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女,咱倆沒完!

04 承君此諾使我思君朝與暮21

04 承君此諾使我思君朝與暮 21

夏清舞終於還是搬出去了,並沒有回夏家,隻是去了席敏如那裏。她做了離婚的準備,卻不打算在過年前,破壞節日的氣氛。兩家都有老人,她不能不顧慮他們。

能說出來的苦,從來都不是真正的苦。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又該如何做,枉別人提起她的時候,嘖嘖稱讚,說她不愧是夏家出來的女兒,也不愧是溫老的大孫媳。懶

她格外感激,她有體貼的婆婆,洞人心思的嬸娘,對她笑的暖如春風的二叔,爺爺、曼生,甚至浮生……他們沒有人責怪她,也沒有人勉強他,他們給了她最大限度的寬容和諒解。

也隻是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幾件衣服,筆記本電腦,一些文件。她走的時候,嬸娘甚至還說,清舞,你且好好歇著,靜一靜,安生會接你回家過年的。她的鼻子那會子驀地一酸,她強忍著,過年?她還能再回這個家嗎?

她還是照常工作,她發現,一樁婚姻,真想要摧毀它的時候,簡直太容易了。她本可以睜隻眼閉隻眼,可一旦在乎的時候,心裏便像是卷起了一場沙塵暴,什麽都不剩了,卻還是要去計較。

一個人在辦公室的時候,她常常會有錯覺,她不確定,腹中是不是真的有了一個小的生命,一點存在感都找不到,她甚至沒有別人所謂的害喜,嗜睡、反胃、想吐……這些,她通通沒有。蟲

醫生告訴她,並不是每個孕婦都會有反應很大,因人而異。醫生還說,寶寶很健康。那醫生的年紀與婆婆一般大,笑的時候溫和又嫻雅,令她安心。還給寶寶拍了照片,她看不出模樣來,可醫生說,漂亮的小家夥,你應該叫你先生進來,一起看一看。

她每次來醫院檢查,安生必定要送她過來,她也不拒絕,他有這個權利關心自己的孩子。她想了想,走出去,安生站著,頭倚著牆壁,若有所思的樣子。她一聲不吭,隻是把手裏的照片遞給他。她看見他挑了一下眉,唇角牽起,又驚又喜的樣子,看完又小心翼翼的問她,這個能送給我嗎。

她看著他,沉默,他卻在期待著她的答複。

她看著他的欣喜興奮,竟然也跟著高興起來,卻隻是一閃而過。她不知道,是不是孕婦都這樣子患得患失。那一刻,那個溫柔婉轉的聲音像夢魘一樣,在耳邊縈繞。她在想,如果,懷孕的不是她,是那個人,他是不是一樣的欣喜若狂。

他要的,隻是孩子。

她喉頭一硬,鼻頭瞬間酸了,眼眶中似有一股熱流要湧出來,她死命的忍住了。她故作鎮定的點點頭,說,那你拿著吧。她轉身進去,不再讓自己去看他的表情。

從醫院回到席敏如的住處,距離並不算遠,車廂裏一直有淺淺幽幽的香氣,這清香劑是她從前隨手買來的,她的車上也有,帶著一點薄荷的味道,很是清爽,可今天聞著卻有些想睡覺,也許是太乏了,她這樣想著,漸漸安下神來。

下車的時候,席敏如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夏清舞並不與安生道別,卻是問席敏如,“你昨晚上哪兒了,一宿沒回來。”

“碰上點兒事。”席敏如看一眼安生,玩笑道,“行了,你老婆我會照顧好的。”

“謝謝。”安生看著妻子,她背對著自己。已經是帶著身子的人了,身形卻還是一如既往的瘦削,“有事叫我,我隨時過來。”

夏清舞聽見了,她拉了一下席敏如,“我們上樓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樓道裏的感應燈滅了,隻餘下大路邊的街燈,暈黃孤獨。安生抽了一支煙來,點上。

無名的情緒,帶著排山倒海的力量,向他湧來。

他滅煙,煙頭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開車,這樣子,是不能回木石巷的。這時候,也隻能去璧安別院了。璧安別院起先是他跟她的新房,隻是兩個人從未真正入住過,她說,喜歡一大家子人住在一個院子裏的感覺。

他想,他明白她的意思。

她祖父出生b市名門望族,動亂的年代裏,有五房姨太太,子女眾多。後來,她祖父為躲避動亂,輾轉從b市去了台灣,又到了香港。一直到後來嶽父成家,才帶著發妻回到b市。隻是,嶽父也是子女眾多。除了嶽母育有三女,據說,在澳門還有一雙子女,便是在香港,也是有情人無數。

都是傳聞罷了,這些事情,素來都是心照不宣的。夏家眾子女為一個晟夏國際,可以上演現實版的豪門爭鬥,卻不是空穴來風。

她心底,是企盼著,能生活在一個正常的家庭裏,一大家子的人,和和睦睦,又熱熱鬧鬧的,有磕絆,有不愉快,卻不是傷筋動骨的傷害。

這些,他都知道。

這幾年,她們兩個相互試探卻又相互忍讓,彼此都怯懦的全副武裝,小心翼翼的維係著這關係,卻不曾防備,已經在不知不覺裏,紮傷了對方,也傷著了自己。

車上還有她留下來的離婚協議書,右下角已經簽了名,雋秀的字體,清冷孤傲,如她。

車子開到別院門口,他卻又突然不想下車,他握著方向盤,看著空蕩蕩的院子,黑漆漆的窗口,心底隻剩下淒惶和蒼涼。

他哆嗦了一下手,終於撥出了號碼,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她淡淡的一聲“喂,你好”。

客套又有禮,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他這才發覺,自己連開口的勇氣都被這三個字輕飄飄的打回去了。

有些話,他從來都沒有說過,這會子,一顆心跟火燎著似的。

他的額頭抵著方向盤,低低道,“清舞,對不起……再給我們一次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這麽求人,不覺得丟人,隻覺得自己活該。她不說話,他卻覺得眼眶發熱。

過了許久,他聽見她的聲音,低低的,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來。

她說,安生,我知道你過得跟我一樣累,就這樣放手吧。

接著便是一連串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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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夜那天,柳巧巧說加國還有工作,與曼生告別,離開了東京。好在,曼生的工作也在第二天宣告完滿完成。曼生與ava第一時間告別藤原雅治及小室哲哉等人,森田太郎送她們去機場,分別時又再三道歉。蘇七七已經沒事了,工作也完成了,曼生心情大好,笑嘻嘻的拍著正恭敬鞠躬的森田太郎的肩膀,說沒關係,沒關係,以後做事小心點。老成的模樣,讓ava不禁莞爾。

曼生回國後,第一站便是去看蘇七七。

開門的是韓陸,他們搬家後,曼生還是第一次過來,這麽久沒看見韓陸,曼生猛地撲上去,摟住韓陸,在他腮幫子上來了一下,韓陸冷著臉,又尷尬又心窘。

蘇七七一愣,倒笑了。

曼生又看見蘇七七,上去便抱住她,蘇七七眼疾手快的捂住臉,輕聲道,“你免了啊。”

曼生大笑,拉著蘇七七的手坐下來,輕聲道,“還疼嘛?”

蘇七七微笑搖頭,她見曼生雖然是在跟自己說話,可是眼睛已經跟著韓陸進了廚房,笑了笑,問:“剛下飛機就過來,吃了沒有?”

“還沒呢。”曼生捧著肚子,皺了下鼻尖。

“韓陸在做飯,你要不嫌吃不慣,留下來一起吃?”

曼生眼睛一亮,“他還會做飯?”

她舔了舔唇,站起來,走到廚房邊,韓陸穿著黑色的線衫,袖子撩起,腰上還紮著圍裙,那樣子,甭提多帥氣。

“看什麽?”韓陸回頭看她一眼,側身從廚房走出來,手裏端著剛剛出鍋的茄子塞肉。

“韓陸,你也太厲害了。”曼生伸出手去,眼裏亮晶晶的。

“去拿筷子。”韓陸敏捷的移了下身子,躲開曼生伸過來的手。

曼生立即去廚房,韓陸放下盤子,也繼續回廚房。

蘇七七用手撐住腦袋,看著桌上的菜,騰騰的冒著熱氣,都是韓陸精心準備的,她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她聽得到曼生在廚房與韓陸說著什麽,韓陸大約是沒理會,曼生沒了聲兒,韓陸再捧著碗出來的時候,曼生還在廚房裏,估計是在生悶氣。

“好了。”她看了一眼韓陸,“沒這麽對客人的。”

“你跟她家裏人一樣,就是太慣著她了。”韓陸淡淡的說。

蘇七七一怔,笑說,“她有人慣著,是福氣,你又幹嘛總是跟她作對?”

“她總這麽任著性子來,以後有你忙的。”韓陸低聲說。

蘇七七推他一下,“快去把人叫過來,她一下飛機就過來了,你別把你在警局的脾氣帶回來,她又不是你的嫌疑犯……”

韓陸搖搖頭,走到廚房,“不餓了?”

曼生趕緊看著他,“我以為你生氣了,要趕我走。”

她的聲音低低的,透著點兒委屈,聽在耳裏,其中自有動人之處。

韓陸一怔,好氣又好笑,虧他們一直以為她使性子了,鬧半天,她卻在擔心這個。

“吃不吃隨你,我是不會給你留著的。”他睨了他一眼,解下圍裙,收拾好水池台。

“韓陸,我喜歡你。”曼生輕輕的說,說完自己也詫異了,迅速的飛紅了臉頰。她雖大膽,無所顧忌,卻也沒做過這種主動表白的事情。

她看著韓陸在廚房裏忙碌的樣子,心裏莫名歡喜極了。她喜歡這樣的韓陸,她喜歡在機場大廳的那驚鴻一瞥,她喜歡他伴著臉訓斥她的樣子。似乎,隻要是韓陸,她就覺得喜歡,

韓陸不語。

氣氛忽然之間尷尬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蘇七七一崴一崴的走過來,敲了下門框,“曼生,出來看看,誰來了。”

曼生抿緊了唇,看一眼韓陸,輕跺腳,走出來。

“二哥!”

蘇七七聽見曼生大叫,接著便是溫浮生嗬嗬的輕笑聲。她扶著門框,對上韓陸的視線,他的臉色很是陰沉。

“都聽見了?”韓陸問。

“嗯。”她的聽力本就異於常人,韓陸知道。

她笑了一笑,本想揶揄他,哪裏有人聽到表白後,是這樣一副表情的。終是沒有開口。

“準備吃飯?我能一起?”

不知何時,溫浮生已經站到蘇七七身後。

蘇七七單獨在家的時候,溫浮生是不會提出這個要求的,可現在,不隻他們兩個人。

四個人的飯,四人各懷心思,都隻是吃了一點。

收拾桌子的時候,韓陸笑了一下,說,“看樣子,我的水平還有待提高。”

他難得開玩笑,曼生眼睛亮了一下,卻發現,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給自己一個眼神,又不禁有些失落。

“那,有機會,讓你們嚐嚐我的手藝?”溫浮生笑著,看了一眼蘇七七。

“二哥,你還會做菜?”曼生撇撇嘴,“不會是煮方便麵吧?”

溫浮生順手在她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說,“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兩個人的家裏很少這麽熱鬧,曼生被溫浮生逗了兩下,話匣子又抖落開來,說起去日本工作裏遇到的事情,新鮮又好笑,韓陸偶爾也笑一下,曼生便更加高興,屋子裏有點兒鬧哄哄的感覺,蘇七七看著曼生,卻覺得十分享受。

整個過程裏,溫浮生並沒有機會與蘇七七單獨說上幾句話,她顧忌著曼生在,十分刻意的保持兩個人的距離。

直到曼生伸長手臂打個哈欠,溫浮生才提出告辭。

告別的時候,曼生說,“這次在日本拍的廣告定妝照,他們要給製作成冊,等出來了,我第一個拿給你看,我很喜歡。”

蘇七七笑,說,“好。”

送走了他們,蘇七七與韓陸,都沒有再提及曼生告白的事情,蘇七七回房休息。她鑽到被子裏,看一會兒書,便再看一眼手機,沒有動靜。繼續看書,再繼續翻手機,如此反複了幾次,終於放棄。

才剛躺下,手機卻響了,果然是溫浮生。

“到家了?”她明知故問,算著時間,都夠一趟來回了。

“多穿點衣服,下來。”他輕聲說。

蘇七七一怔,掀開被子,拉開簾子往樓下看,果然看見他那輛suv停在下麵的停車位上。

她裹了大衣,悄聲打開房門,韓陸的門緊閉著,她拿了鑰匙,小心翼翼的下樓去。

“這麽晚了,來來回回的,這是做什麽?”蘇七七看著他,口中盡嗬白氣。

溫浮生不說話,隻是抱住了她。

“怎麽還不過年呢。”他輕聲說,“像回到了小時候,特別盼著過年。”

這沒頭沒腦的,蘇七七輕輕掙脫他的懷抱,笑,“好端端的,怎麽說到過年的?”

; “過完年你才能搬出來,現在,我連單獨跟你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溫浮生邊說,邊替她拉好外套,他“哼”了一聲,顯然很是不滿,“跟我在一起很丟人?防這個,防那個!”

此時的溫浮生已不是往日裏那個或冷漠或驕傲又或是自以為是的男人,此刻的他,如此的童真。

蘇七七很高興,他的這一麵,竟可以毫無顧忌的在她麵前展現。她溫柔的對他笑了笑,伸出手臂,主動摟住他。感受著他的心跳,呼吸,節奏,沒什麽比這更好的了。

“接下來會很忙,年底事情多。春節了還得去串門,走親訪友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能得空再見你一麵。”

他慢慢的說,她聽得清楚。

溫浮生覺得自己亂的跟一團漿糊一樣,也不是沒有交過女友,卻總覺得不一樣,這次真不一樣,他總想見到她,想跟她說話,想與她擁抱……

蘇七七伸手軟軟的摟他的脖子,“那樣剛好,你就當我在養傷。等春節過了,我的傷也該好利索了,”

他不滿,咬牙切齒的,卻又不知該說什麽,一下一下啄著她的唇。

“這筆賬,以後我得好好跟你算。”他佯裝咬了她一下。

蘇七七笑而不語。

戀愛中的人,都沒有看見樓上的某個窗戶,韓陸安靜的看著他們,手在兜裏攥成了拳,又漸漸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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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小區電路突然出了故障,我等到十二點,都沒有修好。事出突然,隻能在讀者群裏通知大家一聲。很多朋友從前並不在群裏,沒能通知到,讓大家久等了,抱歉。

閱讀愉快,明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