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還是太監嗎
這茶還是得喝的。
陳落長這樣大，可還沒主動請人喝茶過。
當然、
陳落是熱情了。
可廣宏法師卻是想要哭了。
“不爭公公，老衲實在是沒想到，這大妖竟是您的弟子，若是知曉，這斷斷是不會來的，更不用說，要來收服她們了！”
他苦著一張臉。
解釋著。
大抵是在感歎自己的運氣不好。
見到誰不好，怎麽就見到了陳落了……
小白聽得張大了嘴巴。
什麽？
這老和尚是要來收服她們的？
那為什麽還給喝茶？
氣死了……
算了。
找朝小樹抓魚去。
聽說最近他找到了一個魚窩，有好多魚呢。
於是。
小白屁顛屁顛的走了。
貓娘娘依舊看書……
對於剛剛的話，好像什麽都沒聽到一樣。
不過隻是除妖罷了，這些年來路上遇到一些修士的，不知有多少人也想要收了她們。
隻是可惜。
她們還在這裏。
而他們卻不知道爭得那輪回資格也沒有。
廣宏法師認出自己，陳落倒是沒有意外……他也認識廣宏法師，是靈隱寺的老和尚。
在杭州這邊的名氣倒是不小。
隻是……
自己好像也沒得得罪過這老和尚吧？
他為什麽對自己這樣害怕？
這是不對的。
於是……陳落覺得有必要問個清楚、
兩百年不爭生涯，自己給世人的印象都是友好，慈祥的。
不知有多少人喊著自己陳爺爺陳爺爺的。
如今一個名寺的老和尚見到自己卻好像見到了鬼一樣，滿是驚恐……
陳落實在是無法接受。
廣宏法師有些糾結了起來，這……能說嗎？
不過最後廣宏法師還是解釋了起來：“公公，可還記得金山寺？”
金山寺啊。
陳落自然是知道的。
那彌生大師可是實實在在陰了自己一波。
陳落怎麽可能會忘記他……
“金山寺的彌生大師見到公公不久後，整個金山寺就沒了……”
陳落：……
“這不是咱家做的！”
陳落怒了。
這事情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自己也是一個受害者好不好？
自己可是被那彌生陰了一把，自己還沒說什麽。
怎麽……
這一群家夥是要自己背這黑鍋嗎？
“老衲知道！”
廣宏大師道：“甚至也知道彌生大師做了什麽事情，公公不爭，彌生大師卻將災禍轉移到公公身上，此事，該是他的因果。”
“那你怕咱家做什麽？”
“因為我們佛道發現，若是得罪了公公，好像下場基本不怎麽好。”
廣宏大師說完沉默著。
陳落也沉默了下來。
“這是一個誤解！”
陳落道：“我信佛，且時常上香拜佛。”
廣宏法師繼續沉默。
陳落張了張嘴。
最後放棄了掙紮……
因為他發現，貌似他們發現的真相……
“那個，大師，要不你繼續收妖？咱家保證不阻止。”
貓娘娘放下了書。
看向了廣宏大師。
廣宏大師：……
沒回話。
靜靜地低頭喝茶。
收妖？
這公公可真愛開玩笑，收妖這種東西是他能懂的？
老衲不過隻是來化緣的罷了。
這茶，不錯……
貓娘娘又拿起了手中的書。
她想……自己大抵是能看個舒心的書了……
廣宏法師走了。
走出了院子，直接就回了靈隱寺……
他原本還想著凝練本心呢。
現在這想法他覺得大可不必了。
就是回去的時候，陳落和廣宏法師道，這幾日若是閑著沒事，便會去一趟靈隱寺，和大師論下佛法……
離去的時候。
廣宏法師的腳步是慌亂的。
不久後城中便傳來了消息，說靈隱寺這些日子有重大的法事，準備閉寺一段時間，這閉寺期間，謝絕所有香客和友人的拜訪。
陳落聽到這消息的時候，臉都黑了。
這家夥……
什麽意思？
有必要這樣嗎？
罷了！
這世人不懂自己，那是因為這世人愚昧，自己若是和他們計較，這便是自己的不是了。
打拳。
看書。
研究四藝。
日子過得逐漸平淡了起來，江湖中發生了很多事情，朝堂也發生了很多事情。
聽說這仗打得也越來越激烈了。
陳落倒是不關心這個。
對於他來說，其實這天下共主誰來坐，其實都是一樣的。
隻要……
莫要煩了自己那就足夠了。
身邊有妖相伴，還是好幾隻的美女妖，陳落倒也是滿足。
偶爾的，也有不長眼的東西出現。
隻是基本無需陳落出手，他們遠遠的就被貓娘娘還有小白身上的氣息就嚇跑了。
倒是……
有人要拜師陳落！
他跑到了院前……
跪在了陳落的麵前。
“我要拜你為師！”
他喊著。
小小的臉上，露出了滿是堅定的神色……
那是朝小樹。
今年不過七歲的他，跪在陳落麵前，背挺得很直。
貓娘娘看向了陳落，小白也有些期待的抬頭。
她和朝小樹是好朋友……要是朝小樹能成為先生的弟子，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陳落本是在看書的。
聽到這話，他放下了手中的書，看著麵前的朝小樹，笑著問道：“為什麽要拜我為師？”
“因為我要變強！”
“變強總需要理由的。”
人做什麽事情，總需要理由……
陳落變強，是因為懶，不想要招惹麻煩，也為了杜絕有人給自己搞麻煩。
修士變強，是為了長生，長生是天底下最大的欲望。
朝小樹要變強，那他也該要有理由才是。
朝小樹道：“變強，便是我的理由！”
為了變強而變強嘛？
陳落眯著眼睛。
這一個理由，那的確是很好的理由了、
不過……
“你和我無緣！”
陳落拒絕了朝小樹。
“為什麽？”
朝小樹不懂……
“咱家該有三個弟子，人，妖，鬼……如今，咱家已有兩位弟子，剩下一位，不是你！”
陳落的萬師之路，他心中其實早就知曉該如何才能完成。
天下之師，並非真就需要成為天下所有人的師尊。
這不現實。
也不可能！
且不符合陳落的道。
故而陳落走人妖鬼三道。
他的第一位弟子為寧書安，為人族代表，以儒入道，以書入道。
第二位弟子為貓娘娘，為妖族代表，不爭不搶，上善若水，有自己幾分性子。
第三位當為精鬼山怪。
陳落原本想收下吳阿鬥為自己第三位弟子。
可緣分不夠……
陳落這些年來遊曆於江湖，正是為了尋找第三位弟子。
朝小樹很好。
也很不錯。
可要成為自己的弟子，卻是無緣的……
“不過……你雖然無法成為咱家的弟子，但是你的師尊來了。”
陳落對著朝小樹道。
朝小樹不解。
突然的。
貓娘娘也好，小白也好。
還是隔壁的白娘子，小青。
又或是全城的修士，百姓……皆在這時抬頭了。
那是一把劍……
長劍橫空！
有人自東方禦劍而來……
他一身白衣飄飄。
出現在了杭州城上空。
他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杭州城。
“蜀山李秋涼，問劍不爭公公陳落，請公公……賜教！”
世間若有仙，當是如此。
禦劍、
乘風。
白衣飄飄。
傲然於世間。
杭州城中百姓崇拜。
修仙者們心中震撼。
“蜀山李秋涼，那是蜀山的掌門啊！”
“聽聞他已進入元嬰了，乃是我大周第一元嬰修士！”
“如今竟然出現在了這裏。”
“問劍不爭公公？是昔日在錢塘斬蛟皇的那一個不爭公公陳落嗎？他就在杭州這裏？”
“撕！我等竟不知道。”
所有人看著虛空。
當著整座城的人問劍……
這陳落，會同意嗎？
白娘子和小青已經來到了陳落的院子，她們有些擔心、
可入了院子卻發現陳落正靜靜的昂躺在躺椅上。
打著哈欠。
好像剛剛李秋涼的話，他一點也沒有聽到似的……
“這……”
小青偷偷的問著小白：“先生不打？”
小白想了下。
問著陳落：“吃烤魚嗎？”
陳落點頭：“好。”
貓娘娘補了一句：“貓娘娘想喝一碗魚湯。”
她說著，問了下白娘子和小青：“留下吃午飯？”
小青和白娘子有些哭笑不得。
外麵有元嬰強者在問劍，這裏他們卻在討論著烤魚的事情。
連午飯都給安排上了。
這也未免有些不尊敬那元嬰強者了吧、
且那還是蜀山掌門。
大周八大門派之一啊……
“留下吃吧。”
白娘子回著。
“行，那就多煮幾條吧，人多，怕不夠吃”
陳落道。
貓娘娘微微一笑，繼續看書。
讓師尊出手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真逼急了。
不過既然這蜀山掌門和師尊認識，那逼急了的事情，就很難再發生了。
故而……
這問劍，真心就沒這吃午飯重要了。
“蜀山李秋涼，問劍不爭公公陳落……請公公賜教！”
聲音繼續出現。
滿城皆抬頭，期待著。
等著……
一聲！
兩聲！
三聲！
李秋涼倒也是不急，就那樣喊著……
可陳落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這樣一直喊，全城的百姓全都在看著呢，自己這若是不回應，好像也是不好的。
於是陳落開口了。
“午飯做好了，今日煮魚湯，李道友，一起？”
虛空中。
李秋涼的神色僵硬了下。
全城百姓的人也全都僵硬了下……
這在問劍，你卻在說著喝魚湯的事情？
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問個劍吧！”
李秋涼說著：“我等你這把劍，等了幾十年……也尋了你好幾年，如今入了元嬰，若是不問一劍，恐有心魔！”
聲音滾滾。
傳遍了整個杭州城。
躺在椅子上的陳落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失、
許久微微歎氣。
“李道友，何須如此執著？”
李秋涼道：“我於遠古而來，曾劍絕天下，可以金丹境卻被你一劍打落虛空，一而再，再而三……有些東西，便來了，於是怎麽也就放不下去了。”
李秋涼也不想這樣子。
可實在是沒有辦法。
自認識陳落後，他問過陳落好幾次的劍。
可每一次，他都以著狼狽不堪的姿態輸於他劍下。
這數十年來，他一直在等。
等進入元嬰。
再一次問劍陳落。
是贏。
是輸。
他就想再試試、
而這也是為什麽他出了關後，便下山，要去見陳落的原因。
此劍不出。
他恐這輩子再也無法舉劍……
執念已成，不破這劍，心魔將成。
心魔一成……大概，便是永生止步不前了。
“這劍，是不得不問了？”
“總要試試才是。”
陳落點頭，他明白了。
他想低調。
他一直覺得，低調的才好，低調了便能省去很多的麻煩事。
故而他是不願意出劍的。
尤其還當著全城百姓的麵，出了那一劍……
但如今既然涉及到了李秋涼的道，也涉及到了他的執念和心魔，這一劍陳落倒是該出。
“那便請李道友，做好準備吧、”
陳落依舊躺在院中。
可在他的房間內，放在床頭上的一把劍，卻是破空而出，朝著虛空斬去。
這是一把鬆木劍。
劍為建武。
建武一出，風雲變化。
虛空中出現了壓抑無比的烏雲，烏雲壓城，仿佛要將整個城給摧毀一樣。
這一把劍迎風而漲。
起初不過三尺。
可卻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它從雲中落下。
撕開了籠罩在杭州城的烏雲……
有光落下。
這劍……可開天門！
“好恐怖！”
“這劍，也太離譜了吧！”
所有人心中震撼無比，尤其是那一些修仙者們心中更驚駭。
昔日不爭公公於錢塘江上擊殺元嬰蛟龍，世人便知公公的可怕。
可那也是隻是概念是罷了。
不見公公出手，實在難以去度量他的實力究竟如何、
可如今，隻是一劍，這一劍卻將鎮壓世間三萬劍修。
此刻。
看著那一個躺在椅子上的陳落，小青也總算明白自己的姐姐為什麽說，有陳落在城中，無人敢動他們了。
虛空中。
李秋涼看著這朝著自己落下的一劍，臉色也是變得凝重了起來。
他於劍下，唯有他能感受到那一股極其可怕的劍意。
“朝小樹。”
陳落的聲音傳了過來。
原本兩眼放著光芒的朝小樹看向了陳落。
“好好看著……看看你師傅的劍……他的劍，絕對會是最為驚豔的一劍。”
朝小樹嗯了一聲。
拳頭已經握得發緊。
眼睛緊緊的的盯著那天空……
他要看，看看那被陳爺爺說是最為驚豔的一劍，到底將是如何的驚豔。
終於……
他看到了。
不僅是他。
整個杭州城所有人也全都看到了那一劍。
他說……
滿城風雨皆為劍。
成千。
上萬
數以萬計。
杭州城成為了劍的世界。
他說……
“劍成！”
於是……
數以萬計的劍，匯聚在了他的身上，化為一柄同樣不輸於陳落的劍。
他是劍！
劍是他！
他已成劍！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兩把劍終於迎接來了碰撞……
寂靜無聲、
仿佛天地變得空靈了起來一樣。
直到……兩把劍破碎，化為了漫天晶瑩的雨水落在了城中。
李秋涼站在虛空。
看著那一把飛回去的建武劍……
許久。
笑了起來，人卻是已經跟著那一把劍飛回了陳落的院子……
在陳落的身邊，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了一把躺椅。
李秋涼也沒客氣。
直接就躺在了陳落的身邊。
“怎麽樣？老夫的劍，不錯吧？”
李秋涼問著陳落。
“不錯！”
陳落滿意道：“堪稱驚豔，蜀山禦劍術，名不虛傳！”
“你也不錯！”
“這是自然的、”
“給你找了個弟子，要不要？”
“是他吧？是不錯的苗子，天生劍胚！”
“朝小樹。”
陳落道。
朝小樹已經走了過來。
撲通跪在了李秋涼的麵前：“朝小樹見過師尊。”
“老夫問你，是師尊比較厲害，還是他比較厲害？”
朝小樹愣在了原地。
抓著腦子。
看向了小白，可回頭，院中除了一個貓娘娘還在看書，剩下的人竟全跑了。
連小白也跑了。
李秋涼此刻身上的劍意依舊在吞吐。
雖已出劍，可劍的餘威並沒那麽快散去，這點連他也控製不了、
小青和白娘子承受不住，在他落下的時候便走了。
小白則是去吃魚了。
它覺得陳落和李秋涼很沒無趣，隻有無趣的人才會打打殺殺，還不如吃雞好點。
剛小青給它帶了一隻雞過來。
她正躲著吃，生怕陳落罵她呢、
至於貓娘娘，心如止水，哪怕是再強的劍意，也是無法給她帶來什麽不適的感覺的。
朝小樹沒辦法，想了下。
最後說了句：一樣厲害！
李秋涼呸了一口，大覺不滿。
自己可是他的師尊了，都不站在自己這裏的？
陳落卻是笑了起來。
他越來越喜歡朝小樹了……
……
李秋涼問劍陳落，可最後是誰贏誰輸，也沒有人知道。
但大多數的人都在猜測是李秋涼贏了。
陳落的劍飛了回去。
李秋涼卻是在原地不動。
這顯然是他贏了……
可也有人說是陳落贏了，他連出現都沒，就讓李秋涼用出了最強的一劍。
這不是他贏了是什麽？
可惜，眾說紛紛……誰也說服不了對方，而陳落和李秋涼卻是懶得理會這些、
數十年不見。
故人相逢、
喝酒聊天嗑瓜子。
這些事情忙著不斷，哪裏還有時間去理會這些？
李秋涼也是越發的感慨陳落是真的會享受。
有弟子做飯。
偶爾還有美女蛇妖鄰居過來溫酒。
天天不是曬太陽就是喝酒的。
他也好奇了，這家夥如此懶，是怎麽變得這樣強大的。
還能進入金丹期？
嗯？
金丹期？
“上次問你，你還是太監，你現在還是太監嗎？長出來了嗎？”
李秋涼問著。
這問題，很好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