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從了本仙吧

38、告別

38、告別

歡妃一身素白,躺在榻上,紅紅的紗帳遮住了她的臉龐,但紗帳外,依舊能看的她無限的絕色。

羞月抬頭見到我們,又立刻把頭低下,道:“公主到。”

歡妃嗯了一聲,我回頭看了笑顏,笑顏點了點頭。“明珠。”她在紗帳裏叫著,聲音很是微弱。那隻嬌弱的手掀開紗帳,她的桃花眼看著我。

歎口氣,大步上前,一屁股坐在她的榻上,盯著她極其蒼白的臉,開口:“你為什麽要害我?”

歡妃笑,握住了我的手。

連忙把手縮了,瞪著她。

這麽看她,真是越看越好看了。難怪,夜會如此喜歡她。

“我沒有想過要害你。”歡妃輕輕一笑,不屈不撓地繼續來拉我的手。由著她握著,她的手冰冷,涼到了我心裏。

“我是曜星國公主,明珠知道的吧。”她開口道。

點頭:“知道的。”

歡妃笑了笑,看著我的眼睛,輕聲道:“父王早已給我尋了夫家,我和他,也早已經兩情相悅。”

她說著,那眸子裏帶著濃濃的愛意,但還有悲傷。

“他是誰?”湊上臉看著她的眸子,她喜歡別人,那個人,有那麽好嗎?會比夜還好麽?

歡妃道:“曜星國將軍,何離。”

是個將軍啊。

“那他呢?”開口問道,話剛說話,便見到歡妃臉上的淚珠,從眼角處掉下,滑落了她的臉頰,晶瑩透亮,真的好看死了。歡妃吸了口氣,看著我道:“在戰場上,沒了。”

沒了。

死了?

歡妃輕輕一笑:“我還等著他歸來,迎娶我呢!結果,沒想到……”她自顧自地笑,把視線從我臉上移開,又道:“曜星國就隻有我這麽一個公主,本打算和親的,可父王與母後,見我和何離感情身後,也就把那想法作罷。”

她這麽傷心的表情,真真是比我被夜拒絕了還傷心。

“雲上國宣戰,何離帶兵出征,他出征的前一晚,還來找我,我們站在月色下,他一身藍衫,麵容英俊,幹淨的手指在我掌心寫著字,等我。”歡妃吸氣,伸手在小腹上輕輕地揉著:“他說,打完仗,就回來娶我。”

眼睛不由有些濕潤,看著她的臉,她眼裏全都是回憶,原本清亮的眸子突然蒙了一層霧。

“我一直等著他來娶我,一直等著,這一等,就是一年。一年,他都沒有回來,等回來的,隻是雲上國的將軍,父王不屈,當下就在我麵前了結,母後看了我幾眼,跟著父王去了。”歡妃鬆開我的手,也收回她放在小腹上的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羞月連忙上前:“娘娘,莫要再傷心了,對身子不好。”

“我不叫承歡,我叫素問。父王和母後仙逝,雲上國將軍活捉了我,偏要我來,朝內的大臣有反抗的心,卻無反抗的膽子和力量,承歡不是雲錦夜取的名,是朝內的大臣取的。”她說著,便自顧自地笑,笑的很悲涼。

“我不會愛上他,更不會有他的孩子。”她捏拳,咬牙道,再轉臉看著我:“我不討厭你,自然也不會害你。你來的時候,我已經打算喝藥了,隻是沒想到,後邊的藥,也被換了!”她輕笑,拍拍我的手背:“離開這裏,也好。雲錦夜真的不值得你……”

一手捂著耳朵,一手捂著她的嘴巴,搖頭:“你別再說了,夜他喜歡上你了,你還不明白嗎?”

歡妃微微瞪了眼睛,又搖頭。

“他知道不是我,她知道是你不要孩子的。”站起身來,呼了幾口氣:“值不值得,我說了算。”往後退了幾步,大聲問道:“你會不會喜歡夜我不知道,但我喜歡的夜,絕對不會讓你傷害的。”

歡妃一愣,也瞪了我幾眼。

良久,才聽她道:“你真傻。”

瞥她一眼,把臉轉過去。

拉過笑顏:“我們走。”

我不會嫁給那什麽月隱國皇帝,我會慢慢的,讓夜喜歡上我的。一定會的。

帶著笑顏出了承歡殿。

這一夜,真真是極其不好的。嬤嬤來了去,去了來。一會一套衣裳,一會一盒首飾,真是煩躁極了。躺在榻上,看著我的紗帳,已經快過秋了,心情真的不好。

明日,真的要離開了嗎?

猛地坐直身子,看著站在屏風邊的笑顏問:“師父呢?”

笑顏搖頭,打了個哈欠:“在伊音閣吧。”

掀開絲被,套上靴子,披上輕紗,撓了撓頭發道:“我要去見師父,這個時候了,該讓他帶我走了。”

笑顏捂唇:“已經夜深了。”

搖頭:“不怕,走吧。”推開門,還沒踏出腳步,便聽到小李子的聲音:“奴才給太後娘娘、三王爺殿下請安,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是儀容太後的聲音。

目瞪口呆,身子一顫:“這……太後怎麽會來?”笑顏搖頭,咳嗽一聲:“已經這麽晚了。”

還未等小李子通報,三皇子便攙著他母親走了過來,一身紫杉的三王爺,臉色陰沉,看到我和笑顏站在門口,輕挑眉眼,親切地喊了一聲明珠。

儀容太後見我,便更是笑的不自然:“明珠啊!”

一時間有些語塞,微微福身行禮:“明珠見過皇奶奶,見過皇……叔。”這個皇叔,真把我喊得口幹舌燥,三王爺高興了,大步上前,在我腦袋上一揉:“明珠真是越來越乖巧了,明兒去了月隱國,皇叔我,還真是舍不得呢。”

抬眼不高興地瞪他,一時間竟挪不開了眼。

這張臉,實在和夜太過相似了。

儀容太後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輕輕拍著:“明珠,皇奶奶隻是掛念你,所以深夜來看看,你看這麽晚了,明珠準備去哪裏?”

“我……”要去見師父。

“公主正準備去給太後請安呢!”笑顏福身,笑眯眯道。

儀容太後笑了起來,直拍著我的手背道:“明珠真是好孩子。”說著,便拉著我進了屋內,看看我屋內的擺設,輕輕點著頭,坐到了軟椅上,道:“嫁去了月隱國,可比不得在自己家了。”拉著我的手舍不得鬆開,她微微紅了眼:“與你這孩子相處也有十五年了,你這孩子就有一點不好,什麽也不在乎。”

我在乎,在乎夜呢。

笑顏倒了茶,三王爺便坐到儀容太後身邊,抿了口茶,不說話了。

“哀家倒是喜歡你呢!”她拉著我的手輕輕說著:“你這一句,也不知道何日再回來看看。哀家希望你在那邊……好好的。”

這一個晚上,我沒見師父,被這太後拉著說家常,無非就是去了怎麽柔順,要和那皇帝怎麽相處。

儀容太後說的很明白,這算是告別。

她這麽一說,便就快到了雞鳴,趴在軟椅上,揉著酸痛的腰,看著天色道:“太後是怎麽了?她何時能坐這麽長時間了?”

笑顏笑,給我揉腰:“一會啊,你就要上路了。”

上路。

嗬,這倒有點像送我去死的語氣。翻個白眼:“我不想去。”

眼圈發黑的小李子進來,揉著眼睛,在我和笑顏邊上道:“漣笛師父說,他在百裏的竹林等著公主。”

坐直身子,看著小李子,拉住他的胳膊:“何時?何時說的?”

小李子笑:“昨夜太後在的時候,漣笛師父便來了。”知我心者,果然是漣笛師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