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太監,我一點也不想長生不死

第三百四十七章:人間書

見陳落,魏清清恭敬行禮。

請陳落入城隍廟。

陳落並無遲疑。

進。

終見城隍……

然而除了這城隍之外,這廟內卻是多了一人。

一身紫色衣裳盡顯尊貴。

雖不怒。

卻可見其威、

尤其是那氣運……隻是一眼,就如黑夜中的燭火一般,晃眼得厲害。

好似是那冉冉升起的朝陽一樣。

想要忽視,卻是不能了。

“張二河見過公公!”

男子行禮。

“見過台主……”

陳落亦行禮。

天下三界。

上宗白蓮。

問妖門。

禦鬼台。

此人便是禦鬼台台主,張二河……

陳落在來的路上,倒是想過一些問題。

雲煙之事,這因果早該了。

帝都城隍既為神君,那便該明白事有因果之說。

雲煙盜得香火。

李家一家滿門償還。

而她終身不出李府。

這,便是一個圓滿。

數十年過去,這城隍再起舊事如何可能?

想來想去,也便隻有自己了……

可自己得罪了誰?

陳落終是想不明白的。

於是本著想不明白,那便見見,於是這也就明白了。

不曾想來人竟是這張二河。

自己和禦鬼台有過衝突?

陳落想著。

許久。

終於拍了下額頭、

“台主莫非是要來打臉的?若是這樣子,咱家覺得,這事情或許有誤會,要不好好聊聊?”

昔日上帝都,陳落路過封門村。

村中上下悉數被控製,自己感念秦異之恩,於是解了封門百年之難。

可惜……

終還是給自己結下了因果。

昔日那鬼修離去,說出了家父張二河這五個字,這些年來陳落倒是忘卻得差不多。

如今又聽聞這名字,這記憶也就如潮水一樣,嘩啦啦的全都湧現出來了。

想到這裏,陳落便是歎氣。

一台之主,實力定然是強大的……

打?

大抵是打不過了?

要不……尋個地方種個桃樹?

目光在四周尋了下。

見院中有院子,且還大,大抵若是種上一棵樹,應該也無人發現才是。

當初在白蓮種了半個月的樹,此時經驗倒是又熟練了一些,

來年那桃樹,定會結下又香又甜的果子。

“打臉?”

張二河不解問道。

這詞,倒是新鮮……不曾聽聞。

不知這打臉又是什麽意思?

自己為何要打臉?

“便是複仇的意思……”

聽聞陳落解釋,張二河頓時恍然。

搖頭……

“公公想來是誤會了些,今日請公公出得桃花塢,非是因為逆子原因。

本該親自拜訪。

可終究過於靠近了皇城一些。

若是往常,倒也無妨,可惜……

這皇城中卻是有著一個便是在下也不願意去觸碰的人……故而也便隻能如此,請得公公出了桃花塢了。”

“連台主也不願得罪的人?”

陳落道:“那定然是很強大了……”

“是……”

張二河道:“煉虛的確很強……可麵對這偌大的修仙界,這樣的修為有些時候,倒也算不得上什麽的。”

“台主感悟很深。”

“非是感悟,隻是說著事實。”

他笑道:“公公不是這般想?”

陳落想了下。

道:“人所能抵達到的境界,其實皆是受著眼光所限製……

你見到的人有多強。

於是你便覺得,這世界也就隻有那般強大……

當你見到那一個超越了你所認知的事物的時候,你便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在一瞬間徹底崩塌了。

好似一切都顯得不現實了一樣。

可你又哪裏知道,其實非是世界觀崩了,而是你的目光從來不曾見到過那些更為高的一麵。

於是見到了,你也便覺得什麽都不對。”

“公公說在下感悟很深,可公公的卻是看得更加透徹。”

張二河道:“公公說得不錯,站得高,望得遠,當你修為越高的時候,這遮蔽在麵前的層層迷霧,也就能被撥開,見得這迷霧後的陽光和世了!”

陳落不言。

張二河道:“公公,你覺得,這世界上還有仙人存在嗎?”

陳落道:“世上再無仙人,這是最後一個意圖飛升,而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事實也恰好證明,自那日起,仙路斷,再無飛升之機!”

“但那不是公公說的,在下問的是公公內心的話,那一句,在您心中,早醞釀許久,卻不曾說出的話。”

陳落沒回答。

沉默。

許久道::“說和不說,有何區別?”

“隻是願意接受和不願意接受罷了……”

陳落道:“這並不重要。”

他說:“台主莫要覺得,咱家這口中若是說出一句:有……於是這人間便有了仙?

若是咱家說出一句無,於是這人間的仙,也就沒了?”

張二河愣住了。

於是一動不動。

低著頭。

好似在想著陳落這話的意思一樣。

陳落也沒打擾他。

隻是尋了個地方自己坐下……

城隍倒是有些惶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於是也便就如了雕像一樣站在一旁,一聲也是不敢吭聲。

大燕的城隍雖是神君,可悉數受禦鬼台掌控……

於是也有著天下神君皆出鬼界的說法,就如問妖門一樣,天下群妖見之,少不得要行禮,道一聲妖主。

如今一個是大燕修仙界為之忌憚的不爭公公。

一個是禦鬼台台主。

對他而言,此時說是折磨,一點也不為過了。

好在張二河倒是很快的便恢複了過來。

深深吐了口氣。

“謝公公指點……”

“咱家並無指點你什麽。”

“說著無心,聽著有意,不管如何,在下總是欠公公一份人情的。”

“倒也無需。”

陳落道:“隻願台主少些打擾便是,畢竟咱家還是喜歡清淨一些的。”

“抱歉。”

張二河愧疚。

“無妨。”

站起來……

告辭。

忽的。

張二河道:“公公請留步。”

陳落回頭。

看著張二河。

他道:“昔日於封門村,在下有一逆子,行天下不軌之事,後又聽聞招惹了公公,曾放下威脅之意,在下已送他升天,還望公公知曉。”

陳落低頭。

道:“他是你兒子……”

“在下有兒子八十八個……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然天下唯有公公一人。”

陳落點頭,不再說話。

邁步……

四周風景悉數潰散。

……

院中。

樹下。

桃花於風雪中,悄然盛開。

雖為桃花。

卻也有著梅花之意。

躺椅上,陳落緩緩睜開了眼睛。

想了會。

忽微微一笑……

梟雄也罷。

無情也好。

他既不願得罪自己,且向自己示好,自己又何須想那麽多?

反正隻要不招惹自己,那麽便是他如何,也是和自己無關的。

倒是八十八個兒子……

恩。

很能生。

自己怕是不如他了。

不過倒也未必,若是自己閑著無事,又有人願意給自己生。

那八十八個好像也是不多。

便是再來個八,也未必不可的。

這樣一想,心中竟有些激動了起來。

於是……

這一夜,陳落又做了一個夢。

夢裏是紅袖。

她說:“公公,妾身想你了。”

後來又是沈輕霜……

她唯依在自己懷中,說:“山中桃花開了一次,又是一次了,公公何時上山?”

目光幽幽。

似乎帶著幽怨。

陳落剛要安慰,低頭……

卻見一張狐狸臉抬著頭看著自己,一個激靈嚇醒。

睜眼。

一張狐狸臉都懟到了自己麵前了。

歎氣。

推開。

“小白,早……”

“陳落看起來心情不好?”

“算是吧?”

“為什麽不好?”

“做了一個噩夢……”

“什麽噩夢?”

“小白會不願意知道的。”

“陳落不說,怎麽會知道小白不願意知道?”

“小白什麽時候喜歡打破砂鍋了?”

“什麽意思……”

“沒。”

“哼,不說就算了!”

小白哼哼一聲,又想起了好玩的事情……

“陳落,昨天夜裏,我學會了一個神通,超厲害的,你願意看嗎?”

“大圓球之術?”

“比那個強大多了。”

“不願意看……”

“好,那我展示給你看,可莫要咋眼睛哦。”

“我不願意看。”

“別急,我這就表演。”

陳落:……

小白伸出爪子,用力揉著自己的狐狸臉,整張狐狸臉好像是蛻皮了一樣,被搓了下來,狐狸臉變成了人臉。

問題是……

身體,還是狐狸的身體。

大大的身體。

小小的腦袋。

還是一個人的腦袋……

她說:“陳落,厲害吧,這便是我領悟的超級狐狸人臉神通,是不是很強大?”

陳落:……

起身。

離去。

啪的一聲。

將她關在了房間中。

抬頭望天。

歎氣。

“看來,是得準備一些藥了。”

雖不願接受。

可小白定然是病了……

……

刷牙。

洗臉。

練拳。

和往常一樣。

收得少許感悟……

陳落懶得動,倒是賈宏喜來了一趟,帶來了小兵。

小白帶著他跑了。

今日有雪,下溪抓魚,上山摘果這些事是不好玩的。

不過難不住他。

小兵有辦法!

於是,決定抓雀了……

灑上一些麥穗,拿一個籠子,用木棍撐著,遠遠拉上一條線,不一會兒時間便飛來大批的雀兒。

起初會試探下。

耐得住急躁,靜下心……

又試探。

等!

再試探!

又等!

終放下了戒心。

於是一拉,啪的一聲,便有數十隻……

或是烤著。

或是煮湯。

或是鹵著。

吃起來別有感覺……

當然這些事情和陳落無緣的。

他是,大人一個了,五百多歲的人,怎麽會做這種事情?

“後院空地很大,你們先去,給咱家留個位置,定然好玩。”

賈宏喜嗬嗬笑著。

確實覺得公公當真平易近人。

雖是高人,可卻無高人樣子。

或許這也是為什麽,他會願意和自己這般凡人聊天說話的原因了。

這樣一想,對公公的卻是越發的尊貴了。

蕭宏喜這一次來倒也沒什麽事。

一是為問安陳落。

二便是告訴陳落關於行商的事。

事以談妥。

他的好友今日出帝都,將前往理城……

理城為平裏州之城。

也是最為靠近迷霧森林之地。

大燕和大乾傳送陣就會設置在那裏……

這消息還沒出來。

知曉的人不多。

所以他們將前往那裏,尋一些地皮,弄一些店麵,為日後做打算。

還有……

“我欲買官,先生覺得,可行?”

“買官?”

“是!”

大燕朝廷並不好……

這些年財政虧欠。

為鞏固大燕朝政,燕帝倒是弄了個買官之策。

當然。

這官也不是隨意可買的,需有要求……

一:三代清白,不得有罪犯之輩!

二:需有村正,裏正,縣令舉薦之書!

三:習文,懂文,名望可無需過於太高,但需正!

四:歲數不得超過五十!

五:買賣官位不得超過五品……

六:三代之內,僅一人可買賣官職,不可多人……

六個條件看起來好似苛刻。

卻是很是簡單。

賈宏喜便滿足了這些條件。

他說:“日後行商,總需要一些關係……我若是為官,多少能於朝中行走。

若是運氣好些,少不得也能在進步一步……

且……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等使者歸來,這買官賣官之路就絕了。

到時候便是有多殺錢,也做不的了。”

陳落問:“你有錢?”

“並無!”

他道:“但我尚且有祖屋,可典當黃金五十兩……買賣一個九品官位,足夠!”

“九品小了一些。”

“但總是機會的。”

他道:“我也不離帝都,便在這裏周旋,就是九品,也能入一品!”

陳落點了點頭。

又問住在何處。

曰:坊裏巷中有廢棄房子,去衙門申請下,倒是可免費入住……辛苦一些日子,總是能熬過去的,隻是苦了孩子和家人。

昔日為求安穩,斷了天牢門路。

今日為求餘生,卻是不得入朝堂。

便是昔日祖物,少不得也的去了三分……

陳落並無說什麽,隻是點頭、

他的決定實難說是對錯的。

對?

也對!

錯?

也錯!

於是便不好再說了……

賈宏喜離去後,桃花鄔又來了人。

人是薑瑤。

再見……氣息倒是深了一些。

隻是除了這些氣息……

陳落的是麵色有些複雜……

更是在此時。

薑瑤神海顫動,一把刀憑空出現,朝著陳落而來。

最後鏘的一聲插在陳落麵前的地上。

刀無鋒。

厚重。

就好像是尋常一把刀一樣,昔日在問心閣見到的氣息,倒是全無了。

陳落:……

薑瑤;!!!!

瞳孔緊縮,似乎有些無法接受。

看著陳落,問出了自己不願去想的話:“這刀,公公曾經見過?”

“是!”

陳落點頭:“但咱家放棄了!”

“公公可知這刀是仙器?”

“知道!”

“那你還放棄?”

“使命太重,於是背負不起……”

陳落拿起刀。

撫摸了下。

刀微微顫抖,似乎不舍,也有不願。

“既已做出選擇,便無身有二心之說……你之使命,非吾之道……於是不合!”

刀顫鳴……

少頃。

終安靜。

將其遞給薑瑤。

薑瑤拿著刀,終覺得這刀和自己有了心意想通的感覺。

但……

“若是有一日,公公若是願意拿起這刀,妾身想,它或許便是隔著再遠,也會出現在公公麵前的。”

“咱家不會願意拿起它的。”

“公公這般確定?”

“道不合,如何拿得起?”

一個注定需要成為萬民敬仰,仙道聖人……

可惜。

代價太大。

或許一個不慎,便是死。

陳落不想死。

也不願意死。

於是絕對不可能……

“如果說,公公有一日會拿起這刀,會是什麽樣的情況?”

陳落沉默……

不言。

許久道:“如果真到了那一日,那大抵便是這人間,已無咱家念想之物了。”

薑瑤不在說話。

收刀入神海……

兩人聊了些,倒也不少事。、

大多是大乾和大燕的。

比如有那和親的事,有傳送陣的事。

這些陳落是知道的。

還有不知道的。

比如大燕終為問妖門掌控……

還有修仙界這些日子似乎又多出了一上宗。

非白蓮。

好似是黃泉宗!

上宗黃泉……

這四個字一聽,莫名有些霸氣了一些了。

不久薑瑤離去。

不曾提起他師尊,陳落也不曾去問,好似他不曾存在過一樣。

日子至此,倒是得了一些平靜。

陳落也樂得清閑。

也不離去帝都,就在此間住了下來。

不曾想這一住,便是五十年的時間……

五十年啊……

彈指瞬間。

這五十年來,陳落還是陳落。

桃花塢還是桃花塢。

一切好像不曾有過什麽變化一樣,可對於天穹大陸,對於凡塵來說,五十年的時間卻是發生了很多變化。

薑瑤……為帝了!

為大燕女帝!

改號……鳳凰之年。

她是在拜訪陳落不久後,便登基為帝的……

這一年,為綏和三十二年。

鳳凰元年這一年,即使綏和三十三年這一年。

大燕和大周戰爭徹底停止。

大燕永康公主薑雲出嫁北域,由三大煉虛強者護送……設計,仙,妖,鬼,三界,入大乾!

嫁給大乾皇帝,朱齊鎮!

昔日大乾皇帝已作古……

朱齊鎮是國師寧來推上的皇帝位置,亦是原大乾太子,於是上位,也便是明正言順。

外加有寧來在……

大乾背水一戰大燕後,寧來於大乾聲望越高。

曾經的妖師,終成為名正言順的國師。

加上朱齊鎮信任寧來,這大乾的大同之道,也終有了可實行的機會、

隻是……

大同之道欲圓滿,如何容易?

這一場漫長之路。

至於最後能走多遠,走到什麽時候,就不知道了。

當然現在也是不重要的。

此刻這路剛行走。

未來如何,便交給未來……

隻需行走好腳下每一步,這便是正確的。

這是寧來帶來的傳音。

隨著使者而來……

入了陳落的耳,陳落便覺得在這方麵上,寧來甩了自己好幾條街!

寧來亦道:知曉公公在大燕,若是公公得空,少不得回大乾一看……當徹夜暢談,不醉不歸!

徹夜便是免了。

人老。

熬不得夜。

會猝死。

但不醉不歸,倒是可以……

隻是大乾的酒啊,實在有些不好。

倒是大燕帝都有種酒,名為:問道酒。

說是仙家之酒方醞釀出來的酒,為人間極品。

陳落喝過,的確不錯。

可在他喝過的酒中,入前三……

一為紅塵酒。

二為老汾酒。

三就是這問道酒了。

紅塵酒為藥酒,匯聚天下多種靈藥,匯聚而成。

這些年陳落醞釀不少。

有葫蘆三葫。

隻是時間越長,藥效終是越大……

便是陳落也少喝了。

若是常人喝了,怕是不得原地入金丹。

便是元嬰合體,也不可多喝。

貓娘娘試過,當天便爆走,讀了十天十夜的書,就是陳落喊,也不曾清醒。

再後來,便不喝了。

她說她於紅塵酒中,見到了一段段的人生……

她也在這些人生中走了很久。

差點走不出來。

陳落笑了起來。

這酒為紅塵,自然有紅塵意……

不過後來陳落就不在請人喝這酒,隻是偶爾自己喝一口,便覺得感悟頗深,甚為美妙。

老汾酒是陳落最愛喝的酒。

可惜自己季保死後,這酒就沒得多喝了!

他也曾尋人釀過。

可怎麽也釀不出那個味道……

就是他的替代品女兒紅……雖好,可終究總是少了一些味道。

愛而不得!

於是排第二並無毛病。

問道酒第三卻是這酒是真的好,更好的是這釀酒之人,皆是妙齡美貌女子。

聽說釀酒時不得著衣縷,更需沐浴三日,前後共有三個月,方能出得酒坊、

陳落去看過並無虛假。

當然……

他並非是因為那妙齡女子的原因。

他為高人,如何是那虛偽之人?

自是不存在。

這點,他以李白的名義起誓……

可惜這酒年份太短。

想著。

陳落買少些酒,就埋在了桃花塢內的樹下。

或是十年。

百年。

也有可能千年萬年。

到時候若是喝上一杯,這酒定可入極品之門。

……

鳳凰二年。

薑瑤嚐來桃花塢,見陳落。

不曾在提起雙修之事……

卻告訴陳落,後宮之地不曾設防,他可隨意去。

陳落無奈。

鳳凰一族的人,這般凶猛?

薑瑤笑了起來。

隻是離去的時候,總是有遺憾……

初見,或許隻是為了尋一庇護,救得族人。

此時倒是真的喜歡了陳落。

他為君子。

君子不爭不搶,不驕不躁,與世無爭……

她修仙無數歲月,不曾見過這樣的人。

強大,卻又純粹。

若為雙修,此生無憾……

但,急不得。

他在這,不曾離去,於是水到渠成便是。

也是這一年……

陳落終學會了看那竹簡古籍。

看書的方式的確不對。

天下人看書,皆用眼睛……

但那古書看的,卻並非是用眼,而是用心去看。

閉上眼睛。

混沌黑暗中,有一書存在。

書為名:人之書……

書不多。

陳落看後,皆懂。

隻是短短三千多字中蘊含的信息,陳落便覺得,又是一個自己不能去觸碰的東西了。

於是收起來……

此書,不是該這時候能看的。

至少不是現在自己能去觸碰的存在!

隻是偶爾夜間想起這事情。

倒是反複無法睡去……

那刀也好……

那書也好……

為何會出現在自己麵前?

是冥冥之中注定,還是單純的巧合?

陳落想著……

第二日。

將那【人之書】放在了帝都外的洛河中,有龜出現。

“煩請馱書而去,一路順流,便是深海,便是天涯海角,也不可停下。”

那龜問陳落。

“若是被人攔下,當如何?”

陳落道:“便留下書,離去……”

“是!”

見龜離去。

陳落目光悠長……

昔日有刀:悟道刀……

為人間悟道,為人間開仙路,成就仙道聖人。

今日有書:人間書……

為人間開陰間,定生死,成就輪回聖人。

這些啊,太重了……

壓在身上,這一輩子便再也無法喘息……

他終是普通人。

如何承擔得起這責任?

於是這兩道機緣,陳落盡數送出。

至於誰得到,便是這兩條道的有緣人吧……

隻是貓娘娘問陳落。

“若是那書,又回了先生手中呢?”

陳落道:“再送!”

“若是再回?”

陳落不言了……

這問題他真心還不曾去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