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終得仙路之信
院子,還是那一個院子。
和不久前並無差別。
院中的石桌上還擺放著一盞清茗……
杯中的茶水且溫、
隻是這院子中卻又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啊。
這人啊……
陳落還是喜歡聰明的。
自然。
那些邪祟什麽的,若是聰明一些那也是極好的。
邁步……
欲望踏入院子。
背後卻傳來了聲音。
“施主請留步,你這院子,還是莫要進去得好,這院中有妖呐!”
陳落回頭。
見一和尚。
苦行僧裝扮。
持有禪杖。
手持金缽……當然,這金缽已非是金色的,說是銅缽倒也是恰當了。
見到這和尚的時候,陳落頓時樂了起來。
那和尚見到陳落的時候。
也是愣了下。
然後立馬轉身。
“抱歉,老衲看錯了,告辭!”
廣宏的心態有些炸裂。
又是這樣!
幾百年了……
這一幕為何還如此相識?
見鬼了!
這院中那妖氣,該不會又是那幾隻妖王吧?
多少年了,為何就不能放過自己?
“我佛,誤我啊!”
廣宏歎氣,腳下速度快了幾分。
隻想快一些遠離這裏,至少這早早遠離了,自己的佛心也不至於因這不爭公公而崩塌。
然而身後已經傳來了那溫潤的聲音。
聲音溫柔,如清風撫過心靈一般的柔和。
當然。
對於廣宏來說,這聲音並不是那麽好聽就是了。
“數百年不見,廣宏大師修為精進不少嘛,不過你這自信卻是少了幾分了……這院子有妖不錯,大師怎麽就不敢確定呢?”
廣宏大師停下了腳步。
回頭。
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
“公公您可就莫要再開玩笑了……這妖不妖的,見到公公還不清楚怎麽回事?
再說了,有公公在,這妖何須老衲擔心?”
“大師倒是錯了。”
陳落搖頭。
“若是往常,倒也無需大師出手,不過今日咱家倒是有些懶……大師這些日子除妖也不少了,今日便順個手,如何?”
廣宏沉默……
看著一旁的羅家。
再看著陳落……
好像明白了些什麽。
“老衲知道了,那老衲??”
“大師請!”
陳落錯身……
廣宏大師入了院子,不久後,院中傳來了尖叫。
還有那一聲淒叫聲:“先生救我……請先生救命……”
院中光宏大師停頓了少許。
見陳落並無動靜,便繼續動手。
不久後,院中恢複了平靜。
陳落這才入了院中……
廣宏大師手持金缽,這缽中不知什麽時候,隱隱約約多了兩隻老鼠的圖影,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除了這些。
院中的地上多出了兩盞燈籠。
燈籠為六角……
一紅。
一黑。
陳落虛手一揮,將那兩盞燈籠掛在了一旁的樹上。
燈籠無芯而亮、
漸漸地……
黑紅退去。
不過眨眼時間,便成為了素色,連燈光也是如夕陽一般的顏色。
“大師,一起喝一杯清茗?”
陳落問著廣宏大師。
廣宏大師想了下,還是坐了下來。
他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問個清楚,於是這茶,喝一杯也是不錯的。
廣宏入座。
兩人的麵前出現了杯子。
那桌上本有清茗,可惜,這茶涼了許多,用來招待大師顯然是不好的。
於是那茶盞自動掀開。
天地之間有靈氣匯聚為雲,雲入於杯中,不久後,那茶盞內已滿是清香。
喝上一口。
便是難以忘懷,隻覺得如喝進了整個天地。
“公公這手段,當真是神秘莫測,也怪不得那六大尊者之一的東來尊者,也不是公公對手了。”
廣宏感歎……
以杯中世界,匯天地自然之意,化盞內一縷清茗。
自己雖也是元嬰境界。
可這種手段便是合體也做不到才是。
不爭公公啊……
這世間想要能看透他的人,怕是越來越少了。
“大師過獎了……隻是這家中今日忙了一些,故而這茶水,也便簡陋了。”
“這世間能喝上公公茶水的,可不多。”
這和尚……
陳落搖頭。
拘謹了哈。
這算起來也是故人,隨意一些還是好的。
“公公和剛剛那兩隻鼠妖相識?”
“昔日曾入了這邯丹城……於舊地中,見一老鼠偷食香火,心中起了仁心,也便沒怪罪,並且留下一盞明燈,欲要照亮其前路,也算給這邯丹城的百姓留下一守護神,可惜……終究錯付。”
看著樹上的兩盞明燈。
再想起剛剛那老鼠精,雖不曾解釋太多,但老和尚也算是多少了解了一些了。
想來是那老鼠精得了香火越多,便在這香火中迷失了自己。
或又有了**,這初心,也便是忘了。
至於其中一盞明燈,製作粗糙了一些,大抵便是後來那老鼠精製作的。
老和尚倒也是沒猜錯多少的。
這鼠二倒是聰明的,前後也算是給錦衣衛和衙役的人,演了一場好戲。
殺人者為鼠二妻子。
妖邪喜陰魂,這是骨子裏的本能。
母鼠殺人,鼠二放風。
十天半個月的消失一人,這長期以往,城中倒也是沒什麽人注意到這些。
卻哪想那母鼠昨夜受了刺激,殺的人沒了節製,甚至連錦衣衛的也想殺。
故而鼠二不得出手阻攔……
他很清楚,錦衣衛一死,便會有錦衣衛的強者出手。
到時候便是他為妖王,也於事無補。
這也便有了羅鋒說得神秘人救助的原因……
然而鼠母殺人,妖邪作祟。
這錦衣衛自是不會放過。
今日一戰後,鼠二雖殺了錦衣衛的人卻也擔心、
恰逢,手中明燈有感。
鼠二察覺到了陳落的出現,便帶著母鼠過來,想求得陳落庇護。
這操作,著實也是讓陳落有些沒想到。
殺人,便殺了,可這入院子來求得自己庇護,這勇氣,也著實勇了一些。
這也是陳落不願見鼠二的原因……
他啊。
這一生做錯了兩件事。
一為白玉蟬救人之事。
他覺得這人間之人皆惡,尤其是昔日她因病無法及時施粥,竟惹得乞兒和流民怪罪。
陳落便覺得這人啊,可救命,卻不可救窮、
人心皆惡……
這後天善惡,便是後天之事了。
但陳落錯了。
這世人還是有人記得白玉蟬的……
於是。
雲姆山君也便出來了。
她也方成了那雲峰山的山君,庇護得一方百姓安危,求得一方百姓安穩了。
二呢。
便是鼠二了。
隻是錯嗎?
也不好說!
昔日他覺得留下它,未必是壞事。
起初一百年,的確如此……
邯丹城中百姓多少獲得庇護,這於它而言,也算是功德!
不過這後一百年,便不好說了!
於是這算是陳落第二件決定錯的事情,也不為過。
“這倒也非公公之錯。”
廣宏大師道:“這世間人心難測,佛尚且有犯錯之時,何況是一隻妖?
公公信他向善。
本是仁心!
他卻誤入歧途,這便也是他命中如此。
公公之錯,也就無從可說了。”
陳落笑了笑,他倒也不會將此事放在心上……
一來他本就不曾在意。
二來他太忙了。
忙著吃飯,忙著睡覺,忙著喝茶,忙著看那少兒不宜的書本……
如何有時間去將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三呢……
理由更簡單了。
不過一老鼠……終是不夠格的。
兩隻鼠妖的事情便這般略過,兩人也沒再問。
故人嘛……
除了正事,聊聊別的事,如往日之事,如一路見聞,倒也是極好的。
扣除昔日發生的尷尬之事,兩人也算是不錯的,這故人相見,廣宏也是覺得不錯的。
於是,也便聊了一些事。
比如,這一路的凝練之心……
也是此時陳落才知曉為何這廣宏會如此喜歡捉妖鎮邪了。
人的道各有不同。
陳落的紅塵道……
貓娘娘的讀書之道。
範衍的劍之道。
就算是小白的道……好吧,她的道陳落也不知道是什麽。
真算起來,便是吃道吧。
這道是各有不同的。
走了上去,也便難以更改……
若是有一日這道心破了,崩塌了,也便是入了魔。
最差最差,少不得也要修為十去其九,活著,便是幸運了、
廣宏大師的道便是降魔之道。
隻是於佛門來說,這道呢……也稱之為凝心之路!
等那佛心凝聚之日,也便是得那佛陀果位,立地飛升之時了……
隻是降魔之道……如何簡單?
天下妖邪之多,降能降得多少?
降得了那漫天誅邪?
於是這凝練本心之路也就不簡單了。
當然。
這修仙界上,誰得道又能簡單?
若是簡單了,也便不會有數萬年不曾有人飛升的事情發生了……
廣宏也說起這些年的見聞,比如,過海邊……偶見一老人於懸崖邊垂釣。
數百年如一日。
不曾有變。
聽之……
說乃是那荒古之人。
又說什麽仙路無望。
總之神秘叨叨的……
陳落起初倒也隻是權當聽一個故事,隻是當聽聞仙路兩字,卻是有些失神了下。
仙路啊……
這兩個字,可著實難求!
今日竟聽得這消息,當真意外收獲。
“那老人,在何處?”
“老人?”
“懸崖垂釣之人!”
“海外三仙島……上島便可見一懸崖,那懸崖高千丈,直入雲霄,那老人便在島上,從不曾離去,找卻是極為簡單的。”
海外仙島啊……
陳落低喃著。
那便是靠近無邊海了。
若要出無邊海,便需要入三仙島。
出了三仙島,可見無邊群島……
無邊群島上,有無邊軍百萬,鎮守無邊海。
陳落倒是沒想到,在那三仙島有那仙路消息、看來,少不得也要尋個機會去看看了!
隻是陳落終究還是沒來得及的……
故人傳來消息。
聽聞消息的時候,陳落愣了下。
許久歎氣……
“紅袖啊……”
終究,還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