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從了本仙吧

115、他不是人

115、他不是人

一路慢慢走回萬聖宮,這條路上,竟然一個人也沒有。恍惚地看看天空,有些陰霾,似乎要下雨了一般。明明還炎熱的天氣,卻突然刮起了狂風,閃電飛來,抱緊自己的肩頭,沒有見到清雅是有些失落的。禦花園安靜,嘩啦啦地從天上掉下了大雨。

一滴滴往我身上戳。

指尖觸到那些沾了雨水的花朵。轟隆隆的雷聲,原本黑的夜因為閃電而明亮許多。抬頭看著天,你若是想我這麽快地死,不如將我劈死吧,也不如就讓我這樣淋死吧。

與其等死,倒不如死的幹脆。

咧嘴,站在禦花園裏哦挪不開步。碩大的雨珠滴在我臉上,順著額頭,到了鼻尖,一點點將我整個麵容覆蓋,我閉氣,身上濕透。

我站了許久,忽地身子抱一個寬廣的懷抱抱住,有些驚訝,回頭去看。一雙紫瞳盯著我,有些痛恨,捧著我的臉罵道:“你就這麽不想要你的身子了嗎?你就這樣不想待在我身邊?”我的臉頰有些痛,心也痛,看著他,終究是有一天要離開你的。

搖搖頭:“忽然下雨了,我隻是想站一會。”他身上還有綺貴人的味道,我遲疑地後退一步,試圖遠離他。他皺眉,托著我的後腦勺,強硬地將嘴唇湊上來。

“唔……”身上濕漉漉的,有些冷,抗拒地推著他的胸膛,他卻樓的更緊,按住我的身子拚命往他懷裏塞,那舌尖撬開我的牙齒,舌頭帶著些香甜,我極其不願地在他舌尖上一咬,一把將他推開,後退幾步,差點掉進身後的花台裏。

“你做什麽?”他揉著自己的嘴唇一臉挑釁望著我:“你這樣抗拒?”

“你不相信我,就不要來碰我。”雖知道他有許多女人,可是,眼不見為淨,一見到,這心裏,大多是抵觸的。他身子不幹淨了,不幹淨了。

他拍拍身上的雨珠,冷笑一聲:“嫌棄?”

嫌棄?大步上前摟著他的胳膊:“你放了清雅吧。”抬頭,雨水衝刷著我的臉頰,一滴滴雨鑽進我的嘴裏,衝洗被他親吻過的口腔,我張開嘴,他卻冷眼看我,一把捏住我的嘴巴:“你有何能耐,求我?”顯然是被我剛才氣到了。無奈望著他,有覺得他可愛,小家子氣,搖搖頭:“你不愛我嗎?”

若說他愛我,是有可能的,若說他不愛我,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愣了愣,那張俊臉並沒有因為雨水的衝刷而難看,反倒顯得有些滄桑,他的麵容,在見不到的歲月裏,顯得成熟許多。

他笑了笑,看看我:“我為什麽要愛你?”

現在說愛,興許是我幼稚了,他怎麽可能說出口呢?

“那麽,你不要我了嗎?”湊近他一些,用手抹去我臉上的雨珠,有絲絲淚珠已經滑落,反正,他看不到。吸了口氣,看看四周,一個人也沒有呢。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抱緊他的腰:“你一直不聽我的解釋,你誤會我許久,從不給我機會。”

妖孽身子愣了愣,在我預想中,伸手攬緊了我。

“你說。”他道。

“孩子是你的,我拚命想留著這孩子,是七嬪,害了我。我從來從來,都想為你生孩子的!”嘴巴有些酸楚,說話有些哽咽,妖孽身子一顫,緊緊盯著我淋濕的眼睛。

他在看真偽。

可是,我說的話,字字都真。

我向來很討厭下雨,隻是現在突然想呆在雨裏多一點時間,至少可以讓妖孽看到我模糊的眼睛,猜不到我內心的酸楚。妖孽點點頭,在我額頭上一吻,擦去我的臉上的雨珠,我笑,還在下雨怎麽能擦完呢?兩個人擁抱在雨裏,忘了回去。

我閉著眼睛,乖乖附在妖孽的懷裏,輕聲道:“你是不是,愛著我?”

他笑,也不成聲,隻是抱緊我。

有時候,一個擁抱勝過千言萬語。雨淅淅瀝瀝地下著,過了許久,我的腿腳有些酸軟,妖孽罵了聲該死,彎腰將我抱起,在空中旋轉了一圈,扭臉看著撐著油紙傘的綺貴人,妖孽愣了愣,看看她,再帶著我往萬聖宮走去。

摟著妖孽的脖子,嘴角展開笑顏,他看我一眼,又沉沉地不說話,帶著我往萬聖宮走。

我回頭,看到綺貴人臉上的不滿,她帶著些憂愁的眼光。看了看妖孽,難道……綺貴人喜歡上妖孽了?湊到妖孽的耳邊問道:“你喜歡她嗎?”妖孽一愣,不說話,在我大腿上輕輕捏了一下。我笑,有些開心。他至少心裏有我,有我。回到萬聖宮,棋福準備了熱水,我和妖孽擠進不大的木桶裏,羞澀地將身子抱住,他見我滿臉通紅,微微一笑,伸手在我臉頰上捏了一下。

他將我的身子挪動,將我的背留給他,伸手解開我的發髻,拿下鳳冠,輕聲道:“濕了。”舀了幹淨的水往我頭發上洗,驚訝地回頭看他,他不以為然,搖了搖頭,把我的腦袋扭了過去。他的動作輕柔,不斷地在我長長的頭發上清洗,我抱著膝蓋,沒來由地哭泣起來。

你就算對我千般不好,也會用萬般換回。

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珠,把臉埋進膝蓋。我的身子抖動,妖孽停止動作,湊臉過來看我,我抬頭一把將他的臉拍回去,哽咽著聲音:“你別看……”

妖孽一愣,縮了回去。

頭上的手動作更加輕柔,花瓣灑在身上,傳來一股香味,打了一個噴嚏,深深吸了幾口氣,再轉臉,看著妖孽。他……竟還給我搓背呐!湊上鼻尖用力嗅著他的香味。龍涎香混雜著花香,別扭地看看他,他臉上浮出一抹紅,扭著我的臉過去。

有些感動,他的手滑到我的臀上,我連忙一動,扭臉瞪他。

他無所謂地擺擺手,用手指指屏風上的袍子,他自己繼續清洗他的身子。這樣子光溜溜的……厚著臉皮跨出木桶,拿過袍子披上,赤腳跑到榻上。

“你怎麽可以不穿靴子就上床?”他在後麵低吼,很不滿意我的腳髒。我大吼:“地毯是幹淨的!”他悶悶地不出聲。

縮在被褥裏,發著抖。

過了不久,妖孽已經穿上袍子,坐在榻上,看著我濕漉漉的頭發,伸手挽起我的長發握在手心裏。回頭看著他,他已經拿過棉布給我擦拭發上的水珠。他的眼睛微微有些紅潤,將我的臉推了過去。

我坐直身子,將頭發遞給他。

他握著我的頭發,動作輕柔,那種柔,滲進了我的骨子裏。我一邊流淚,一邊笑。反正你看不到我的臉。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該不該對你好些呢?

這樣的深夜,要他給我擦一晚上的頭發嗎?

“可以了,不要擦了!”揉了揉眼睛,轉臉看他。

我嚇了一跳,伸手想要觸碰妖孽的臉,看到他紫瞳裏流出一行清淚,心裏有些顫動,他抓著我的手,手心緊緊貼著我的手心,那灼熱的溫度是從來未曾有過的。

我突然說不出話來,哽咽地看著他,你哭什麽呢?

他將我拉進懷裏,嘴唇貼著我的耳朵,一滴滴淚落在我**的肩頭,伸手抱住他的背,搖搖頭,想說些什麽,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還是留不住你麽?”他問,聲音小的如夏日帷帳外的蚊子叫。

“我害怕失去,卻終究要失去麽?”他的懷抱緊了緊,仿佛要將我揉進身子裏,我酸軟的身子無力地緊抱他,眼淚滴在他的袍子上,搖搖頭:“不會的。”

有你的淚,我到了天上絕不會忘了你,絕不會的!我心裏,永遠隻有你,永遠隻有你。

“留下,好不好?”他聲音有些哽咽。

縮在他的懷裏:“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怕什麽?”雖是謊話,可這心,永遠都想陪著他的。“你不要怕!”輕輕安撫著他的背。他猛地抓著我的手腕,盯著我的眼睛,那雙紫瞳發亮一般,道:“你若是敢離開,孤每日殺一百個人,直到你回來。你不是怕自己下地獄麽?若是你一直不回來,孤會是地獄裏找你!”

“我不會下地獄。”我會好好地,有些好笑,他怎麽還信這個。隻是上天庭受罰是自然的。

妖孽點頭,那唇有力地吻上我的,輾轉纏綿。我在他身上婉轉承歡,用自己最大的力氣擁抱他的情懷。他累了,我的懷抱永遠等著他。

第二日妖孽陪診,宋鈺給我把脈,妖孽道:“實話。”

宋鈺看看妖孽,再看看我,我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妖孽咳嗽一聲,宋鈺看著我,輕輕搖頭:“隻剩一個月了!”手心裏的掌紋也是這樣,那麽弱,那麽短!這樣短暫……心裏一痛,妖孽沉著臉,伸手將手邊的茶杯全都掀翻,站起身來,一把揪住宋鈺的衣領:“治她,治她!”

宋鈺愣住,我也愣住,連忙撲上去抓住妖孽的胳膊,搖頭:“不要。”

妖孽手上的青筋跳動,宋鈺將妖孽推開:“我沒本事,我甚至找不到她那麽虛弱的原因。”他俯首:“我不是什麽名醫,我救不了她。”

他說的幹脆,妖孽臉色很差,擺手:“孤殺了你,殺了清雅。”他轉眼:“來人!”

宋鈺冷笑,看看妖孽,擺手:“王上想做什麽,便做什麽吧!”

連忙跪在妖孽腿前:“你放了他們,放了他們吧!”搖著頭:“你若是殺了我的清雅,我會立即難過地死掉的!”抱著他的大腿乞求,妖孽怔怔望著地上的我,伸手擦去我臉上的淚,點了點頭。

清雅被放出來消瘦了許多,但精神還好,我站在萬聖宮,她大步地跑過來,沒抱到我先被宋鈺摟住,在她額頭上一吻:“總算見到你了。”清雅眼裏濕潤,看看我,又環住宋鈺的腰,輕輕點著頭。

挽著要你的胳膊,嘿嘿地笑著:“你真好。”

妖孽臉色暗沉。看看我,攬著我的肩。

我和清雅在屋裏待了一個下午,清雅隻是看著我不住地哭泣,我身體不痛,卻隻有一個月的生命,也算是給我最好的恩賜了。清雅抓著我的手:“我晚上就和宋鈺出宮了,你一個人在宮裏……怎麽辦?”

咧嘴一笑:“你不知道他現在對我多好,你知道他心裏有我的,根本不用擔心我。”

清雅的淚滴我的手上,難受地縮著鼻尖:“可……宋鈺說你隻剩下一個月了!”

一個月,也許夠了,也許……永遠也不夠了。看著她,微微點頭:“我沒事,你好好地。”拍拍她的手:“對我好的人,就剩你一個人了,你要是真的對我好,就不要擔心我了,好好和宋鈺過日子吧。”

清雅點點頭,再不多說話。

晚上她和宋鈺坐上馬上離開皇宮,我站在萬聖宮門口,遠遠地看著。

我和妖孽開始好好過日子,隻剩下一個月,我自然該好好服侍他,他喜歡枕在我的肚子上,閉目養神,這幾月來,他都沒有上過早朝,禦書房的走著堆起了山,宮裏的妃嬪也開始不滿,朝堂的大臣更是不滿。妖孽不開心就殺人,沒人能管得了他。

妖孽開始給我找各種大夫,那些大夫都誇下海口,說隻要喝了他們的藥,便能好了起來。那些藥不知道是什麽,難聞難喝難以下咽,每次喝完我都會吐,妖孽不爽,將一個個的腦袋都搬了家。

沒有人再敢進皇宮,也沒有人敢來診治我。

過了些日子,宮裏來了一個自稱神醫的男子,赤著腳,見到我便露出驚豔的目光,妖孽不爽,差點挖了他的眼珠。那赤腳神醫說他會許多法子。那日要我脫光進木桶,木桶裏是冰涼的水,不知道他從哪裏尋來許多的黑炭,滾燙的黑炭落進冰涼的水裏,妖孽站在一邊,宮女開始小心翼翼地不斷往裏麵丟炭,我嚇了一跳,深怕被燙到,一個宮女不小心將小塊的炭丟了進來,正巧落到我的腰上,我抓住木桶邊緣,慘叫一聲,真的好燙……

妖孽大步上前,一把將那宮女推開,將光溜溜的我從木桶裏抱起,另一名宮女用毯子裹住我。妖孽大吼:“全都滾出去。”

那赤腳神醫嚇了一跳,出去。

趴在榻上,妖孽揭開我的毯子,看我紅腫的腰,幸好那木炭不大,燙到的也及時拿開,隻是紅腫了。妖孽咂嘴,在我額頭上輕輕一撫:“不怕。”

衝著他微微一笑,妖孽用唇在我腰上輕輕吻了一下。藥很快便來,妖孽用指尖在我腰上塗著藥膏,我頓時覺得身體舒服許多,衝著他微微一笑,裹住毯子坐起身子來,搖搖頭:“我沒事的,你不要擔心。”他隻是抱著我,一個字也不說。

我真不想在他麵前死掉,他以前說過的,不想看著我死的。

吸了口氣,在他脖子上一咬:“你倒是在我耳邊多說幾句愛我啊,說了,我就高興呢!”

妖孽笑,攬著我的腦袋,一個字也不說。

“你要瞪著我死了,才願意說嗎?”我不高興了,揪著他的耳朵:“我好想放紙鳶,下午你帶我去吧!”妖孽一愣,點了點頭。

下午果然有兩隻精致的紙鳶,隻不過有些特別,鳳凰和龍,我笑,看著天上,小園子和小桂子扯著,我連忙射手去抓鳳凰,妖孽扯著線,將那頭龍放在天空上。我和妖孽站在空曠的較場上,小桂子和小園子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我看到妖孽揚起的唇角,知道他高興了,大步跑過去圍著他轉了一圈:“你開心嗎?”

妖孽點頭。

那鳳凰和龍,怎麽也飛不到一起,有些納悶,跺跺腳,要奔跑,可不知道為何,手裏的線竟然斷了,那鳳凰飛的快,也飛的高。抓著手裏的線,這是……回頭看了妖孽,妖孽不樂,將手裏的線一把丟開,那紙鳶立即隨著鳳凰去了。回頭看著妖孽,咧嘴一笑。

妖孽牽我的手:“隻要我們在一起就好。”

晚上那赤腳神醫不死心,我和妖孽坐在萬聖宮裏,他抓著我的手寫字,南陵諸庭,雲明珠。回頭看著他,用手捂著我的字,真難看,早知道該多練習的。“綺貴人來這裏幾次,看到你寫字,後來我撿了你撕碎的紙,早看到你的字了。”

我以前寫的也是這兩個名字。點了點頭,看著他的胸口:“那你一直這裏……都有我是不是?”看到你和綺貴人在一起,我還真的以為,你心裏會有她呢!為著自己愚蠢的想法笑了笑,湊到他耳邊,拉著他的手到了我左胸:“我和你一樣。真的。”

他惡作劇地握著我的左胸,輕輕揉捏幾下,嘴角露出壞笑,將我抱到書桌上,埋頭在我被薄紗抱住的胸口。“諸庭……”叫他的名字,用腳踢他,他笑的更為開心,在我臀上揉捏幾下……

“王上,赤腳神醫求見!”小園子站在門邊,扭過了臉。

妖孽擺手:“不見。”

“他說有法子……能救娘娘,說王上不見會後悔!”小園子微弱的聲音傳來,妖孽抬臉,將我抱了下來,拉好我的衣衫,在我左臉上一吻,拉著我到了大殿。

給妖孽倒了一杯小酒,妖孽放在鼻尖輕輕吻了吻,姿態優雅。

那赤腳神醫走了進來,一張臉黑乎乎的,手裏拿著破舊的扇子,一臉乞丐的模樣。怎麽能叫神醫呢?怎麽看,都是一個乞丐,我對他的印象極差。

“說吧。”不等赤腳神醫行禮,妖孽便開口,看了看他,又抓緊我的手。

那赤腳神醫跪下,看著妖孽:“若要娘娘活下去,唯一一個辦法就是……恕草民直說!”他看看我,又低頭。

妖孽道:“說。”

“王上的鮮血有治愈的作用,王上何不……用自己的鮮血……”赤腳神醫怯怯道,抬頭看著妖孽。我怒,伸手在桌上一拍,回頭看著妖孽,搖搖頭,這樣人的話,怎麽能信呢?

“王上一個人的鮮血不夠,還要十名處子,將鮮血混合,娘娘服下,便能延長壽命!”他倒不急,一點一點地說,妖孽神色怪異,看看赤腳神醫,又看著我。

搖搖頭:“這怎麽可能?”根本不可能!

妖孽撫了撫我的額頭:“就這樣!”

赤腳神醫笑,點了點頭,慢慢道:“隻是這處子,是有講究的,皆要眉心上有一點朱砂!”

我愣,罵道:“休要胡說八道!”

赤腳神醫笑了笑:“娘娘,這是您的性命,試試總是好的!”

妖孽點頭:“這事,就交給你了。”那赤腳神醫點頭:“是,王上。”

宮裏開始了荒唐的尋找眉心有一點朱砂的處子,整個月隱國都陷入瘋狂中,我心裏是極其不高興的,看著妖孽,妖孽搖搖頭,撓撓我的腦袋隻說都做,才有可能!

在他懷裏搖著腦袋:“這樣,真的可以嗎?”我心裏是不信的,可若要妖孽不信,還需要些時間,轉眼一看,已經過去了十天了,再過二十天,便不能見到他了!

妖孽整日呆在萬聖宮,看著自己的手心。他的臉色最近蒼白起來,偶爾身子熱如火爐,偶爾身子冰涼如冰塊。我擔心他的身子,那日赤腳神醫在,妖孽午睡。

“需要多少血?”惡狠狠地盯著那赤腳神醫,我根本不會信有人可以用血來救人,何況,妖孽隻是平凡人。

“身子的一半。”他悠哉悠哉道,飲了口茶,眯眼將我身子看了一遍。有些生氣:“你幹嘛總是看我。”拿起茶杯,將茶潑在他的臉上,他黑乎乎的臉幹淨了一些,露出裏麵的刀疤,我嚇了一跳,後退。

“我想要你!”他道,伸手抓著我的手,我愣住,有些後怕地往後退。妖孽還在裏麵睡覺,他怎麽能這麽明目張膽?“你鬆開我。”我低聲怒吼,瞪著他。

他微微一笑,抓住我的手往自己的唇上湊,伸出臭臭的舌頭在我舌頭上一舔,我摔坐在地上,屁股很疼。“混蛋。”我罵,他擦了臉上的茶水,大手往我胸上一抓,用力地一捏!

無恥。

奇怪,怎麽會沒有人呢?

“我告訴你,總有一天,你會在我身上承歡!這個宮裏,有誰能救得了你?”他站起身來,在毯子上吐了一口口水,轉身大步走了。

我回頭,妖孽已經起身,有些委屈,望著裏麵的妖孽,站起身來,抓著妖孽的袍子:“趕走他,趕走他!”摟著妖孽的脖子:“你趕他走,不要把他留在這裏,他救不了我的,誰也救不了我!”要用妖孽一半的血,這不是要了妖孽的命麽?

妖孽一愣,揉揉眼睛,有些微怒,抓住我的手:“不管用什麽方法,我都要救你!”抱著他的脖子大哭:“他會傷害我的,他隻會傷害我,他不會救我,不會救我的!”

妖孽不理會我,隻任由我抱著,我心裏卻是極其難受的,那惡心的赤腳人,究竟給妖孽灌了什麽迷魂湯?血,血能救人麽?

妖孽最終也沒講那惡心的赤腳請出宮去,那男人每日行走各宮,吃喝玩樂,妖孽給他準備了許多女人,不久,他以嶄新的麵目出現在我們麵前。

身穿月白錦袍,套上靴子,將頭發束了起來,臉洗的幹淨,露出一張讓人驚訝的俊俏臉頰來。隻是,那臉上,從眉心到鼻梁,一條不短的刀疤!他換了一把完好的扇子,似一個翩翩君子。

我躲在妖孽的懷裏,對他的害怕也不知從何而來。

妖孽輕輕拍了我的背脊,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吻。那男人跪在地上,道:“王上,十名處子已找到八名!”他眼神冷清,目不轉睛望著妖孽。

妖孽輕輕點頭,低頭看看我,衝我一笑。

“草民必須要告訴王上事實,從王上身體流出的血液,會是王上身體裏的一半,極其傷身體,熬不熬得過去……王上,您要三思!”他說的懇懇切切,妖孽蹙眉,看看那男人,舒了一口氣:“若是救不了皇後,孤要將你五馬分屍。”

那男子點頭:“草民遵旨。”

一半的血。

男子走了以後,我從妖孽的懷裏出來,抱著自己的雙腿坐在他側邊,這樣做,值得麽?

明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為什麽還要去相信呢?妖孽回頭看看我,咧嘴一笑,拉住我的手:“你擔心?”

搖搖頭:“你都不怕,我為什麽要怕?”

隻差兩個人了,怎麽辦?

那男子根本不是什麽神醫。怎麽樣做,妖孽才肯罷休?妖孽攬著我的腦袋,要低下唇,我連忙一躲,從榻上下來,套上靴子:“你讓我去趟宵王府吧!”

妖孽臉色一凜,搖頭。

“我去看看棣柯,我去看看笑顏的孩子。”我叉腰,撅嘴看著他。

他搖頭。

“連讓我看看他都不可以麽?”捏著拳頭,在他額頭上打了一拳:“若不讓我去看,我現在就切脖子。”指著自己的脖子:“死在你麵前。”

他愣了愣,抱過我的腰,將我身子趴在他腿上,揚起巴掌在我屁股上使勁地打。啪啪啪的聲音,我痛的流眼淚,又覺得好笑,咧起嘴笑了。你擔心我的生死,可知道我有多麽擔心你呢!

還剩下十五天了!日子怎麽會過的那麽快。

在妖孽的懷裏睡著,我拚命地尋找老君。

今日老君也總算是願意見我了,繃著一張臉,離我遠遠的。

“老君,我隻有十五天的命了,是嗎?”隔他遠遠的,我扯著嗓子大吼,他不悅,點了點頭。回頭望著那顆桃花樹,桃花樹已老,紛紛落下桃花,老君不知道在感傷什麽,眉頭皺著,不回我的花。

“這麽說,沒有什麽辦法可以讓我留下來了麽?”我嘶吼著嗓子,看著老君。老君坑眼瞥我,手裏接住一片花瓣,道:“是。”

“你安分呆著,十五天後自然可以回到天庭。”老君淡淡道,不高興地看我幾眼,消失不見。

那惡心男人不能救我,就是說,什麽人也沒有辦法了呢!揪緊了一顆心,他要害妖孽,他要害妖孽,究竟是什麽人?醒來的時候妖孽已經不在身邊,棋福說妖孽單獨去見那神醫了。

“什麽地方?”抓緊棋福的胳膊,問道。我心裏難受,若是那男人現在就要妖孽的血……怎麽辦?“在禦花園。”棋福說道。

我撒丫子往禦花園跑去,禦花園人多,妖孽應該什麽事情也不會有的,妖孽,千萬不要有事,絕對不可以啊!

跑去禦花園的時候,根本沒有妖孽和那惡心男子的身影,我穿梭過一片片的花海,腳底下踩著軟軟的草,四處張望,妖孽和惡心男人不在這裏,會在哪裏?

“唔……啊……”從邊上的花台子裏傳來了隱隱的吟叫聲,我側耳細聽,臉上一紅。那邊……怎麽傳來**的聲音?

棋福說妖孽在這裏。妖孽?大步走了過去,隻見那草叢裏露出兩具白花花的身子,隱隱約約的,交纏在一起。那身形,不像是妖孽的。可是,宮裏隻有妖孽和那惡心男人兩個男人啊,不會有其他人的!

“輕點……唔……”女子叫了出來,我的臉極熱,那身體的拍打聲!不是妖孽,又是誰?

伸手想去撩撥那花叢,又停下手來,我身邊一個人也沒有,那男子若是惡心男人,該怎麽辦?“啊!”女子隱忍地叫著,我縮回手,那聲音有些熟悉。該是……禧貴人的!

“啊!”手被邊上的花刺戳了一下,正中我的手心,一股痛感鑽出。連忙放進口中吸吮。

“誰?”一聲爆吼,我聽到從那花台裏傳出悉悉索索的穿衣聲,這聲音就是那惡心男人。連忙後退,要逃,這個人惡心至極,他竟然在宮裏私會宮裏的女子!

“想逃到哪裏去?皇後娘娘?”身後傳來惡心男人的聲音,我繼續奔跑,可一隻手已經搭在了我肩上。猛地站住身子,心跳砰砰砰地!“皇後娘娘,想去哪裏?草民送你!”那聲音陰沉沉地到了我的耳邊,那手順著我的肩滑到我的腰上。憤怒地抬腳踩在惡心男人的腳上,他痛叫一聲,在我背上給了一拳,我往前踉蹌,摔到青石地上,膝蓋很痛。

“誌遠……你幹嘛對姐姐這麽凶!”女聲軟綿綿的,我回頭,看到臉色緋紅的禧貴人,正在係著衣帶,眉眼如絲,一點也不像初次見麵那般的清純美好。

咬咬牙,看著惡心男人。禧貴人竟然偷人。

那惡心男人大步過來,蹲在我麵前,一把掐住我的下頜,笑道:“皇後娘娘,你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你說說,該怎麽處置你呢?”

抬眼看著他,冷眼一笑,我既是將死之人,死對我來說更好些,至少妖孽不用在殺了十個處子,不用浪費自己的血!

“殺了我吧。”輕輕一笑,把臉低下,用手拍開他肮髒的手。那惡心男人冷笑一笑:“殺了你,怎麽拿到那暴君的血?”他冷眼一眯,回頭看著禧貴人:“這裏交給我,你先回去吧!”

禧貴人愣了愣,點點頭,緋紅的麵龐有些小小不悅,看了看我,轉身便走。

“誌遠,你可不要輕舉妄動,王上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禧貴人背對著我們,歎了口氣,語氣有些小小的哀怨,說罷,窈窕的身子大步離去,她像一顆孤獨的植物,雖每次見麵臉上都帶著笑容,可背影,總是那麽落寞。她和這惡心男人,究竟什麽關係?

“玉容和我青梅竹馬,若不是這該死的皇帝選秀女,我們哪裏能在宮裏偷情。”他冷笑,捏著我的下巴,仔細將我的臉看了一遍,微微點頭:“確實比玉容吸引人!”那大手從我的下巴滑到我的脖子上,輕輕一笑:“你這麽美好,那妖孽這麽喜歡你,我也想嚐嚐你的滋味。”他的唇湊了上來,我盯著他臉上的刀疤看!

“我不能反抗你,那你告訴我為什麽要他的血吧!”他的唇未碰到我的唇,我開口,他身子就僵住了,那大手鎖住我的肩頭,眸子一冷,原本俊秀的麵容因著一條猙獰的刀疤顯得極其可怕。

“看到我的刀疤了麽?玉容的爹怕玉容跟我私奔,所以,毀了我的臉!”我的肩頭極痛,蹙眉看著他,他稍稍鬆了一點力道,瞥眼看了無人的禦花園,小聲道:“你不知道吧,你的男人根本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在他臉上呸了一口,氣呼呼瞪著他。

他笑,也不怒,那大手往我肩頭滑落,猛地落在我的左胸上,我抬手要打他,他抓著我的手腕:“你中了一劍,正中心髒,若不是你的男人給你喝了他身上的血,你會活著麽?我雖不是起死回生的神醫,但這些東西,我明白!我說了他不是人,就不是人!他根本沒有人的氣息!”他笑了起來,臉上的刀疤特別猙獰,我縮進身子,搖搖頭,怎麽可能呢?

“傷疤怎麽可能看不見呢?那是因為他的血,當他身子虛弱,你這條傷疤就會出現,他生命力旺盛,就看不到!”他笑的極其可怕,捏著我的下巴笑道:“我不會讓你死,等我占了你的身子,我會讓你口不能言,手不能寫,等喝了他的血,我就把你殺了,你不是很愛他麽,去陪著他吧!”他笑的猖狂,聲音不大,我真希望此時有人發現我們。我想問問妖孽所有的一切,什麽叫他不是人。

我的傷疤……

“你還不知道吧,他連自己的心都給你了!”他的手指指著我的左胸,哈哈地笑著,得意且無恥。