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梅花村記事
如此大的**……
這天下間能有幾人能受得住?
莫說大乘**了。
便是那煉虛,也將是那無數修士夢寐以求的了。
而如今,這些**就出現在陳落的麵前,不說這些,恐數百年後,更可入洞虛,問鼎破碎。
屆時……那無數人所追求的仙道更如腳下之路,邁步,便可踏上。
……
“大漢國運啊!”
“昔日三成大周國運,公公不曾看上,今日大漢最少四成,甚至有絕對權利控製整個大漢的興衰。
說人皇為朝廷之主,可這一份詔書出來,公公和人皇之主又有什麽區別?”
“我等修士辛辛苦苦修煉,為的是什麽?不便是這香火?”
“昔日天下時代降臨,為了朝廷一點國運,修仙界拚死拚活……”
“便是昔日我天龍寺天下行走,也不由得操之過急了一些。”
“如今這公公,僅需點頭,便可得這漫天香火。”
“我等窮極一生不可得的大乘境,洞虛境……皆近在咫尺……當真是令人唏噓了。”
天龍寺中,無數沙彌和尚,佛門高僧皆在感歎。
隻是回頭的時候,卻見了因方丈僅是笑了笑,絲毫不放在心上,當下不解。
“方丈覺得,有什麽不妥?”
“非是不妥,隻是不管是昔日大周,還是如今的大漢人皇,皆小看了公公。”
“小看?怎麽說?”
“世人皆看重香火,皆為國運而爭,那僅是世人……公公啊,可非是世人。”
高僧不解、
了因隻是笑了笑,卻也不解釋了。
同時天下各大宗門掌教皆如了因大師一般,或是笑而不語,或是搖頭。
門人皆不解。
可很快的他們便懂了。
那本自天地間落下,欲要歸於陳落體內的香火國運,忽又回歸了大漢。
偌大修仙界無數修士內心翻湧,如巨浪沸騰一樣。
大漢皇城。
禦書房中。
漢興帝抬頭,心有所感……
本在畫著千裏江山圖的他,便覺得手中的筆有如泰山一樣的重,想要拿起,卻怎麽也無法拿起。
抬頭。
徐皇後已至。
“見過陛下……”
“皇後來了。”
“想著陛下,便來了。”
徐紅纓走到了漢興帝的身邊,看著那一副千裏江山圖,聲音極其溫柔:“陛下的畫道這些年卻是越來越好了,這一副千裏江山圖,恐這天下能比得上的,也沒幾個了。”
“朕畫這江山圖,欲見這東土七十二州,更願求我劉家子孫後代,皆能守住我大漢江山。
可惜……這臨了最後一筆,卻是如何也畫不下去了。”
“陛下。”
徐紅纓握住了漢興帝的手。
目光皆是溫柔:“您雖是人皇,可也是凡人,人力終有盡,您又何須想著身後百年千年後的事?
您本一農家子弟,為牧童出身,以數十年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大漢之主的位置,回首,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昔日天下共主永定皇帝,雖有一統天下的不世之功,可前後經曆了多少帝王的沉澱?死了多少人?
您已無愧於天下百姓,更無愧於劉家之人。
這江山,您活著的時候,您將它坐好,等死後,這天下百姓能道一句:漢興帝為明君,這便足夠了。
至於死後,這大漢江山能持續多久……又能走到什麽地步,這便是後代子孫自己的努力了。
您……已盡力,而盡力,也該當無悔才是。”
漢興帝看著麵前的徐皇後。
許久,終想開。
哈哈大笑……
舉筆,將麵前的千裏江山圖補充完整。
他已努力,也已盡力……
努力讓劉家皇族和公公的氣運綁在一起,也努力讓大漢江山和公公站在一條船上。
雖失敗……
但皇後說得對:他已盡力,自當無悔。
……
寒冰森林上空。
見國運散去,歸於大漢,陳落笑了笑,繼續邁步。
或許對於別人來說這香火國運極其稀缺甚至重要,也無人能躲得過**。
但他卻是能的。
他為陳落……
世人稱他為不爭公公。
這不爭啊,便有不爭香火之說,這可是他的道,又如何會壞了自己不爭之道呢?
不久後。
終入大乾。
春風不再,已是炎炎烈日。
身無佳人,唯有孑然一身。
昔日第一次入大乾時,有小白,有白龍,有貓娘娘,少不得也有那一隻小黑狗。
一路雖吵鬧了一些,可卻也是其樂融融。
這一次入大乾,走得短了些,曾經三年的路程,今日倒是三日便走完了、
可惜……
卻也覺得寂寞了一些。
腳下的路頗有些熟悉,又走幾步,見一村子。
村子不遠處,有一條河……
綠水潺潺,河畔不遠處有一棵樹,樹已很大,有數人懷抱之粗。
見這樹,陳落終記得了這裏……
昔日初入大乾,遇一村子,村子滿滿村皆被殺……
更成為了一樁奇事……
這村,不正是那村?
陳落記得村子的名字好似是梅花村?
抬頭看去,這村還在,可卻無一人生機,又看,妖氣衝天,在這村子上空似乎有著一層血霧籠罩著,連陽光都入不得這村子半步。
呼吸之間,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傳來。
似曾相識,極其熟悉。
拍了下腦袋。
記起了。
昔日進入村子的時候,不就是這樣子。
數百年過去了,兜兜轉轉的,怎麽好像沒走出這個圈了?
“還當真是……有點意思了啊。”
【百年時間,再臨老村,又見昔日慘案,心中有所感悟,連修為都有些提升了。
仙道經驗值+8111……
PS:此處有些怪異,建議探索一番,至於有什麽發現,這便是緣分了。
荊棘叢生,建議穿上長褲,拿起砍刀,擦亮眼睛。】
陳落:……
見了鬼了。
這建議什麽鬼?
穿上長褲?
拿上砍刀?
擦亮眼睛?
本不想去理會……實在是因為這建議有些離譜……
可想著還是拿出了砍刀,握在手中。
刀真是砍刀……
還是砍柴刀。
昔日煉製法寶時用真龍的背鰭所煉製的……
世人皆以為真龍如蛇,可實際上有所不同,真正的真龍背上有鰭,直抵龍尾……龍鰭之鋒芒,世間之物難以抵擋,也常是製作神兵不二選擇。
可惜……
少之又少便是。
這龍鰭是陳落燒烤時吃剩下的。
本欲給小黑吃。
狗嘛……常喜啃骨頭。
自然會喜歡。
他也的確喜歡,隻是說來也丟人,他差點被噎死了。
好在小白及時給了一巴掌,又將這龍鰭吐出來,後它是再也不敢去碰了。
陳落沒辦法,覺得浪費,便丟入了火中淬煉。
後白龍道友丟了幾滴鮮血,又倒弄了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扔進去。
小白多年也搗鼓了一些,也扔進去,最後貓娘娘和小黑也扔了些東西,搞得陳落沒法子,隻能用了些心煉了下。
幸運的是,雖是一些邊角,可材料等級實在有些高。
刀成……
直入鎮派。
後取名:砍柴刀……
非是惡趣味,實在刀成的時候小白拿著去砍了柴火來生火。
它說:“陳落陳落,這砍柴刀很不錯哦,不過太醜了……”
於是,也就叫做砍柴刀了。
邁步……
走入村子。
說來也怪……
陳落的修為早已經入神遊境界,雖不是煉虛,可便是抬手呼吸間,斬殺的煉虛也不少。
便是遠古陣法或是什麽,也隻是一眼,就可辨其真偽。
可這村子卻詭異得無比……
自外麵看,倒是和旁的村子沒什麽差別。
隻是清冷了一些。
也荒蕪了一些。
更顯得詭異了一些,僅此而已。
可當邁步,走入之後……
四周一切皆在變化,滿地鮮紅,一尊尊的屍骨落橫在地上,似乎是一具具疊加起來的一樣,想要尋一個幹淨的地方落腳也做不到。
一股寒冷自身上出現。
陳落很少見到這種由心而來的恐懼和冰冷。
他於人間行走前後已有七百年……
自當初天啟年間的小太監,到如今的老太監。
從大周到大漢。
畏懼倒也有過,畢竟人非無敵,見到了危險也便懂得畏懼。
可隻是走進來,就見了危險,覺得了恐懼,陳落可是從沒有過……
離去?
幾乎在瞬間,陳落轉身就想要走。
將自己陷入在一個未知的危險中,似乎不是一個聰明人該做的事情。
而陳落一向覺得,自己還不算太傻。
隻是還沒等陳落做出什麽決定,忽愣在了原地……
偌大空寂清冷的村中,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人影。
人是中年男子模樣。
背著一把青劍。
極其熟悉……
為範衍!
他遠遠的看了下陳落,轉身,入了村中巷子,幾個呼吸就不見了。
陳落沉默了。
“既非要見咱家,那麽便不好拒絕了。”
他說著,終邁步,朝著那男子離去的方向走去……
範衍已死。
這世間卻還有人以他的樣子出現,很顯然,想見自己之心已是堅定了。
既如此少不得自己也該去看看了……
當然……
說來也怪,這村子本來不大。
一眼就可見到了盡頭。
可如今不管怎麽走,好像都看不到盡頭了,腳下的血海和屍體也越來越多、
而那些死去的人,麵色也越來越可怕,越來越猙獰。
終於……
似乎走到了盡頭。
也沒有了路。
路已被阻擋……麵前皆是荊棘……
荊棘上有鮮血流淌。
不知道有多少屍體掛在那裏,似乎是盲目的走到此間,最後死在了這荊棘麵前一樣。
“原來,這才是那一道建議的根本嗎?”
荊棘叢生……
如今看來,倒也真的荊棘叢生了。
拿起砍柴刀。
刀落。
荊棘斷。
陳落一步走,一步落刀。
他不知行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砍了多少刀……
腳下的屍體和鮮血越來越少。
荊棘也越來越堅硬,起初僅需一刀就能砍下,到了最後,卻是兩刀,三刀才可砍斷。
直到麵前的荊棘不複存在。
展現在麵前的已是一片漆黑的濃霧……
濃霧盡頭深邃。
似乎有著一隻巨大的怪物張開深淵在等著自己一樣,隻要自己進去,定然被吞噬。
然而……
便是在這樣濃霧的起點之處,有著一座廟。
廟無名。
破敗不堪。
滿是蛛網和雜草。
在那破廟的兩邊,林立著一尊尊麵色猙獰怪異的雕像。
似乎是夜叉。
似乎是修羅。
更似乎是這天地間最為邪惡的厲鬼一樣。
在陳落看來的瞬間,這些雕像似乎好像都在第一時間,將目光落在了陳落身上一樣。
隨著他的動,而動。
緊緊的盯著,不離半分……
陳落看了下麵前的破廟,沒有遲疑,邁步走了進去。
破廟的門閉著。
似乎許久不曾推開過……
兩旁的柱子上似乎曾經寫過一副對聯,可隨著歲月的侵蝕,上麵的字也早就消失不見。
便是腳下也有牌匾,支離破碎。
腳踩在牌匾上,發出哢嚓的聲音,伸出手推開這破廟的門……
窸窸窣窣,灰塵落下來。
腳下的地也滿是雜草……
這破廟,不曾有過人影,便是什麽也不存在,唯獨的便是立在神台上,那一尊泥塑雕像了。
雕像倒是有些新。
栩栩如生。
也有些色彩豔麗。
如此倒是和周圍的一切,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陳落細細打量了下神像。
什麽神是看不出來的,有些邪門的樣子……
就在他打量著神像的時候,那神像忽然活了起來,張開了血海大口,直接朝著陳落咬下。
莫說是一個人。
便是十個陳落,也不夠這血海大口一口吞下的。
隻是陳落並沒有被吞下。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手就抵在了血海大口的上鄂那裏。
不管它如何的努力,也無法咬下。
“神君辛辛苦苦將咱家吸引過來,一句話也不說便要吃了咱家,這總是不好的,不是嗎?”
陳落淡淡的開口著。
手中手指微微用力……
那血海大口刹那化為齏粉。
神台上。
一個詭異的男子自神台上跌落,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一隻砍柴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抬頭。
麵前的男子正一臉笑意的看著他。
“商量個事,我們聊會兒,神君若是要吃了咱家,咱家便給你吃,神君覺得如何?”
詭異神君:……
他看了下脖子上的刀。
又看了下麵前這一臉慈悲的男子。
他想……
似乎這種商量什麽的,也沒什麽必要才是。
正了下神色。
他道:“前輩請說,在下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敢有所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