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行者

第一百一十八章 傾訴 第一節

第一百一十八章 傾訴 第一節

理想是偉大的,現實是實際的。美好的理想可以用翅膀翱翔在天空,而殘酷現實卻祗能允許人們以隻腳踩在大

上前進.諸如此頹的淺顯道理,早在多羅那。喬七歲時,被幾名前輩沃瑪祭司客氣,但卻不容回絕

從他的父母身邊帶走之時,就已經完全明白其中的含義了。

陳無咎激昂的演說並未打動他的心,多羅那。喬的目光依然冷峻,抿了一下幹裂的嘴唇,抬起頭望著陳無咎,說道:“你需要我做些什麽?”

適當

發泄一下瘋狂的情緒,陳無咎的態度轉而溫和起來,微微一笑,俯身在多羅那。喬的耳邊低聲說道:“我需要你,還有這些人的智慧與能力。服從我,得到一個上等人所應該享有的一切待遇,或者是反抗我,最後象一條無家可歸的野狗一樣去死,被一張蘆華席子卷起來埋在荒涼的美尼斯河岸邊,你選擇吧!”

無知如樓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仍有著大好前途的多羅那。

喬,畢竟他今年也明有二十五歲而已。

前些時候,大祭司自焚而死,對多羅那。喬的心靈觸動極大,他發現世界運轉的規則已經改變了。

從前,多羅那。喬絲毫不懷疑,自己終有一日能坐上大祭司的位子,為此他忍受住了沃瑪祭司那種極度禁欲,刻板到一成不變的生活方式。現在所有的規則都變了,高高在上

沃瑪諸神已經不複存在,他需要重新作出一個選擇。

無法從陳無咎的眼神中看出任何東西。多羅那。喬能感覺到來自於對方身上,那種仿佛無形,卻又切實存在的束縛感。

多羅那。喬知道,這是絕對力量差距形成的威壓,就像是龍威對於其他生物的壓製作用一樣。弱者必須服從於強者的支配,這是一切社會製度和自然法則的本質,並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

在陳無咎強大氣息的威懾下,多羅那。喬稍稍猶豫了一下,作出了選擇。他單膝跪倒在陳無咎麵前,大聲說道:“您卑微的仆人。願意追隨您

腳步前進,請您允許我這個罪人悔改吧!”

“哈哈哈哈。非常好。我準備成立一個新的組織,叫做文化教育發展署。就由你來擔任這個部門

負責人吧!”

陳無咎不動聲色

為多羅那。喬安排好了未來的人生道路,他需要這些希望活下去

沃瑪祭司為自己服務。

雖然將大量的知識灌輸忽略學習的程序,直接拷貝到某個人的腦海裏,使得他至死都無法忘記這些東西。然而,在獲得記憶之後,如何去領會和理解這些知識,並將其轉化為自身的能力加以正確應用。就完全是接受者本身的事情了,陳無咎是一點也幫不上忙的。

總人數多達上萬

沃瑪祭司,構成了菲洛那大陸知識分子階層的主體,刨除這個群體,除了書吏和少量的法老王近身仆役,幾乎找不到幾個懂得書寫和計算的人。

沃瑪祭司中的多數人。從七、八歲便開始接受祭司的基礎教育。

具備完善

培養製度支持,以及前輩祭司的指導,沃瑪祭司們擁有超乎常人的知識儲備和學習能力。加之修習神街獲得

精神力量。使得這些現在看上去有些可憐巴巴的階下囚們,成為了陳無咎推行計劃的首選目標。

出於樹立榜樣的想法,陳無咎首先沃瑪大祭司的嫡傳弟子多羅那。喬身上,打開了一個缺口。

陳無咎諸般手段軟硬兼施之下,終於讓這位一向自視甚高的沃瑪祭司,接受了今後必須服從他統治的既成事實。

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多羅那。喬這個範本的出現,無疑給予了其他正在為自己未知的命運而感覺內心忐忑的沃瑪祭司們,以巨大的精神激勵。

摧毀了整個沃瑪神係的效果,此時也開始突顯了出來。

麵對徹底失去回應的神祗,無論多麽虔誠的祭司也會感到無能為力。即便是退一萬步講,沃瑪諸神當中某些神祗沒有死絕。遭受毀滅性打擊後的複活期限,也是需要以世紀為單位來計算恢複的時間,總之人類的壽命是絕對看不到那一天的。

明知沃瑪諸神已經成了過去式,排除了少數的死硬派人士,大部分沃瑪祭司不得不考慮自己今後的生計問題。

陳無咎業已為他們指出一條明路,而且話語閥隱含著威脅的意思。肯為了實現理想而至死不悔的人終歸是少數。

雖然這群沃瑪祭司中曾有許多人無比虔誠,但毫無疑問,他們當中最虔誠的那些人,全都追隨大祭司一塊舉火自焚了,這些苟活下來的人自然談不上什麽堅貞不屈的信念。

有了多羅那。喬的先例,剛剛從戰俘營被放出來的沃瑪祭司,半推半就

接受了陳無咎的指派,改行幹起了教師的兼職。祗等完成知識灌輸之後,這些改行的沃瑪祭司們即將擔負起普及科學的任務。

全麵占領了菲洛那大陸,陳無咎自是有著一展身手的想法,不必考慮其他方麵的反應,更是叫他頓覺暢快淋灘。

陳無咎在次大陸的領

雖經營多年,可為掩蓋實力和來曆,不免顧慮重重,許多手段難以施為。

菲洛那大陸土

麵積超過次大陸近兩倍,人口的數目卻不到次大陸的十分之一,資源不虞匱乏。

本土的兩大勢力差不多被清理幹淨了,餘下的那些諸如各部族首領之類的人物,在大難不死的惶恐之餘,整日裏都琢磨著如何挖空心思巴結這位新主宰。大表忠心尚且唯恐落於人後,哪裏有人敢跳出來跟陳無咎唱反調,正是一塊上好

白紙等待下筆.二年後菲洛那大陸東北角

峽新都蘇伊士運河城“我的城市還不錯吧!這些新栽種的棕櫚樹時間太短不能形成景觀,不過假以時日,相信這座城市一定會成為與主大陸貿易的中心。”

意氣風發的陳無咎,一手挽著情人佳莉斯,另一祗手則停留在妻子安雅微微隆起的小腹之上。

佳莉斯嬌嗔

白了陳無咎一眼,說道:“你不會是想把在特蘭斯瓦尼亞的兩個省領

都拋棄吧!”

聽到這個關乎切身利益的問題,早早便開始為腹中孩子打算的安雅,也把目光投注在陳無咎臉上。希望看出他的真實心意。

陳無咎不禁啞然失笑,說道:“不至於說到拋棄那麽嚴重!怎麽說奧拉迪亞和阿拉德也費了我無數

心血才有了今天這個局麵。平白放棄當然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和新生代神明有協議,不可以在次大陸

區幹一些太過出格

事情。總是覺得不大方便。再說,菲洛那大陸這邊發展起來,必定會超過特蘭斯瓦尼亞,你們不要瞎操心了!”

自從以泰山壓卵之勢平定了菲洛那大陸後,陳無咎便一直致力於恢複民生與推進教育製度等改革事務。在他那無視一切阻力的強勢作風下,這塊古老

煥發了生機.作為整塊大陸統治中心存在的新都錄伊士運河城,坐落在犧牲了二十萬名奴隸的性命。曆時一年半方才得以全程貫通的錄伊士運河北端,扼守著連接亞速爾海和加勒爾海之間的海路航道命脈。

選擇在這裏開發運河修築城市,倒也不是陳無咎慧眼獨具,他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

開鑿菲洛那大陸東北部的

峽,連通與南大洋航線的計劃,早在三千年前便已有智者提出。當時

沃瑪大祭司向沃瑪諳神請示後。得到了不許運河動工的神喻,於是這個龐大的運河計刻就永久性

停留在了紙麵上。

陳無咎作為洛桑學院試煉生,初次造訪沃瑪王國之時.就曾經在大圖書館的故紙堆裏麵,發現過昔日為運河選址勘察留下的大量文字考察報告和

形圖的殘本。

沃瑪諸神為什麽不肯同意開鑿運河,陳無咎大約也能猜到其中原因。

一個處於半封閉狀態

菲洛那大陸,無疑是保證沃瑪神係利益的最佳途徑。可以想見,當運河開通後,沃瑪王國必將成為一個新的東西方商貿中轉站,到時湧入

外來人口會造成其他神係的影響力侵入,這會嚴重威脅到沃瑪諸神的絕對主導

位。

沃瑪神係諸神擔心的事情,陳無咎一點都不在乎,他能把整個沃瑪神係都滅掉了,當然也不會害怕其他神係的滲透。

在理順政府機構運轉之後,陳無咎隨即下令做發了在不久前的微服戰爭中,被貶為奴隸的原沃瑪王國與馬裏王國的士兵、官吏和舊貴族。這支奴工隊伍的總人數合計達三十萬人之聚,前後耗時二十個月,付出了將近二十萬人傷亡的代價,才將運河的主體工程修建完畢。

長時閥在酷熱環境下進行高強度的體力勞動,使得參與工程的奴隸傷亡過半。

二十萬的傷亡總數,不僅包含了因傷病和疲勞死去的人,還有在一次蓄謀發動暴動被告發後,陳無咎下令血腥鎮壓一次性釘死在十字架上的兩萬多名奴隸.資本的原始積累是殘酷的,一個國家要完成原始積累,過程同樣殘酷無情。財富並不會憑空產生出來,必須有人為此而犧牲,或者換一個名詞,叫做陣痛也可以。

雖然沃瑪王國是著名的文明古國,但是在這個神權占據著主導

位的國度,商業活動和工農業生產都算不上發達.大量使用奴隸的結果就是極度低下的生產效率,大量的貴族占據著河穀

帶最為肥沃的土

,每年卻祗繳納少量的稅負,因此即便風調雨順的年景,沃瑪王國多半也祗是能達到收支基本平衡而已。與此同時,沃瑪神殿卻通過募捐和向信徒收取什一稅的方式,聚斂起了數額驚人的財富。

沃瑪神殿數千年來積累下的財富,都被用來供養數量龐大的神職人員,以及舉行盛大的宗教祭典和節慶,餘下的部分也被用於奢侈品消費.占領沃瑪王國的首都孟斐斯城之後,陳無咎仔細盤點過沃瑪王國的國庫,揭開了這個外強中幹古國的麵紗。

叫人難以想像的單薄家底,的確叫陳無咎有些哭笑不得。

為了籌措運河工程和營造新都所需的款項,陳無咎仗著過往與法師工會有點交情,通過法師工會的渠道,向新魔法王國的伊特魯裏亞金融財閥們舉債,總算獲得了修建運河工程預算所需的巨額資金。

盡管為此陳無咎不得不背上了高達每年百分之二十的沉重利息負擔,他卻一口咬死,堅決不肯出售蘇伊士運河的股份。

陳無咎將這條運河命名為“蘇伊士運河”,就是看中了其與

球上的那條蘇伊士運河,具備著同樣的優勢。

球的錄伊士運河是一等一的黃金水道,戰略意義非比尋常,換作主物質界的錄伊士運河,情況也還是一樣。

雖說奧術、神街和煉金術未必遜於科技,不過普通人沒有能力接觸到達個層麵,一般的運輸生產活動,還是要靠那些原理最簡單的舟車工具完成商品的運輸。

誰能控製了這條運河,也就直接掌握了東西方貿易的大門.這是決定國家命脈歸屬,生死攸關的大事,絕對不可以有半點容讓留情的餘。

佳莉斯的臉上露出幾分愜意笑容,她依偎在陳無咎懷裏眺望著遠處運河上的點點白帆,調笑說道:“我的全部身家都已經投在了你的港口和運河上麵,要是真的不幸賠掉了,你要負責善活我的下半輩子了!”

陳無咎哈哈大笑的時候,故意收緊了一下臂膀,惹得佳莉斯發出呻吟聲和一陣笑罵之後,隨後他滿是自信

說道:“賠掉?相識這麽多年,你幾時見我做過賠本買賣?”

聽到陳無咎的回答,佳莉斯忽然沉默下來。良久以後,語氣略帶幽怨

說道:“是啊!你的行為總是讓人猜不透,我們認識這麽多年,我卻連你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從哪裏來都弄不清楚……”

聞言,陳無咎暹疑了一下,看了看佳莉斯和申請同樣有些哀怨表情的安雅,說道:“在我的故鄉,曾有一位智者說過,看似渺小的一粒沙子,就包含著三千個世界的存在。你們能領會這句話的含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