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道友,請大膽一些
睡夢中的時間過得有些快,也頗有些精彩。
陳落很少做夢。
距離上一次做夢倒也不知是什麽時候了。
於是,這一次的夢也就格外的清楚。
夢中有人靠近了自己,見了自己,前一秒的時候還是和藹可親,似好久不見的故人一樣。
下一秒……
一把劍便從自己的後背進入,臉上已全是猙獰。
隨即……
天地之間,四麵八方,一條條散發著恐懼氣息的鐵鏈便朝著自己捆來。
動,動彈不得……
連靈魂都在被壓製。
再然後,便是一把刀朝著自己落下,那小小的腦袋高高飛起,隱約間聽到了誰的呼喊聲。
有些熟悉。
有些陌生。
許久不曾聽到……
陳落睜開眼睛的時候山間的夜色變得很深,麵前的火堆僅有微弱的光芒。
舉目望去,不知什麽時候山中出現了許多的霧氣。
霧氣很濃,伸手不見五指。
陳落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他不明白那夢意味著什麽……但總覺得不是什麽好事。
推算了下……想去看看因果。
說來也怪,在天穹世界中,若是願推得因果,縱然是天地之秘也能窺得一角。
可現在,命運之河中白茫茫的一片,如同這山中的濃霧一樣。
欲要撥開雲霧見其中,卻宛若觸碰到了天地間最為堅固的東西一樣,怎麽動,也無法動得一分。
“有些意思。”
難得了。
初入仙界才多久,便被算計上了?
且還是一個不錯的仙人……
什麽時候,他一個太監都值得這仙人這般嚴陣以待了?
既算不出來,便不去算。
船到橋頭自然直這個道理陳落還是懂的。
正如以前自己常說的,不管這世界上,黑暗裏,到底隱瞞著多少的秘密,總有一日,這些秘密皆要見得光芒。
恰好……
他等得起。
於是,想開了之後,這心情又是變得晴朗了,連山中的濃霧也帶來了少許的光芒……
光芒非錯覺,而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連同出現的還有隱隱約約的腳步聲,腳步聲起初有些遠,不久便逐漸靠近。
濃霧中有人,大抵也是見得了破殿內那微弱的光芒,於是這人就停頓了下來。
“有人?”
“見鬼,這地方怎麽會有人?”
“到底是誰?”
“怎麽辦?”
陳落沒說話,隻是自顧的喝著自己的酒,那邊說話的人做出了決定又繼續靠了過來。
而後遠遠的喊著:“不知道殿中是哪一位道友?我等夜間趕路,誤入了這裏,不知能蹭個火,渡過這一夜?”
“隨意……”
陳落淡淡道。
此間山地並非自己住所,於是住不住,皆在他們一念之間便是了。
“謝謝。”
濃霧中來人的身影終變得清晰。
一男一女。
身上穿著的,似乎是哪個門派的弟子,年齡倒也不大,二十來許的樣子。
當然了。
修士之間,以樣貌實也難以知曉這年齡了,故而到底多大,也便隻有他們知曉了。
一男一女見得陳落的時候,微微一愣,本是提著的心在此間頓時落了下來。
女人隻是看了一眼,哼了一聲,自顧的尋了一個地方坐下,拿出水喝了起來,倒是連理會陳落也不理會了。
一個連人仙皆不是的修士……
於她麵前倒也如同螻蟻一般了,虧得剛剛還擔心這修士是一個強大的前輩。
如今想想,倒是有些羞辱了自己了……
那男子雖也是有些意外陳落修為的弱小,還是招呼了下:“見過道友。”
“見過道友。”
陳落也點頭行禮……
男子沒再說話,也尋了個地方坐下,隻是見得這男子竟躺在椅子上,身上還蓋著被子,再看看自己兩人這般摸樣,倒也是有些不平衡。
別人不知道的話,大抵還會覺得,這是來旅遊的吧。
尋了些話聊了聊。
說是聊,其實便是探個底子。
深夜於荒郊之外見麵,還是一個一個破碎修為的小修士,且還是這般平靜的樣子,自然難免讓人心中多了些好奇和遲疑。
自然,總要問個清楚。
他問,陳落倒也沒隱瞞,問什麽,說什麽……
隻是問自己從何處來的時候,陳落倒沒說,隻是說自己也不清楚。
又問自己師門……
這問題,陳落想了下,搖了搖頭,道一聲:“並無師門。”
這下子那男子和女人幾乎在此刻眼睛都亮了起來。
“道友,當真並無師門?”
“當真。”
“如此,便好說了。”
男子笑了笑:
“不過不得不說,道友是真的大膽,這青雲門廢墟雖說已有數萬年之久。
其中的許多辛秘也早已經被人悉數尋去,可也常有一些修士想要來其中,看能否尋得一些機遇……
別的不說,若是能尋得一些道蘊,那更是極好。”
“看來道友是來尋機遇的?”
“自然!”
男子也沒隱瞞:“前些日子和師妹尋得了一個消息,知曉這青雲門尚且有一機緣存在,故而今日來取。”
他說著的時候,已經站了起來。
另外一邊,女人的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把劍……
手放在劍上。
下一秒,大抵便要出來了……
“既是機緣,定是辛秘,道友這般說出來,可是不妥的。”
“無妨。”
男子笑道:“我還是信任道友的。”
“如此,咱家定會為道友保守秘密……”
“那就辛苦道友了。”
有劍落下……
可這一劍並無什麽動靜,連地上燃燒的微弱火焰都沒引起什麽動靜。
女人張著嘴。
低頭。
看著自己脖子上的劍……
劍是自己劍。
可那握著劍的手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隻手……
那手抓著自己的手,硬生生的將自己的手給拽斷了,然後又插進了自己的脖子。
一氣嗬成。
毫不拖泥帶水。
她想說話,那劍已經拔出……
隨著這一拔,靈魂硬連劍被拽出,最後被那男子連同劍扔進了火堆中,本是有些奄奄一息的火焰,刹那變得極其旺盛。
“道友,似乎有話要說?”
陳落拍了拍手,抬著頭,好奇的問著男子:“還請道友大膽一些,此間就你我兩人,無需害羞……”
他說著。
又自言自語了些。
“這年頭,要是害羞在外麵可是很容易受人欺負的。
咱家就是太過於害羞,才這麽多年了,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
如今想想,便覺得太不應該了。”
“道友,你覺得呢?”
他問著……
眼中有光。
那是希望得到認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