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太監,我一點也不想長生不死

第二百一十七章:總要拜訪才是

看著身邊被一分為二的枕頭。

陳落有些心疼了起來。

“這是咱家唯二的枕頭,它跟了咱家幾百年了啊!”

昔日住於藏書閣。

陳落拿著憑證於尚事閣領取的。

那時候有一床被子,兩個枕頭。

那時候陳落也有些好奇,你說這一個太監,為何要頒發兩個枕頭給自己?

直到後來知曉了對食之說。

陳落那時候就恍然大悟了起來。

雖是太監,但大周後宮對於宮女也好,對於太監也好,皆是頗為關懷的。

這些年來那被子陳落早就換掉了。

可唯獨兩個枕頭陳落是不舍的。

畢竟感情在那裏……

如今,這數百年的枕頭終於還是沒了。

“還好,還有一個在。”

陳落這樣說著。

頭一偏。

另外尚存的枕頭又是一分為二。

“這下子,連一個都沒了。”

白龍道友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陳落沉默著……

看著那兩個枕頭有些失神。

這算是……將自己的過往給斬去了?

起身。

目光看向了房間中。

窗戶不知道什麽時候吹開……

院中的樹葉傳來了刷刷的聲音,有落葉落下,於空中打了幾個轉,落在了地上。

滿院的桃花散落。

繽紛璀璨。

於月光中,倒也是不錯的美景。

“他走了……”

白龍道友說著:“為什麽不攔住他?”

陳落道:“這不好。”

“他都要殺你了,你還讓他走?”

“說不定人家是認錯了呢?”

陳落笑道:“人嘛……總要給個機會的,且這江湖不是有傳言,咱家這種人是被人家打了一巴掌,還會笑嗬嗬的伸出另外一邊的,咱家總要對得起這傳言才是。”

白龍不懂……

但總覺得陳落說這話的時候,有些虛偽。

若是這一路上不曾和陳落走在一起的話,她還真有可能相信了陳落的話。

畢竟一個人說陳落不爭是假。

可十個人、

一百個人。

一千個人。

甚至是整個修仙界都這樣說。

這就做不得假了。

陳落沒理會白龍心中如何想自己……

隻是於月光下。

陳落卻是沒了睡覺的心思了。

索性,手中出現了剪刀,站在了院中,修剪起了桃花……

這桃樹看起來好像有些旺盛,可陳落卻覺得,這營養好像有些不良了一些。

可惜了……

【您於月光下,修剪桃花有感,心境獲得了提升。

PS:雖然沒有什麽卵用就是了……】

次日清早。

李淳罡來了。

這一次來還有別人。

一位是北涼王徐小年!

一個卻是陳落從沒見到過,但他的名字,不管是陳落也好,還是整個修仙界也好,盡數知曉,堪稱如雷貫耳。、

此人就是大周征北將軍:衛白衣!

曾經大周戰神衛鋒之後,如今大周攻克大秦最為重要的統帥。

世人稱之為:白衣戰神。

關於衛白衣的事跡稱上傳奇。

雖說是衛鋒之孫,可卻是庶出。

於衛家中,算是不討人喜,加上衛白衣喜文不喜武,這於勳貴出身的衛家,更是不受喜愛了。

直到加入禦林軍之時,衛白衣依舊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三年後。

衛白衣入儒道。

於禦林軍中嶄露頭角。

後為明宣帝蕭乾的隨從,頗受信任。

建功二十年,出任武威將軍,迎接元法僧歸附,遷宣猛將軍。

建功二十二年,聯合曹宗、攻打大秦渦城,迫使渦城主王緯出降,收大秦一城,後又殺敵三萬!

建功二十三年,加號飆勇將軍,次年,擊敗擁兵7萬、築壘9座的大秦將領丘大千。

建功二十七年,在考城擊敗擁兵2萬的大秦將領元暉。

建功二十八年,連拔滎陽、虎牢二城,**,自逼大秦洛陽……不久後,奪得大秦一州。

建功三十年,經曆四十七戰,平定三十二城,所向無前。

建功三十二年,揮師十萬出洛陽,再逼大秦乾州,完勝,殺十萬大軍!

建功三十三年……

連下十城,又占據兩州!

後封為征北大軍,率五十萬衛家軍,於大秦征戰。

今日……

建功三十七年二月。

衛白衣前後共經曆大小戰事三百一十五場……

收大秦六州,一百一十六城。

傷敵超過百萬、

殺敵不計其數。

或平。

或勝。

卻從無戰敗之說。

白衣戰神,便從這而來……

一身儒衣,以浩然之氣於戰場廝殺……

為儒道第一人武將、

更是大周第一書生統帥。

陳落聽說過其名字,偶爾也想著說,什麽時候能見見這白衣戰神。

今日於這裏見到,倒也是不錯、

隻是見到衛白衣的時候,有些出乎陳落的意料。

一身儒衫白衣。

說是武將,卻是書生。

不說握戟馳矛……陳落更擔心這一陣風吹過,是否會將其吹倒、

人不可貌相這一句話在衛白衣身上,當真體現得淋漓盡致、

誰能想到,麵前這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會是大周白衣戰神,是大秦為之頭疼的殺神?

衛白衣在見到陳落的時候,沒等陳落開口,便已經走了上來。

三步並作兩步。

抱拳、

行禮。

“衛白衣,見過師祖……”

他為書生、

走儒道。

師從儒道聖人寧書安。

雖說不是玉山書院學生,可天下書生都寧書安的弟子。

陳落為寧書安的師尊。

故而喊一聲師祖,這並不過分。

而他又是大周征北將軍,為大周國運代表。

不可行跪拜之禮。

故而、

低三寸頭,正好。

陳落倒是沒阻止他,隻是在他行禮後,陳落也微微點頭回應:“見過衛將軍。”

衛白衣這是第一次見陳落。

入北涼時聽聞不爭公公在此,故而拜訪。

如今一見,深有感觸。

要衛白衣說一些關於不爭公公的傳聞,倒也是說不出來什麽。

數百年的時間可以輕易的抹滅一切。

連一些故事都能消失。

但衛白衣清楚的明白……連陛下都需要尊敬的存在,為天下儒道聖人之師,也是整個仙人世界都要低頭行禮,總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他想。

這或許是一個鋒芒畢露的存在。

或許格外的顯眼。

又或是仙氣飄飄。

可當看到陳落的時候,衛白衣倒是有種見普通百姓的感覺。

交談下來,更是舒心。

倒也沒那種見以往修仙者的不自然。

衛白衣的到來,隻是單純的拜訪。

大周大軍此刻就駐紮在北涼城外……

奉大周皇帝命令,正式接管北涼,徐小年為北涼州牧……

第二日。

衛白衣便走了。

大周與大秦的戰事正起。

統一之路正在加快。

此時萬事不可懈怠,自然他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了。

也是這一夜……

陳落的院子有些吵鬧了起來。

起初是淅淅索索的。

然後就是有風而來,有雪相隨。

漫天皆白。

大雪紛紛。

那雪落在地上,好像化為了一把把的利劍一樣。

偶爾有雪花飛入房中。

那柱子上竟變得千瘡百孔了起來。

陳落本是正在看書。

看的是春秋。

若是以往這風雪倒是能多增添一些氣氛……

但今日。

這雨雪是有些饒擾人清夢了了。

麵前有一夜叉出現……

“去吧!”

他說著。

夜叉迎接上去,院外傳來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

陳落想著。

又有一具夜叉出現。

轉而進入了風雪中。

等這兩具夜叉再次回來的時候,身上倒是多了一些傷痕……

“看來,他覺得你好欺負。”

陳落點頭。

“咱家的確好欺負了一些。”

“那怎麽辦?”

“來而不往,非禮也。”

“什麽意思?”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

第二日起來的時候。

陳落於院中練拳……

練了會。

然後仔細的將院中的門窗關好,連院子中的那一塊農田,也仔細的澆了水。

看到院中的雜草有些不好。

又仔仔細細的整理了下。

順道還在院中布置了陣法。

有聚靈陣、

有迷陣。

有幻陣。

唯獨沒殺陣。

“你做什麽?”

白龍道友問。

今日的陳落有些不對……

感覺格外的認真,也格外的仔細。

“在北涼待了那麽久,是時候離去了,自然要關好門窗,否則的話,等下次回來,這滿院花草,豈不是要被毀得差不多了?”

“我們要走了?”

白龍道友化為了人形。

坐在桃花樹上。

一雙**於空中來回**漾著。

也**漾著陳落的心。

很白。

很修長、

如白玉,更如人間珍品、

隻是抬頭看了下陳落就將腦袋移開了……

這道友,怎麽沒穿?

“你為什麽突然低頭?”

白龍道友突然問著。

陳落道:“得走了……我們於人間曆練,長期待在一個地方不好,於你不好,於咱家也不好。”

“那倒是。”

白龍道:“吾喜歡和你走在這人間大地,看很多人,見很多事。”

“所以此時離去,正好。”

“嗯,你剛剛看到了什麽?”

白龍道友又問著、

陳落權當沒聽到,隻是出了門……

樹上的白龍道友歪著腦袋,想了會,想不明白。

低著頭。

看著自己的腿。

然後臉色有些紅了起來。

化為一道光芒出現在了陳落身邊。

一男一女。

相伴而行。

恰好今日有雪。

於是。

一把油紙傘下撐著兩人,漸行漸遠漸……

“陳落……”

“怎麽了?”

“沒有、”

陳落:???

低頭看了下白龍道友,有些不明白怎麽了。

話怎麽說到一半又不說了。

但想著還是沒問。

……

李淳罡來到陳落院子的時候,看著緊閉的院子。

微微愣了下。

然後便是歎了口氣,轉身回了北涼王府。

“沒和公公聊天?”

徐小年笑著問著。

自從不爭公公來了之後,師尊倒是高興了許多。

或是喝酒。

或是鬥劍。

總是格外有著樂趣……

“他走了。”

李淳罡說著。

徐小年聽到這話也是沉默了下來:“去了哪裏?”

“不知道。”

“還有機會再見嗎?”

“或許吧……”

李淳罡道。

此去一別,再見無日……

或是十年、

或是百年。

又或是再無機會,誰也不好說。

……

陳落和白龍道友出了北涼城,尋了一個方向出發。

“我們去哪裏?”

“墟州。”

陳落說著。

白龍道友點了點頭。

墟州啊。

是一個沒去過的地方呐。

應該很好玩吧?

陳落也是有些感歎……

墟州啊、

以前一直想要去走走的。

聽說風景不錯。

也有不同的風情人俗。

隻是可惜,那時路途遙遠。

又不順路,故而就沒來過。

如今恰好有空。

恰好又行走於天下,自然該來看看的、

聽說那雷霆府也在墟州,這樣一想,更是極好了。

……

墟州。

雷霆山。

烏雲密布。

時不時有雷霆落下,照耀整個天地,也照亮了整個雷霆府。

作為天下八大門派之一。

雷霆府有著擅長的手段。

雷霆之力,便是他們的根本。

故而整個雷霆山充滿雷電,如同置身於雷霆天地之中一樣。

付雷霆站在紫霄閣上,遙望整個雷霆府,臉色雖平靜,可眼神深處始終帶著一絲深深的擔憂。

數月之前。

雷霆府數位金丹強者悉數被殺。

因為秘術原因,他尋找了到了他們出事的地方。

隻是這一去,卻見到讓付雷霆都意外的人。

不爭公公陳落!

作為以不爭為名的陳落,付雷霆並不陌生……

按理來說。

見到他之後,他就該當離去的。

畢竟陳落不爭不搶,門人失蹤的事情,顯然不會是他做的。

但付雷霆卻是不相信這世間真有不爭之人,若是不爭,為何門中之人會消失在他的院中?

巧合?

一個人是巧合。

可十多個人,可就未必是巧合了!

他總覺得,這其中有些不對的地方。

於是他以元嬰夜遊。

配合上風雪殺人術,想要試探試探他的底細。

卻哪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

當第二日又去……

竟遇到了兩尊極其奇怪的傀儡。

不止能看到元嬰下的自己,甚至攔下了自己,迫使自己不得不退。

昔日陳落以金丹境界擊殺蛟龍於錢塘江,也聽說那風月崖的狐皇是死於陳落之手。

如今看來,這陳落的修為恐是到了登封之境。、

雖不入元嬰。

但怕是也超越了一些元嬰強者。

加上那些詭異的傀儡,若是真鬥法,恐怕自己不會是他的對手。

“這是一個麻煩事。”

付雷霆心中想著。

至於後悔,倒也沒有……

門中人死,自己為掌門,自當尋求真相。

隻是他也有些擔心,擔心那陳落若是知曉那風雪中要殺他的是自己,是否會睚眥必報?

若真是如此的話。

這可就不好了。

然而隻是一想,付雷霆就將這種念頭甩去了。

不說自己是以元嬰夜遊,他如何能知曉是自己所為?

且就算是知曉那又如何?

修仙之人,當爭當搶。

搶香火,奪機緣,爭先機,爭長生。

這不爭不搶如何能走向大道。

他陳落不爭不搶,自己憑什麽不能去爭搶?

“若真知曉,也敢來我雷霆山,那麽本尊便於他走上一場便是,又有和畏懼?”

他想著。

眼中的擔憂褪去。

有雷霆於眸中吞吐。

有氣衝天……

戰意不熄。

……

轟隆隆!

平靜的天空中,炸響了一道驚雷。

於官道中行走的陳落抬頭,看了一眼那雷霆炸響的地方,臉上露出了微笑。

“最近這雷聲,多了呢。”

他說著。

白龍道友也是點頭。

“我們這是到了墟州了?”

陳落點頭。

“看來是了。”

“那要看到雷霆山了嗎?”

“快了吧?”

又走了三日。

在雷霆聲中,陳落和白龍道友終於遠遠的看到了那一座籠罩在雷霆下的山峰。

山峰入雲霄。

不見天。

不見地。

有烏雲籠罩,雷霆密布。

偶爾有銀龍劃過虛空,照耀天地。

“那便是雷霆山?”

白龍道友的眼中泛起了光芒:“吾喜歡那裏。”

她為雷龍、

喜雷霆。

“咱家也喜歡。”

陳落也說著,臉上帶著微笑。

於此同時。

紫霄閣中的付雷霆陡然睜開了眼睛,臉色刹那變得無比的凝重。

“不爭陳落,來了!”

整整兩個月……

在他放下警惕的時候,他於涼州,入了墟州,最後終於抵達了這雷霆山附近了。

“這是要來尋找自己麻煩的嗎?”

他笑著……

若是如此,陳落恐怕是要難辦了、

他已等他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