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再見李淳罡
“爭來爭去的,最後還不是成為了一場空?”
陳落笑著拒絕了雲溪道友的提議。
“咱家啊,還是當一個閑散之人好一些,至於別的,便不參與了。”
雲溪其實也隻是問問、
天下之人誰不知道公公性格?
如今自己邀請他去水泊梁山去爭奪那不知凶險的事情,他如何能同意?
若是真同意了,他也就不是不爭公公了、
陳落其實也不是說真對水波梁山沒興趣。
隻是吸引他的,僅有真龍這一個傳聞罷了。
真龍,便為神龍。
作為傳說中的生物,陳落至今都沒見到過,如今有傳聞,心中自然難免有些蠢蠢欲動、
隻是一想到背後的危險,陳落就放棄了……
大周和大秦所有修仙之人盡數在其中、
還有水泊梁山一百零八鬼王級別邪祟,加上還有十萬厲鬼……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昔日聽聞大周出現荒古合體境界強者的洞府……結果整個大周修仙界死傷慘重。
各大散修。
宗門。
強者隕落。
至於說最後這傳承被誰得走,尚且沒人知曉就是了。
但水泊的凶險可比那一次荒古合體秘境要凶險得多。
恐怕死的人不知道也要多出好幾倍。
陳落慫……
因為好奇陷自己於危險之中,這是不可取。
不在這話題上繼續聊下去,那就談談家常。
氣氛頗有些不錯故人相見總是高興的。
喝了酒,吃了飯,雲溪帶領著神水宮的人便走了。
她和陳落並不順路。
鹹陽在東……
而她欲往北而行。
故而眾人揮別。
和雲溪的相遇是陳落沒想到的事情。
兜兜轉轉百年時間,一場隨心的旅行,卻能在茫茫人海中見到她,這不是緣分是什麽?
隻是因為她的出現,範衍的心倒是有些靜不下來了。
陳落沒說話。
當做不知道。
但在第五天,範衍對著陳落道:“師尊,我想要去水泊梁山……”
陳落對這話並不意外。
他終究不是自己。
這些日子來雖然他慢上了一些、也學會了釣魚打掃衛生,偶爾的也會靜下心來和自己練練太極拳。
可範衍終究是範衍。
並非他陳落。
不爭不搶並非是他的道。
“決定了?”
陳落問著。
範衍嗯了一聲:“我的道是劍道……是一往無前的道……水泊梁山有著很多的機遇,我想要去爭爭。”
“哪怕會死?”
“我已經死了一次了,這樣算起來,好像並不怎麽可怕。”
“那便去吧!”
陳落說著:“但你要記住一件事情,師尊數百年來不爭不搶習慣了,這輩子也從沒得罪人,你這一去,不可報師尊的名字,若是得罪人,你且無法奈何得了他,那麽在將事情解決之前,便莫要回來了。”
沒辦法。
你人沒搞死。
結果你回來了。
這事可就麻煩了。
自己好些日子不種桃樹了,暫且也沒這個想法。
故而……
還是和這孩子提醒下好一些。
範衍雖剛拜師,卻也知曉陳落的性格。
當下點頭。
“若非有絕對的把握,弟子絕對不會輕易出手,若是出手了,必然斬草除根,以除後患之憂!”
這孩子,還是有些聰明的。
知曉便行!
“不過你如今為鬼魂之體,這世道上,有些修士可不喜歡邪修。”
陳落說著。
一手朝著範衍點去。
他的身體變得越發真實。
就算是仔細查看,也無法察覺出麵前的範衍竟是一個鬼修。
“為師已經將你身上氣息掩去,除非元嬰境界,要不絕對沒有人能察覺,這可使你少了一些麻煩。”
說著。
陳落虛手一番。
手中出現了三柄白玉小劍。
“此為三道保命技能……元嬰境下,皆可斬,可助你殺人……”
範衍:……
虛手一翻。
又一枚玉佩出現。
“裏麵有護體神光三道,可抵擋元嬰境下的致命傷,這些你都拿去吧!”
範衍:……
他靜靜地看著陳落拿出一件又一件的東西。
給了自己一個又一個的保命手段。
眼眶逐漸的紅了起來。
前一秒說著不許惹事,不可報出他的名號。
這裏呢卻是給了自己一個又一個的底牌。
“師尊……對不起……”
他說著。
陳落微微一愣。
看著麵前的範衍,然後便是笑了起來。
“你的選擇並沒有錯……你和咱家有緣,且不淺,故而咱家收了你為弟子。
但咱家也僅隻是收你弟子,並非將你當為傀儡。
咱家的道是不爭之道沒錯,可這也僅僅隻是咱家的道而已,誰都沒有權利強製讓你也走上這一條道。
它太難!
也太枯燥無味。
你的道是禦劍之道。
在於爭!
也在於搶!
故而,你道便是在江湖,更在修仙界……
走出去,站出去,這才是這一條道的根本。
對不起?
從而說起?”
陳落停頓了下又道:“至於那些保命手段什麽的,僅僅隻是作為一個師尊所能做的罷了。”
……
範衍離開了。
背上了劍。
一個人離去北上。
也要去見識下那的水泊梁山的震撼。
陳落收他為徒的時候,也想過會有這一天,隻是他原本想著,最少也要等到他進入了築基再讓他去走自己道。
卻哪想,他隻是剛入凝氣境,便開始踏上了曆練之路。
不過這樣也好!
早些曆練,那麽這道到時候也將變得越發的穩固的。
“又剩下咱家一人咯!”
陳落感歎著。
“哼哧哼哧。”
身下傳來六代小紅的聲音。
“抱歉,倒是忘了你了……”
一人,一驢……
就和當初第一次出京都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
人家白馬鮮衣出京都。
而自己卻是一匹毛驢走天下。
逼格明顯不是一個檔次的。
不過……
“總也有不一樣的韻味的。”
他笑著。
繼續北上鹹陽……
他想要去看看石橋,看看石橋下的那一個石人石橋。
聽說,他還沒見到要見的人。
還當真有些惋惜了。
幾日後。
陽光正午。
嫋嫋炊煙直入雲霄。
一股肉香彌漫出來,隻是一聞,陳落便是吞咽了下口水。
“野外有人造飯?”
咕嚕!
陳落捂著自己的肚子。
“他和咱家有緣,當去蹭飯!”
陳落騎著小紅,朝著那炊煙方向而去。
遠遠的。
他便看到了了一道士正在那裏烤著肉。
肉是山羊肉。
一整隻架在火上……
那架子無風而動。
肉香便溢出,擋都擋不住。
陳落的到來一下子吸引了小道士的注意。
他抬起頭,和陳落招呼著:“道友,一起吃點?”
“好!”
陳落點頭:“本就是聞著香氣來的。”
“看來你我有緣、”
“還不小!”
說著,兩人都是笑了起來。
人生最難便是有緣……
兩人坐於火堆邊,手中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了一把刀。
刀不大。
小小的。
陽光下散發著寒光。
陳落和道士就拿著刀,從烤羊身上切下一片肉,扔進嘴裏,談笑著,偶爾喝上一口酒,便滿口都是肉香和酒香。
說來也奇怪。
這烤羊竟沒有一點兒膻味。
這是難得的。
“倒是忘記了!”
陳落拍了下腦袋,拿出了一個碗。
碗內有紅色的不知名東西。
切下一塊烤肉,裹上一裹,這味道就變得更好了,
“隻是什麽?”
“辣椒麵。”
陳落說著:“給你一碗?”
“那來一碗?”
道士一試,果真有不一樣的體驗。
……
這是一個有趣的妙人。
陳落很少遇見這樣有趣的人……
一問。
小道士名為:方行……
道號為玄行。
名字不錯,有神遊天下,玄門之正的意思在其中。
問了下宗門。
小道士便笑著道:“人生若是相識,又何須在意道門跟腳?”
陳落點頭、
“這倒是咱家著相了!”
出身於什麽門派,倒是一點也不重要了,有緣就好。
“你呢?叫什麽名字?”
小道士問著。
陳落道:“陳落。”
陳落?
小道士愣了下,隨即驚訝了起來:“你便是陳落?”
人的名,樹的影……
不爭之名,天下皆知。
哪怕隻是陳落二字,便聞名於此間。
倒也不虧自己這些年,為了這人設不斷的努力了。
現在看來,還是很值的!
於是陳落微微一笑:“正是咱家。”
“采花大盜,夜間君子,閨房密友,筠州君子?無數筠州男子,還是各大紳士都想要殺的陳落?那一個壞了無數大家閨秀清白的陳落?”
哢嚓。
陳落臉上的笑容刹那凝固了起來。
采花大盜?
夜間君子?
閨房密友?
筠州君子?
這特麽的都是什麽稱號?
“你可能認錯了,我並無去過筠州,怎麽可能做出這些事出來。”
“你來自大周?”
方行問著:“曾在京都居住許久,也曾遊曆江湖,有一把劍叫做天授,是一個太監?人稱不爭公公。”
“是我!”
“那就沒錯了!”
方行道:“筠州君子就曾說,他乃是大周不爭陳落!”
這一刻。
陳落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咱家一個太監,不爭不搶的,這一輩子也沒得罪什麽人。
你倒好了。
用咱家的名號在大秦給咱家搞事……
這就算了。
瞧瞧做的都是什麽事、
筠州君子?
采花大盜?
你讓一個太監背負這種罪名?未免欺人太甚了一些吧!
“筠州在哪裏?”
“往北三百多裏外,有一座城……朝著北方前進,你便會看到一懸崖……站在懸崖邊,遙望而去,你就能看到那筠州城。”
方行忍不住問著:“你當真不是筠州君子?說真的,我起初聽到這個事情的時候,還有些好奇,你說一個太監,怎麽毀人清白?”
陳落嘴角抽搐著。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
挺不好的意思的哈。
這個問題咱家現在也不知道,等知道了後,咱家再告訴你,你看怎麽樣?
小道士從筠州來。
而陳落現在卻是要前往筠州、
“下次若是再見,咱家請道長喝酒!”
“好酒?”
“自然!”
“那有緣再見。”
兩人拱手,道別。
和小道士的相遇是一個插曲。
一個本是美妙,最後卻變得極其不好的插曲。
但也幸好遇到了,若是沒遇到,陳落還真就沒能想到,遠在萬裏的大秦中,竟然有人冒充了自己名字,敗壞了自己的名聲。
不可原諒。
陳落看了下儲物袋中的鋤頭。
剛換不久,尚且耐用。
桃果裝滿了整個儲物袋……
種上幾萬株也都不成問題的。
……
路有數百裏,陳落也不急。
一如之前。
晃晃悠悠。
當然也不是不想快一些,實在是小紅走的不快的原因。
旅途中的時候,甚至還走錯了方向。
陳落察覺不對,於是招來了一些野獸,稍微詢問了下,果然偏離了一些路口。
好在最後,終於見到了小道士口中說的那一個懸崖。
站於懸崖上遠眺。
數十裏外的筠州城便匍匐在那裏。
不大不小。
氣勢頗有些不錯,有些像是匍匐的一條巨龍。
這城……有些不簡單啊。
笑了笑。
騎著小紅,也不繞路,便從那數百米的懸崖上躍下,最後輕飄飄的落在了下方的道上,晃悠悠的,朝著筠州城去了。
陳落是在黃昏落日,這天光已經暗淡,甚至城中都已點燃了燈火的時候,才抵達的筠州城。
筠州城外有一石碑。
碑上寫有筠州城三字……而背麵便是密密麻麻的一些記載、
大抵便是記載著這筠州城建立的緣由。
任何一座城的出現都有著他們的理由和原因。
筠州也是。
京都也是。
鹹陽城也是、
陳落遊曆這些年甚至聽聞過有一城,名為龍城!
說是這龍城便建立在一隻真龍的屍體上的、
但後來這龍城好像換了名字,具體現在變什麽名字就沒有人知曉了。
欲要入城。
卻被守城的士兵攔住。
說是需要官引。
不僅如此,還需銅錢三枚……
這是一直都需要的。
倒也什麽不妥,隻是入了城,這天色也便晚了起來。
陳落站在大街上。
望著四周那絡繹不絕的人群,又看了下這筠城,陳落有些頭疼了起來。
無他……
尋不到客棧了!
這是令陳落意外的。
他是真心沒想到,今日這筠州城會這樣熱鬧。
“這都是因為觀劍派仙人收徒!”
“方圓百裏中,所有村落,各大城鎮的少年俠客,或是百姓們,可全都來了!”
“筠城中哪裏還有什麽客棧有房間。”
“沒辦法了,你若是要住的話,得自己去找一個地方了。”
“我估計這城中的破廟都住滿人了!”
小二對著陳落說著。
陳落又說了些,說若是願意的話,可多給一些錢。
他倒不是非要住。
平時以地為席,以天為被的習慣了,若是睡在大街上,倒也不是不可以,昔日自己還曾做那乞人呢。
隻是若是可以,找個地方這遮風擋雨的,那自然更好了。
小二道:“這實在是沒辦法了,城中這幾日人多,但凡有個房間早早就被定走了,公子如今才來,實在是沒辦法,若是早上半個時辰,客棧中的柴房倒是可以讓公子遮蔽下風雨。”
陳落:……
連柴房都沒了。
這還真的是……不巧啊!
“公子是江湖中人吧?”
陳落點頭。
佛羅道人是江湖人!
百姓商賈是江湖人。
自己一個太監自然也是江湖中人,這自然沒毛病。
“如今看樣子那破廟公子去的話,也是沒有落腳之地,倒是城中還有一處可去,那地方房間也多,隻是那地方很邪門,也不知道公子敢不敢去?”
“願聞其詳。”
小二解釋著。
大概的意思便是城中有一院子。
曾是城中富貴人家的院子……
隻是後來那一家子死了,院子也便荒蕪了、
曾經於有人想要去買,可是那院子邪門得很,聽說鬧鬼。
白天也好。
晚上也好。
時常見到那院中有人出沒。
後來倒是有高人前去收服,可結果是高人進去了,就沒出來了。
漸漸地,那地方就越來越邪門了。
小二本來是不想說的,奈何陳落問著住的地方,又加上他是江湖中人。
幹脆便說說。
至於最後他是去還是不去,這就是他的事情,和自己無關了、
“鬧鬼嗎?”
陳落點頭。
“不知道那院子在哪裏?”
“城東衣柳巷三十號……你去的話看下就知道了,很明顯的。”
的確是很明顯。
夜色下。
明月垂空。
一座占地頗大的院子便坐落在那裏。
隻是門前早已荒蕪,雜草爭先。
院前坐著兩尊巨大的石獅子……
整個大門滿是歲月滄桑。
腳下的落葉,更是堆積滿了一層厚厚的枯葉。
“看來他倒是一點也沒錯,這院子是真的很久沒人住了。”
陳落說著。
突然愣了下,看著這院子。
一種很是怪異的感覺出現了。
院子還是院子。
裏麵的確也有著邪祟的氣息。
可這氣息,竟然有些奇怪,自己竟然有種熟悉的感覺。
“大抵是猜錯了吧。”
自己認識的人中,哪有什麽精怪鬼神。
除了吳阿鬥。
除了範衍。
“或許是錯覺吧?”
牽著小紅,推開門,走入了院子……
院中依舊滿是枯葉。
裏麵的盆景比人還高。
還沒走幾步。
便有一股氣息出現。
那是一個老人。
白發飄飄的。
從天而落。
帶著陰冷,卻也帶著一種說不來的出塵。
明明是鬼。
可卻有一種仙人的錯覺。
尤其是加上那一身白衣,更顯幾分。
然而在看到這老人的時候,陳落呆住了。
那老人也呆住了。
忽的。
陳落咬著牙齒,一字一句的道:“咱家問你,筠州君子,采花大盜,閨房密友,這特麽的是怎麽回事?”
老人臉色變得無比的嚴肅。
“老朽不知道你說什麽……那是陳落的做的事情,關我李淳罡什麽事?”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