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北涼徐小年
“要不怎麽辦?”
趙構歎了口氣:
“現在這世道早就亂了,早已經不是數年前的模樣了。
昔日後天為尊。
亞先天,先天……更可隨意改朝換代。
可如今萬教林立。
尤其是自從神授帝登基後,天下教派如雨後春筍湧現。
還個個自帶傳承。
我不過隻是一個先天,如何是那些修仙者的對手?
若是能爭,那自然是要看誰的刀厲害。
可現在明知道打不過,還去打?
這是聰明?
這是愚蠢!
反正老夫不做那愚蠢之人,誰愛做去做。”
陳落點了點頭。
這話倒是有理的。
凝心殿的守護原由早就丟失,就和天武塔一樣,不過就是守著一個空殼。
如今有危險。
又為何不能放棄?
活著不比什麽都好?
所謂的堅持,也要有這能力,才談得上光榮。
……
李淳罡是兩年前來邯-鄲的。
他於三年前就進入了凝氣境。
數年的江湖行走曆練,李淳罡的收獲並不小。
就如當初他的說的一般,這天下香火他是不會去搶,可這爭上一把,他也不是做不到。
於是……
他便在江湖中,開始去爭這一把香火。
他走了很長的路。
就和當初的陳落一樣。
他曾於宗門與人拔劍,一劍定生死。
也曾入大秦見證過大秦鐵衛與黑冰台之威。
也曾仗劍而行,行俠仗義,救民救難!
更曾去那北涼之地,躲於某個王府之下,替人守護三年。
隻為報一飯之恩。
而他……也收了一個弟子。
弟子是在大魏北涼收的。
地位頗有一些高貴。
乃是一世子、
姓徐,名小年!
李淳罡說了,若是有一日能遇到,叫陳落幫踹下他屁股。
陳落這是不做的。
他可沒那種癖好……當然,若是女子,他倒是可試試。
至於男的……
免了。
至於為什麽如今李淳罡是先天境。
那是因為兩年前趙嫦的壽命危機。
人有大限。
趙嫦也有。
在趙嫦將死之際,李淳罡將自己的所有香火氣運全給了她。
硬生生的給她續了一波命。
也是如此,才有趙嫦已是凝氣境,而是李淳罡又跌落回了先天的原因。
按道理來說。
這被李淳罡救了回來,趙嫦應該和李淳罡你儂我儂才是、
怎麽現在就動手動腳了?
事出必有因。
前半年兩人那膩歪勁,讓趙構一度覺得惡心。
可才半年。
李淳罡的癖好又回來了。
三更半夜不見人影。
反倒某些閨房小院,時常動靜不小。
於是……
就有了這兩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滿城百姓皆吃瓜的事發生了!
當然,
李淳罡覺得自己沒錯。
男人嘛……
總有那一點喜好的。
他喜修心,何錯有之?
陳落是不知道別人是怎麽想的。
反正他聽到的時候,差點忍不住又和李淳罡決戰。
你修心就修心。
可你丫的倒是報自己名字啊!
陳平安都還沒出生呢。
你就開始禍害咱家了?
鬧呢?
咱家隻是一個太監,這種鍋你也讓咱家背,你可真行!
倒是這凝心殿被占據這事。
陳落想了下。
覺得自己還是得去一趟。
找得到找不到另說。
他也挺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那麽不要臉,這樣光明正大占據別人的家的。
當然。
這事是不急的!
這剛到邯-鄲,總得休息幾天不是?
於是……
陳落從儲物袋中搬出了那一把滿是歲月感的躺椅。
悠閑的躺在上麵曬著太陽。
看到陳落搬出躺椅。
李淳罡和趙構想了下,兩人竟然也各自搬出了一把,三人排排列躺在那裏。
手裏還拿著一把鵝毛扇。
悠悠的。
晃晃的。
輕輕的扇著微風。
遠處梅花樹下。
趙嫦在彈琴。
古琴悠悠。
高山流水之意,蘊耳不絕、
這生活……
這日子……
當真是極好了。
姑且算是提前過上了退休的生活?
【您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並伸展了一個懶腰……
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
你反而更困了!】
嗬!
TUI!
這係統懂個錘子?
陳落在趙家悠閑了三天,打了三天的太極,曬了三天的太陽,釣了三天的魚……
順道和李淳罡喝了三天的酒。
趙構有想過請求陳落指點下刀法,後來放棄了。
找虐這種事情,有李淳罡就夠了。
他還是免了。
於是。
在三天後。
陳落自己一個人去了凝心殿那裏。
這凝心殿原本隻是一座殿宇而已。
可這幾年來,因為被占據的原因,這殿宇反倒是頗有些規模了起來。
更是成為了一處香火之地。
還沒靠近,就能看到有好多百姓來這裏燒香祈禱什麽的。
陳落遠遠看了下。
望氣術施展。
在這廟宇的上空,氣運香火格外濃鬱,絕對是陳落這些年少見的。
殿……
成了觀。
陳落站在觀前。
抬頭……
那裏寫了三個字:送子觀……
兩側各貼有一聯:
左聯:無量慈悲護花開
右聯:子孫福壽齊天下
這看起來好像並無什麽問題。
可陳落的眉頭卻是微微皺起。
沒有人能看到。
除了他……
他能清楚的看到,在那送子觀的上空,香火氣運雖旺,可卻伴著絲絲黑氣……
這是送子觀,還是奪命觀?
恐還需要再做考量了……
陳落邁步,想要跟隨百姓進入……
可身體卻停了下來。
又後退了回去。
站在殿宇門前。
低著頭。
不知道在想什麽……
……
送子觀內、
百姓上香,熱鬧非凡。
殿內滿是檀香渺渺。
有著說不出的神秘和清幽……
置身其中。
仿若連靈魂都能得到洗滌一般。
觀內有一雕像。
雕像特殊。
五頭十臂。
這五頭麵相皆為慈悲。
在他們的腳下,身前,身後……或站或躺或嬉笑或追逐,刻有許多孩童。
來這裏的香客大多數是一些夫婦和老人。
跪在那裏。
所求的也無非便是求子。
這是最重要的。
當然。
別的自然也有所求。
隻是大多沒有求子這般靈驗就是了……
在旁邊的角落裏。
一個穿著灰衣的男子靜靜地坐在那裏,渾身毫無生人氣息,也不和香客們招呼。
冷漠。
無情。
可對百姓們來說,他們也習慣了。
這人大抵是廟祝。
但人家不說話,也不礙事,反正隻要所求皆所願就行了。
百姓們不知道的是……
在那泥塑雕像下有一個暗室。
室中有一男子、
麵色枯槁。
眼神如死人一般冰冷。
他盤膝坐在那裏……他們的乞求,他們的香火,他們的氣運,斷斷續續的進入他的體內。
而在角落裏……
有著如小山一樣的屍體推在那裏。
不多。
約莫也就十來個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