。

有人道:“大哥已經去請了。”

不一會兒楊步成就來了。

現在晨曦剛朦……他還沒去衙門。

誰想鄭家兄長突然過來說孩子丟了,當下胡亂披個衣服就過來了。

一打聽,是最小的女兒小幺,這心頓時沉了下去。

“這,這不會是去了渝清城吧?”

有人顫抖的說著。

這要是去了渝清城,那恐怕隻能抬回來了。

“別胡說八道,小幺才幾歲,怎麽可能會出事。”

有人嗬斥著。

楊步城道:“現在不管怎麽樣都不能慌,鄭叔,你馬上安排大家在家裏附近尋尋,說不定是孩子夢遊,躺在什麽地方睡了也說不定。

剩下的,大哥,二哥,你們帶一些人前往渝清河,我立馬去衙門,召集大家……記住,不管看到什麽,都不能下水,知道嗎?”

楊步城吩咐著。

其實他清楚的明白。

小幺到了現在估計已經凶多吉少了。

最大的概率就是在渝清河被發現。

鄭家的女人們已經哭成了一團,孩子們也嚇得臉色都白了。

尤其鄭大頭……一張臉更是煞白無比。

昨天便是他帶著大家去的河裏。

若是出事了。

他估計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大家也沒時間去嗬斥這些孩子。

男人們更是拿著扁擔和棍子,喊著左鄰右舍的,就要出門前往渝清河。

隻是眾人剛一出門。

便有人喊是起來。

“快看,那是什麽?”

那是一隻鳥。

鳥從渝州城天空飛來,降落在了鄭家的大門上……

有人認出了這鳥。

“這是陳爺的飛將軍?”

“飛將軍怎麽會在這裏?”

他們喊著。

忽然有人喊著:“是小幺,還有陳爺。”

眾人看去。

隻見街道盡頭。

鄭小幺正蹦蹦跳跳的,一手拿著冰糖葫蘆,一手牽著陳落的手,滿是笑容。

突然的。

她看到了家裏門口那麽多人,頓時嚇了一跳。

有些緊張的看了下陳落。

陳落拍了拍她的腦袋:“去吧,不會有人打你的。”

小幺這才跑了過去,果然沒有人罵她,也沒有人打他,隻是她卻看到,有人偷偷的擦著眼淚。

也有人鬆了口氣。

小幺也不敢問,更不敢說什麽。

鄭和迎了過來。

“陳爺,這……這是怎麽回事?”

陳落道:“昨夜閑著無聊,恰好見到了小幺,便遊了圈渝清河,這一有些盡興,倒是忘了叫人通知你們了,這是我的失誤。”

陳落說得輕巧。

可大家聽起來可是不輕巧了。

深更半夜。

渝清河、

夜遊。

這幾個詞連起來,可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鄭家一群人嘩啦啦的全跪下了,陳落也沒阻止,隻是叫他們都起來。

楊步城問了下陳落發生什麽事情、

陳落笑了笑。

也沒解釋太多……

不過很快的就有人來了。

在楊步城耳邊低聲說著什麽……

他點了點頭。

和陳落告辭。

便匆匆忙忙離去。

不久後,城中有消息傳來了……說是在渝清河中,發現了羅家少公子的屍體。

這可絕對是震驚整個渝州城的大事了。

羅家……那是渝州城最大的紳貴。

這些年來,渝州城中誰不需要給他幾分麵子……

結果現在,羅家的少公子死了,明顯就是水鬼做的嘛。

可後來,小幺的事情也出來了,說是她那天晚上也失蹤了。

於是有人說,這羅家公子是小幺的替死鬼。

有感歎小幺運氣好的。

也有覺得這鄭家怕是要招惹到羅家的……

可沒有。

連續許多天,羅家絲毫沒有動靜。

甚至連大家想的,這羅家會請高人去渝清河抓鬼,也沒有。

就好像這事情從沒有發生過一樣。

漸漸的,這一件事情也變得平靜了下去,最後就少有人提起了。

偶爾提起,也是勸告孩子們不要下河,省得遭遇無妄之災。

陳落呢,也忘卻了這事……

他挺悠閑的。

每日又是曬太陽,又是喝酒的,偶爾耍耍拳。

中間倒是又一次沒忍住,去了紅袖招。

也不是想要做什麽。

便是喜歡聽聽曲子,看看那歌姬舞蹈什麽的。

姑娘們倒是熱情。

可是陳落卻是渾身不自覺,總覺得好像被什麽眼睛盯著……

外加上自己有病。

總覺得紅袖就在背後……

想了下。

半路就跑了。

此刻尚且沒被認出,還無事。

真被認出了,這紅袖招大抵是不會收自己錢的。

而這是不好的。

陳落的故鄉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

請吃,請喝,不請嫖。

這若是請了,說是要倒黴一輩子的……

陳落不想的倒黴,故而迷途知返。

不過,運氣這種陳落是不會一直好的。

他怕麻煩。

可麻煩卻會自己上門。

這一夜……

陳落於窗前看書。

有風而動。

有霧出現。

這霧氣好像活了一樣,朝著陳落的院子彌漫開來。

陳落沒去管它。

飛將軍飛下了樹,不一會兒便傳來一陣尖銳的叫聲,不久後,霧氣散去,一切好像沒發生。

陳落以為,這應該隻是一個晚上罷了……

可第三晚,又有霧氣出現了。

這一次更濃。

甚至達到了連夜色都被遮蔽的狀態。

這一次。

飛將軍有些不敵……

爭鬥了許久,才將這霧氣散去。

陳落也終於放下了書。

看著有些亂糟糟的院子,心裏終於開始有些不是滋味了起來。

“咱家用了許久才弄好的院子,你這動不動的便來踐踏下草皮,這是不對的!”

他低喃著。

“看來,得去拜訪下人家了!”

“也是……”

“人家山三更半夜的上門拜訪,若是自己不去,那是自己是不會做人了。”

做出了決定。

心神豁然開朗。

手中的書也越發的有些明悟了起來。

【您觀看了手中《春秋》一書,您於書中若有所感,經驗值獲得大量提升。

經驗值+555!

PS:春秋,是一本好書……該仔細研究研究。】

的確是好書。

……

翌日清晨。

陳落打了一圈太極拳,得了少許經驗值。

舒展了筋骨。

出了門。

恰好遇到了楊捕快。

“陳爺,早,您這是要出門嗎?”

楊步城穿著捕快的衣服,這是要去上班了。

“清晨起來,運動運動身體。”

陳落笑道。

楊步城是越發的敬佩陳落了。

“陳爺已是仙人,卻還如此注重養生,當真是……”

他想了半天,實在找不到形容詞,於是又道:“當真是仙人。”

陳落笑了笑,詢問了下衙門最近忙不忙。

聽說是不忙、

有些感歎了下。

不忙好……不忙才好,悠悠閑閑的,渾水摸魚的,這不是自己想要的日子嗎?

……

羅家。

羅榛坐在大廳中,眉頭微微緊皺著。

昨夜他又派遣陰兵去了城東,想要試探下那一個姓陳的實力。

可又是失敗了。

不僅如此,那陰兵甚至連回來也沒有。

“騰兒這些年不少得‘生食’滋養,修煉進展神速,成功進入了築基,並煉製出了頗為不錯的陰兵。

那人能擊殺於渝清河,實力定然不凡!

這些日子來,老夫這一次一次的試探,竟是連能探清他的實力都沒能做到。

甚至連自己好不容易滋養的陰兵也沒了,這可是這些年來,老夫用了好些‘生食’才滋養出來的!”

羅榛眉頭微微一皺。

那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隻知曉鄭楊兩家的人稱之陳爺。

可到底是誰倒是不清楚了。

“看來最近不要在去試探了,不過想來,他也不知道是誰出的手!”

羅榛想到這裏微微一笑。

渝州城中……他羅家,終究還是無人可以撼動的。

恰逢,有下人來報。

說是有人拜訪……

羅榛眉頭一皺,本要直接不見,想了下問道:“來人誰?”

“未曾說名,隻說姓陳。”

下人道:“哦,他又說了,家主兩次拜訪不得,他理應上門回禮……”

羅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