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餓狼

七嬪微微一愣，把腦袋一搖：“父親不曾來過。”臉色稍稍白了一些，站穩身子，小心翼翼看了看妖孽一眼，又連忙後退一步：“是孜兒辦事不利……”

妖孽上前捏了七嬪的臉頰，我不知道力道大不大，隻是看七嬪的臉色不好，勉強地笑了笑，低下頭。

那兩位妃子看著七嬪的臉色，互相看了看，又低下頭，再不敢說話。

妖孽總是讓人出其不意地害怕，可是，我不是喜歡他的妃子，我自然不會害怕。

妖孽鬆開七嬪的臉，再看桌上的菜，擺擺手：“你們走吧。”

七嬪和兩個妃嬪紛紛屈膝：“臣妾告退。”那七嬪抬眼看了我一眼，眼眸很是詭異。我不想猜測七嬪和妖孽什麽關係，可是，時日不多，那虎符，該早點拿到手裏。

妖孽問：“你沒吃多少？”

扁嘴：“你的妃子一來，便問我什麽花樣？我哪裏有心思吃？”

妖孽嗤笑出聲，伸手在我腦袋上一撓，笑道：“她們不聽話，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了。”他突然變得溫柔起來，倒讓我不習慣起來。

接下來的幾日，妖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每日唇角都帶著笑意，陪我吃飯，散步，還和我一起看月亮。

晚上也緊緊抱著我，他的懷抱突然變得溫暖起來，就連那紫瞳，也溫柔了起來。

趴在他懷裏疑惑地在夜色裏問他：“你為什麽突然變了？”他輕輕恩了一聲，攬著我的腦袋，將我的唇壓在他的胸口上，再不得多說一句話。

過了不久便到了笑顏和諸宵大婚。

妖孽始終沒有放笑顏回宮，我也是在傍晚看到的笑顏和諸宵，笑顏被紅蓋頭遮著，被媒婆攙著進來，周邊有老嬤嬤看著，笑顏掀不起頭蓋，和我說不了話。

在太後麵前跪了跪，又被拉著到妖孽麵前跪下，再到我的麵前跪下，禮數之繁雜，心疼看著笑顏左跪右跪。笑顏敬了茶，再被媒婆牽著手走出了宮殿，隻有太後去了宵王府，就連妖孽，也沒有去，他不去，自然也不讓我去。

這一夜星星黯淡，我沒有長翅膀，飛不出這皇宮。

笑顏啊笑顏，你可知道我的心思，若知道我的心思，就好好照顧著諸宵，等我。

“在想些什麽？”妖孽在我身後站著，伸手抱過我的腰，把下巴撐在我的頭頂上，他似眷戀我一般，可又不像，他的心思太難猜測，我根本猜測不到。

這樣別扭的姿勢，我忍受不了，輕輕動了身子，他在我耳邊道：“孤沒有喜歡過別人，你想要進入到孤的心裏，很簡單。”

他像是在坦誠，又不像是。

疑惑地抬頭，他的唇角已經落在我的眉間，輕輕吻了吻，又道：“孤沒有嚐試過喜歡誰，若你想要孤喜歡，孤也願意嚐試。”

他最近話多了起來，攬著我的腰，將我的身子扭轉過來，這是我的萬聖宮，他每晚留宿在這裏，他最近變化這麽多，我猜不到是真是假。

若先對我好的人是他，也許我早就喜歡上他了。

其實妖孽很不錯，他不會和夜一般，心裏從來不會有我。

也許他好好愛了，也會愛上我的。麵對他的紫瞳，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微微一笑，將笑容給他，他也勾著唇笑：“你這樣笨的女子，說不定將心交給孤，也會幸福的。”把我抱在懷裏，他似一個孩子一般，笑的極為單純。

這麽一想，倒又覺得他是真的單純，他雖是紫瞳，可入宮後，也未見他有多殘暴的行為。

“若我喜歡上你，你會喜歡上我嗎？”抱住他的腰，小聲問道。

他身子不動，卻將我抱緊，微微點了點頭，他不肯多說，我也不再多問。

這夜宮外煙花綻放，妖孽牽著我的手在萬聖宮裏走，他嘴角帶著笑，似乎真的喜歡上了我，他的心髒在身體裏，我根本看不到，可看那表情，看著的確是很喜歡我的。

夜晚小心翼翼趴在他懷裏，他隻握著我的手，不叫我皇後，倒親切地叫起明珠來，將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道：“孤上次問你，喜歡他什麽，你隻是裝，希望孤下次問你的時候，你肯說實話。”

在黑暗裏抬眼看著他，朦朦朧朧的，我有了困意，可惜睡不著。

諸宵和笑顏成親，她們要每天都相處，諸宵會不會和妖孽一般，日久生情，喜歡上了自己的枕邊人？

小心翼翼問道：“宮裏那麽多女子，你為何隻喜歡我一個？”

問出口就覺得錯了，他明明沒有說喜歡我的，我卻硬是厚著臉皮要他承認，歎了口氣，他憋著笑：“若是不想讓孤笑話，便早些讓孤全心全意。”

他說話越發不要臉起來，攬著我的腰也不讓我動彈，在我腰間輕輕一捏，那唇已經湊了上來。

剛來月隱國的時候，馬車上的嬤嬤教過我許多討好男人的招數，我不是沒有記住，隻是一隻沒有實踐，那嬤嬤說，男人最喜歡欲擒故縱。嬤嬤還說，欲擒故縱就是給，然後不給；他要，你給，又接著不給。

當時覺得吃力，現在見妖孽是嬤嬤口中的餓狼，把嬤嬤的話吃下了肚子，點了點頭笑道：“好啊。”把頭一扭，他親不到我，在黑夜裏眯起了紫瞳。

這一夜又在**玩了捉迷藏，你追我躲，腰酸背疼。第二日還沒用早膳，慈寧宮的蘇嬤嬤便來召喚我去慈寧宮，陪太後用早膳。

暮秋攙著我，看看麵前的蘇嬤嬤，又回頭看著綺月。綺月眼睛一眯，也並不出聲，歎了一口氣道：“你若想去稟報王上，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一向把我看得緊。

綺月低聲不說話了。

到了慈寧宮，太後依舊隻留下我和她，舀了一些燕窩給我，太後便笑：“諸宵已經成親，這時日，明珠還要算一下呢！”她語氣溫和，不似催促。

回頭看著她，想到昨晚妖孽說的話，困惑了一下，說不出話來。這麽做，對妖孽不公平啊。可如果不做，我就回不到諸宵的身邊。

太後拉住我的手，我的氣就來了。

還沒吃幾口，就不讓人吃東西了，真是……無辜看著她，她也笑：“哀家已經和諸宵說過了，諸宵說他等著你，絕不會碰笑顏的！”把我看了個上下，她結巴道：“你……已經和諸庭成了夫妻，諸宵說過，並不介意的！”在我腦袋上一撫：“真是哭了你這孩子了！”

我和妖孽成了夫妻，可是諸宵和笑顏也成了夫妻的。他不介意，我自然也是不會介意的！

點點頭，看著太後。

把虎符的事情叮囑我一遍，外麵便傳來太監的尖細聲音：“王上駕到。”

回頭，竟有些驚喜，我寧可和妖孽在一起，也不要和這讓人討厭的太後在一起。把手放在膝頭，太後鬆開我，我抓住勺子，繼續用膳，妖孽臉色沒有多好看，在晨光裏顯得特別俊朗，紫瞳看了太後，請安：“兒子給母後請安。”

太後擺手：“快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