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夫元
97、夫元
夫元起了身，道：“這裏待不了了，走吧。”他穿上如夢送來的幹淨袍子，看看我的行頭，笑道：“你穿這個，比鳳袍好看。”咧嘴一笑，搖搖頭：“我穿什麽都好看。”夫元笑的開懷，伸手便拉著我的手：“你跟著我吧，我帶你遠走高飛。”
屋子安靜下來，我的心頭一陣空虛。
遠走高飛。
搖搖頭：“不，我要回皇宮。”
我要去找我的妖孽，他現在一定擔心我呢。夫元蹙起眉頭，我將他的手甩開，後退幾步，背靠在牆上，撅嘴道：“我不跟你走，我要去皇宮，我的男人在等著我。”
夫元的鳳眼一眯，向前一步，盯著我的眼睛，久久不說話，我的手心冒出一些冷汗，他比昨天晚上看著要冷酷一些，他怎麽……那眼睛有些憤怒，薄唇也抿著，我心虛地低下頭，閉眼：“昨天謝謝你了。”
他依舊不說話，一張臉白的跟一張紙一般，抬頭看到他的時候，隻覺得心口有些痛，他和妖孽太相似了，總讓人這麽心疼。
伸出手去要拉他，他卻突然抬手一把將我的手推開，我腳步不穩，踉蹌著摔到了身邊的桌子上，打碎了上麵的花瓶，破碎的聲音讓人心碎起來。手肘磕在桌角上，痛的發麻，小腹也撞在桌上，連忙起身，揉了揉小腹，再揉著我的手肘，咬牙：“你，你不必這麽恨著我吧？”
夫元的臉恢複了一些血色，看著我，輕輕一笑：“不疼吧？”他上前，眉頭緊緊地皺著，拉過我的手，掀起袖子，看著那紅腫的手肘。疼，怎麽會不疼。低下頭看著他的臉，搖搖頭：“我沒事，你沒事吧？”
“哎喲，你們這是做什麽啊，你瞧瞧，把人家最喜歡的花瓶都打碎了。你們……”如夢進了屋子，連忙跑上前蹲下去看著地上的碎花瓶，撿起一片來：“我這裏啊，就來了你們這兩個冤家，我告訴你夫元，打爛了你得賠！”
低下頭，我這一身衣裳還是如夢給的，身上實在沒有什麽可以補償的，看著夫元，夫元挑眉：“我是窮光蛋，別說。”
如夢跺腳：“你這人……一毛不拔，我不知道你攢下來的錢都去了哪裏！”
夫元嘿嘿一笑，突然伸手握住我的手，道：“我要帶著明珠走，身上的錢，要給明珠買好吃好穿好喝的！”說著，他又鬆開我的手，走到如夢麵前，蹲了下去笑道：“夢姐，看在我們關係這麽好的份上，你的錢也給我吧，我帶著明珠遊山玩水去！”
如夢咬牙，伸出食指就在夫元的腦門上一戳：“你這小子就想著明珠，老娘的生活也不顧了！明珠是姑娘，老娘就不是姑娘了，每次來我這不是好好招待著，老娘活了二十多年也沒見過你這麽小氣的男人。”
如夢將手裏的碎片一丟，叉起腰站起身來，看看我，又看著地上蹲著的夫元，白眼一翻，跺腳：“夫元，你說說，你是什麽男人？”再大步走到我麵前，拍著我的肩：“妹子，姐姐跟你說了，夫元這男人就是小氣，你可別指望著他帶你過什麽好日子。”
掩著唇笑，點了點頭：“姐姐，我知道。”
夫元努嘴，抬頭瞪著如夢：“夢姐，你知道我對明珠的心意，你損我，明珠會不要我的。”他可憐兮兮地說，大步上前，把臉往我肩頭一靠：“明珠，你不願跟著我也可以，就讓我跟著你吧！”他說的極其委屈，如夢做了嘔吐的姿勢，拉著我的胳膊：“妹子，姐姐帶你吃飯，不用理他。”說著，已經將我帶出了夫元的屋子，將我拉到了小廚房裏，指著那桌上的包子饅頭，還有清粥：“這裏就這些，將就吃吧。”
點了點頭，咳嗽一聲，抓起一個包子就吃了起來，如夢往外頭一看，又坐到了我的身邊，拿起一個饅頭掰開，低下頭，她似有什麽話說，但看著我吃東西，又不說話。氣氛有些怪異，我抬頭看她，在板凳上挪了挪，把這小廚房打量一遍，東西不多，打掃的卻極為幹淨。
如夢看了屋頂，道：“我和夫元從小就認識，都沒爹沒娘，兩個人躲進了乞丐窩當起了小乞丐，每天跟著老乞丐去撿東西吃，夫元是好孩子，雖說他小氣，可他每次都會留一些給我吃，到了七八歲的時候，我和夫元被萬赦門帶走，學習了各種本領。夫元性子倔，腦子聰明，身子也靈活，因為想著逃，所以每次抓回來都被打個半死，他胸口上的傷多半是被萬赦門的小頭子打的，其餘的，都在做任務的時候，多多少少地受了傷。”
萬赦門？
回頭看著如夢，如夢掩唇一笑，眼裏有了些淚水：“我和夫元一起長大的，沒見過他對哪個人這麽好。我還覺得奇怪，才見了一麵，怎麽就喜歡了？”她拍了拍手，咬了一口饅頭：“這愛情來的不是時候，若你不在這個時候出現，說不定，他已經當上的萬赦門的領頭，不用再被欺壓了，你瞧，為了你，殺了萬赦門的人，日後都要被追殺了。”
這麽嚴重。嘴裏的包子再也咬不下去了，如夢拍拍我的肩：“你是皇後，一定不願意放下榮華夫元跟著夫元走吧！”
抬眼看著如夢清澈又妖嬈的眼睛，跟著他走？將包子在嘴裏狠狠咀嚼了一番，點點頭：“我愛著諸庭，我隻想回到他身邊去。”又笑了笑：“夫元的事……我真的感到很抱歉。”如夢掩著唇笑：“你這女子，倒是挺特別的。”她笑的開心，抱著雙腿看著窗外，道：“你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喜歡夫元，夫元一個也看不上呢！唉，我老想著給夫元找個好姑娘，好好照顧他，隻可惜這小子的心思根本不在姑娘身上，喜歡上你，我也真的沒有想到。”她站起身來，走到窗子邊上，道：“喜歡上一個心裏有人的女子，唉！”她歎了長長的一口氣，回頭看了我一眼：“你想著回皇宮？”
點頭：“嗯。”
如夢摸著自己的下巴，看著我的臉，再扭頭看著窗外。窗外隻有如夢家的院子，再遠遠看去，還是一片茂密的樹林。“隻有知道這裏的人，才會走這一條路的，不知道的人，是不會闖進來的。”如夢小聲地說，歎了口氣，指尖在窗簷上輕輕滑動，她的背影很美，輕輕扭動了一下身子。
那麽，妖孽是不會進來的？
“夫元喜歡你，若他不讓你走，我肯定是幫著夫元的。”她輕聲說著，表明自己的態度。
我輕輕笑了笑，點點頭。
他不帶我走，他不讓我走，我有雙腿，可以自己走，可以自己去妖孽身邊。將一個包子狼吞虎咽，又繼續吃下一個包子，我是在餓壞了。這裏是茂密的樹林，可我從來不知道月隱國的路怎麽走，我隻去過宵王府，隻在過皇宮，這裏對我來說，一切都太陌生太陌生。
如夢輕輕咳嗽一聲：“我沒見過夫元對一個女孩子這麽好，你其實，可以考慮一下的！”她聲音很柔，回頭看著我說，又自己掩唇笑道：“你別看他隻是個小小殺手，他有錢著呢，不會虧待你。”
我跟著笑了起來，搖著頭：“我喜歡諸庭，不喜歡他。”
如夢嘴角輕輕**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直接地說話。
輕輕一笑：“我好想離開這裏，我想去皇宮。”
如夢像是想起什麽一樣，大步到了我麵前，蹲下身來，仔細看著我的臉，問道：“你說，想殺你的人是誰呢？”她大大的眼睛眨巴一下，將手捏著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再伸出食指擺在我麵前一晃：“你有什麽仇人？”
“月隱國，我人生地不熟，哪裏認識什麽人。”嘿嘿一笑：“我這麽討人喜歡，有誰……”舍得殺我？可是，有一個人，很恨我，她連巧慧都殺了。
如夢看著我，輕輕點點頭：“莫非是皇宮裏的人。”
我也跟著點頭：“嗯。”
“誰敢殺你。”她問，仔細看著我的麵容。我從嘴巴裏吐出兩個字，七嬪。如夢點了點頭，把手一擺：“都說後宮的女人最為心狠手辣，嗬，也是，隻有有錢有勢的人，才能請的動萬赦門。”她站起身來，走了兩步，又回頭看著我：“她既然想殺你，你回宮去，她還是一樣會對付你啊！你幹脆不要回去了，留在這裏。”
“夫元說這裏也很危險。”看看如夢，站起了身子，在腰上輕輕揉了揉，昨天已經夠折騰人了，今天全身酸疼難受的緊。如夢點點頭：“他們要追過來，一時半會也是找不到的。”站在窗前，遠遠地看，除了草就是樹，一點看不到皇宮的影子，
若是七嬪執意要殺我，要怎麽會讓人發現呢？
她肯定會做到天衣無縫。
可是，妖孽要怎麽樣，才能找到我呢？
在如夢這裏呆了大半天，夫元已經出來，一身黑袍比昨天那黑衣人的形象帥氣許多，拍拍手：“夫元，你長的不錯吧。”圍著他饒了一圈，夫元樂滋滋地看看我，點著頭，用手在沒有胡子的下巴上輕輕一撫：“我長的確實很好。”看著他的下巴，想起那日妖孽根本不讓我給他刮胡子，不讓刮就不讓刮吧，隻要在你身邊就好。 夫元伸手在我臉頰上一捏，他的手好冰涼啊！連忙抓著他的手看，修長，幹淨，和常人的手一揚，和妖孽的手一樣，根本看不出什麽奇怪來，隻是，太冰涼了。
為什麽會這樣？
夫元笑道：“想拉我的手就直接啊！”
“你到底是什麽人？”抬眼看著他，舉起他的手：“你說，你的手為什麽會這麽冷？為什麽和我們的不一樣？”
我好想知道這個答案。如夢突然伸手拉過我的手，將夫元的手鬆開，搖搖頭：“他是殺手，手涼也是正常的，你幹嘛大驚小怪的。”她眼裏閃出一絲慌張來，看著我，在我肩頭拍了拍：“夫元自然是正常人啦！”
“可為什麽？”看著夫元的手，在抬眼看著夫元的臉，他的臉，和妖孽為什麽這麽像？明明昨天看著不像的！搖了搖頭，想讓自己的眼睛和頭腦都清晰一些。
夫元看著，一雙鳳眼微微一笑，搖搖頭：“你以後會知道的。”
“我現在就想知道，現在就像知道。”大步上前，拉著他的手：“你告訴我，你的手，為什麽這麽冰涼？”
夫元和如夢都不肯跟我說，我隻有一個人退到一邊，呐呐道：“我要回去皇宮。”
夫元大步上前，抓住我的胳膊：“你的命是我救的，你該好好陪陪我，你不能走，你不能走。”他猛地抱住我的腰，似乎要取暖一般。他的身體，為什麽和妖孽的一樣，這麽冰涼。
這麽冰涼的人，究竟是怎麽了？
有呼吸，可是偶爾有溫度，偶爾又沒有，太奇怪了。
“不要！”抬腳在他腳上恨恨一踩，罵道：“我不是你的什麽人，我要回去陪著我的夫君，是你自己要救我的，我沒有必要陪著你。”他吃痛地後退一步，揚起手掌來想要打我，我連忙推開他，大步跑了起來，我要跑出這屋子，要去找妖孽。
這大木門，我根本找不到打開的辦法，拉著那門柄試圖拉開，可是根本不能遂了我的心願，怎麽拉也拉不開。如夢咳嗽一聲，道：“妹子，這門……隻有我們能開，你……還是乖乖回來坐著吧。”我回頭看著一臉柔情的如夢，再看已經怒火衝天的夫元，把頭一低，無力地靠在那大木門上，手腳有些無力，跌坐在門檻上。
我是很冷，這冬天裏誰又不冷呢？我是很想回宮找妖孽，愛上一個人的感覺真是糟糕，以前離開諸宵，也沒有這麽渴望見到他，如今……對妖孽，卻是真真正正地付出了感情。把手放在膝蓋上一擦，妖孽，你要何時才能找到我？我等著你呢！
夫元站在我的對麵，冷陰陰看著我哭，看著我痛，如夢尷尬地站在一邊，見我們兩人都不說話，一甩手：“你們真是……”說罷，一個人轉身，打了個哈欠，大步走進了房間。
一個人低聲哭泣著，抬眼看看麵無表情的夫元，又低頭看著自己的裙角，伸手在鹿皮靴上一按，又抱著自己的雙手搭在膝蓋上，放聲大哭。
我就不信，你真的那麽冷血。
我哭的大聲，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那麽能哭，竟然真的噴出了眼淚，雖然委屈，雖然害怕，但哭出來……我還真覺得很神奇。哭的心口有點疼，呼吸也不順暢，隻好抬起頭來，雙手揪著自己的大腿，掐了一下，試圖緩過些氣來。夫元看著我，見我眼淚滿臉，自己暗歎一聲，大步走過來，一把揪起我的胳膊：“你別哭了。”
搖搖頭。
“你別哭了。”他使勁搖晃了我的身子，在我臉上一掐：“你別哭了行不行？”
我也不想哭了，隻是……已經停不下來了。我真怕我會哭死過去。夫元歎了口氣，將我往邊上一推：“好，你哭，我看著你哭。”
坐在幹淨的地上，手裏抓了一把草，對著他丟了過去，哭著望他，實在太沒良心了。我要是哭死過去可要怎麽辦啊！“唔……啊！”我現在的哭聲不好聽，哭的樣子也不好看，他嫌棄地扭了臉，看著對麵，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是馬棚？
一匹黑馬在裏麵，我撿起一把草，又丟到夫元的大腿上，夫元居高臨下，扭臉看看我，也不和我說話。
“有……有馬？”哽咽著聲音，嗚嗚哭了兩聲，想停下來，可是停不下來。夫元看看我，又看著馬，道：“你要是不哭了，我就帶著你去。”
連忙點著頭，嗯嗯兩聲。從地上爬了起來，聲音卻依舊哽咽。
夫元揚手在我臉上一推：“你不是說不哭了？”
搖搖頭：“停……停不下來。”
眼淚依舊在流，我不知道這身子究竟除了什麽問題，但真的停不下來。掐著自己的大腿，辛苦地痛苦著。感覺從肺部到心口都拉扯著痛，伸手揪了夫元的袖口，夫元無奈，看看我，又回頭看著馬。
我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總之很久很久，哭的我都想把自己打暈了。
如夢從屋子裏出來，肉了揉眼睛：“哎喲我的媽呀，我以為哭哭就停了，妹子你這一哭，還就一個下午了！”她沒好氣地看看我，瞥了夫元一眼：“想睡個好覺都沒辦法！”
夫元點頭，瞪了我一眼。
我指著自己的眼睛，無奈地看著她們兩個。
如夢大步跑了過來，盯著我的眼睛看，又拉著夫元道：“她停不了了，你還愣著幹嘛，看她哭死啊？”
夫元反應過來，瞪著我，在我臉上掐了一下，我痛的皺眉。夫元罵道：“你不會說話嗎？”
我跌坐在地上，如夢也罵道：“你沒看她沒力氣了？”說著，就舉起了手，一手刀砍在我的脖子上：“睡吧！”
睡就睡吧，睡的也心安。倒在那地上，身體一哆嗦，脖子也痛，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睜開眼睛看到的不再是如夢的屋子，回頭看到如夢，如夢伸手在我臉上一摸：“你剛才還發燒呢！怎麽樣了？”
搖搖頭：“沒什麽問題。”身子底下搖搖晃晃地，不解地看著如夢，如夢輕輕一笑，指著我的前麵道：“我們去皇都。”
這是馬車，我看到車簾。“夫元呢？”
“在這呢！”簾子突然被掀開，露出夫元一張俊秀的臉來，他手裏握著韁繩，道：“是不是特別想我？”
搖搖頭。其實你對我好，我就是想知道你好不好，也不希望你發生什麽事情。
還有馬車坐，真好，不用再被夫元扛來扛去了。這次被綁架倒遇上兩個大好人，七嬪，你害死了巧慧，如今又想害我麽？如若是你，我不會放過的。絕不。
一個機靈，掀起車簾問道：“那日陪著我的太監和丫頭，還有轎夫，如何？”
夫元回頭看我一眼，在夜色裏駕著馬車，輕聲道：“暈了過去，我沒打算殺她們。”點了點頭，心頭安定一些，沒有事情就好。
馬車搖搖晃晃的，如夢從包袱裏拿出一個燒餅遞給我道：“妹子，吃吧。”又從身邊拿過水囊給我：“將你送進皇宮，夫元還要趕路呢！”
趕路？疑惑地看著如夢，接過燒餅啃了一口，縮在車角裏，有些冷。如夢又從身邊拿過鬥篷給我：“披上吧，妹子，你這身體真不行。”
嘿，還有三年的壽命呢，哪能現在就不行了。
隻是我盼望著早一些給妖孽生個孩子，早一些讓妖孽有個伴！
搖搖頭：“身體好著呢！”如夢打量了我的身子，湊上臉來，在我耳邊問道：“我雖不是大夫，可看著你這身子也經不起大風大浪的，說罷，得了什麽病？”
喝了一口水，好涼！
搖搖頭：“我確實身體不好，隻是，真的沒有病，你信不信，我能永葆青春，長命百歲。”樂嗬嗬地大笑著，如夢咂嘴：“還不肯說實話？”她搖了搖頭：“我的眼光準沒錯。”她回頭，靠在車壁上，輕輕一笑。
“對了，夫元要去哪裏？”將水囊放到一邊，把燒餅吃了下去，問道。
這夜色，他一個人在外麵趕著馬車，一個人在外麵，會不會害怕，會不會孤獨。
我最心疼孤獨的人了，雖然他還有如夢心疼的。可是現在，他依舊是一個人，如同妖孽一般。歎了一口氣，擦了擦手。如夢看了車簾一眼，又回頭看著我，輕輕一笑：“你怎麽關心他了？不是趕著回皇宮麽？”
“我是趕著回皇宮，可是，他救了我，我……我怎麽能忘恩負義。”江湖俠義我還是明白的，有什麽忙我也是願意幫的。特別是救了我的夫元。
如夢搖搖頭：“他背叛了萬赦門，萬赦門豈能放過他，損失了這麽多的銀兩，還給萬赦門的信譽降低，你說，你是門主，會放過了夫元麽？”
搖搖頭，是我的話，應該也不會的。
“那麽，跑到哪裏才不會呢？”小心翼翼地問著，坐到了如夢的身邊。
如夢笑道：“夫元當上門主，就不會了。”
“怎麽樣才可以當上？殺了現在的門主？”看著如夢的眼睛，輕聲問道，有些涼，抱住了如夢的胳膊，把臉貼在她的胳膊上。如夢給我拉了拉身上的鬥篷，在我耳邊道：“門主哪裏是好殺的！”
我知道門主不好殺，不然，也不會隻有他一個人坐上門主了。點了點頭。如夢看看車簾，小聲在我耳邊道：“隻要夫元願意，那門主，可以幹掉。”
抬眼看著如夢，昨晚是見到了夫元殺人，動作很快，且力量大，他不止能殺八個，我覺得上百個都不成問題。“那麽為什麽……”我也跟著小聲地問道。
如夢搖搖頭，輕輕咂嘴，歎了口氣。
“你說啊？”拉著她的胳膊動了動，她的身子好軟好香好暖，如果是笑顏該有多好啊！
如夢在我手上一拍，搖搖頭：“算了，你知道這些也沒用，你那樣子真是倦了，快些睡覺吧！”催促著我睡覺，如夢在我臉上輕輕捏了一下，笑道：“你不要再說話了，你不想睡，我也倦了，也想睡覺了。”不等我說話，她就閉上了眼，將臉靠在車壁上，睡了過去。
我也靠在她的身邊，不知道該想寫什麽問題。
夫元救了我，我就該幫他！如果他出了事，我的良心也會受到譴責的。
閉上眼睛，去找找老君吧，他肯定有法子能救了夫元。
我這一睡，又是很久，隻是不曾見到老君，我在心裏喊了三聲老君，老君也不出來。醒過來才明白，隻有他要找我的時候才會出現，他不找我，我就休想見到他。
暗罵兩聲，抱著胳膊，看著馬車裏的亮光一點點出現。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簾子被掀開，如夢揉揉眼睛，和我一起看著夫元。他一臉的疲憊，眼眶有些黑。
夫元衝著我笑，拉開了簾子，讓我看外麵的天空。
皇宮門口。
驚訝地長大了嘴巴，用手遮住嘴。
夫元伸手指著皇宮門口：“你去吧。”
“夫元。”我輕輕喊了他一聲，他嘴角帶著笑，從脖子上扯下他的玉觀音道：“喏，這個送你。”拉過我的手，扳著我的腦袋，將那玉觀音戴在我的脖子上，道：“你這人……，希望你日後平安。”他揉了揉雙眼，眼睛有些發紅，看著我的臉，輕輕一笑：“明珠，我喜歡你。”
他見到我的第一麵就說喜歡我了。
這個時候，才相識了一天多一點，怎麽就能喜歡上一個人呢？咧嘴笑了笑，他自顧自地爬進來，一把攬著我的腰，對著如夢道：“我想睡一會，你在外麵看著。”
如夢愣住，張大了嘴巴，瞪了一眼夫元。接著又乖乖出去，合上了簾子。
這裏隔皇宮不遠，看著夫元這般，我突然想多陪他一會。眯眼一笑：“你睡一會吧，我陪著你。”
夫元點頭，輕輕笑了笑，把頭一歪，靠在我懷裏，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看著他的睡顏，這麽孤單，伸手在他的輪廓上一滑，這好歹也是一個救過我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