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師懂懂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上朝的事情和陳落是無關的，但是難得的，他倒是睡了一個懶覺。
外麵春風細雨，一夜潤物。
外麵院子中傳來了細細的低語，軟糯輕柔。
雖不曾見，卻也能知曉這外麵紅袖和沈輕霜在聊些什麽。
“其實，這挺好的。”
陳落笑著……
本不願起床的。
下雨天懶在**，還能聽到那雨落在屋簷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這還有什麽比這更值得享受？
但這是不對的……
小天地中已經有人喊著。
似乎，從昨天就一直在喊了。
隻是那時候陳落正陷入危機，也無時間去理會。
今日若是還繼續不理會，恐怕那小丫頭真要哭了……
見陳落時，小葵正一臉委屈。
她大抵不明白，為何昨夜要將自己丟在小天地中……
以前還不覺得無聊的，可自從認識了先生後，沒他的地方，可就無聊了。
陳落也沒解釋。
隻是說了一句：“吳六來找你了。”
小丫頭吸吮著拇指，屁顛屁顛的跑出去了，開門的時候，恰好見吳六來接人。
他遙遙對著陳落行禮了下。
又見了沈輕霜和紅袖，有些不解……不明白，怎麽這院子又多了兩個女人。
還是兩個極其好看的女人。
不過小孩子才不關心這個，他是，更關心的今日出門，能抓多少條魚。
“外麵下著大雨，她也沒拿個雨傘就往外跑，不怕著涼了？”
紅袖看著離去的小丫頭，朝著陳落說著。
隻是說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似乎……
自己有些操心了。
小丫頭的修為不強，如今也才金丹……
可便是金丹那也是修士，且還是鯉魚成精，天生便是河裏的東西，如何還怕得這一點點的雨水？
至於下雨天……
籲河河神如何敢造次？
這種雨更攔不住那些好動的孩子們了……
“喜歡玩便去了，感冒了，咱家能治……”
陳落說著。
他倒是快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大夫了。
可惜……
似乎醫者不自醫這道理從來就不是空穴來風的。
“吃什麽？”
有聲音自廚房而來……
為沈輕霜。
她在做飯……
本該是天上人的她，今日在此間，倒是墮入了凡塵，成為了一個凡塵俗物了。
不過陳落喜歡。
“吃點白米粥便好……”
陳落回應著，洗漱，練拳，無聊了，躺在院子裏，看著那雨落風起。
莫名的，整個心情都變得輕鬆了起來了。
見紅袖起舞，少不得拿出古箏和鳴……
沈輕霜不懂這個，但她卻懂得作畫。
化是一男子……
尚且沒添上五官，卻也是俊朗不凡。
陳落慚愧：“咱家沒這般帥的……”
“這不是你……”
“那是誰？”
沈輕霜不言。
陳落笑了：“這便是咱家，隻是咱家在你心中，宛若仙人一樣罷了……”
沈輕霜：……
張了張嘴，又閉上、
她想，自己是否喜歡上錯了對象？？？
……
紅袖和沈輕霜在京都僅住了三日。
倒也不是不想多住些日子，隻是紅袖招也好，仙霞派也好，門中的事務許多，也無法脫身。
而這，還和陳落有關。
“修仙佛道聯合，共同還大漢一片清明，諸多妖魔鬼，走的走，散的散，可其中難免有些不聽話的。
如今諸多宗門皆在除妖。
仙霞派，也少不得參與其中……
輕蝶雖能掌控宗門，可這些日子她閉關去了，門中也沒能擔得起重擔的。”
沈輕霜這般說著。
陳落問：“陸劍東呢？”
陸長老實力不錯，應當能撐起整個仙霞派的……
“陸長老亦有他的事情，且，門中長老誰都不服誰，除了妾身，是沒多少人能鎮壓他們的。”
陳落點頭不再說話了。
這些年來仙霞派和紅袖招發展巨大……
因為背靠陳落的原因，修仙界中誰皆需給幾分麵子、
自然擴展也就有些快了。
“且，過些日子，仙霞派有收徒典禮，妾身若是沒回去，那也不行的。”
“收徒典禮？”
“舊人去，終該有些新人來的。”
陳落點頭，沒再說什麽……
沈輕霜離去後，紅袖也走了。
似乎是掐著這個點一般，在兩女離去不久，陳府有人來訪……
入了院子。
見了兩人。
微微一笑：“約好的？”
“總不能打擾師尊的！”
來人為吳阿鬥還有貓娘娘。
阿鬥一身黑衣，見陳落，行禮……
他雖為截教教主，見陳落卻依舊滿是恭敬。
至於貓娘娘，似乎還是那樣子，不曾改變……隻是又有了不同便是。
昔日的貓妖，如今已是至上了。
“可都還好？”
“托師尊的福，一切都好……”
貓娘娘回答。
三人聊了少許，說起了陳二……
“昔日知曉時，已經來不及，好在有人出手，算是保住了這一方別院……隻是究竟是誰，這些年，始終不知。”
陳落道：“無妨，咱家知曉的。”
陳二死後。
有人複仇。
至於是誰，陳落倒是知曉的。
也是因為如此，他也就不再去追究了。
殺人者已死。
這其中的恩怨自然也就該結束了，再去糾結，又算得什麽。
至於誰……
便是陳落推算出來的時候，也是有些差異的。
“貓娘娘可還記得蓬萊仙道上，那一隻魚妖……”
貓娘娘想了下。
終於想起：“陳大？”
陳落微微一笑。
貓娘娘恍然……
原來是他。
如此，也就不意外了。
昔日蓬萊仙島上有一院子，院中有一汪池塘，昔日師尊於那裏養過幾隻魚，並在其上刻下香火大陣。
數百年前師尊回過一次。
那魚已成妖，師尊賜名為陳大。
不曾想他竟是替陳二複仇之人……
忽的。
她愣了下。
“百年前，妖族出了一妖尊，成立妖府……為夜幕山莊……莊主名為陳大……後聽說他入了至上……”
貓娘娘看著陳落。
陳落隻是笑了笑……她便明白了。
原來如此……
這般的話，也算是說得過去了。
至於陳落和仙人大戰，貓娘娘和阿鬥不問，陳落也沒去說起，隻是讓陳落有些意外的是，長風鏢局的鏢主竟也熟人。
他和貓娘娘出去時。
恰逢經過長風鏢局……
遠遠的。
便見一女人自己鏢局中跑出。
見陳落……
二話不說。
便跪。
同行出來的簡行和齊溟皆愣在了原地。
跪下之人為長風鏢局鏢主，也是合體大能，而讓她跪下之人……
“陳兄？”
他們實在想不明白，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為何從來不曾出現的鏢主，會對陳兄跪下？
但很快的反應過來，他們也趕緊跪下……
隻是這一跪他們心中就清楚的明白，大抵自己今日後，麵前的陳兄，再也不是陳兄了！
人，還是同樣的人。
可身份背景，卻是不同了……
陳落：……
看了下女人，終也算是明白了，為何昔日入京都時，覺得城中似乎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氣息了。
原來是如此。
女人是師懂懂……
為老趙弟子。
百年前出雁門關，陳落見之……
為此，他見了一麵，也給留下了一些機緣，一些老趙用了幾百年緣所續下的緣。
“數十年前，師尊戰死雁門關，懂懂無能，不得為師尊複仇，後入了京都，建立了長風鏢局。
隻是修仙界險惡。
懂懂雖是合體境界修為，可終究是井底之蛙。
後便常閉關，不敢出。
昔日公公回了京都，懂懂本欲拜訪，可終究入不得……
這些天來，時常盼望著能見公公一麵，今日總算是如了願了。”
陳落點頭：“不曾知曉有故人在，要不也便見一麵了。”
“你師尊……”
陳落本想問問老趙最後死的時候是如何的。
可有畏懼？
可有害怕？
還是心願已了？再無遺憾？
可最後還是沒問。
故人已去，最後的一麵是如何已經是不重要了……
看不到。
也改變不了什麽的。
師懂懂在院中靜靜的聽著陳落聊著以前的故事，忽然的，有人進來，卻是兩個小屁孩。
一男一女。
女的懷裏抱著一隻比她還大的魚。
臉上，身上。
皆有淤泥。
見陳落。
咧嘴笑了起來：“先生，中午我們有魚湯能吃了……”
男孩是吳六。
手裏拿著一把木槍……
將槍插在一旁。
對著陳落行禮了下，便匆匆忙忙去了後廚，顯然是要看殺魚去了。
這些日子這孩子可常來這裏。
也成為了小葵很不錯的夥伴了……
陳落也沒阻止，甚至樂得一見，至少認識了他後，自家的小丫頭倒是省心了很多了。
倒是師懂懂有些詫異了下。
“那槍……是長風鏢局的槍？”
“嗯，那孩子很崇拜你的，曾說過，便是十個咱家，也打不你的……”
師懂懂：……
嚇得臉色一瞬間都白了下來。
那小屁孩要害死人啊！
“這話可不能亂說……”
“無妨。”
師懂懂：……
這不是無妨有妨的問題，而是和公公比？懂懂如何有這資格的？
不過看那孩子……
師懂懂若有所思。
或許，這也是自己的機遇了……
第二日。
吳六一臉興奮的來找了小葵。
他說，他加入了長風鏢局，成為了鏢主的弟子了，還是第一個弟子！
自今日後，他也將是仙人了。
小葵一點也不覺得有趣，反而覺得沒意思。
這天下除了先生誰還有資格稱是仙人？
要是拜師先生那才有意思，別的，有什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