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太監,我一點也不想長生不死

第四百四十八章:欲語淚先流

“你想抵抗?”

見陳瞎子這樣子,男子終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倒是硬骨頭,可惜,再硬的骨頭也改變不了你隻是一條狗,還是一條喪家之犬的事實。”

陳瞎子沒動。

也沒說話。

隻是握著棍子的手,越發的緊了幾分。

於月光下,可見那手背上的青筋冒起……

“看來你很憤怒?”

“不過憤怒隻是無能者的專屬罷了,若是在以前,本尊挺喜歡看你這種無能的樣子。”

“但是過了今天之後,這種戲碼倒是沒機會了。”

“陳玄淵,你該滿足的,至少哪怕你死後,本尊也還會記得你。”

“記得那一個被本尊踩在地上,肆意**的可憐蟲!”

男子說著。

陳瞎子還是沒動,也沒說話。

似乎多年來的經曆,讓他學會了冷靜,也學會了控製住自己的脾氣。

這是好事。

但顯然,這一個男子並不喜歡看到這種好事。

於是。

失去了戲耍的心,他便如同踩著螞蟻一樣,朝著陳瞎子踩了下去。

腳下的大地承受不住這簡單的一踩。

街道自中間裂開。

於地麵形成一個巨大的腳印。

深夜的北雲城震動,百裏之內無數百姓,修士,妖邪,皆自夢中驚醒、

可當知曉誰出手的時候,他們一個個的又安靜了下來,似乎連敢看上一眼也不敢。

煉虛境啊……

這是一個很強大的境界。

不管在以往。

還是在現在。

又或是在未來。

至上不出,煉虛稱尊者。

僅一個小小的築基境的小螻蟻,又如何能承受住這隨意的一踩?

哪怕……

如此隨意。

如此的漫不經心!

但這一腳終究是沒踩下來的。

陳瞎子手中的棍子發出了光芒,如同是那黑夜中的火種一樣,抵擋住了那落下的一腳。

甚至僅在瞬間就將這一腳擊潰。

“這是……你妻子的那一把棍子?”

中年男子的臉上露出了驚訝。

隨即便是垂涎。

“這可是不得了的東西……似乎已是鎮派級別的寶物了?叫什麽名字?”

“神玄……”

以前似乎不是叫這名字的。

叫什麽……

小黑忘記了。

小白不願說,隻是後來,改為了神玄。

她大抵是後悔的。

後悔嫁給了自己……

後悔離開了先生的身邊,處於這北雲之地,過上了那枯燥無味的生活。

後悔長大。

也後悔遇上了自己。

而自己……

也後悔!

大抵,若是沒有遇上自己,她還是先生身邊那一隻無憂無慮的小狐狸。

胖胖的。

圓圓的。

滾滾的。

見了先生一麵,少不得還是給先生撞斷幾根肋骨的那種。

可惜……

可惜了!

陳瞎子似乎在哭……

他似乎在傷心。

但對於男子來說,這顯得沒必要,也絲毫不關心,他的眼睛已經全都落在了那一把法寶上。

“神玄棍?昔日見到這棍子的時候,就想要,本以為這棍子不見了,沒想到變成了你的拐杖!

你的刀早已經毀了,今日這棍子,也該給本尊了!”

他說著。

這一次再無任何留有餘力。

身下的蒼狼揚天大吼一聲,一步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壓鎮壓而下。

陳瞎子在抵抗……

用了所有。

也拚命了全力!

可他終究隻是一個築基,就算有著鎮派法寶的幫助,又如何能抵擋得了一個有著必殺之心的煉虛強者?

於是……那棍子終黯然失色。

被那人抓了過去……

於是……

那人哈哈大笑,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脖子,似乎要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這一個瞎子。

風吹過……

本該是冰冷和躁動的北雲城,在這時候似乎安靜了下來。

陳瞎子他想……這一切該結束了。

但他很快的便察覺有些不對……

聲音消失了。

月光也停止了。

安靜得可怕。

好像全世界都停止了一樣。

他猛地抬頭,黑色綢帶下已瞎了的眼睛看到了……在北雲城的上空,出現了一個人。

人騎著一隻黃虎。

虎有風雲。

他低著頭看著自己。

這一刻陳瞎子流淚了……淚水自著那臉頰流下。

“先生……”

他低喃著。

是慚愧。

也是無地自容。

至於那本是恰著陳瞎子的男子也看到了出現的那一個人……

臉上曾經的高傲什麽的,皆不複存在。

有的僅是驚恐。

他放開了陳瞎子。

跪在了地上。

想開口,卻怎麽也開不了……

三四米高的蒼狼拔腿想要逃竄,可還沒逃出去,那一隻黃虎張開了嘴。

明明那麽小,僅有兩三米的皇虎,卻一下子將比它高大了不知道多少的蒼狼一口吞了。

吞下去後似乎還有些沒吃飽。

吼了一聲。

頗有些不滿……

這老虎陳瞎子記得,昔日雲煙湖護季厚離去的那一隻,後來入了仙霞派,後來又出了曆練。

似乎遇上了先生。

於是又成為了先生的坐騎了……

陳落沒有去理會那男子,隻是緩緩的走到了陳瞎子的麵前。

陳瞎子已經跪下。

跪在了陳落麵前。

“小黑,見過先生。”

他說著。

聲音有些哽咽。

“擦掉眼淚,閉上嘴!”

這是陳落的話。

小黑擦掉了眼淚,哽咽已不見……

“他怎麽回事?”

陳落問。

“他是北雲城蒼牙一族的族長,叫……”

“你打不過他?”

“修為已廢……”

“誰廢的你?”

“他……”

“他能廢你?”

“中了些計……”

“看來,那麽多年了,你還是沒成長!”

小黑沉默……

陳落沒有在說話,隻是轉身,騎上了黃虎。

“赤炎山,別讓咱家等你太久!”

陳落不見了……

似乎從不曾出現過一樣。

來時有風!

去時也帶來了一陣風。

那風吹過了小黑的身體,他的身體在這一刻出現了變化。

有光芒落在身上。

是一顆種子!

為青蓮。

蓮花綻放……本是殘廢的軀體在這光輝中沐浴重生,眨眼回複了正常。

他的瞎了的眼睛,也在此刻修複!

而這僅是其中一點……

他本僅剩築基,可那破碎的神海竟也在這時候重鑄了起來。

築基、

金丹。

元嬰。

合體。

煉虛!

氣息節節攀升。

昔日他本僅煉虛五境,按道理來說,此刻恢複也僅該五境才是,可他卻硬生生達到了煉虛九境這才停止下來。

距離大乘至上,也僅有一步之遙罷了……

這一刻。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臉色再次白了幾分、

他吞咽了下口水。

終究沒有求饒……

隻是……

“放過我蒼牙一族,可好?”

陳玄淵並無回答,隻是抬手,一掌已落下……

……

赤炎山。

陳落不知道多久不曾來了。

昔日來時,見了小白……

那時候的她已經長大了。

也變得懂事了許多。

也是那一次,小黑說他要娶小白……

陳落沒阻止。

也沒說什麽,隻是將一切的選擇給了小白……後來,他喝了一夜的酒。

酒不醉人自醉。

不曾想至今到現在,轉眼就有了三百年的時間了。

【您重遊故地,故地依舊在,可卻早不見舊人笑。

您心中有感,心情視乎變得有些失落,愉悅度下降了少許,似乎也有了一些不該有的感悟。

仙道經驗值+5555!

PS:人間滄桑,滄海桑田,似乎一切都是永恒不變,可一切似乎都不會是一成不變的……

恰如人生。

恰如那舊人和新人。】

感慨有些多了……

也有些雜了一些。

陳落搖頭,不去多想,隻是這赤炎山啊,昔日的時候熱鬧的,可如今……倒是變得空**無比了。

寂寞。

清冷。

繁華不在。

“這裏,可比三百年前要來得清冷了……”

陳落淡淡的開口著。

身後。

小黑出現。

臉上依舊纏繞著黑色綢帶。

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後。

聽著陳落的話,小黑看了下四周,建築依舊,可早人去樓空。

“黑犬一族巨變,我曾努力改變過,可終究無能為力。”

“盡人力,成與不成,剩下的便是天命。”

陳落淡淡道。

回頭……

愣了下。

“你眼睛還沒好?”

“好了……”

“那還纏著黑綢帶?”

“無言麵對先生……”

“摘了!”

小黑慌忙摘掉……

陳落本要罵幾句,最後還是沒有。

小小年紀,帶著個黑綢帶,怎麽?裝瞎子?

還是瞎子裝不成了,裝酷?

都是當父親的人了,怎麽還……嗯??

父親?

陳落眉頭微微一皺……

“昔日你入了東土,見了阿鬥和貓娘娘?”

“是……”

“小白,已為人母?”

“是……”

“孩子呢?”

小黑沉默……

眼眶又紅了起來。

陳落也沉默了下。

“叫什麽名字?”

“一子為陳麒,一女為陳麟……”

“這是他們的命數。”

“小黑知道……”

“那說說小白吧。”

陳落開扣著:“她怎麽一回事?如今又在何處?你知曉多少?”

小黑搖頭,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小白姐啊……

昔日那一幕,至今皆是他揮之不去的噩夢,便是如今想起,也常常於夢中驚醒,潸然淚下。

隻是……

究竟是一回事?

他也從不曾知曉半分……

似乎。

一切都是那麽突兀。

一切都是那麽詭異的。

伴隨著小黑的徐徐到來,陳落的眉頭微微一皺……

這小白,到底得罪了什麽人?

昔日與自己行走天下時,她也乖巧,可不曾得罪人的。

而在北雲城,雖有得罪人,可也不至於是那麽可怕的對手才是。

此間能讓小白都毫無反抗能力的,可不多。

能阻止自己窺視命運河流的,那就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